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哟,真是什么人都能来凑热闹了,趁早输了回家去吧。” …… 面对满场的嗤笑,两位男修的脸竟都红了,但红的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李林(脸红但害羞):吃师姐的软饭,多不好意思!期待! 谢孤衡(脸红但激动):吃君上的软饭,我真是太强了!兴奋! 慕汀夷则面无表情道:“女修女修的,看不起女人?我比他们强,自然作为正式选手上场,你有意见?” 小胡子执事自认是一番好意,闻言有些生气道:“不识好歹!我也是为你们好!免得你们输得太难看!丢你们宗门的脸!” 文双音打圆场:“多谢前辈好意。他们二人都受了伤,所以才无法……”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高喊道:“他何止是受伤?这个人就是实打实的残废!”
第16章 016念琵琶我与她是道侣,嗯!…… 说话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男修,穿一身墨绿宗袍,径直朝他们走来,显然认得文双音与李林二人。 文双音向慕汀夷与谢孤衡小声道:“这人名叫郭阳,从前也是我们剑宗的,邵勇役带人上山的当天,就是他的师父最先与韩生长老他们大打出手,抢走了大多数的灵石武器等,顺路还故意捣毁了多处阵法。看他的宗袍,当是加入碧羽派了。” 难怪嘴脸这般叫人厌恶。 就见这郭阳当着所有人的面,对李林道:“诶哟,这不是太行剑宗的掌门李林吗?听说你的右腿被砍了,装了义肢还挺像个人了!不过没想到你还有脸来参赛,就你这一条腿的残废还指望拿什么成绩?用你那只假腿踹人吗?可别丢人现眼了!” 一字一句都往李林肺管子上戳,郭阳指望戳中他伤口,割开他的伤疤,叫他疼得发疯最好。但他怎会想到李林的腿早就恢复了,心态稳如磐石。 李林笑眯眯道:“郭师兄还知道我临危受命接下掌门之位了啊?我以为你光顾着抢东西逃命了呢!”他又上下打量郭阳的一身衣物,啧嘴说,“是拿着从太行抢走的东西,孝敬碧羽派的前辈了么?可真是吃里扒外的好榜样,李林佩服!” 当日,虽然从太行夺走了不少东西,但想要加入其他门派并没有想象中容易。毕竟在宗门有难之际叛变,试问哪个势力敢收这样的白眼狼。 他们像丧家之犬辗转了多方之后,才被碧羽派勉为其难收下,他师父更是用了最后一件灵甲,为郭阳换来参加联赛的名额,虽然只是个候补。 但能参加联赛已是郭阳梦寐以求的事。从前在太行剑宗,哪里有他的份? 李林瞧着稚气天真,其实心眼比谁都多,一句话便将郭阳师徒的肮脏事迹说得明明白白。 郭阳没想到他被边鹏升砍断腿,竟丝毫不萎靡,依旧巧舌如簧,不禁气得面色通红,咬牙切齿道:“你个废物有什么资格对我评头论……” “够了!”蓦地一声低吼打断了郭阳,又三名碧羽派弟子在众人瞩目下缓步而来,为首的少年身材高挑相貌英俊,举止沉稳。 “谭……谭师兄。”郭阳浑身一僵,脖子都缩紧了。 谭延楠却不曾看他一眼,冲太行众人颔首,道:“于掌门的事我听说了,还请节哀。” 寒暄两句后,两派各自做上场准备。郭阳的眼神利剑似的盯着李林的右腿,恨不能当场扑上去再将对方的大腿砍断,以解多年的嫉恨。 他眼珠子一转,鼓足勇气对谭延楠道:“谭师兄,我想……申请上场。”谭延楠对他的厌恶毫不掩饰,让郭阳怒火顿生,但从善如流地化作毒蛇潜藏起来,转而露出哀求,“就这一次。若是表现不好,我自动退出本次联赛!” 谭延楠与另两位同门交换眼神。 作为门内弟子,他们都颇为厌烦这个阳奉阴违、靠背叛原宗门得来的一具灵甲挤进联赛的白眼狼。 更重要的是,修为就那回事儿,着实没什么本事。 让郭阳上场,若真赢了也罢;若输了,正好让这碍眼的家伙滚蛋,他们也还有复活赛能再搏一搏。 谭延楠便点了头,郭阳高兴得连声道谢,穿戴好灵甲大步流星上了台,冲李林挑衅道:“有本事就上来!” 李林还未张嘴,慕汀夷已经说:“快些结束,我累了。” “是!”待李林出现在戊字台上,观者满座的演武场小小地哗然起来,正中前排端坐的五名长老与盟主霍岩也纷纷交流。 霍岩已近古稀,不过因修行之故早早驻颜,瞧着比郑高远还年轻,斯文有礼,风流倜傥,有旧时代修士的侠气与宁和。他与身旁的东门长夏虽有竞争,但二人面上一派泰然。 霍岩为人亲和,还与东门长夏交谈:“东门长老,贵派这位弟子有些面生呢。” 东门长夏的五官大气锐利,是个明艳端庄的女人,语气优雅不紧不慢地回:“不成器的新人罢了,此次就是来见见世面,叫盟主见笑了。” “瞧着不错。”霍岩又道,“太行这个小家伙,不是据说腿受了重伤?似乎问题不大呢。” “想是义肢吧。”有位长老搭话。 “孩子挺有天赋,可惜了……” 众人纷纷叹息,李林即便靠这外接的死物能够行走,可全身筋脉截断于此,体内灵力无法流转全身,莫说修行,就是对战恐怕也发挥不出从前的三成了。 惋惜间,选拔赛第一场正式开始,灵械的动力匣运转的响动与观众断断续续的惊呼于偌大的演武场此起彼伏。 戊字台上,郭阳打量李林身上那套半旧不新的灵甲,心嘲这不知是他们从哪里翻出来的破烂货来参赛,又看看自己身上色彩华丽的赤色灵甲,信心顿时再攀升至另一高度。 他挥了挥手中灵钢剑,大笑道:“李林你可知,我烦透你哗众取宠的模样!从前在宗门大家都夸你赞你!今日我郭阳就要斩下你的……” “废话多!” 才听见李林第一个字音,对方就似一道劈裂天际的雷霆瞬发而来!他心道不好的时候,一股寒意已早早蹿至头顶! 下一刻,他的腹部顿感一股重力,强悍的灵力裹着李林断了的、本该装着脆弱义肢的右腿,直截了当一踹! 台下的玩笑话一语成谶!李林真的凭义肢,将郭阳踹下了演武台,火速终结了战斗! 哗—— 六台,戊字台最早结束了比赛!! 李林居高临下目视台下艰难爬起的郭阳,冷笑说:“废物!我用断腿,一样能秒杀你!” 几乎在那一刻,所有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戊字台上唯一站着的李林,心中不约而同浮现一个疑惑:所以他的腿是真的断了? 可是怎么可能?一条残肢怎可能爆发出这等强大的力量?! 可这是他们亲眼所见! 难道是那副残旧的灵甲的不凡? 可越厉害的灵械,所需的体力与灵力也越多,没有强悍的肉身也是无法驱动的,说是灵甲的功劳,解释未免牵强。 那些注视饱含着难以置信的、猜疑纷纷以及久违的崇敬羡慕,李林仿佛又找回了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 可他不再为这些所留恋,淡然下台,与剑宗其他人一起离开了演武场,仿佛以惊天一脚结束比赛的不是他。 —— 谢孤衡发现慕汀夷并不在仙玉中时,残霞已开始被夜幕侵蚀。他正思忖她的去向,曲茗雨跑来敲门打断了思绪,道是来了人。 他奇道:“碧羽派不是刚走?” 说来有趣。 一刻钟前,谭延楠前来拜访,还递上两枚纳戒,里头竟是郭阳一干等自太行剑宗劫掠走、作为敲门砖加入碧羽派的东西,除却三件灵甲两把品质不错的灵钢剑,还有大堆的灵石,足可暂填太行如今空虚的库房。 但众弟子并未第一时间接受,而是看向了此行唯一的长辈郑高远。 郑高远没有韩生 那般长袖善舞,谨慎但直白地问道:“贵派这是何意?” 谭延楠道:“家师的原话:物归原主,往后碧羽派也欢迎各位前往交流切磋。” 郑高远沉吟少顷,与谢孤衡对视,得他颔首的支持后,终于接下轻却沉甸甸的纳戒。 临走之际,谭延楠对李林道:“李兄,决赛见。” 毋庸置疑,复活赛他们自是过了。 这头送走碧羽派,谢孤衡将将回房,又匆匆出了门,堂内站着的不是旁人,正是霍岩。 霍岩自我介绍一番后,太行修士都是噤声候着。 虽然谢孤衡平日总病恹恹,对谁都笑容可掬,简直将“柔弱”二字诠释到极点,但没人会忘记他也是个修为深不可测的高手。 慕汀夷不知去向,主心骨便换做了谢孤衡。他笑盈盈地与霍岩寒暄一阵,半晌霍岩才状若无意道:“看来是不巧,慕姑娘不在屋内,在下还想问问她,那灵旋蝶可喜欢呢。” 谢孤衡笑意更深,狭长的眼眯起,眼角微翘,浅色的瞳仁却泼墨似的幽沉起来。熟悉他的人会知道,这是极为危险的信号。 他捻着散漫的低沉嗓音道:“这个我是不知的,只是见她将那玩意儿拆了,丢在我床头好些天,明日我问问她。” 霍岩登时咳嗽一声:“谢公子与慕姑娘是……” 谢孤衡含笑未语,霍岩便明白了,又与众人客套了一番才离去。 待霍岩一走,曲茗雨当即给谢孤衡竖了大拇指,道:“谢公子,你这样对外宣称与慕姑娘是道侣,不怕她发火么?” “道侣?我何时说过?”他微微歪头,几缕银发垂在脸侧,笑颜邪肆又妩媚,曲茗雨以为瞧见了勾魂夺魄的狐狸精,被迷得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半晌,她觉过味儿来,又心悦诚服地再次给他竖了大拇指。 谢孤衡兀自回了自己厢房,却在路过花厅时,瞧见里头隔着一把红花梨琵琶。 第一回见的慕汀夷便如午夜梦回再次占据了心头,那时她也是一身紫衣,流光溢彩的珠色纱衣缥缈成一团氤氲仙雾。 谢孤衡以为古老壁画显了灵,叫飞天的仙子为他怀抱琵琶踏霞而来,甜俏美丽的人,拨捻的琴音悠扬清越,却声声杀伐,穷凶极恶的刺客眨眼间横尸遍野,剩余的落荒而逃。 他尚记得慕汀夷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伤得这样重真是可怜,随我回家吧。” 他尚记得,慕汀夷却大抵是忘了。 回过神来时,谢孤衡已经走到那乐器前,绷紧的琴弦贴着指腹,有一瞬的凉意。 早些年,他便请妖界最好的工匠打造了一把琵琶,千年的佛叶紫檀做琴身,仙兽萤火天蚕的蚕丝做琴弦,以紫蜉钰贝做螺钿,刻大片清俊秀美的紫藤,他觉得慕汀夷一定喜欢。 他将这宝琴珍藏至今,只等一个恰如其分的机会送给她,叫她弹一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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