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辛苦的杰作没了,顾九心中不快加重。 这人一点也不听话,但自己好像打不过他。 她侧身向旁处瞧去,地上散落着数个丹药瓶。 顾九此刻脑中记忆混乱,意识模糊,一切均是依靠本能行动,脑中并不能反应过来这些丹药具体的功效。 可当她瞧见右手边那个水绿色玉瓶时,或许是因为过往的记忆太深,脑中竟然忆起了它的功效。 顾九眉头一挑,伸手将那玉瓶拿过来攥在掌心,目光灼灼盯在那人身上。 那人挣脱束缚后,并未攻击她,只是手执丝绢,平静地将她唇上沾染的血擦干净。 便收手不再动作,未曾看她,长睫低垂,声音微哑。 “你只是病了,别这样。” 他面色一如既往的冷静自如,克制疏离,瞧不出任何异常。 只是掩在衣袖之下,那双纤秀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却悄然攥起,白皙的手背上因用力至使青筋鼓起。 可下一秒,他便被顾九抱了个满怀。 那女子一字一句道,“我没生病,我只是喜欢你。” 她握着他的手,一双眼眸清澈透亮似林间的小鹿,与他直视,“这样你也要拒绝我吗?” 他那张向来冷漠孤傲的脸上,此刻却似被烈日炙烤,冰霜渐消,裂开的缝隙之间,叫人可以窥见其下蛰伏的波澜情绪。 可只一眼便再窥看不见。 他低头瞧向旁侧地面,鸦羽般浓密长睫低垂,在他眼尾落下一片阴影,又将情绪隐藏起来。 顾九却未曾瞧见这一切,将先前手中那玉瓶递给他。 声音温柔缱绻,带着蛊惑的意味。 “喝了它,好不好。” 只一眼,他便知晓这是何物。 那里面装的,是当年处理猎雪者之事时留下的药剂。同仙人散的药效相似,可以使人失去灵力,不过持续的效果更久,足足有十二个时辰。 他应该拒绝,也必须得拒绝。 灵力丧失对于修真人士而言,是令自己陷入不利情况,是逼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失去灵力,等于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对方手上,全权由对方决定自己的生死,不该这样的。 他向来理智,知晓喝下它意味着什么。 顾九不依不饶继续折磨着这人的理智,将双手肆意搭在他肩上,低头在他眉心落下一吻。吻在那枚红痣上,双眼瞧向他,又说了一遍。 “好不好。” ‘成功调动宿敌情绪,+20,灵脉恢复度7.7%’ 丹药房内,那人缓缓点了头。 “好” 水绿色玉瓶中,药物呈液体状,无色无味,一路经过唇腔,滑入咽喉。药效如当初的仙人散般迅速,不过须臾之间便已发作。 沈朔平静地感受着体内原本澎湃,渊博,无尽的灵力,逐渐平息,消散,泯灭。 直至全身灵力都被封锁。 瞧见那人当真乖巧地将药喝下,此刻依靠着身后柱子,身上灵力散去,再无法反抗她的灵力。 目的达成。 顾九此刻眼底闪烁着笑意,指尖摸着他下颌,声音温柔娇俏。 “怎么这么乖啊。” 她低头,蹭着他鼻尖,吻在他脖颈处。 没了灵力的维持,那人脖颈之上立刻落下了旖旎的痕迹。 看着往日那个端庄神性,清冷孤傲,拒人千里之外的沈少宗主。此刻乖得不行,不闹不躲,任由她动作。 见此,顾九越发恶劣,轻佻地勾着那人的下巴。 “怎么生得这么好看,我亲亲。” 似换牙的小兽般,没轻没重地咬着他的唇。 她脑中昏沉一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对方是谁,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她只是本能地,在睁眼见到这人的那刻,就被他吸引,想要和他靠近。 只要嗅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木质清香,她就觉得安心又舒适。 所以她枕在那人肩上,说出今夜的唯一一句真心话。 “好喜欢你。” ‘成功调动宿敌情绪,+100,灵脉恢复值8.7%。’ …… - 屋外肆意狂啸的风早逐渐平息,院中竹叶散落一地。 夜晚静寂安详。 先前因为药物原因导致的昏沉,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散去,记忆一点点恢复。 顾九脑中第一个忆起的,是与眼前这人初见时的光景。 当时她随顾启明一起来玄天宗参加游学活动。 因为第一次来玄天宗,并不熟悉路,一时之间走错了路迷了方向,不知到了哪处院子。 她爬上树,手中拿着一卷地图,试图站在高处确定自己当前的位置。 然而余光中却瞧见一人的身影。 旁边的院子里,有一少年侧身立于池边,垂眸,喂着池中的鱼儿。 那人穿着玄天宗的统一服饰,一身白衣锦袍。 束发系玉,身形高挑,仪态端庄。 面容清隽矜贵,眉心一抹红,眼底清冷淡漠,通身气质冷寂孤傲。 那人察觉到她的目光,转身看向她。 她记不得细节了。 只知晓自己许久未曾说话,愣在了原地,只是一直看着那少年。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人是菩萨吗,怎生得这般好看。 连那人执剑架在自己脖颈上了,也未曾反应过来。 顾九将思绪收回,垂眸看向身前那人。 那人此刻虽未穿玄天宗衣服,可今日仍旧穿着一件白 衣,上面绣着银色祥云,比当时那件瞧着更为精致典雅。 这人身上的衣服一直紧扣到脖颈之上,严丝合缝不曾漏出一丝。 顾九咽喉滑动,低头吻在那人耳侧。 “把衣服脱了,自己弄给我看……” 闻言,那人眸子颤动,瞧她一眼,便侧头不肯再看她,耳稍红得欲滴,许久未曾动作。 顾九也不恼,耐心极佳,只是握起那人的手,吻在他手腕,顽劣地咬在吻痕上。 他喝了药,此刻灵力暂时被封锁,无法挣脱她的束缚。 顾九将他的手放在脸侧,轻轻蹭着脸颊,杏眼瞧着那人。 “沈郎不愿意吗?” 沈朔咬着下唇,加深了之前被她咬破的伤口,垂眸不语。 她并未一直逼迫不放,只是抱着他,将下巴枕在他肩上,小猫似地蹭着他,并未再语。 屋内再次安静下来。 良久,她才听到那人说的话。 “我们现在这样算是什么……” 那位往日一向冷静自持,理性克制的少宗主,此刻声音低哑,像被人遗弃的小狗般讨要着一个许诺…… 顾九从他肩上起来,对上那人发红含泪的眸子,双手捧起那人的脸,似对待珍宝般动作轻柔。 她笑着,轻轻晃了晃那人的脸,低头吻在他眼尾那抹残泪上。 “哭什么” “我会对你负责的” 又低头吻在他唇上。 很轻,很浅,一触即逝。 不再似之前那般粗鲁,而似对待珍视至极的爱人那般,温柔地吻着他。 二人唇瓣相离,女子如先前那般缓声哄骗道。 “因为我爱你啊。” ‘成功调动宿敌情绪,+100,当前灵脉恢复值9.7%’ 房间里依稀传来衣物窸窣声响。 屋内一夜荒唐…… - 深蓝苍穹之上,月明星盛。 房间里早已安静下来。 顾九此刻在他怀中躺下,身上的所有不适已经消散不见,依偎着他睡过去。 束缚在手腕上那条蓝色腰带被解开,原本白皙的腕部因为长久的拘束折磨,上面落下一圈赤色带着淤青的捆痕,几乎已经麻木。 他将身侧那人抱起,起身向外走去。 替那人净手,拭去沾染的秽物,又换上干净的衣物,将人安稳放在玉石床上,掖好被角,这才离开准备去收拾丹药房的一地狼藉。 可他刚迈出一步,床上那人却睁开惺忪的眼,轻轻拽住他的衣角。 抬眸看向他 “别走,陪陪我。” “我喜欢你在我旁边。” “别丢下我。” 明明知晓她只是病了,胡乱说出的话做不得真,不过是欺骗而已。 可即便是这种虚假的温暖也使他眷恋。 “好” ……
第27章 把名字写上…… 晨光熹微,东方泛白。 远处地平线上一缕橘色天光缓缓升起,和煦微光自蔚蓝天空向下四散开来,透过层层春日新绿树叶,明亮光斑落在小道上那两人身上。 一缕微风吹拂,吹散晨雾,带着些许凉意,裹挟着清晨的水露与树木清香,将沈朔衣袍吹起。 他生得高挑,手执青霜,一袭月白色衣袖飘逸,束发系玉,通身气质非凡。恍若巍峨山峰之青松清寒挺拔,散着生人勿近之意。 一双浅棕色眸子望向顾九。 那人今日身着玄天宗服饰,白衣蓝边,生得清丽可人。 此刻欢快似云雀,没心没肺地握着一长棍,四下乱窜着,玩得不亦乐乎。 沈朔沉默着将目光收回,浓密长睫低垂,眸光黯淡了几分,握着青霜的手微微蜷起。 不过几息之间,他又再次恢复平静,神色淡然,依旧是那个克制理性,清冷孤傲的少宗主。 仪态端庄,清朗若风,步伐轻缓,从容不迫。 - 青石小路直通文轩殿。 殿外绿竹错落有致,庭中布置清幽雅致。 推门入内,室内窗明几净,陈设素净雅洁。 沈朔将青霜置于旁侧剑托之上,倒了杯水递给她,“先喝点水。” 这一路走来,确实有些口渴。 顾九没拒绝,顺手接过来,一饮而尽。 那人转身向旁侧的书架走去,缓声道:“此处是我处理公务之殿,以后每日放学来此等我。” 你叫我等,我就等吗? 想得到美。 自己又不是不识路,谁要天天跟宿敌一起走啊。 顾九将手中杯子一搁,翻了个白眼。 那人未有反应,只是取来一本册子,于她面前展开,指节点在那处空白。 “把名字写上。” 顾九接过笔,目光落在那处空白上,笔尖久久未曾落下。 若写自己的名字‘顾九’,实在有些张扬。 毕竟这个名字在七年前可是分外响亮,修真界人不一定见过她的模样,但一定听过她的名字。 任谁一提起顾九二字,都会自动对上她这个妖女,忆起她那些‘辉煌事迹’,只觉晦气不堪,污了耳朵。 因而那段时间里,不幸与她同名同姓者,都纷纷挥笔改名,甚至有极端者将整个家族的姓都改了。 所以虽说外界早认为她于七年前灰飞烟灭了,但若是突然出现个叫顾九的女子,还是很难不引起旁人的异样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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