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对了,刚刚海鲜餐厅送来了餐盒,我看了一下,这清蒸的东星斑没有下油盐,猜想是给猫猫吃的,就让她先吃了,剩下的在这里。” 顾涵扫了眼,剩的那个是白灼澳龙,是他让老板送过来的。 顾涵:“好,我知道了,今天的事麻烦你了,等忙完了手上的项目,我请你吃饭。” 彭山柳笑笑:“行啊,顾总有请,我一定到。” 彭山柳走后,顾涵默默坐在一旁等猫猫吃完。 “喵。” 真好吃,猫猫舒舒服服地叹了口气,又仰起脖子嗅了嗅鼻子,嗯嗯嗯?还有好吃的? 猫猫朝着香味的来源过去,伸出爪子想把餐盒的盖子打开,却被顾涵的手掌按住了。 “喵?” 猫猫对上了顾涵平静的双眼,他面无表情,双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嘴角微微下压,透出一股压抑的凝重感。 怎么了?猫猫做错了什么吗?猫猫怯生生地收回爪子,乖巧地蹲在原地。 顾涵望着她,这张可爱的小脸让他没办法说出任何一句重话,他沉吟片刻后开口:“打人是不对的你知道吗?你怎么能随便咬人呢?” 牛大兴确实神憎鬼厌,但这不是猫猫咬人的理由,顾涵担心不好好教育她,未来猫猫会不以为意,想咬谁就咬谁。 “喵!喵!”猫猫站起了身,尾巴高高竖起,小脑袋左右晃晃像是在反驳顾涵的话。 她拼命扒拉顾涵的手,见他没有动作,猫猫急的不停喵喵喵叫。 猫猫才不是无缘无故就咬人,那是因为他说的坏话,猫猫生气了才咬他的! “喵!喵!喵!”猫猫扯着嗓子喊,心中忽地涌出几分酸涩,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眼前忽然变得模模糊糊,主人的脸在她的面前蒙上了一层水雾。 晶莹泪滴从猫猫的眼角滑落,打湿了白色猫毛,她抽抽噎噎地抬起小爪子想摸自己的眼睛,还未碰到就被顾涵握住了爪子,将她抱在怀中。 在看到猫猫眼泪的那一瞬间顾涵心都化了,他用手肘托着猫猫的后背,像抱孩子似的搂着她,低声哄着:“怎么哭了?” 他竟然让猫猫哭了,他真不是一个合格的主人,就算猫猫咬了人就怎么样,他又不是赔不起,咬了就咬了,干嘛要训斥她。 “我跟你说对不起,乖,别哭别哭,是我的错,以后你想咬谁咬谁,好不好?不要哭了,恬恬?” 顾涵低声唤着猫猫名字,猫猫泪水勉强止住片刻,猫猫吸了吸鼻子,顾涵拿来纸巾给她擦擦:“好了好了,是我的错,不要哭恬恬,以后你想咬谁咬谁,刚才我说的话你就当没听见。” 猫猫泪眼朦胧地望向顾涵。 猫猫心里难受,她真的不是随便咬人的坏猫,虽然主任说说让她想咬谁咬谁,可是……猫猫并不是这样的。 她一个咕噜从顾涵的手臂上翻身,跳上了旁边的书桌,桌面摆着许多图纸还有铅笔,猫猫用爪子按住铅笔的头头,开始图纸的空白背面画画。 顾涵站在她背后看着。 猫猫画出的线条歪歪扭扭,咋一看完全不知道是什么内容,他又凑近了些,弯下腰与猫猫的视线持平,用她的视角去看,发现她画的是一个简笔牛大兴。画面上的他嘴巴长得大大像是在骂人,旁边有一只小猫在听到他说的话之后,奋勇起身把他给抓伤了。 顾涵微微皱眉,电光火石间像是想通了什么,有些迟疑地说:“你的意思是,牛大兴当时在说一些关于我的事,你听了之后很生气,所以才把他咬了?” 猫猫对着顾涵眨了三下眼睛,爪子松开铅笔,铅笔顺着纸张的弧度摔在了地面。 咔擦一声响让顾涵的思绪回神。 他的惊讶来源于两方面,一是他的猫猫竟然会画画?二是原来猫猫咬人是为了他。 他怔松半响,活了二十八年头一回说话时声音夹杂着颤抖:“宝贝,你……” 话说到一半顾涵卡壳了。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他感觉自己养的其实不是猫,而是一个不会说话的人类小孩,或者是妖?就像是电视剧演的那样,动物修炼了千年具备了人类特质。 顾涵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温顺乖巧的猫猫,此刻她正蹲坐在画作旁,尾巴轻轻摆动,眼神中透出一丝温柔与坚定。 看,猫猫不是坏猫,猫猫是不会无缘无故咬人的。 “你真的只是一只猫吗?”顾涵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拇指揉了揉猫猫的脑袋:“你怎么懂得这么多?还懂得帮我出气。” 猫猫眼神略微迷茫。 她有些不能理解主人的话,反正她生下来就懂这些了,也没有人教她。 顾涵的手指轻轻抚过猫猫柔软的毛发,心中依旧难以平静。他低头看着那双宝蓝色的眼睛,想要从中寻找答案。可猫猫的眼神依旧清澈,带着一丝懵懂,似乎并不明白主人的困惑。她只是轻轻“喵”了一声,尾巴卷了卷,像是在回应他的抚摸。 “你到底是什么呢?”顾涵低声喃喃,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宠溺。想到猫猫咬人是为了帮他出气心中不禁一暖。 原来她并不是因为任性或者顽皮才咬人,她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他。 猫猫似乎察觉到了顾涵的情绪变化,轻轻跳上他的膝盖,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胸口,顾涵忍不住笑了,伸手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算了,不管你是猫还是妖,你都是我的宝贝。”顾涵轻声说,语气中带着坚定。猫猫眯起眼睛,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呼噜声,主人说她是他的宝贝呢。 “走吧,我带你离开这里。”顾涵抱着猫猫出门。 她把牛大兴咬了,牛大兴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把猫猫放在这里太危险,毕竟他工作太忙,总有疏忽的时候,万一被牛大兴逮着机会,很难保障猫猫的安全。 顾涵带着猫猫回到市区,回到当初住过的那家酒店。 顾涵坐在沙发翻看日程表,接下来几天他的工作任务都很多,最好的办法就是把猫猫寄存在酒店这里,但是,他不确定猫猫能不能受得了跟他分离。 猫猫在地毯玩着球球,顾涵在她面前坐下,拿出猫条。 “恬恬?” 猫猫被猫条的香味吸引,立马放弃圆球朝顾涵跑过来。 “我跟你商量件事?” 猫猫专注于吃猫条,对顾涵说的什么并没有仔细听。 “你咬伤的那个人在到处找你,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明天你就待在酒店里好不好?我忙完工作再回来陪你。” 猫猫停下动作,眼睛睁的大大。 主人又要把她一只猫留下吗? “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因为我工作的地方跟你咬的那人有交集,所以我不能带着你,我怕你被报复,我把你放在这里是为了保护你,绝对不是抛弃你。”顾涵把猫猫抱起来吻了一口。 “好不好?能不能答应我?” 猫猫尾巴耷拉下来。 她不想和主人分开,可是主人都这么说了,是为了她保护她,那她只能答应了。 猫猫眨了三下眼睛。 “乖宝宝。”顾涵把猫抱在怀里,照常与她一同睡觉。 翌日,他起了个大早,猫猫还在睡觉,顾涵跟酒店打招呼让他们好好照顾猫猫,自己则趁着猫猫还在熟睡离开了,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在临别前见到猫猫可怜兮兮的模样,他就再也走不了了。
第10章 来到项目部,钟博明和彭山柳不知道在说什么,两个人嘻嘻哈哈,顾涵拉开椅子准备坐下,钟博明凑了个头过来。 “涵哥昨晚在市区过夜吗?” “嗯。” “噢。”钟博明点了点头,嘟囔了一句:“也好,毕竟猫猫现在也不适合呆在这里。”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顾涵看了眼两人,钟博明一脸幸灾乐祸:“牛大兴一早就来了,说是要查监控,看看到底那只猫是谁养的。” 彭山柳捂嘴笑着说:“他的脸包了三层纱布,跟个猪头似的,笑死我了,真是活该。” “是啊,这牛大兴平时为难我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看到他那张脸就拳头硬。”钟博明握紧拳头对着空气挥了两下。 顾涵冷声嗤笑,目光虚虚地盯着空中一个点,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牛大兴的现状并不意外。他靠在椅背,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语气平静,略带讥讽:“监控能查出什么。” 项目部紧邻村庄,当地村民家家户户都有养猫抓老鼠的习惯,这样的做法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查去呗,省得他总是没事找事拉着我们三更半夜改图,我真想一鞋头拍死他。”彭山柳忿忿地说。 顾涵平时跟牛大兴的直接接触并不多,业务对接部分大都由钟博明处理,他对此人的了解也是基于这些同事之口,知道他是个既蛮横又无理取闹的人,所以对于猫猫把他咬伤一事,顾涵的内心并无过多起伏。他平静地打开电脑开始工作,仔仔细细地审查图纸细节,过了大约半小时,一通电话将他叫出了门口。 “阿涵,好久不见。” 阳光下,一个看起来比顾涵年长的短发女人从车上下来,径直走到他的面前跟他打招呼。 顾涵微微一笑:“您好,蔓姐。” 叶蔓深耕重彩岩彩画二十余年,以工笔技法融合矿物色而闻名于天下,代表画作多次入选全国美展并被中国美术馆收藏,是当代画届的翘楚。 顾涵与她相识于多年前的一场合作。叶蔓不仅在岩彩画届颇有建树,在建筑美学方面的造诣也不浅,这次也是应业主要求顾涵才特地邀请她过来,帮忙把握一下建筑外立面的设计。 顾涵陪着叶蔓在现场走了一圈,看着她拿出画板在上面勾勒图案,恍惚间他想起了猫猫那副简笔画,思绪一下飘远,再回过神时是叶蔓在叫他。 “阿涵?”叶蔓用画笔在顾涵的面前挥了挥:“怎么了这是?” 顾涵移开眼神:“没,走神了而已。” “我觉得这一块可以跟业主商量这么做,色彩搭配的话……阿涵,你有在听我讲话吗?”叶蔓迟疑着把画笔搁下,有些奇怪地看着他。 “你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 顾涵扶了扶额头,在旁边找了个景观石坐了下来:“昨晚没睡好。” 其实是他克制不住地在回想猫猫画画的事,就像是有根毛刺刺在手指里,明明把它留着对自己的日常生活不会有影响,可那种淡淡的痒意就是会刺激着他不由自主想要拔出来。 “对了蔓姐。”顾涵微微一笑:“我看你朋友圈分享,最近是在进修民俗方面的文化吗?” 叶蔓点了点头:“对,我最近在顺港大学进修民间风俗与社会科学,主要研究民众在日常生活中的口头传统和语言艺术,比如民间传说、神话、谚语、歌谣、民间故事这些,怎么问起这个?你也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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