麟焰的眸色变得冷漠至极,声音中带着几分残忍:“你既选择了与我作对,那便不能怪我不念旧情了。” “待我吃掉你,再去解决天道石与伏城。” 三七忽然笑出了声,笑声中满是讥讽与不屑。麟焰眸子微眯,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你笑什么?” 三七抬眸看他,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突然问了个不合时宜的问题:“蛆虫似的躲在黑暗里阴谋算计,你也憋坏了对吧?我随口一问,你就答得乐不可支。” 她的语气轻飘飘的,却字字如刀,直刺麟焰的心底:“麟焰,楚茴是怎么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怎就一点不吸取教训呢?” “我说过的啊……” 话音未落,鬼蜮中的血丝骤然崩断,熔浆倒卷,整个空间开始剧烈震颤。麟焰脸色骤变,猛然回头,却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虚空中踏出,手中握着一柄缠绕黑焰的弯刀,正是——伏城。 几乎是伏城出现的刹那,一柄巨剑从后方直刺麟焰的后心,剑气凌厉,势不可挡。 阎月刀与太钺剑双面夹击,伏城被剑气与刀势裹挟其中,数不清的血丝缠绕住刀剑,试图阻挡它们落在麟焰身上。 麟焰顾不得伏城,顺着太钺剑的方向看去,那被困在网中的哪里是三七,分明是燕度! “怎么可能!”麟焰眼角抽搐,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明明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注视之下,他知道燕度和三七假扮成了对方,可这俩又是什么时候还回来的? “想不通啊?”伏城笑意讥讽,语气中满是戏谑:“想不通就对了。” 下一刻,麟焰骤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拉拽力,余光瞥见燕度手中拽住的血线,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不好! 麟焰瞳孔骤缩,心中警铃大作。他猛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落入了对方的圈套。 燕度嘲弄地勾起唇,声音冰冷而笃定:“找到了。” 燕度手腕用力一拽,一本鬼气森森的书册自麟焰那颗玄黑鬼心中被拽了出来。 赫然是生死簿! “尔敢!”麟焰目眦欲裂,调动所有血丝朝伏城和燕度绞杀而来。 几乎是瞬息间,一声敕令落下。 “敕令幽冥万物,不得犯禁,止。” 漫天血丝倏然静止不动。 一只手,从血丝中拿走了生死簿。 火焰舔舐过鬼蜮边缘,像是纸张被燃烧一般,结界被业火烧尽,麟焰看到了那只手的主人,也看到了她身后的滔天鬼影。 三七素手拨弄过生死簿,翻过一张张纸页。 随着她的拨动,漫天错乱的血丝竟一点点被拨乱反正。 “不……不可能,不该如此……” 麟焰摇着头,死死盯着三七:“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是在阴阳路,你让血池它们布置封魂鬼蜮的阵纹早就被我偷偷破解……你凭什么困住我?” “又凭什么号令地府的残余意志为你所用?” 三七抬眸看向他,黑眸似深渊,“谁说这里是阴阳路了?” 立在三七后方的小王等鬼齐齐露出了嘲讽的笑容,在三七声音落下的瞬间,乾坤颠倒,大雾散去,麟焰这才看清,由始至终他所处的都是地府废墟。 他瞳孔骤缩。 明明他将三七(燕度)拉入的是阴阳路,是在阴阳路上将自己散落的神魂全部凝聚而来,展开的鬼蜮,为何所处之地会变成地府废墟。 “欺诈因果者,必被因果所噬。” “麟焰,你将因果视为玩物,就别怪因果将你玩弄成傻子。” 麟焰无法接受这个答案。 “告诉我答案!”他偏执的望着三七,“我不接受这个结果!!” 三七笑出了声。 下一刻,滔天暗影自她脚下生出,顺着血丝直袭麟焰的那颗玄黑鬼心。 属于轮回狱主的权柄本源覆压而下,地府残余的意志听随三七的敕令,一寸寸磨灭麟焰的神魂,吞噬掉他的所有力量。 麟焰自以为自己织出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网住了所有人,殊不知,这张网到头来网住的只有他自己。 他,逃无可逃! 唯死而已! 直到最后这一刻,三七才不紧不慢的开了口。 “既知你会遮挡因果,我又岂会毫无防备呢?” 谁说她和燕度演的这场戏是从伏城出现后才开始的呢? 在踏入地府废墟,与因果树重逢后开始,三七就在布局了。 在演戏的,又何止她和燕度。 小王和血池娘娘他们在阴阳路上布下的封魂鬼蜮只是个幌子,真正的封魂鬼蜮在三七重新踏足地府废墟时,就已布置下了。 而因果树最后留下的那片叶子,能颠倒因果。 将阴阳路与倒悬的地府废墟颠倒过来。 麟焰以为自己是在阴阳路上?殊不知,从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身处地府废墟中了。 之所以演这么一场,就是为了让他觉得成功在望,为了吃掉三七吞噬掉她完整的轮回权柄,麟焰必须将散落的神魂全部集合起来。 而三七他们等的就是这一刻。 一击必杀,斩草除根!不给麟焰留任何翻盘的余地! 咔嚓咔嚓…… 麟焰的玄黑鬼心被因果丝寸寸绞碎,又被轮回权柄的黑影卷舐,彻底烟消云散。 地府废墟上,原本倒悬的阴阳路顺着雾气一点点出现在废墟的尽头,似混乱的线头终于被抓住,一切都被拨乱反正了。
第245章 正宫身份,勾栏做派 “呜呼~”弯弯最先变回人形,像只欢快的小鸟一样,一跃骑到了伏城的脖子上,兴高采烈地挥舞着小手:“终于搞死麟焰这坨大鼻嘎了!阿爹阿爹,只剩下野男人了,宰了他咱们就能上位了!” “啰嗦。”伏城抬手熟练地掐住她的小嘴巴子,手动给大孝女闭麦后,他转头看向一旁。燕度和三七并肩而立,手牵着手,两人朝他望来。燕度幽幽问道:“要打吗?” 三七眨了眨眼,语气轻快却带着几分威胁:“想清楚哦,动手你要面临群殴哦。” 伏城嘴角扯了扯,一脸控诉:“小回,你把我当猴戏耍了一路,完事儿了,也不知道说点好话哄哄我?” 要知道,他可是直到最后关头才知道三七真正的布置的。 三七眨了眨眼,语气中带着几分神秘:“哄哄你哪够啊,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大好处呢~” “什么好处?”伏城挑眉,明显心动了。他直接行动了,准备挤开燕度,强行插足。 不曾想,燕度竟极为大度地让开了。 如此“深明大义”的正宫做派,让伏城都意外了。他忽觉不妙,刚要后撤,三七却一把抓住了他。 换做以前,三七主动牵手手,伏城能把肠子都笑打结。 但现在…… “因果已正,万物生路生生不息,生路从未断绝。”三七一脸严肃,诚挚无比地望着他:“伏城,此战,你居功甚伟。” 伏城:“要不你先放手?” 三七握得更紧了。 燕度含笑站在一旁,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弯弯!”伏城大叫。 弯弯试图救爹,奈何她自顾不暇啊!太钺、小王、胖鱼崽齐上阵,直接将她压制住! 伏城:“好处我不想要了。” “那不行。”三七摇头,义正言辞:“有功之臣,必须封赏,伏城鬼帝堪当大任!” “我个人觉得,地府要是没塌,府君之位非你莫属。” “不过现在你上任也不晚,一切啊,都是最好的安排!” 伏城:“……” 众所周知,地府府君终生不得婚娶。 好好好,直接甩给他一个烂摊子不说,还要让他当牛马?不,是当骡子! “我拒绝。” “什么?你同意,真是太好了……” “我……” “安啦安啦,以后咱们又是一家人啦~地府破成烂渣渣,重建还得靠大家,以后大伙儿都为你马首是瞻啦~” 嬉笑打闹间。 一片树叶,飘飞而出,落在阴阳路旁的冥土之上,落地生根,破土成树。 众鬼望了过去。 “那是……因果树?” “因果落地生根,”三七灿然笑了起来,眼中满是欣慰与期待:“咱们的老家,这下是真回来了。” …… 因果落地生根的这夜,人间百姓们都做了一场美梦。 梦里,万物生机勃勃,欣欣向荣。 所有生命蓬勃向上,一条长河奔涌向前。 而京城里,惊蛰时节的那场节气之乱已成了过去式。 皇帝昭告天下,作祟恶鬼已除,那孝纯郡主楚茴才是真的包存祸心者。 文武百官这才知晓,从始至终就没什么君臣失和,什么赐婚云云,都是陛下与燕度和三七联手做的局呢。 哦,还有太子殿下! 原本门前冷落的郡主府瞬间又成了香饽饽。 请帖纷至沓来,燕度和三七都没搭理。 他俩现在忙着呢~ 三七看着被砸倒的院墙,很是无语,忍不住道:“手指头一戳这面墙就没了,你作甚非得抡着锤子在哪儿舞半天,还一块砖一块砖的敲。” 男人赤裸着上半身,单手抡着把锤子,一锤一块砖,砖砖碎成粉。 动作间,背脊线条起伏,腰腹处的肌肉紧实,那宽肩窄腰的,委实叫人挪不开眼。 奈何有鬼实在不解风情。 三七是真不理解啊,她甚至怀疑燕度是不是闲着没事干,尤其吧…… 她不理解燕度脱了上衣作甚。 这天气虽然转热了,但燕度现在寒暑不侵的,砸几块砖而已,还会热? 瞧瞧,他分明连汗都没流一滴。 太钺坐在另一边还未被砸的墙头上,笑的都快栽过去了。 傀一和南浔也紧咬着腮帮子,大腿都要掐紫了,才强忍着没笑出声来。 久违了啊。 少将军又媚眼抛给瞎子看了。 “哦哟哟哟,什么味儿啊~”小王遛遛哒哒就过来了,狗眼睨向燕度,发出灵魂嘲讽:“这是谁啊,大白天的打个赤膊,一身勾栏味儿~” 燕度冷眼看向死狗。 小王一哼,径直走到三七跟前。 它抖了抖背,一只与它毛色几乎融为一体的毛团在它背上抬起了头,黑毛团儿睁开了眼,露出一双祖母绿般的眼睛,幽幽望着她,发出软软的一声“喵。” “啊!大王!” 三七的声音都变细了,一把将小黑毛团捧起来,抱在怀里好一阵蹭。 “大王睡醒啦?今儿怎么只睡了三个时辰啊?” 小黑猫不答,只是依恋的用头蹭着三七的脸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小爪子开合成梅花,瞅着就叫人心肝软成糊涂。 搞死麟焰后,伏城也依言将大王还给了三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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