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啦,越师弟是什么样的人我十年前就知道了,要是他说点这种话我就跑了,那我也就不必和澄慕冒着背上骂名的风险和越师弟交好了,而且他说这样的话是为什么我大概心里也有点数。” 应衔月看着笑眯眯的宋婉歌,眨了眨眼,哈,这自我开导能力可真是厉害,“好吧。你能这么想就好。” 话音落了,再无人说话,世界一片寂静,而那些红色的花却不知为何开始随风摇曳,笼罩在四周的瘴气也因此散开了些许,但同时映照上了一层诡异的血红色,空旷寂寥之间,那熟悉的童声在此响起—— “凤鸣起,满堂花, 红轿来,吃人魔, 少女鲜血染~嫁~衣~” 紧接着伴随渗人笑声的是从迷雾之间逐渐显现出来的红轿,此时展现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场景,说是令人惊叹也的确如此,但倒不如说是诡异的令人惊叹。 贺澄慕不禁咂嘴:“这,这什么呀……” 越江寒对着那花轿一脸嫌恶的表情,但还是先对着贺澄慕道:“贺师兄对于眼前的场景只会说出这是什么这样的话么?倒不如想想为何那童谣和这场景对应上了?!” 贺澄慕身体震了一下道:“你说的对,为什么我们一来这里,这种出现在童谣里的场景就在这里表现出来了?” 刚陷入沉思,宋婉歌打了一巴掌贺澄慕的脑袋,拔高音量道:“现在是让你重复越师弟话的时候么?” 应衔月扶额,无语道:“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这时花轿后隐处了一对童子,穿着颇为阴冷红色的囍褂,表情则是僵硬的微笑, “花开了花开了。” “凤神娘娘求新人!” “选中的人必须进入花轿。” “否则将有不好的事发生~” 童子一人一句说着,紧接着从红轿中飞出一簇与地上无异的红艳花束,直冲冲进入了越江寒的怀中,童子见此又是咯咯地笑着。 “新娘就是你了!” 贺澄慕瞪大眼睛,“这凶手是认不清性别么?小越分明是个男的,怎么就能成为新娘啊?” 越江寒一记冷眼飞去,道:“是我正好,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祟,也不用担心选中师姐呢,所以是我,正好。” 应衔月脑子里飞过到现在为止的所有线索,想要试图将它们拼凑在一起,然而无可奈可,只因时间太少线索太少,她盯着那散发着红光的花轿,道:“总之,先去看看吧,也不一定这花轿后面的就一定是凶手,毕竟他出现的这么突然,就像,在邀请我们一样。” 越江寒点头,转身跨步进入花丛,进而跳入那半浮在空中的红轿,一瞬间大雾弥漫,氛围似乎要比刚才更加阴森了,空灵的童子笑声也时不时在这四周回荡,大红色的灯笼也在花轿前点亮,似乎要为众人指引前路。 “起轿喽~” 也不知跟着这花轿走了多久,三个人几乎都不敢吱声,但对于现在的处境都不明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往哪里去。 宋婉歌后牙槽抖了一抖,小声先打破这一份寂静道:“这到底是在往哪里啊?还有为什么从刚刚起,四周的邪气就更多了,简直是熏得人喘不过气来……” 应衔月咬着唇,一双杏眼直溜溜瞪着眼前那顶花轿,但也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呼了口气,略有些烦躁地回应着:“虽然不知道是去哪里,但是很显然这邪气多到这个程度就不对劲儿了。” 贺澄慕在一旁接话:“是了,虽说有魔界这一说,但四界所用都是灵力,只是气息略有不同,然大多都是纯洁的,只有,”他顿了一顿,“只有堕者才会玷污气息,形成这所谓的邪气……” 应衔月汗颜吐槽,“所以这家主人到底是何等堕落啊。” 花轿似乎是个天然的屏障,他听不到师姐的声音,也看不到前面究竟是何景色,越江寒已经确定这里面是一个独立的空间了。 越江寒按捺住自己跳得很快的心脏,事实上从确认师姐复活的那一刻开始他都是这样,整个人处于一种不真实的状态。 心跳之间,他似乎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夜晚,凄凉恐惧,不愿回忆,可那双释然的眼眸却自始至终铭记于心。 师姐不爱他,更谈不上恨他,他是知道的,更多时看他都像是在看一种不存在的事物一般,这也就导致从与师姐相遇起他与师姐的距离都犹如隔镜障目,似近非近。 越江寒笑了,几乎自嘲地笑了,外面师姐他们也许在抓耳挠腮地思考着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然而里面他却不在乎这里的一切,只是在肮脏地想着该如何让师姐看到他。 “师姐知道了一定会讨厌死我的。” 他低声地喃喃了一句,而花轿也终于停了下来。 雾气迷惘得简直不可思议,所有人都看不到这周遭的边缘,直到那灯笼中蜡烛刹那点燃,听风摇曳,这才在火光的映衬下看到了迤逦雪白的宫殿——雪芳殿,只是此时在雾气的笼罩下像是逐渐被污染生病了一般,延续乌黑。 “这,这是雪芳君的洞府……” “难以置信,这简直不像是个尊者的居住地么!”宋婉歌叹息感慨。 “倒像是魔族那种感觉了……”贺澄慕抱臂嘟囔。 应衔月无语:“刻板形象了啊。” 身后花轿上的越江寒那被屏蔽的视线终于明朗,他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但目光不由自主地先去追寻那抹靓丽的身影。 身旁的童子缓缓扭头冲他嘿嘿一笑,“新娘要穿嫁衣哦~”说着给他套上了新娘服。 越江寒:…… 贺澄慕已经走到了门前,再回头嘶了一声,道:“小越怎么还没出来?” 应衔月也有点奇怪,眼前这花轿既然愿意让他们跟上去,那么证明暂时没那么大的恶意,还是说被选中的新娘会出什么事啊? 这么一想,应衔月直叫不好,边喊着:“师弟!你没事吧?!”边想着办法要跃上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结果下一刻,帘子猛地被掀开,显露出一张散发着阴狠气息的脸。 只是不同往日,那张脸不再俊俏,而是被画成了大白脸红嘴唇红脸蛋,可怖程度堪比旁边的童子。 “这……这是……”贺澄慕先发出了声音,紧接着是一道冲破天际的笑声,“小越呀哈哈哈哈哈,你这样子我得笑你一辈子哈哈哈哈哈,这什么魔鬼死人脸啊哈哈哈哈哈,这要是把你送出去当新娘恐怕得吓死新郎哈哈哈哈。” 宋婉歌无语地瞥了眼贺澄慕,不自觉地拉远与他距离,显然是不想承认这个发癫的家伙是她的侣伴,“我劝你收敛点,越师弟马上就杀过来了。” 应衔月则是张大嘴巴,眨了眨眼,道:“这,师弟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时一旁的童子咯咯地笑了,“这是主人给新娘的礼物。” 越江寒几乎眼睛冒光,拎起一只童子的衣领,低声怒吼:“你家主人到底是谁?!” “都到这里了,还猜不出来么?” 一阵莫名地笑声再次响起,伴随而来的又是那诡异的童谣。 而眼前雪芳殿的大门不知何时已经开了。
第8章 其为将死之人 雪芳殿里灯火灰暗,冰冷刺骨,应衔月咽了口水,突然对于接下来的目的地有种突上心头的不适感,身旁的越江寒对于自己满脸白面粉一般的妆容仍然是极度不爽, 想要给自己施展一个净脸的法术,而贺澄慕和宋婉歌正在沿着四周的墙壁准备细细查看。 “传闻雪芳殿是八位尊者洞府中最清丽的,现如今竟变成了这副模样,倒是令人唏嘘,”贺澄慕边挥动着手扫开灰尘边这样感慨着。 宋婉歌叹息了一声,道:“毕竟雪芳君失踪了十年有余,没有主人的洞府又怎么会是不变模样啊。” 应衔月看向已经移动到中间的两个童子,皱着眉道:“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茫茫然地跟着花轿以及这诡异的童子来到了这里,虽说是探究真相。 可,应衔月不禁抿唇眯着眼将目光转移到殿宇的深处,所谓的幕后黑手真的会这么老实让他们知道真相么?当然不会,甚至有别的目的,心里面有一道这样的声音。 还有当初涂云前来凰鸣山中,最后也是到达的这里么? 那么意欲何为? 正当应衔月深思之时,空旷之间传来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在这片黑暗中显得是那样令人发指,身旁越江寒连忙走到她前面,伸着手要护着她。 “哎呀,这就是新一任的寒渊魔尊,越江寒?”一个温和的声音在那一道光影处发出,看不见对方的脸,只能判断出看起来像是个二十几岁的男人。 越江寒蹙眉,道:“你不认识我?” 当然会感到疑惑,魔族臭名昭著,身为魔族的一方尊者,越江寒更是四界皆知的不讨人喜欢,若是有人不知道他,那只怕是在哪个消息不通的地方吧。 阴影中那个男人终于走了出来,他笑眯眯的样子,将手中的扇子打开,道:“别这样看着我,我毕竟是在这山坳里待了十年,消息不通也很正常。” 而看清了男人的面容,贺澄慕惊讶大喊:“这这这,这不是雪芳君么?” 宋婉歌也道:“我曾在师尊的藏书卷轴上看到过雪芳君的真容,的确是他。” 应衔月无语,所以根本不是失踪,这位尊者大人是在家里宅了十年么?虽然她很想这么说,然而很明显单纯的宅家是不会让凰鸣山变成这样的。 因而可以猜测这人是在凰鸣山里有些许不该有的作为。 只是若是那样,他岂不是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么? “您是这件事的主谋?”应衔月看向他,直接地发问,那双眼眸倒是一点杂质都没,很是坚定。 “如果你是说用花轿邀请你们上来这件事那我的确算得上是主谋,如果你说别的,我就不太清楚了,”也不知是装傻还是别的什么,他说的倒是坦荡。 应衔月道:“那我能问您几个问题么?” 周逾白笑了,道:“当然了,这位姑娘随便问。” “好,那么我便问了,大人知道凰鸣山变成了瘴气林了么?” “嗯,自然知道。” “既然您知道为何不出手治理呢?而是待在自己殿宇里十年,让世人都以为您是失踪了。” “事实上,我也很想,然而这瘴气是本方神明凤神大人堕神后造成的,我的力量也因此受到了限制,所以虽然我也很难过凰鸣山变成了这幅样子,但也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神明堕神会对尊者有影响? “啊!凤神大人堕神了?!”贺澄慕大为惊讶,“虽说是有堕神这一词,但从未有听过哪位神明真的堕神了,没想到凤神大人竟成了这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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