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发轻轻的,脑袋也完全没有一种沉重的感觉—— 尤里卡把她的脑袋拨到了他的肩膀上,见她醒了,体贴地帮她扶正了上半身,不会在还没彻底清醒的情况下变得东倒西歪。 这些都是这么多年来,他照顾她而得出来的经验啊。 米瑞莉亚歪着头,蹭了蹭尤里卡臂膀处的柔软布料,声音有些沙哑地淌出,“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良久。 米瑞莉亚知道他很喜欢认真地思考每一个问题,只好耐心地等啊等啊等。 “不知道……” “你最后就思考出这样一个答案吗?” 尤里卡宠溺地看她,“你从来都不能等我把话说完啊。” 米瑞莉亚顿了顿,应该是想要反驳的,后来却发现自己好像确实是这个德性,只好颔首:“好吧,那你说。” “好像从一开始,就感觉到了有点不对劲。不过那时没多想——敲门的那人是你吧。” 米瑞莉亚瞪大了眼睛:“是猜出来的吧。” “才不是,”尤里卡摇头,“只有你才会在我还没有答应之前就熟练地推开我的门。” 他并不为此生气,不仅如此,一开始发现她对自己有种与别人截然不同的熟稔的时候,他高兴到休息时间完全睡不着觉,辗转反侧,只是为了回味这一点反差。 “不过你不许在我告诉你这些以后,下次更用心地骗我,”看米瑞莉亚像是没有用心听的样子,他捏了捏她的脸颊肉,“知道吗?” 米瑞莉亚不语,只是把容貌变回了自己的样子,然后慢条斯理地说:“当然了,我本来也不是很喜欢用别人的外貌啦。” 只不过是—— “神明不能主动在认识自己的人面前展露自己真实的外貌。” 现在被他自己发现了,她也就不用装了。 尤里卡主动挑起话题,站起身向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些原木秋千和数十米长的跷跷板,说:“想去看看吗?都是我亲手制作的。” 米瑞莉亚立刻起身,不置可否地颔首。 “想试试吗?” “秋千?”米瑞莉亚想说,现在都多大了,谁还这么幼稚啊。 “这次我能推得很高。”尤里卡补充。 “那好吧。” 米瑞莉亚勉为其难地坐在秋千上,秋千的木板在很高的位置,所以她坐上去以后小腿离地面还有半米的距离。她像小时候一样晃荡着小腿,感受着逐渐贴近的温暖气息,情不自禁地把手贴上握紧藤条的手。 好冰。 她不由得责怪他,“你身体那么差,怎么总是不记得多穿几件衣服?” 下一秒,她的掌心凭空出现了一双崭新的棉手套,她抓紧了尤里卡的手,帮他戴上棉手套。 “怎么不开始?”她好像有些跃跃欲试。 “在等你一声令下。” 米瑞莉亚抓紧了藤条,开朗道:“我准备好了,冲!!!” 在秋千几乎与地面平行的那一刻,她松开手,展开手臂,尽情感受着划破静谧夜空的这一时刻。 在她身后,尤里卡一下一下地推着,此时的他仿佛与多年前那个稚嫩的自己重叠在一起。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他的心跳好像都是只为她跳动的一般,看她高兴的样子,自己也会轻笑出声来。 不止过去、现在,尤里卡相信他们的将来也会这样,永远在意对方,永远分享心跳共享喜悦,永远在一起。
第162章 在意 啊好痛。 周围安静的时候,身体的不知道哪个部位总是会钻进点痛感。米瑞莉亚也是在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对自己的身体也不是很了解啊,疼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 “大人,过几天的活动您一定要参加啊。是我们光明族最最最重要的……” “你先走吧。” 几天不见,阿斯坎大人的声音怎么好像沙哑了更多。 门外,孜孜不倦轻轻敲门的人终于在房间内传来声音的那一刻停了下来,他把耳朵紧紧地贴在门边,想窃听更多的信息。 门边却像镀上一层膜一般,把他弹了开来。 “我这就走。”他对着空气微微弯了弯腰,然后转身离开了。 镀在门边的那一层光辉渐渐黯淡下来,纯白的门蓦然开了一条缝隙,从这一条缝在房间里看,里面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找不到阿斯坎的痕迹。 另一边,在伊丽莎白曾经住过的那间房间里,当然米瑞莉亚也短暂住过一段时间。只不过,这里已经完全没有了她的居住气息。 “你成功了吗?米瑞莉亚。” 阿斯坎深深陷在床榻的柔软之中,尽管其中已经完全没有了米瑞莉亚的气息,高高悬起的太阳那样强烈,他还是紧紧地盖着被子。鬓边的发丝都要被捂湿了,他依旧没有要从热人的被窝腾出的打算。 “你……”他一时有些语塞,或许是无话可说,要倾诉的对象不在这里。不久,他的喉咙中溢出点哭腔,又像是欢愉,苍白的面颊漫上红色的彩霞,不仅如此,他的胸膛快速地起伏着,看起来像是要喘不上来气了一般。 眼前一片白茫。 他要死了吗? 这一切都要终止了吧,光明族的大事小事……他是一点处理的心思也没有啊。 在这里终结就好了。 反正米瑞莉亚也不会再来看他。 他也不明白,一个人而已,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人,怎么就没了她,他会那么那么的难受。清醒时刻想到了她,想到了她什么也不告知自己,自己就是被蒙在鼓里的笨蛋…… 就算这样,他也没办法怪她。 只要她现在,重新出现在她的面前,不管她还是否爱着自己。 也可能从未有过爱意。 只要她愿意出现,他都……无比无比喜悦? 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米瑞莉亚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完全渗入了他的生活当中了。他的人生中,最最重要的部分,最具色彩的部分,好像都有米瑞莉亚的存在…… 柔软床榻与厚重被子之间的阿斯坎不停地喘着粗气,与其说像是濒死之人,倒不如说像是承着巨大的快乐与痛苦。 被子里的身影抽动一瞬,他吁出一口长气,糜烂果子一般的红色漫上眼角柔软的肌肤,与苍白的脸色形成极致的反差。 “要死了。” — 第二天的太阳还是照常升*起,当然,那抹红霞其实从未褪下。 头痛难耐的阿斯坎终于从沉睡中苏醒。 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睡过这么沉的觉了啊。 难道米瑞莉亚进入了他的梦里吗? 床榻的另一边,因为有重量而凹出了一个圆圆的凹槽。他日思夜想的人正好整以暇地盘着腿盯着他看。 阿斯坎迷茫地揉了揉眼睛,脸上的余晖褪去,倒是让他看起来变得有几分不谙世事的少年感。 “你来了?” “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惊讶。”米瑞莉亚不满道。 下一秒,这份不满愈加浓烈,阿斯坎简直像个挂件一样,狠狠地纠缠在她的身上。 这架势,像是来了就不让走了一样。 “你离开以后,就没有入过我的梦。从未。”他的语气好像有些幽怨,只是喷洒在米瑞莉亚颈间的气息又实在温柔,把她本就不够集中的注意力给勾走了。 阿斯坎刚刚说了什么?不知道。 “我是死了才会看见你吗?” “是啦是啦,你怎么能在我一走没几天就变得这样颓废?快要凋零了似的,一点活力也没有。”米瑞莉亚使劲地掐着他的脸颊肉,试图让他清醒起来,哪料他完全任她蹂。躏,还把脸颊往她掌心递了递。 要不是米瑞莉亚突然想起来,这位与她结过契的公爵大人。还就真的找不到身上那久久不散的痛感来源了。 “诶……” 她只是走神了一会儿而已,阿斯坎怎么整个人都蹭上来啦。他的脸颊已经不满足于只是在掌心摩挲,很快就从她的发丝贴近了她的脸庞。 最后,他干涸的唇贴上了她的。 如果不是他的身体不允许,米瑞莉亚也不想推开他—— 并凶狠地掐上了他胸口的一点。 鲜血有如泉水般流出啊。 米瑞莉亚:“你的身体到底是怎么搞的啊?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看阿斯坎还是没有要清醒过来的迹象,只好按住了他的肩膀,让他停止在原地。忍住给他一拳的冲动以后,她耐心地说:“你的身体不是很不舒服嘛,你不是还有事情干吗?赶紧给我清醒过来啊!!!” 阿斯坎最后大概是被她的咆哮弄清醒过来的,总之,他的眼睛瞬间瞪得很大,像黑曜石,不过,他的瞳孔比黑曜石要漂亮许多。 “真的是你?你真的来了?” “为什么这样疑惑呢?”米瑞莉亚揶揄他,“难不成,你在这里藏了人,不想让我看见?” 阿斯坎的脑袋瞬间摇成了拨浪鼓,“没有没有,当然不可能有了。” “是吗?”米瑞莉亚眯着眼睛逼问。 “这段时间,除了对接工作的侍从以外,压根没有别的人出现在这里过。” “你也知道你有工作啊,知道的话怎么还像丢了魂一样的,而且……这么深的伤口也不处理……” 米瑞莉亚余下的那句:你知不知道你害的我也很疼,被湮没在心里,因为下一刻阿斯坎就惊喜地往前探身:“你还在意我?” “在意?”米瑞莉亚认真地思考,“当然在意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突破重重险阻往这边来,毕竟那些疼痛说痛,总的还是比不上之前受伤的疼痛。 就算他死了,也不会影响到她的寿命。 可她还是来了。 米瑞莉亚想不通,如果这不是在乎,什么是在乎呢?原来,她这么在乎阿斯坎吗? 阿斯坎不确定地重复了一遍:“在意……真的吗?” 在米瑞莉亚要开口说话的时候他又唔住了米瑞莉亚的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不必再说。” 有种临阵脱逃的感觉。 他已经得到了一个满分答案,所以害怕下一个答案,并不如自己的愿。他不能这样贪婪,有一个满意的答案,就已经足够了吧。 “我在意你。”这次,是更坚定的回答,紧接着她就起了身,阿斯坎跟着站起来。 “你要去哪里?” “我找找有没有不留疤痕的药膏,先涂药膏再用魔法疗愈会比较好。”米瑞莉亚一边找一边碎碎念,脑子里还飘过了阿斯坎那细腻又白皙光滑的肌肤。 留疤就太可惜了啊。 “在那边的第三个格子里。” “那个?”米瑞莉亚随手一指,转身时却发现阿斯坎在仔细地盯着自己看。 想用目光把她整个人画下来一样的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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