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修成人形后,与你父亲相恋,私下带着他逃出桃都山,说是要带他见一见外面的世界。” 小白蛇的父亲——白桑,打小腼腆,到了该下山的年岁也支支吾吾不愿离开桃都山,终年待在山上与世隔绝。 成年后,被白绮她娘看上,一来二去便从了。对白榆更是唯命是从,说一不二,很快便有了身孕。 白榆素来贪玩,自是不愿终日圈养在桃都山上,遂私下带着白桑破开结界,连夜下山。 不消数月,姥姥收到仙界传信,道是白榆伙同郦元窃取景元帝尊法宝,试图幽禁帝尊,好让郦元取而代之。 姥姥连夜赶至太仓山。 她原本以为,这位名唤“郦元”的仙君与景元帝尊有世仇,何曾料到,郦元仙君与景元帝尊本是夫妻,还育有一子。 得知白榆不惜为虎作伥仅仅是出于玩兴大发,姥姥气得半晌未能够说出话来。 大祸既已酿成,姥姥没理由硬将白榆带回桃都山,只把一直跟在白榆身后的白桑领走了,自始至终不曾提及被困在锁妖塔内的白榆。 母亲没有对白绮撒谎,她确是出于贪玩才会助郦元夺取帝尊之位。白绮不禁唏嘘,母亲没有半分随姥姥,她与母亲也无丝毫相似之处。 对于母亲的荒唐行为,小白蛇没有作出任何评判。她不禁想,倘或是她,面对试图夺取帝尊之位的流云仙尊,又会是怎样的结局? 事已至此,小白蛇没有继续追问有关母亲的事迹,只知母亲会被幽禁在九十九道锁魂阵中,直到昔日因她与郦元谋反而殒命的无辜之人堕入轮回,转世再生。 “姥姥,我父亲在何处?” “妻子作恶时不知劝解,妻子受刑时,不分青红照白从中阻拦。你父亲太过懦弱,太过护短。”姥姥望着小白蛇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让他好好反省去了。” 小白蛇辨不清父亲的言行与姥姥的语重心长孰对孰错,倘若是她,也不一定能比父亲做得更好。 “姥姥,我想见我父亲。”白绮蹭了蹭姥姥手心,“他把我生下来,还未见过我呢!” 姥姥究竟于心不忍,经不起小白蛇又是撒娇,又是卖惨,终于答应领她去见白桑。 大桃树下有个结界,里面存放着一个特别的箱子。除却姥姥,没有人能破界,从而接触箱子。 白绮跟随姥姥穿破结界往里走,箱子里弥漫着浓烈的桃花芬芳,一路上满是枝繁叶茂的桃树,桃花的香气却像是自泥土里散发出来。 一人正在密林中劳作,小白蛇走近了,才看清那是一名年轻貌美的男子,着一身粗布麻衣,俨然是一副农户打扮。 “白桑,你女儿来看你了。”姥姥冷眼望着男人清癯的背影,语气里仿佛混着冰碴。 白桑手中锄头落地,缓缓转过身来,眼神呆滞地望着立在地上的小白蛇。 “女儿?”白桑不敢置信,数不尽的思念萦绕心间,顷刻间如潮水汹涌爆发。只身一人被困在结界中,他毫无怨言,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与女儿相认。 “父亲,我见到母亲了。”白绮攀上他肩膀,试图寻找幼时感受过的体温,却未能如愿。 “你母亲……可还好?”话一出口,白桑已是泪流满面,泪水落在小白蛇身上,冰凉刺骨。 “母亲得知你还活着,她很高兴。” 白桑哭得有些喘上来气,姥姥见了心烦意乱,气不打一处来。 “白桑,数百年了,你还是这般没出息。” 白桑盲然地眨了眨眼,抬袖拭去满脸泪渍,“母亲,是我的错,是我没能够阻止白榆,才会教她落得这般下场,才会……教桃都山在仙界中人面前丢尽了颜面……” “行了。”姥姥忽然出声打断了白桑喋喋不休的忏悔,“桃都山与仙界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第59章 小白蛇×仙尊9逃跑 “父亲,母亲她……何时能从锁魂阵中出来?”望向覆着厚厚一层冰雪的锁妖塔,流云仙尊问得小心翼翼,锁魂阵法便布在锁妖塔内。 景元帝尊不答反问:“流云,你母亲不知悔改,让她在锁魂阵中好生反省,可有何不妥?” “没有。”仙尊低声应道,“并无不妥。父亲,往后我可以来看望母亲吗?” 流云仙尊从未想过,郦元与白榆竟有如此大胆的阴谋。白绮与他之间,也算得是渊源颇深。 白绮回桃都山了。 帝尊让小白蛇莫要再到太仓山来,分明是欲同桃都山的妖族划清界限。 仙尊心下很是失落。 他自小不被允许离开太仓山,对此亦毫无怨言。 上回小白蛇带他溜到凡间市集凑热闹,帝尊知情后并未责罚他。仙尊心存侥幸,不禁想,倘或他提出去桃都山走一趟,帝尊或许会答应。 念及于此,流云仙尊小心翼翼问道:“父亲,我想去桃都山见一见白绮,她是我唯一的朋友。” “荒唐!”景元帝尊怒斥道。 “桃都山是什么地方?你说想去就能去?流云,别怪本尊没有提醒你,妖族,素来与仙界井水不犯河水,若非当初白榆有错在先,妖族会放任仙界将她关押在锁妖塔而不顾?” “父亲,我对妖族没有偏见。我只知,白绮是唯一愿意亲近我的朋友。” “冥顽不灵。桃都山不许去,锁妖塔也不必来了。”帝尊气急,不再与流云仙尊费口舌之争,丢下一句话,怒气冲冲地转身就走。 帝尊施法将流云仙尊打回府邸,布下结界,仙尊自此被困仙府,足不逾户。 他未能如愿前往桃都山看望小白蛇,也不被允许靠近锁妖塔半步,终日郁郁寡欢。 “姥姥,母亲会永远被困在锁魂阵中吗?”小白蛇担忧地望着姥姥,期待姥姥给她一个能扭转现状的答案。 “自食恶果,我就当没有这个女儿。从今往后,你不可再离开桃都山,姥姥也不许你与仙界之人来往。” 小白蛇闻言,顿时急了,“嗖”的一下蹿上姥姥肩膀,心下不满又不解:“为什么?姥姥,我没有犯错,为什么不能离开桃都山?我想去太仓山看望母亲,看望流云仙尊。” “没有为什么,不准就是不准。即日起,你留在此处陪着你父亲种地。”姥姥语气强硬,没有半分可以商量的余地。 小白蛇势弱,争不过姥姥,难过极了。只觉姥姥变了,变得蛮横不讲理,独断专横,毫无怜悯之心。 “姥姥,你不讲理!” 姥姥头也不回离开了箱子里的世界,徒留一个冷漠而疲惫不堪的背影给小白蛇。 白桑望着泪珠涟涟的小白蛇,心疼不已。他从未做成过一番大事,习惯听从于白榆的吩咐。 违令私下离开桃都山也好,伙同郦元窃取景元帝尊的法宝谋反也罢,只要是白榆意思,白桑向来无条件遵从。 姥姥将白绮留在箱子里,他也习惯了承受,未曾反驳。 “父亲,你帮我逃离这里,我要去太仓山救我娘亲,我要把流云仙尊带回桃都山生活。”白绮哭累了,便开始撺掇白桑助她一臂之力。 闻言,白桑大惊失色,“如何帮你?” “父亲被困在箱子里数百年,定是对此处机关颇为了解,找到结界的薄弱点,我就能出去了。”白绮说得头头是道。 白桑沉吟半晌,迟疑着点了点头,“绮绮,我答应你,但不能冒险。”他从未忤逆过谁,而今为着女儿的自由,算是豁出去了。 白绮第九百九十九次从箱子里的世界逃脱,试图离开桃都山,无一幸免,每次皆被姥姥抓了个现行。 她早已长成一条粗壮而勇猛的巨蟒,同母亲一样,白绮也继承了姥姥的优良基因,通身呈漂亮的银白色。 “白绮,你怎么就不明白?姥姥不让你离开桃都山,不准你与仙界中人来往,皆是顾虑你的安危。”姥姥语重心长,试图劝说执拗的小白蛇。 “姥姥,我长大了,我长成了力量强大的巨蟒,没有人敢欺负我。我想念母亲,我想念流云仙尊。五百年了,她们可能都不记得我了。我害怕她们把我给忘了。” 小白蛇窝在姥姥脚边,呜呜咽咽啼哭起来。白绮心知肚明,这招对姥姥极为受用,姥姥最不忍见到小白蛇受委屈。 然而,小白蛇估计错了,姥姥早就识破了她的把戏,更是对放她离开桃都山心存顾忌。她担心小白蛇步了白榆后尘,她经不起再一次与血肉亲情分离。 遑论白绮与景元帝尊唯一的孩子关系亲近,姥姥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桃都山与仙界中人老死不相往来最好。 “不行。” 白绮意识到而今的姥姥心如铁石,压根不会在意她是否受了委屈,一心只想将她困在桃都山,困在箱子里的世界,与世隔绝。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 白绮究竟寻得一个契机。 这日,春和景明,晴空万里。 白桑突发恶疾,小白蛇骇得不轻,急得在箱子里像只无头苍蝇四处乱蹿,嚎啕大哭的声音几欲震破周遭结界。 姥姥在大桃树下通过灵镜得知实情,遂破开结界进入箱子里的世界。 白桑躺在榻上奄奄一息,却不见白绮踪迹。姥姥何其精明,顿时意识到中计了。 倘或她离开大桃树,白绮欲逃出桃都山简直易如反掌。 带着怀疑的态度,姥姥试探性地探了探白桑脉搏,气息微弱,明显是病入膏肓的征兆。 正当她困惑不解,只见白绮从箱子的入口狂奔而来,“姥姥,不好了!仙界有人打上门来了!” 姥姥倏地站直身形,“究竟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眼前的小白蛇原地消失,姥姥回首看去,白桑仍是躺在榻上,了无声息。 “姥姥,不好了!仙界有人打上门来了!” “……” 小白蛇第三次从箱子入口奔向姥姥,姥姥终于捋清楚了其中的蹊跷。 幻术。 姥姥怒不可遏,遂将怒火全然发在白桑身上。 “白桑,你出息了,为着让白绮离开桃都山,不惜在自己身上下蛊。” 白桑如死物一般躺在榻上,毫无反应。 小白蛇第一千次逃离箱子里的世界,迈出桃都山的那一刻,白绮顿觉一身轻松,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哪里来的小蛇妖?太仓山不欢迎你。” 小白蛇兴致勃勃地来到太仓山,试图说服景元帝尊放她母亲回家,也希望能将流云仙尊带回桃都山。 然而,事与愿违,小白蛇挖空心思成功迈出了第一步,却在太仓山门口被守将拦住了去路。 “是我,桃都山来的小白蛇,你们不认得我了?”小白蛇自报家门,期待守将能念及旧情网开一面,放她上山。 “说的就是你!”守将没好气地轻嗤一声,“太仓山不欢迎你。帝尊吩咐过,桃都山的妖族与仙界中人井水不犯河水,不必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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