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彪见风转舵:“谁叫我们江哥财大气粗,章姐又美若天仙。江哥章姐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说了算,全听你们的。” 章若晚被两个男生逗乐,轻轻整理了一下头发,又抚了抚坐飞机弄皱的防晒服,三人一起往外走。 章若晚跟江亦潮聊着家常:“伯父伯母不在吗?” 江亦潮:“一对老顽童。又出去度蜜月去了。” 章若晚为对方父母感情和睦感到幸福:“伯父伯母感情真好。” 孟彪插话道:“你们两家关系这么好,就没想过要在一起,定个娃娃亲什么的?” 江亦潮:“嘴巴,闭上。” 孟彪不敢再大声,做了个嘴巴上拉链的动作,跟在江亦潮身后。 章若晚跟着江亦潮一起走,想了想孟彪说的那个问题。 江亦潮和她从小认识,就是高中时期,对方优秀,她认为自己也很优秀,对方没有主动告白,她也不想先开口。 谁也不肯先低头。 孟彪跟在他们后面,江亦潮拖着章若晚的行李箱,外面的马路没有机场内部平滑,行李箱拖在地上发出磕磕绊绊的杂音。 太阳晒得孟彪的大后背发烫。 他转头一看,发现江亦潮看似不经意,却将自己的墨镜戴在了章若晚脸上。 江亦潮在章若晚耳边为她捋了下发稍。 章若晚戴着一幅男式墨镜,墨镜尾柄有个奢牌logo,脸颊长发被江亦潮的指尖顺到墨镜边缘处,衬得她的脸一抹绯红。 章若晚被江亦潮盯得不好意思。 江亦潮目光落在她脸上,手微顿,直到其他车辆从道路上穿过,手才从她脸颊边缓缓放下来。 “墨镜,防晒。” 发丝划过耳边,脸颊处仿佛还有对方骨节停留的力度与温度。 章若晚垂着眸,瞟了瞟江亦潮。 “你不怕晒?” “女生不是比较怕黑?”江亦潮轻声道。 这一路从机场出来,章若晚虽想细细看江亦潮,看是否和自己印象里的一样,却又不好时时刻刻打量对方。 偶尔用眼睛扫描细节,跟她记忆里的江亦潮一一对比。 变得更帅,更高大了,不再是高中生,而是男大学生了。 江亦潮手腕内侧很白。 手腕骨上那串黑曜石是她中学送给他的生日礼物,男性的手腕配闪着亮泽的黑曜石很好看,今日接机没想到江亦潮仍将她送的这串手链戴着。 察觉到章若晚的视线,一旁的孟彪挤进话题。 “这黑曜石好看吧,咱江哥从大学第一天带到现在,睡觉都没摘下来过。” 章若晚看了眼江亦潮,不出声。 一旁的江亦潮单手作势要捂孟彪的嘴:“再多话,待会饭别想吃了。” 一行人去到停车点。 跟户外被暴晒的场地比起来,他们的停车点在机场外的建筑内部,几人下了电梯,摁到地下底层。地下层比外面光线暗了不少,通风变差,内部一层一层密密麻麻全是车。 孟彪准备直接进车坐上。 江亦潮却细致地将车内空调先开了几分钟,等凉快得差不多了,拉开后面的车门,对章若晚、孟彪道:“进去。” 章若晚将这个小细节看进眼中,从小到大,江亦潮对朋友很好。 章若晚将行李从江亦潮手中递给孟彪:“行李就拜托你放到后备箱啦。” 孟彪被美人一笑迷晕了。 孟彪被迷得稀里糊涂,将章若晚的行李箱放置到后备箱后,才回过味来原来章姐这是不愿再累到江哥,体贴江哥,换他顶上呢。 孟彪自觉地把副驾驶座位让给章若晚,对对方做了一个大小姐请的手势:“江哥的副座,我可不敢座,我做对了没有,江哥,” 江亦潮眼眉挑了一下,理所当然:“不然?” 江亦潮帮章若晚拉开车门,里面的空调冷风吹拂到她脸上,很凉爽,江亦潮用手试了试风:“应该不烫了。”
第2章 入住 三人驱车来到预定好的餐厅。 停好车,两位服务员在门前迎宾,其中一位见到三位客人带着他们往里走。 章若晚环视四周,打量了一下景致,想看看江亦潮为她订了一间什么样的餐厅,是不是符合自己的喜好。 夜色中,餐厅高级,一片茂竹修林,自成一个私人小园林。 门口立着一个石门,上面有古代廊檐一样的顶部,刻着三个古字,是为此之名,拥有历史感的石壁与石狮在晚辉下古韵绵长。 倒是她会喜欢的风格。 章若晚父母是读书人,在科研界有一定的学术地位,夫妻伉俪情深。章若晚虽性子活泼开朗,认识一些国际交换生,交流过不同的世界观,但自幼却也在古籍书香中长大,偏爱东方之美、中式雅物。 江亦潮这一出完全击中她的心头好。 外院的边缘铺着洁白的鹅卵石,引着清澈溪水,地灯在四角散出淡光。 服务员领着她们入内,走到厅门,江亦潮倏然侧身,往旁让了让她,他个子很高,站在她旁边,轮廓极帅,他的手、他的小腿快要挨上她。 章若晚一直走在第二位的排序。 这会儿,江亦潮黑眸却对准了她,闪一闪,示意她先进。 女士优先,让她为尊。 章若晚领悟了对方的意思。 带路的服务员轻微一怔,看着两位客人的举动,没想到这高高帅帅的男孩子,看上去有点冷、有点拽,心思却很细,对女生很细致。 章若晚起步踏了进去,同时,又回味了一下江亦潮的举动。 黑色长发挽在她的漂亮耳后。 章若晚端着矜持从江亦潮眼前走过,不带客气的,但是内心却在想:两年没见了,他对她还是有优待。 孟彪从后面瞥到,她的后颈微微透了点粉,似宣纸上落了一笔海棠花。 他正跟着想进。 被江亦潮从中一横,江亦潮眼风往后一扫,意思让他退一退,孟彪刚止步,然后江亦潮就自己穿到了他跟章若晚之间,手里还替章若晚拿 着镶着钻的包。 孟彪:“……”得,谁让买单的不是他。 从中堂走道经过,堂内布置了一株古松,古松的风骨彰显出一种庄稳与铮铮之美。 服务员将她们引到预定好的位置。 包房里插着花、置着古瓶、异域的玻璃器皿,墨绿色器皿上的反光如粼粼波光闪动,像墨绿色绸缎上的银丝光。 章若晚对此满意。 三人落座,孟彪自觉坐到三号位,章若晚却坐到了主位上,她知晓她是客人,也当然清楚江亦潮是东道主,但她就想看看江亦潮对此会有什么反应。 江亦潮尚没入座,只是站在旁边,他看了她一下,一只手手臂插在裤袋里。 那眉眼看得她心有点跳。 江亦潮的视线落在她脸上:“你喜欢那个位置?” 章若晚被盯得脸有点热,但不打算示弱,美艳的眼睛挑向他:“是啊,风水好。” 这两人的互动有种说不出的暧昧与试探。 江亦潮人站着,眼眸垂下,唇角抿了抿,像在笑。 他从她旁边拉开一张椅子,坐在她身边最近的位置:“行,你喜欢就好,我坐你旁边。” 孟彪头一次觉得自己来错地方了。 他大学蹭过江亦潮不少饭,哪次都不像这样的,能让江亦潮宠到这种程度,向来是江亦潮规规矩矩,不少女生想对他动心思,他都不知道江亦潮还会宠女生。 菜一道一道的上,端在典雅的古瓷器皿中盛上来,芙蓉雕饰下袅袅仙气不断往外溢出。 水晶金箔钵里盛着美食与秀丽的小花。 江亦潮用公勺给章若晚舀她小时候最爱吃的蟹黄豆腐,舀完放到对方的右手边,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 章若晚:“我喜欢吃什么,你都记得?” 他对她太好了。 每道菜品都很美,还都是她爱吃的,让她开始不由怀疑:江亦潮是不是故意让她后悔自己没跟他同一所大学,于是这次格外露了一手。 江亦潮看了她一眼,眼神不置可否。 章若晚话题朝向孟彪:“江亦潮在你们学校是不是对谁都这么细心?一定不少人想追他吧,他高中时代就很抢手了。” 成绩好,人品好,家世还好的男孩子,多少人想要。 妈妈辈的看女婿都想要这一款。 她妈就很满意江亦潮。 孟彪正在吃螃蟹,听闻章若晚问他有关江亦潮的事,他与有荣焉,聊性大发。 “追没追上我不知道,反正江哥走哪都会被要微信,随便上个自习就有人的想跟他坐一块,找他借书,约他出去,上次还故意弄到校禁时间差点过了……” 校禁时间过了,自然就只能留宿在外面。 江亦潮一个眼风止住孟彪。 孟彪咳了一下,刹车一般停下话头,手上的筷子随着咳嗽抖了抖。 章若晚:“咳成这样,你得做核酸了。” 章若晚一双眉目撇向江亦潮,用公筷朝他碗中夹了一块鱼,作为对方给她舀蟹黄豆腐的回报:“这不挺好的吗?看你这么受欢迎,我作为你的老同学也挺开心。” 她手腕皓白,美玉生烟。 但孟彪看着那条鱼都感觉鱼快要被她夹断了,句尾两个字也听上去不自然。 江亦潮闷头一笑,伸出手,握上她的手腕,却就着她这个举动,尝了一口鱼,他对吃鱼一般,她喜欢,他才点的。 他回她一句:“还挺好吃。” 她说挺开心,他说还挺好吃。 鱼尝完了,章若晚手往回收,江亦潮却扣着她的腕,她使了点劲,他的手却过了一会才从她手腕上撤下。 章若晚脸红了又红。 ~~~~~~~~~~~~~~~~~~~~~~~~~~~~~ 一行人从夜色中出来。 江亦潮买的单。 晚上是江亦潮开的车,章若晚坐到副驾,孟彪被两人换到后座,章若晚吹着晚风,车内放着音乐,她黑发一大片,嘴唇红红,侧头看江亦潮。 “我就在上海待一周,你想好带我去哪里玩没?” 她以为江亦潮会回她。 过了一会,却听见江亦潮在暗色里说:“才一周。” 章若晚:“也可以留两周。” 江亦潮:“两周。” 章若晚:“我住宾馆,两周很贵的。” 话还没说完,江亦潮:“来我家。” 章若晚:“不……合适。” 江亦潮:“有什么不合适,不是老同学吗?” 章若晚回想起今晚这个词的用法。 老同学,刚才她用这个词定义与江亦潮的关系,如今对方把这词以牙还牙用在她身上。 章若晚:“就算是老同学,可你也是男的,我是女的,孤男寡女很容易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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