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轻巧自信,但桌上的毛团子其实一点都不相信。它早已开了灵智,也有自己的判断,也看得出来裴知衍是真的不喜欢它。 无非是比较疼爱宁岁岁,所以才不得不假装容得下它。 想到这里,啡啡很想叹一口气。 但转念一想,既然是裴知衍很在意宁岁岁,拿自己只需要讨得宁岁岁的欢心就可以。只要宁岁岁喜欢自己,那裴知衍肯定也不会拿自己怎么样。 天色已晚,宁岁岁正在床榻的里边忙活,准备给啡啡整理出一小块睡觉的地方。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她知道来者只能是裴知衍,急匆匆打开门,头发都还乱乱的:“大师兄,怎么了?” 裴知衍面色铁青,目光从她头顶掠过,看见桌面上正在舔毛的啡啡,不容拒绝地说道:“不准它和你一起睡。” “啊?”宁岁岁不明所以地回头看向那白乎乎的毛团。 啡啡顿时一个战栗,把自己缩成一团。 “其他的都可以,但是它不能和你一起睡。”裴知衍重复了一次。 宁岁岁张口正想再调解,便听见裴知衍又补充道:“不然我就带它去我的房间。” “啊……”宁岁岁有些茫然,她不知晓裴知衍的意思,但还是选择各退一步,“我让他睡……睡椅子里,好吧?” “嗯。”裴知衍微微颔首,这才离开。 关上门,宁岁岁背靠着门板,看着那一脸可怜相的啡啡,轻声叹气,说道:“大师兄好似是认真的,今晚你先睡在椅子里吧……” 说完,她把放置在床榻里面的小床拆了,又铺在一把宽大的椅子里,一边还在安慰:“你看这个椅子也很大,我可以把椅子放在床榻边,你不要怕。” 啡啡觉得,睡在椅子里并不可怕,隔壁住着的那个男人,才是最可怕的。 深夜,窗外月光隐隐绰绰,宁岁岁侧身朝外睡得香甜。她的手伸出被子之外,搭在床沿处,手指莹白细腻。 而旁边椅子里,啡啡蜷缩着身体,也睡得安稳。 月光轻微摇晃,一抹白色身影出现在房间内。 裴知衍放轻脚步走到床榻边,看见满意的结果后眉头舒展。转而又看见宁岁岁露在外面的手,忍不住又蹙起眉头。 小姑娘露在外面的手指冰凉,他忍不住拢在手心里轻轻揉捏,想要将自己手心中的温热传递给她。 半盏茶时间后,他才把宁岁岁的手放回被窝里。 温和目光在她的面容上停留半晌,在触及到啡啡后又变得严厉冰冷。 黑夜中传来一声轻微的冷哼,裴知衍转瞬消失在原地。 床榻上的宁岁岁整个人窝在被子里,兀自睡得香甜。反观旁侧刚被吵醒并且下马威的啡啡,一身冷汗,再难入睡。 次日,宁岁岁发现啡啡有些萎靡不振。 她把它抱起来观察了一圈,确认它身上没有伤口,肚子也没有胀气后,开始思考是不是因为昨晚没睡好。 啡啡趴在她的怀抱里,叹了一口气。它丝毫不怀疑,如果护住它的不是宁岁岁,昨晚上裴知衍就会把自己抓走丢掉。 为了保命,还是要抱住宁岁岁的大腿才可以,它勉强撑起身体,开始对宁岁岁欢快地摇尾巴,在对方抚摸自己的时候还会抖抖耳朵。 “好乖呀,啡啡怎么这么可爱呀?”宁岁岁蹲在地面上,一只手一个劲儿地抚摸它,口中的夸赞不停。 而裴知衍敲门进来时,看见的便是这一场景。 宁岁岁笑得灿烂,手下的啡啡尾巴摇晃得飞快,好似下一刻就可以飞起来了。 “好可爱啊,你怎么这么会撒娇?”宁岁岁一边抚摸它,一边将它身上的浮毛都拍抚干净,“诶,小白就不会撒娇。” 裴知衍站在门口,看着和睦相处的一人一灵兽,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外人。他咬牙,露出一抹勉强的笑容:“岁岁,要出发了。” 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好,”宁岁岁抱起啡啡拍了拍,然后继续小声说,“今天开始我们要骑马赶路了,但是没有关系,我会保护好你的。” 保护? 裴知衍勉强维持的笑容出现一丝裂痕,这是连他都未曾有过的待遇,而这认识时间不超一天的低阶灵兽却可以? 稍微收拾了一下,宁岁岁抱着啡啡往外走,走出房间后却发现裴知衍还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问道:“大师兄,怎么了?” “没事,走吧。”裴知衍反手带上房门,两人一道往外走。 经过晚上和方才的观察,啡啡已经很确定昨日自己的猜想。它只需要讨到宁岁岁的欢心就好了,她会保护好自己。 所以,它更加卖力的撒欢。 宁岁岁差点抱不住它,忍不住笑开:“哎呀,啡啡这么开心吗?” 她丝毫没注意到身后裴知衍的神色,郁闷得不行。他忍不住有些不满,叫其他灵兽就是啡啡,叫他就是小白? 两人离开客栈,接着便往小镇的入口处走,他们现在要去取昨日订好的两匹马,昨日也跟老板约好了。 宁岁岁抱着啡啡和裴知衍并肩而行,怀里的啡啡闹腾得不行,衬托着旁侧的大师兄格外沉默。 终于,她收敛了一下笑意,抚摸啡啡后背的手也慢下来,第二次问道:“大师兄,你怎么了?” “没事。”裴知衍缓缓摇头,内心却满是波澜。 原本按照他设想的讨论,宁岁岁应该继续追问,自己再顺理成章地表达不满,这样她就能稍微在乎自己一些。 但宁岁岁只是转过头,应道:“哦。” 然后,就继续去逗弄啡啡了。 而啡啡也好似明白了两人的相处方式,知晓他不会直接对它下手,此刻就算是他在身边也只会肆无忌惮地撒欢讨巧。 更可恶的是,宁岁岁就吃这一套。 她抬了抬手臂,把啡啡托高,随即就听见裴知衍说道:“一定要抱着吗?就不能让它自己走路?” 这话一出,她和啡啡一道僵硬了。 纠结半晌之后,她才看了看裴知衍的大长腿,又看了看啡啡不足裴知衍小臂长的身子,和短小的四肢,犹豫着说道:“这……大师兄你是认真的吗?” 看裴知衍沉默不语。 应该是认真的。 宁岁岁顿时有些无言,脑袋一阵混乱,思考了许久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索性便不回答了。 但之后的半路,她陷入了沉思。 其实她能察觉到,从昨天晚上开始,裴知衍就变得有些奇怪。尤其是她在逗弄啡啡的时候,对方的目光深沉,面色也不太好看。 难道他真的很讨厌啡啡? 但刚才问他怎么了,他为什么不说啊? 宁岁岁的脑袋里有一百个问题,但最终还是无从开口。 在昨日约定好的地方和老板朋友,裴知衍和宁岁岁领到了两匹马。 宁岁岁是会骑马的,早前裴知衍便教过她。但现在裴知衍有些后悔,倒不如两人共乘一匹马,还可以说带不下啡啡。 啡啡此刻很乖巧地从宁岁岁怀中攀上她的肩头,牢牢地趴伏在她肩膀上,还发出轻细的叫声,撒娇意味十足。 “啡啡好乖啊,好聪明。”宁岁岁反手摸了摸它的脑袋,随后拉过缰绳翻身上马。 回头一看,裴知衍也骑上马背,两人对上目光,裴知衍轻轻夹了一下马肚子往前走,两人的距离拉近。 “走吧。”裴知衍说道。 “好。” 两人赶路的速度比较快,宁岁岁便也没有再去逗弄啡啡,只是不是让它小心不要掉下去后。后半程路途颠簸,她就让啡啡还是窝在自己的怀里。 眼看着这一切,裴知衍默不作声。 啡啡也愈发肆无忌惮,它趴在宁岁岁的怀里睡觉,睡醒了就睁着一双灰黑的眼眸滴溜溜地四处观察。 傍晚时分,两人在一座山庄外停下。 宁岁岁略有不解地看向裴知衍,对方轻声道:“这座山庄的主人,是我的一位旧友,今夜便先在他家中借住一宿。” “好。” 两人牵着马走上青石台阶,裴知衍先敲门。来开门的是一个约莫六十岁的老翁,老翁眼神不看好,眯着眼睛看了半晌,才问道:“请问二位找谁?” “在下裴知衍,来前已经写信告知庄主。” “是庄主的朋友,快请进。”老翁打开门,先招呼一个下人去牵走两人的马匹,随即带着他们往里走,途中还吩咐其他人去禀告庄主。 观这山庄的外貌和两人的谈话,原本宁岁岁以为这山庄的主人年纪应当不小,至少也是中年人。 直到看见一名手执折扇的青年男子满面春风地迎出来,她才知道自己猜错了。 “尊……”男子方才开口,转而看见宁岁岁,立马咳嗽了两声,“知衍,好久不见。” “嗯。”裴知衍淡淡地应了,随后看向宁岁岁,为她介绍,“这位便是山庄的主人,他叫应柯。” “久仰。”应柯从始至终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看着宁岁岁的双眼中隐隐带着探究,但也不敢过于明显。 虽然不知晓为何对方说的是“久仰”二字,宁岁岁还是礼貌地点点头,说道:“你好,我叫宁岁岁。” “我已知晓。”应柯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随后带着两人继续往里走,“前日你来信,我已经派人把房间收拾好了。” “多谢你了。”裴知衍说道。 应柯摆摆手,笑得洒脱:“你跟我什么关系?这么客气作甚?” 等把两人带到一座宽阔的院子,裴知衍转身对宁岁岁说道:“你先在此休息,我跟应柯有话要说,之后再来找你。” “好。”宁岁岁怀里还抱着啡啡,点头应了。 裴知衍目光落在啡啡的脑袋上,随后不虞地移开目光。 这一幕,正好落入应柯的眼中。他看了看裴知衍,又看向宁岁岁和啡啡,最后喊来一个下人说道:“好生照顾宁姑娘,这是贵客,不可怠慢。” “是。” 看着宁岁岁跟着下人走进院落,应柯浑身舒缓一瞬,随后才说道:“那便是尊上之前提及的姑娘?” “嗯。”裴知衍没有否认,随手转身离开,轻车熟路地往正堂的方向走。其对此的熟悉程度,就好似自家的后花园。 对此,应柯并不觉得有甚奇怪,毕竟这座隐匿在云雾之中的山庄,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神尊的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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