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知道了?”石志兵坐在行军椅上,帐篷被北风刮得呼呼作响。他忍不住说:“行吧,那祝你早生贵子了。” “少说些鬼话。”顾闻山听出他的调侃,轻笑着说:“外面押运的物资要到了,你去还是我去?” “不用你们去,我来了!” 穆颖穿着军大衣,高挑的身材站在帐篷口,拿着物资清单说:“刘叔叔派我过来慰问受灾老百姓,我们文艺兵也不能老在后方嘛。” 顾闻山没做声,点头跟她打了个招呼就掀开帐篷盖帘出去了。 感受到他的冷漠,穆颖有所挫败。她好朋友跟她说,让她过来多在顾闻山面前表现,说不定能捂化这座冰山。她求了好久,刘叔叔才让她跟车过来,现在看来不大可能。 她提起行军椅坐在石志兵对面,石志兵起身要走,被她喊住:“等等,我有事问你。” 石志兵背对着她两眼翻白,又来了又来了。 他跟顾闻山战友多年,几乎每个跟他搭话的女同志都是为了打听顾闻山的私事。 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你知道顾团长的对象是谁吗?”穆颖开门见山地问:“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对象不对象?不要以讹传讹。人见都没见过,怎么就成对象了?” 石志兵为了避免顾闻山日后麻烦,干脆帮他解释说:“你好歹也是军人,怎么能相信这么没谱的话?” 穆颖忍不住说:“可你刚才还要祝他们早生贵子。” 石志兵无奈地叹口气:“反正这事八字没一撇,别得我也不多说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件事在穆颖心里就是个疙瘩,她打听清楚后,觉得心里无比畅快。 就说上赶子过来的小村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她站在顾闻山的临时办公桌前,似乎闻到一丝若有似无的香甜气味。 上次在刘师长办公室也闻到了,她还以为是别人身上的。 “他身上怎么会有这么甜的香味?” 穆颖嘟囔着往外走,盘算着等小村姑来该怎么给下马威。最好还是要跟好朋友商量着,对方比她有主意多了。 走着瞧吧。 得到准信,穆颖心情愉悦地忙活去了。 *** “好孩子,冷不冷?”秦芝心一早上与香栀坐上长途大巴车。 票务员检查她们的车票和介绍信,知道她们往114部队去,态度客气不少,给她们安排前排双人的好位置。 这年头晕车的人不少,香栀是其中之一。她蔫哒哒地靠在秦芝心的肩膀上,有气无力地哼唧一声:“不冷。” 她其实怕冷的,但晕和冷比起来更难受。 她后面座位上的年轻男同志都要冻成冰块了,见到前排坐着是如此漂亮的妙龄姑娘,硬生生挺住。他兜里有坐车防晕的姜片,几次想要递给她,却因为不好意思没敢搭话。 秦芝心见香栀难受,心疼不已。拿着水壶喂了口水,等到车到了客运站,还下车给她买了烤红薯暖手。 金黄香糯的烤红薯比别得都管用,香栀吃到嘴里,甜滋滋地说:“秦阿姨,你也尝尝,真好吃。” 小姑娘眼眸笑得弯弯的,说话糯声糯气,秦芝心借着她的手咬上一口:“的确很甜,你少吃点免得难受。”说着,还伸手帮香栀裹了裹棉袄。 坐在旁边的大娘一开始还以为她们是娘俩,穿着打扮都不是普通人家的样式。再听到香栀喊了“阿姨”,忍不住搭话道:“瞧你们比亲母女都好,哪里想到是阿姨。” 秦芝心笑着说:“我们马上要成亲人了。” 大娘反应过来后,乐呵呵地说:“怪不得瞅着就像一家人呢,你俩有缘啊。” 好话都让大娘说到了,秦芝心听着高兴,跟大娘聊了起来。 到了下车的地方,是省客运站。 秦芝心跟大娘告别后,带着香栀到省招待所要住上一宿。 山城就是这样不方便,明明直线距离很近,绕着大山还得需要一番功夫。 秦芝心每次去部队都在这家“友谊招待所”住宿,接待台的男同志见到她来了,核对身份和介绍信后说:“秦教授,京市那边有你的电话,听说很急,您给回一个吧。” 香栀原身怕寒冷,下雪天栀子花很容易被冻伤。她哆哆嗦嗦地站在一边等着,听着秦芝心对话中焦急的语气,感觉不妙。 果然秦芝心挂了电话,一脸歉意地跟香栀说:“我恐怕不能继续送你了,家里出了事,我得回去照顾着。” 香栀忙说:“我这边你放心吧,明天早上穿过对面的巷子到车站,坐六路直接能到部队。我知道的。” 秦芝心懊恼地说:“是他姐姐出任务腿受了伤,没人照顾。要不然我先送你过去?” 香栀觉得家人还是很重要的,特别是对秦芝心而言。她对毫无血缘的自己都能如此照顾,家人对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而且她也挺不想当着秦芝心的面跟顾闻山对峙,她心虚,她怂。 人家铆劲要将自己送到部队,她铆劲要吃了人家的儿子,像话吗?怂是可以理解的。 秦芝心拉着香栀的手嘱咐许多话,香栀乖乖地听着点头,一一记在心里。 秦芝心又把坐车的信息写给她,考虑到文盲内里,千叮咛万嘱咐地说:“上车前问问票务员是不是六路,别坐错了。要坐错了,也别急,找——” “找公安给顾闻山打电话接我。” 香栀揣着纸条,笑盈盈地推着她说:“你快去吧,大姐没人照顾不行。” 秦芝心没想到小姑娘家家这么闯荡,正要走,听到香栀喊道:“秦阿姨,要是肉太硬啃不动怎么办呀?” 秦芝心下意识地说:“腌啊!腌十分钟就嫩了。”她转过身反问:“怎么突然问这个?” 香栀心虚地说:“就是好奇。你走吧,注意安全!” 秦芝心莫名其妙地往外走,想了想也许是香栀对做饭有兴趣。 说不准打算过去给顾闻山做点好吃的饭菜。不是说,得到男人的心先得到男人的胃么。 香栀独自在房间里住了一宿,这里环境不错,通着暖气。香栀变出原身来,在床上肆意伸展着花枝,感受着暖洋洋的环境。 啊,舒坦。 马上要找到他,先阉再吃,诶嘿。 更舒坦了。 这些天为了能顺利吃掉顾闻山,她都要愁的掉叶子了。她抖了抖碧玉色的叶片,如同法莲般的花瓣舒展绽放,漫出一室的幽香。 第二天,她先到招待所食堂吃了饭。 秦芝心给她的钱包里头有厚厚的大团结,还有几张粮票。她已经不是初下山的小妖精,很自然地给钱给票,换来香极了的熏肉卷饼做早餐。 在她吃饭时,窗外有个老头频频看过来。他在外面徘徊着走了两趟,等着香栀出门后,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哎哟,姑娘!麻烦扶扶我。”老头走在巷子里忽然跌倒,颤颤巍巍伸出手向香栀求救。 香栀回头看了眼,不为所动地继续往前走。 老头连忙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跟上去说:“喂,同志,麻烦你送我回家,我家就在巷子最里头。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香栀转过头,眼眸里闪过一丝莹绿色的光芒:“真要我送?” 老头恍惚了一下,感觉空气里有股莫名的味道,他不由得点头说:“麻烦你了啊。” 香栀伸手提溜着他的胳膊,老头惊讶她的力气怎么这么大。他加快脚步往前走,远处偷窥的同伙应该看到他了。 今天真是运气好,让他遇上这么漂亮的小妞,樱桃小嘴柳叶眉,小 腰细的不行。 应该值不少钱。
第14章 第14章抱了你 香栀走在暗巷里,直走便是汽车站。 她听尤秀说过,人类会有专门拐人去卖的拐子,这样迫害同类的家伙,她是不耻的。 这家伙身上散发着酸臭的气息,混杂着汗水,把他的假胡须粘成一捋一捋的,看起来脏兮兮。 除此外,他和他远处的同党身上都有种若有似无的奶香味,这种奶兮兮的味道不可能属于他们。 有幼崽。 香栀抿着唇,神色晦暗。 “我家就是这里。”装成老头的人贩子给杂院里的同党使了个眼色,准备香栀进门就把她捆起来。 他们专门守在客运站,就是盯着落单的妇女儿童下手。这样的活儿他们已经干的很顺手了。 这一票干完,正好和屋里那个一起往沿海送,指定能卖大价钱。 香栀进到门口,笑盈盈地望着他们。 大门在她背后重重关上,老头的腰背顿时不弯了,站起来抽出腰上系着的绳,和同伙俩人一起包抄着她前后。 一堵墙外,大街上车水马龙。 汽车站的汽车入站、出站都会按下喇叭。接人的、送人的,来往卖货的,热热闹闹喧杂着,无人知晓,墙内发生了什么。 香栀的花枝卡在他们的脖颈上,刺穿墙体,直接将他们怼在墙上无法动弹。 “救...救...”他们翻着白眼,眼看着要窒息,求救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口。 香栀不管他们的死活,进到屋里发现一个睡在笸箩里的男婴。他胸前塞了个装着热水的玻璃瓶,再晚一点发现,能烫伤他脆弱的皮肤。 香栀用叶片托起瘪嘴欲哭的小孩,凌空荡悠着,晃荡来晃荡去,也不知是晃荡晕了,还是灼热的物件没了,男婴渐渐地睡了过去。 两个人贩子哪里料到会遇到这样奇异的事,眼泪鼻涕流了满脸。骗香栀过来的中年男人,裤子中间湿了一大片。 他们太脏了,香栀懒得理他们,把他们重重地摔在地上,不顾俩个大男人哭天抢地,冷飕飕地说:“去找公安。” “去去去。”两个人贩子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大仙饶命,我们现在就去投案自首!” “那走吧。”香栀跟在他们身后,凶巴巴地瞪着他们,直到他们抱着男婴进到公安局投案自首,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与她擦肩而过的,是哭哭啼啼前来报案的小夫妻。俩人像是受到极大的伤害,相互搀扶着往派出所里去。 香栀嗅了嗅他们身上的味道,奶香奶香的。她微微勾起唇角。得意地想,偶尔做一做好事也不错嘛。 等香栀到了汽车站,工作人员告诉她六路汽车已经发车了。 香栀孤零零地站在站牌下东张西望。 这时那对小夫妻抱着男婴追了过来,俩人脸上的喜色还没褪去,男同志结结巴巴地说:“谢谢同志,我们听人贩子说了,是你感动了他们,让他们投案自首的。” 当时公安局里所有人都看到他们脖子上的勒痕,处处都能表面这是随时能造成致死性伤亡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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