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刺激太难闻了,夭寿哟。 扈暖哭了:“妈妈,我不想炼体了。我受不了。”眼泪滚滚而落,被浓烈的药味呛出来。 扈轻慈母微笑:“妈妈很公平,这么一大锅,才煮第一遍,你一个人哪里享受得了。你,你弟,你舅,还有珠珠,都有。我谁都没落下。” 这下大家都哭了。 扈暖一指添柴加火的那个:“琢哥。” 扈琢身形一僵,不不不,我不配。 扈轻轻声漫语:“他不着急,等他筑基。” 扈琢:我何德何能。 水心立即推拒:“我不需要。我修炼的法门特殊,不能同时修炼别的。” 扈轻呲牙,在浓褐色的药汁上头升腾的雾气后露出狼外婆的微笑:“你们只是泡一泡药浴,不用跟着扈暖一起。不想泡?以后别在我这吃饭。” 呵,炼体的痛苦她怎么舍得让扈暖一个承受,大家一起来吧! 她心平气和说道:“等你们结束后,我也要泡一泡。” 来吧,互相折磨吧。 水心放弃挣扎,这个女人太狠,为了拉别人下水,把自己都豁出去了。 斗不过。 可扈暖得到了莫大的安慰:“妈妈,你对我真好,如果不泡这个就更好了。” 水心有气无力:“你别说话了,为了你有个好身体,舅舅付出太多了。” 扈轻呵一声:“看你那样子,又不是苦海无边。” 水心撇了撇嘴,你还想煮个苦海无边?你干脆去地府任职好了。 交待了扈琢看火候,扈轻带着扈暖到房间,帮她将春神诀和炼体术的功法路径熟悉了一遍又一遍。 “炼体术初练,会将体内的经脉肌肉和骨骼打碎再开拓重组,会很疼,也很危险。妈妈给你护法,你不要担心安危,专心运行功法就行。之后一个月的时间你不能移动,无法修炼,正好开始修春神诀。” 意思是闲着也是闲着。 扈暖信心满满:“妈妈你放心,我没问题。当初中毒一年不能动,经脉也是打碎了重塑我都熬过来了呢。我们都熬过来了。” 扈轻道好,等她脱胎换骨。 第二天,客厅里摆了四个浴桶,两个超大号,两个正常号,正常的都能容下一个大男人里躺在里头摊手摊脚。 给扈花花和扈珠珠准备的,他们能在里头游泳。 扈暖奔着第二大的那个去,被扈轻拽到最大的那个跟前:“这个是你的。” 扈暖懵,扭头看看第二大的那个,再看看这个。 扈轻:“没错的,你的药力最强。” 水心在一边笑:“你妈妈说了算,舅舅帮不了你喽。” 扈暖无所谓,脱了鞋袜除了外衣往里一钻。 “嗷——” 人真真切切的一蹦三米高,要逃。针扎一样的疼啊。 被扈轻拽回去:“忍着。” 水心悄悄往后退,脚后跟一垫,扭头对上扈琢讨好的笑脸:“哥。” 水心:小僧就不该给你指路! 扈轻凉凉:“下去吧。”对着他们仨。 大浴桶里扈暖嘴里被塞了软巾,脸已经红成虾子,泪水模糊着视线。 扈轻一只铁爪牢牢按在她肩头。 水心艰难吞咽:“那个,我也不是很需要——” 扈轻一挑眉,不下去,断亲。 水心重重叹气:“你封掉她的感官不行吗?” 扈轻呲牙:“不行。你们也休想。无知无觉不利于药力吸收。这些药,我凑了好几年了,价值过万,上品灵石。” 水心:“一万上品灵石也不贵——” 被扈轻杀人的目光逼回,没得办法,也只好去了鞋袜和外衣跳进去。浓稠黝黑的药汁一浸过身体,立即疼得那么好看的脸都扭曲成丑八怪。 扈轻对扈花花和扈珠珠点点下巴,下去吧。 两人:“.” 为什么要凑这种热闹? 扈花花眼一闭,噗通一下跳下去,直接沉了底。虽然他也很疼,但忍受住了。这便是妖体的强大? 扈花花都跳了,扈珠珠还有什么理由不跳?他清楚他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其实是最低。他和扈轻心知肚明对彼此并没有到家人的程度。 那句话说的:她懂他的图谋不轨,他懂她的故作亲热。 都在装。 装的人有资格讲条件?只有永远滚出去的下场。 扈珠珠决绝的一跳,也嗷呜一声弹跳出来。擦,老子才不受这份罪! 可惜水心一点灵力弹过去,把他死死按在底下。 “啧,你比扈花花还大,怎么连他都不如?” 扈珠珠挣扎良久才挣扎上来,没再蹦出来却口吐芬芳:“这药汁对雷系不友好,我身体里雷力都要炸了。” 扈轻咦的一声:“是这样吗?”问水心。 水心轻点一下头:“我修过苦——修,类似的痛楚经历过。他一时没适应,这会儿不是已经好多了?” ----
第725章 在一起(二) “啊——我想起来了,里头有几味至刚至烈的药,难道和雷灵力相冲?哎呀呀,这事弄的。扈暖是冰灵根,给她的补药对你们是毒药了,哎呀呀,失误了。” 水心:“没事,适应过来就好。扈珠珠,你别大惊小怪丢老子的脸。” 扈珠珠疼得毛都掉了:“害死老子了害死老子了,疼疼疼疼疼——” 扈轻诧异,真那么疼?走过来一捞,捞起一把毛来。 “啊啊啊,扈珠珠,你掉毛了。”尖叫。 扈珠珠:“老子被你们害死了。” 扈轻已经丢下他,跑到扈花花身边,也去捞,果然也捞了一把毛。 吓死了。 赶紧往水面一探,把扈花花从水底捞上来:“花花,你没事吧?你别吓妈妈。” 扈花花滚烫,小眼神却迷离得全是享受:“我没事,很舒服。” 扈轻默默的放下他,把手指上挂的毛撸下来搭到桶沿上。 秃就秃吧,孩子还小,还能长出来。 真是奇怪,一样的配方一样的温度,怎么人没事妖兽反而掉毛呢? 难道是促进他们换毛? 扈轻到扈暖身边,盯着她的脑袋瞧。扈暖整个人泡在药汁里,除了脑袋。 盯了半天,没忍住,掬了一把药汁淋在她脑袋上。 扈暖转过眼泪冲刷的脸,疼的说不出话:妈妈,你干嘛? 扈轻呵呵:“帮你洗洗头。” 心虚的转头,对上扈琢麻木又震惊的目光。 扈轻咳咳:“这里我盯着,你去忙吧。” 扈琢心里好奇啊,扈暖会不会脱发呀?姐她怎么那么调皮呢? 扈轻瞪眼,赶紧走! 扈琢只能抓心挠肝的离开。 扈轻赶紧去看扈暖后脑勺,扈暖的头发事先盘了起来,她装着给她整理发丝,悄悄的拽了拽,嗯,很好,长得很牢。 松下一口气。 难以想象扈暖发现自己变成光头会怎样的惊天动地。 只是小半天功夫,水心从容的站起,手臂一撑,跳了出来,将身上弄干净,穿上外袍。 扈轻过去探了探药汁,里头药效已经尽数被吸收,挑了挑眉。 水心道:“这种东西我幼时没少泡。不过你这方子不错,我以前用的那些,已经对我无用了。下次再弄。” 扈轻:“我把方子给你你自己弄,好多钱呢。” 回到扈暖这边问她:“还疼不疼?” 扈暖已经适应过来:“能忍受了。” “那就游一游,潜个水。” “.” 妈妈总有各种法子对付她。 等扈暖把头皮也泡透,药力全吸收到身体里,扈轻把她抱到卧室里,直接放出一块在树莲根下得的天然灵石,很大一块,正好放下她平躺好。 这种灵石性温,有滋养身体和神魂的功效。 引导扈暖按照炼体术的功法路径行走灵力。 炼体术之所以能胜过修真界的体修功法,根源便在于它对人体经脉穴窍的开发。灵力从丹田出来往堵塞的地方一冲,扈暖几乎瞬间要疼昏过去。 小脸一秒变成惨白,豆大的冷汗从额头冒出,她咬紧嘴唇。 扈轻一下不忍心了,犹豫,商量:“要不,这次算了,咱们以后——” “不,就要现在。” 扈暖的执拗劲上来:“妈妈,我能行。我年纪小,以后再冲开的话会更疼。” 扈轻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心疼:“好,妈妈陪着你。” 扈暖催动灵力冲击冲击冲击,终于将第一处冲开,灵力滋润下,新的经脉拓宽成形稳定,难以言喻的舒畅在四肢百骸游走。她笑起来,看向扈轻,扈轻给她鼓励一笑。 灵力游走着,来到下一处难关,却是要将一处骨头以灵力打碎。 扈暖死死咬着牙,嘴唇都被咬出血。 扈轻背过身捂住了眼。 扈暖侧头看她,眼神依赖眷恋越来越沉。 她咬了下舌头,闭上眼,心中大喝一声:雪虐风暴! 顿时丹田中灵力如狂风卷入,雪龙卷从丹田中一根根成形,浩荡旋转着冲出丹田,向着经脉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而去。 不就是开拓经脉嘛,不就是破开穴窍嘛,反正都是要疼的,与其一处一处凌迟受罪,不如痛快些一口气冲过去! 绢布尖叫:“扈轻啊啊啊——她在作死啊啊啊——” 扈轻猛的转身,扈暖通红的皮肤肿胀,下一秒皮肤裂开,细小血线从各处喷射。 这个时候万万不能打断,扈轻掉着眼泪轻手轻脚而迅速的将她衣物全除下,几番犹豫,还是没有拿出冰灵晶来。 扈暖丹田灵力充足,这个时候再吸灵力,只会把身体破败得不成样子。等她力竭,才能一丝一丝的缓慢补充。 绢布:“她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此时的扈暖,不见平日的软萌呆傻,闭着眼眉宇沉静,又透着一股破釜沉舟之势。 有点儿吓人。 扈轻平静:“她经历过苦难。” 怎么可能是傻白甜。 绢布:“这样没事?” “没事。” 绢布不说话了,此时的扈轻和扈暖气场略吓人,她们仿佛自成一方小天地,沉寂又坚韧,沉默又暴虐。 不敢惹。 这两个都有问题。 扈轻指尖碰触扈暖的指尖,望着扈暖,眼眸深不见底。安静到凝滞的室内清晰回响着扈暖体内细小而密密麻麻的断裂声、喷溅声,那是经脉和肌肉在撕扯,骨头在断裂,穴窍在爆炸。 扈轻平静到死寂的外表下一颗心在惶惶,忽然她不确定起来,不确定这个世界是不是真实,不确定她们能在这个世界呆多久,会不会哪天闭眼睁眼又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或者是回到末世,回到末世的话扈暖能不能跟她一起过去。 二十年前,穿越重生的话题只存在于虚构文学中,那时自己对未来最长远的打算仅仅只是为自己购买五险一金和赚钱。谁能想到此时此刻的自己,要考虑的未来里竟然包含时空转换的大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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