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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单薄的身影隐没在夜色里。 飞无力回到鸿胪馆，他的侍女小绿将窗户都蒙上，拿出一盏小油灯。 悄声说：“八公子，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飞无力从怀里拿出银票：“当了一千两，你收起来。” “是，今儿我将自己绣的飞天绣绣品拿去卖，也换了一百两银子。都好好的存着呢。” 飞无力握着小绿起着老茧的手，低声说：“小绿，你为我付出良多，放心,等回了烨空城，一定纳了你做正经如夫人。这次来中心城，我有功，父亲会答应的。” 小绿脸上带着羞意：“八公子，奴婢能在您身边就好，不在意那些。” 飞无力轻轻抱住她：“如果可以，我想娶你做夫人，但是你也知道我没那个权力，我在飞家的处境，你是最明白的。只有委屈你了。” 小绿连忙道：“八公子，奴婢不委屈。” 飞无力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说了在我面前别奴婢奴婢的。” “是，八公子，我心甘情愿的。”说完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自小她就服侍飞无力，八公子的母亲是飞城主一时兴起宠幸的粗使丫头，据说是刷马桶的，生下飞无力后，也没有人再见过她。 飞无力在飞家无依无靠，也只有她一直对这个可怜的八公子照顾有加，可以说两人是相依为命。 幸好八公子对自己也是好的。 飞无力的心只有在小绿面前才能感受到一丝温度，想到自己来中心城最重要的目标，他咬咬牙，叹了口气：“我们早点歇息吧。” “是，公子。” 第二天，楚天晚拿着一壶好酒，带着小春敲开了飞无力的院子。 小绿开门时很是惊讶，围林城的少城主跟自家公子，没有交集，今日为何特地过来。 楚天晚将酒拿出来问飞无力：“能不能喝？” 飞无力点点头：“还行。” 在楚天晚面前似乎没有在其他人面前那么唯唯诺诺，或许是昨天看到了他的另一面。 楚天晚不得不说，能在飞桓底下混下去的，都是厉害的。 两人喝了几个回合，飞无力也不问楚天晚为何找他。 楚天晚从拿出来一万两银子，道:“谢谢你昨晚帮我。” 飞无力摇头：“我没那个能耐，我只是为了我自己 。” “不管怎么样，你的出现阻止了我的冲动，现在想起来，是我鲁莽。一点心意，希望笑纳。” “楚少城主，出手就是一万两，若是我，须得辛辛苦苦攒好些时日才能攒到的。” 飞无力一边喝酒一边自嘲。 楚天晚：“飞公子，若是你不介意，可以当是我楚天晚想交你这个朋友，以公子的心力，我相信你一定会有自己的一片天地，到时候再还给我就可以。” 飞无力深吸一口气，回她：“好，多谢少城主仗义。” “不客气。”
第38章 飞无力的计划 过个几天，围林城传来消息，楚天末旧伤复发，病得很重，传信过来让楚天晚回围林城。 宫鹫拿着围林城的信函，明显不信。楚天晚已经在外求见告辞回围林城。 宫鹰建议强行将楚天晚扣在中心城，楚天末的病重八成是借口。 宫鹫没有为难楚天晚，让她回去了，望止戈留在这里也行。 要说这次的事，其实只是一个开胃小菜，还不值得他去费什么心力，一群毛孩子而已，他真正的目的是要敲打他们背后的大人。 鸿胪馆里与楚天晚要好的沐柯，蓝花都来送行，飞无力也来了。 望止戈一脸黑线，自己这个大嫂走到哪结交到哪，四海之内皆兄弟，他不明白大哥为何会喜欢这种型的。 楚天晚表现得很着急，仿佛楚天末真的危在旦夕，她朝众人一拱手，坐上马车带着小春龙标还有望止戈的护卫，朝城门外走去。 沐柯看着他们一行人的背影，有些不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见面。” 望止戈看了他一眼，转身回房。 楚天晚走后，整个鸿胪馆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刚开始不觉得，当沐柯端着一壶酒却不知道找谁喝时，他才发现楚天晚在的时候，原来鸿胪馆还是挺热闹的，有时候连中心城的领事也会参与进来，和他们一起喝喝酒，打打小牌。 沐柯对影独酌：“楚天晚，不愧是围林城少城主，可惜嫁为人妇，可惜啊……” 飞无力躲在自己的房里好几天没有出门了，负责盯他的护卫甚至都懒得盯他，飞无力太软弱，跟条鼻涕虫似的，除了被宫家拉出去当猴耍，基本上就呆在自己的房里不出门，相对比，他这个任务实在是太无聊。 飞无力的房间里，小绿运用自己的巧手，将飞无力打扮成自己的样子，别说还真有八分相像。 飞无力将自己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银票贴着胸口，缝在了暗袋里。他不慌不忙地走出房间，护卫见识小绿出来，看了一眼，没有过来询问。 飞无力出了鸿胪馆，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在街角找了一辆马车，飞快地朝外郭城奔去。 马车停在一个僻静的外郊，一座不大的宅子，房前屋后种满了杜鹃花，房顶上炊烟袅袅，应该是在做饭了。 飞无力下了马车让车夫等着。 他前去扣门，门檐上有块门匾，很是陈旧，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咨询处。 一会儿门开了，一个侍女出来问：“是来做咨询的吗？” 飞无力点头：“是的。” “钱带够了吗？” “只多不少。” “进来吧。” 飞无力跟着侍女进了宅子，通过一片菜园子，穿过门廊，进到里屋。 两人在一间茶室门前站定，侍女敲门：“处长，有人来咨询。” 门里的人问：“钱带够了吗？” “带够了。” “请他进来吧。” 飞无力推门而入，屋里光线很暗，房屋里有一处壁炉，里面燃着黄色的火苗，原来烟囱里的烟不是做饭的炊烟，是壁炉里出来的烟。 现在已经是晚春，没想到还有人在烧壁炉。 坐在壁炉前的人，一头及腰的银发如雪，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袍子，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着，此人正是号称只要你有钱，我就能回答的咨询处处长，冬亦暖。 玄庭大陆的人每个人一生只能找他问一个问题，由于冬亦暖的要价非常高，不是一般人能出得起价钱，所以找他咨询的人并不多。 但也有哪些有钱没处使的人，出天价问一些奇葩问题。
第39章 冬亦暖 比如有人问父母给自己找的老婆不喜欢怎么办？冬亦暖回答他：“父母的话一定要听，但不必照做。” 再比如：“处长，我怎么走上发财致富之路？” 冬亦暖：“来世吧。” 不管你对答案满不满意，都不会退钱，奇怪的是咨询处存在这么久，冬亦暖都没被打过，而且来找他咨询的人越来越多，仿佛这天下都是有钱人。 飞无力不明白为什么他能在这么暗的光线下，看得清书上的字。 “开口前一万两，问了问题后，我再就问题的难易程度加价。这里有一份自愿文书，不管答案你满不满意，都不会退钱。你签了吧。” 飞无力将一万两银票放在桌子上，并签了那份自愿文书。 “问吧。” “我想知道有什么秘术增长飞族翅膀的力量？” 冬亦暖看着他问：“你是烨空城的人？” “是。” “你先把你的翅膀放出来，要看你的翅膀状态我才能说。” 飞无力犹豫了一下，开始解自己身上的衣服，袒露出来的身体非常瘦弱，还有一些陈年旧疤，完全看不出这是一个城主家的儿子。 飞无力凝神，慢慢地自他背后的肩胛骨处，长出来一对翅膀，说是翅膀其实就是一对很小的肉翼，翅膀上稀稀拉拉地长着几根白色的羽毛。 飞无力羞愧难当，觉得自己像个怪物，小时候他因为这对丑陋的翅膀挨了很多打，受了很多骂，他一度想割掉这对翅膀，是小绿拼死拼活地才保了下来。 烨空城飞族人，能长出翅膀的很少，翅膀的大小，羽毛的多少与洁白程度可以证明翅膀的力量。 传说飞族人的祖先是羽族人，是可以飞到空中的，现在已经没有烨空城的人能飞了，但是拥有一对美丽有劲的翅膀，仍然可以当飞族人的贵族，受到城民们的尊敬。他的父亲飞桓就是因为那对翅膀才登上城主之位的。虽然在他心里，飞桓是一个很差劲的父亲，但是他仍然羡慕飞桓的翅膀。 这次来中心城是飞桓最受宠的如夫人出的注意。能够讨好中心城，也算是投其所好，飞无力理所当然的成了人选，但他是愿意的，因为他一直在等一个来中心城的机会，他不要命一般的攒钱，就是为了来找冬亦暖，他想要一种秘术，让自己长出像飞桓一样的翅膀，获得力量。 冬亦暖靠近些，仔细看了看他的肉翼，还用手摸了摸，飞无力忍不住轻轻地颤抖。 “再加五千两。” 飞无力放下心来，从里袋里拿出一张五千两的银票奉上。 冬亦暖接了，揣进怀里。 缓缓开口：“你本可以生出很漂亮的翅膀，可惜先天不足，浪费了。正好，我这里有一本你们飞族祖先羽族的秘术，那里面有修炼方法，你回去照着练习，吃些药膳，调理一下身体。” 飞无力已经将翅膀收进去，穿上女装，脸上不信，自己从小困扰自己的噩梦一下子就这么解决了，他有些不敢相信。 冬亦暖开口：“我说过，答案不管你满不满意，钱都不会退。还有书钱五千两。” 冬亦暖出门给他拿书，飞无力如获至宝一般捧着书一看，确实是羽族古文字，略略看了看，不像是假。 飞无力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十几年来，自己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
第40章 私学学堂 冬亦暖见他高兴得傻了，忍不住提醒一句：“看你乔装打扮的，快回去吧。别露馅了。” 飞无力突然郑重地朝冬亦暖磕了三个响头：“谢谢。” 冬亦暖连忙扶他起来：“我做的是买卖生意，不需要这么谢。快回去吧。” 飞无力将秘籍藏在胸前，坐着马车回去了。 冬亦暖的侍女小简给他披了一件披风，说道：“五千两就将书卖了？羽族孤本，玄庭大陆就这么一本，他练成后，怕是能飞了。” 冬亦暖摇头：“世间变幻，我们需要顺应，那孩子是个苦命人，但心性不坏，能交给他这样一个有缘人，很不错。再说两万两也不便宜了。” “随你吧。” 小简给他端来一碗乌黑的药：“今天的药还没喝。” 冬亦暖眉头微皱：“放那里，我等下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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