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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眼泪卡在眼眶里，“啊”了声，茫然道：“什么学校？” 什么入学？是她听错了吗？ 她上次入学还是五十年前啊。 代蓝：“对，西岭山综合学校，入学仪式简单，不需要考试，只要办理入学合同就行，本校师资力量雄厚，学校老师都是非常专业且经验丰富老手，只要进了我们学校当学生，保证你可以尽早完成执念，以最快的速度去地府投胎。” 代蓝背广告词背的有点脸红，想说方老师也太能吹了，这些广告词没一句是真的。 一直呆愣的老太太听到地府投胎后，茫然的表情褪去，脸上露出恐惧和拒绝的表情，摇头道：“地府投胎？我不要投胎，也不要去地府，我还有事要干，不能去地府，不能去地府的。” 老太太絮絮叨叨：“不能投胎，不能投胎的，我得留在这儿，留在这里。” 她说完疯了一样往回走。 代蓝没料到她会跑，反应过来时老太太已经窜到了马路中间。 她想到方老师说过，学校正处于特殊时期，鬼魂不配合的话直接抓起来。 代蓝犹豫一秒，决定听方希希的，咬咬牙飘向老太太。 没想到她还没有抓到老太太，又一辆红色轿车飞驰而过，径直撞在马路中央的老太太身上。 老太太浑身鬼气逸散，身影很快消失在半空中。
第22章 我招到生了 学校办公室。 一群人围在桌子旁, 听代蓝讲述招生经过。 代蓝：“我都没有注意，她就被车撞散了！” 代蓝捂住眼睛嚎啕大哭，眼泪哗啦啦往桌子上流。 方希希抄起手里的抹布, 擦了擦桌子，放到一旁的水盆上拧了几下。 浸湿的抹布上流下一道水流，滴进底下的盆子里。 洗脸用的水盆已经差不多满了, 里面全是代蓝的眼泪。 方希希叹口气，眼看办公桌上再次聚集起一汪眼泪，她认命的拿起抹布, 继续擦桌子。 代蓝从回校到现在一直在哭。 最先发现代蓝不对劲的是雪伟才，雪伟才夜猫子作息，晚上从来不睡, 他正窝在树上刷购物软件呢，看到群里有人发消息，点开发现是代蓝发的——一张十字路口的照片。 照片中央有一个老太太，正拄着拐杖往前走。 雪伟才知道代蓝今晚出去招生，猜测照片里的老太太就是代蓝今晚要招的学生了。 得知代蓝遇到学生后, 雪伟才整晚关注聊天群, 时不时点进去@下代蓝, 询问招生过程。 起初还好, 代蓝非常兴奋，详细描述了和老太太的谈话过程, 期间大力赞扬了方希希的招生简介, 希望方希希多做几张, 以后见到鬼就可以直接发简介了。 活跃在聊天群的代蓝非常开心, 打出来的文字都带着股跳跃劲儿。 雪伟才被她的情绪感染, 同样很开心。 就在他以为学校马上要迎来今年第二名学生的时候, 代蓝突然发了个爆哭的表情包，然后消失在群聊里。 雪伟才意识到不对，接连@她，都没有得到回应。 他急忙从树上跳下来，飘到办公楼，透过窗户往办公室里看。 黑漆漆的办公室里，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趴在桌子上，水渍顺着她的头发往下淌。 雪伟才暗骂一声，在群里喊了声，直接飘进办公室里。 . 雪伟才深深叹气，端起桌子上的水盆，走到窗户旁，直接将盆里的水泼了下去。 他已经记不清泼了多少盆水了。 他进办公室的时候代蓝不知道哭了多久，整个办公室都快被她淹了。 地上积了一层薄薄的水渍，桌子上的水像喷泉一样往下流。 他连人都顾不上安慰，急忙找拖把和扫帚，往外面扫水。 后来方希希也跑过来，两人围着办公室吭哧吭哧打扫卫生。 她俩埋头扫水，代蓝趴在桌子上大哭，方希希打扫的时候都快绝望了，低声喃喃说：“我从来不知道，咱们学校最能哭的居然是代老师。” 她以为樵校长是最喜欢哭的，再不济还有孟明明，这两人有事没事喜欢哭一下。 没想到啊没想到，代老师比这两人还能哭。 或者不能把他们放在一起，瞅瞅这一地的水，代老师和另外两位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啊。 雪伟才飘过来，幽幽道：“你可能不知道，代老师第一次上课的时候，班里学生调皮，她趴在讲台上哭了一晚上，硬是用眼泪把教室给淹了。” 从那天起，代蓝上课再没人调皮过。 方希希震惊脸，心想这确实是哭界的顶端人物了。 两人好不容易打扫完卫生，代蓝还在埋头痛哭，眼泪不要钱一样从桌子上往下流。 方希希干脆找了几块抹布盖在桌子上，抹布浸满水后就朝盆子里拧一下。 第N盆水倒出去，方希希托腮说道：“雪老师，你说这水能不能用来浇菜啊？” 这么多水泼出去，也太浪费了。 雪伟才卷起袖子，摇头道：“不能，这水阴气太重，浇在菜上很容易把菜浇死。” 方希希：“那算了吧。” 代蓝一直哭到天亮，才渐渐收声。 方希希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还是代蓝把她叫起来的。 代蓝两只眼睛红肿，捂着脸说：“方老师，我的学生跑了呜呜呜。” 方希希朦胧着眼，还以为自己做梦呢，好半天清醒过来，连忙扯了张纸递给代蓝：“代老师先别哭，先说说怎么回事吧。” 代蓝接过纸，擦了擦脸，哽咽道：“事情是这样的，我本来已经抓到她了，还给她讲了招生的事，不知道为什么，她听完以后突然发疯一样往回跑，还说自己不去地府不去投胎。” 代蓝差点再次泪奔：“我一错眼，她就跑到马路中央，被车撞没了。” 方希希：“被车撞没了？魂飞魄散了吗？” 外面的鬼这么不经撞吗，随便撞撞就撞没了。 代蓝也不懂，她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只好看向雪伟才。 雪伟才掏出小破本，一边翻一边说：“我找找我找找，应该不会魂飞魄散。” 他很快找到，停在某页，指着上面的字说：“这种情况不是魂飞魄散，那只鬼每天晚上去十字路口，应该是生前有什么执念，她成了鬼后，没办法完成执念，于是每次过马路的时候都会被撞。” 雪伟才：“鬼是不会被撞没的，只是她被撞后，触动了某些特殊的场景，让她再次陷入执念。” 雪伟才合上本子：“今晚你可以再去十字路口看看，不出意外的话，那只鬼还会出现。” 代蓝打了个哭嗝：“真的吗？” 雪伟才：“看看不就知道了？” 代蓝：“那你们能陪我一起去吗？” 答应代蓝后，方希希回到宿舍，蒙头就睡。 她和这群鬼不一样，她是个人，人晚上是要睡觉的。 昨晚到现在，整晚她只睡了三个多小时，现在困得连自己姓什么都记不清了。 一想到今晚还不能睡，方希希盖好被子，抓紧时间睡觉。 一觉睡到下午两点，起来的时候肚子咕噜噜直叫，她懒得去食堂，随便找了点东西垫垫肚子，继续回床上躺着。 今天周末，晚上没课，几人约定好半夜十二点去学校门口集合。 不到十二点，方希希骑着自行车往校门口的位置走。 她到的时候门口没人，只有陈叔坐在保安室看手机。 看到方希希过来，陈叔推开保安室的门，问她要不要过去。 方希希赶忙跑进去。 临近晚秋，夜里风凉潮湿，站在门口冷风直往脖子里灌。 方希希坐在座位上，掏出面包，递给陈叔一个，自己啃了一个，一边吃一边等人。 面包啃完，代蓝和雪伟才姗姗来迟。 代蓝眼眶红通通的，还没消肿，她看到方希希的时候差点没绷住，青白的脸上露出严肃的表情，宣誓般说道：“今天我一定要把那只鬼抓起来！” 雪伟才哭笑不得：“我们是去招生，你怎么说的跟流氓一样，抓鬼是道士干的事，跟我们没关系。” 代蓝握拳：“对！招生！咱们是去招生！” 由于方希希这个大活人在，几鬼不能飘到十字路口，只好把陈叔带上。 陈叔特别兴奋，笑得豁牙都漏出来了，说道：“我最喜欢的事就是开车了，年轻的时候干了几十年司机，后来年龄大了，只能应聘保安，你们来得晚不知道，我当初来学校应聘的也是司机。” 方希希不用问也知道，他们小破学校根本用不上司机，陈叔也当不了老师，无奈之下只好去门口当保安了。 面包车飞速前进，在夜色中忽隐忽现，很快开到十字路口。 车子经过十字路口的时候，一道鬼影突然出现在车前。 车上一人几鬼吓了一跳。 陈叔猛打方向盘，面包车轮胎和地面发出刺耳的刹车声，车头掉向，车身翻转，眼看车子要翻，陈叔从车窗位置飘出去，徒手举起面包车，把车往左挪了几步。 方希希看得心惊胆战，震惊陈叔操作的时候不忘看摄像头。 这辆面把车可是真车，车牌也是真的，凭空被人举起来，又挪了位置，监控那头的人怕不是要吓死。 方希希差点冲出去喊住手。 可惜已经晚了，车子横亘在路边，陈叔脑袋探进来，说道：“好了，到位置了，你们下车吧。” 方希希推开门，腿软的走下来，颤声说道：“陈叔，咱们这样不好吧。“ 陈叔以为她晕车，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下次我开慢点。”说完觉得不严谨，补充道：“尽量开慢点。” 方希希指指车子，又指指摄像头：“不是快慢的问题啊陈叔！你把这么大面包车抬起来，跟拖玩具车一样拖到这里，被监控拍到解释不清楚的。” 方希希想到什么，大惊道：“忘了问你们了，监控能拍到你们吗？” 万一拍不到他们，现场岂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还有一辆会自己动的车。 真被监控拍到，她会不会被抓进研究所切片研究啊。 方希希泪奔。 陈叔恍然大悟，自信道：“放心吧，陈叔当了这么多年鬼，这种事情还是懂的。”他打了个响指：“障眼法听说过没？监控拍不到我们的。” 方希希的心情仿佛做山车一样大起大落。 她听见陈叔这么说，稍稍放下心，低声说：“那就好。” 他俩站在路边聊天，代蓝和雪伟才已经跑到老太太面前了。 老太太昨天刚见过代蓝，看到她过来，脚下飞起，转身拼命往回跑。 雪伟才站在她的必经之路上，打开折扇，下巴抬高，四十五度望天。 老太太不想和代蓝打招呼，也不想和雪伟才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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