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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也怕中毒，虽然撒药的人也说了，只要不吃下去就没事。 那人也给两头驴子又打了一针，主要是预防老鼠带来的病菌。 伤口的话，柳芽给抹药就行了。 果然过了一夜，街上和各家院子里就有无数死老鼠，别提多恶心了。 大家直接出去找了个地方刨坑，是不好弄开，地冻着呢，就一边刨一边烧，上面丢秸秆。 有些不好烧火的柴火全部拿来烧坑。 慢慢挖了一个巨深的坑，把死老鼠集中埋进去，先不着急填土，天冷不至于臭。 先盖一层，免得有野生动物啥的乱吃，主要是谁也不敢说后续没了。 果不其然，后面三四天，陆续还有很多，不过也是一天比一天少，没那么可怕了。 等终于没几只了，大家赶紧把坑埋了。 还往上浇水，叫冻着，也是怕别的动物刨出来吃。 终于解决了一波鼠患，大家安心了很多，不过还是把家里里外检查了，该堵上的洞都堵上。 憋了几天的狗撒欢的玩起来，又开始下雪了。 虽然不算大，但是也感受到气温下降。 而此时，家家户户开始感受到了肉类的短缺。 长兴村毕竟还好，夏天存的还是有的，而毛家庄此时，就真的陷入了困境。 他们村子虽然比长兴村靠下面一点，但是还是山地。 粮食产量也是不行的，如今野草这么能长，更不行了。 而这个村子里，年轻一辈的多数都是不爱做事的，哪里会好好种地？ 就算是想种地，也不会。 夏天时候都是成群结队出去混。 好比说，去了基地又觉得太累了回来的很多。 本来存的吃的勉强能过这个冬天，可没想到，忽然鼠患横行。 他们这里的老鼠可比长乡村多多了。 又没有民兵这种组织，大家都懒惰，就凝聚力不行。 都是个管个家。 等部队和灭鼠队来的时候，家家户户的粮食都遭殃了。 到了现在，几乎家家户户不够吃。 不够吃，就开始有想法了。 村里就闹起来了。 毛树民家，如今主要劳力是他弟弟和他爸爸。 就连他弟媳妇，如今都过的跟个鬼一样，被关起来，一天给一顿饭。 本来这女人虽然精神状况不好，可也不至于这样。 但是如今这情况，她老家又很远，爹妈都没来过。 她干不了活，勉强自理，孩子也带不了。 毛家怎么会叫她吃白食？ 又不是过去，她爸妈还能贴补的时候了。
第123章 下场 她如今已经疯的连人都不认识了，成天便溺吃饭都在一起，别提多恶心了。 老公不管，孩子还小，每天就是丢进去点吃的，没饿死也是奇迹。迟早也得饿死。 可就算是这样，家里也就快养不起，并且不想养着了。 要不是人不敢直接杀人，只怕这女人早死了。 而当年图她家有钱不嫌弃她精神有问题的男人，如今更是不可能看她一眼。 这样的情况下，毛树民当然不愿意呆着啊，可惜他之前拿了一些粮食去了县城基地，又灰溜溜回来，已经丢了人又没了去处。 他就是个典型的窝囊货，真要是想着赖着儿子，又怕被打死。 一辈子，也就只有死啃爹妈。 可惜的是，他妈病了一场，没什么劳动能力了，光说话也没用了。 他爸爸倒是特疼他，可他啥也干不了，如今小儿子是家里主力，他怎么敢得罪？ 越来越难过下去，毛树民甚至已经回了他原本家里。 坏了的玻璃都是用木板什么的堵着，家里要什么都没有。 还是他妈妈哭着求，这才叫他又去了上面住，主要是毛树民家什么烧的都没有，活活冻死么。 果然，再一次大降温的时候，那疯女人终究是没有顶住这次的严寒。 她已经三天没吃一口东西了。 睁着无神的眼睛，透过门缝看着外面，就这样闭上了眼。 而她的儿子，跑出来的时候，看见了冻死的母亲，也不过是去抱住了爷爷的腿要吃的。 因为从小，孩子就是爷爷奶奶带，不光带还要教他不许亲近自己的妈妈，那是个疯子。 可那时候，其实她不是疯子，只是太过安静，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 那时候，她娘家还每年给毛家贴补很多东西和钱。 对于毛家而言，少了一个吃饭的嘴，简直是大好事。 他们毫无心理负担的将人送出去，送到了村里一个地方停着。 开春埋了就算了。 村里乱起来的时候，毛树民家很容易成为目标。 因为，毛树民兄弟俩的怂基本是全村公认的。 过去，还能过的时候，村里人不往村里打主意，可如今都要饿死了，还管那些？ 所以，趁着夜里，几个村里人闯进来，毛树民一见形势不对，就往里面柴房躲。 毛树伟和他爸虽然拦着，可也打不过这么多人。 叫喊着叫人将家里的吃的洗劫一空。 毛树民的爸爸还叫打伤了。 等人都走了了，毛树民才从柴房钻出来。 他弟弟一看他，瞬间怒气爆棚。 要是刚才一起抵抗，说不定没事呢？ 他这么想，怒气更深，冲上去就跟毛树民打起来。 老头头上冒血，坐在地上一时间竟很是恍惚。 过去，他们家虽然穷，可也是好好的一家子。 如今是怎么了？ 家破人亡，四散开了…… 兄弟俩肉搏能如何呢，不过是发泄一下。 只是这一夜，那个孩子也死了。 是抢东西时候，他的被子被人抢走，他哭的时候，他奶奶起不来，他爷爷在出神。 而外面他爸爸和伯伯在打架。 他光屁股跑出来，哭着去找爸爸。 毛树伟脚下一个打滑，将孩子带倒在地上。 而地上，正是刚才他跟毛树民打架时候带倒的一个钉耙…… 五个尖尖朝上，甚至透着铁的光亮。 那小孩子站不住，正面扑在了那钉耙上…… 兄弟俩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孩子后脖子上已经透出了一根齿…… 悄无声息的，就没了命。 毛树伟看着那瘦的简直不像个孩子的孩子，悄无声息趴在钉耙上，半天都不能回神。 整个院子都安静了下来。 毛树民疯了一样后退。 好不容易挣扎起来出来的毛树民的妈，看着院子里的场面，当时就厥过去了。 第四天，毛树民的妈妈病故。 死七天，毛树民的爸爸也跟着病死了。他受伤后根本没去医院，岁数大了，身体不行了。又接连打击…… 毛树伟呢，自从孩子死了就发呆，成天不说话。 渐渐就又哭又笑，说着谁都不懂的话，要么叫孩子的名字。 他疯了。 不知道是不是报应。 他跟他死去的老婆一样疯了。 一个雪夜跑出去，就再也没回来过。没人再看见过他。 家还在，可家里没有人了。 毛树民不敢去找妻儿，他选了个好天气，将爹妈和侄子尸体全部放在了村里存尸首的地方。 他没有报仇的心思，他知道自己不行。 于是，他走了。 带着家里仅有的一点粮食。 小基地里，他活不下去，就去大基地吧，也不算远。 一年后，下一个冬天，毛树民重病。因为只能在基地有最基础的生活，太过懒惰，不肯好好干活。 所以他常年身体亏损。 病太厉害的时候，甚至没人知道。 也是过年时候，才被发现，已经死了二十多天了。 当然，没有人知道，也没人关心。 时间回到眼下。 天气又大冷起来，距离过年还有两个多月。 李玲玲要结婚的事安排着，不过毕竟不是过去了，最忙的大概就是马芳，她要给闺女做点新被褥。 马芬索性吧自己要给的也拿去，一起做。 扑在马芳家的炕上一起缝。 马小军复习功课，如今冬天不用每天去上课，不过张老师还是会给作业。 天暖和就去学校交了，再领取新的作业。 村里大孩子小孩子都习惯了。 李玲玲做饭，李建国就在外面跟外孙玩耍。 “我如今也挺满意，等小子们大了，都娶了媳妇，就都好了。” 马芳笑道，她这样，显然是连着马小军也说一起了。 李子黎今天去了柳芽家给暖棚除草去了。 他们经常去干活的。 马芬点头：“是挺好。” “你也好，等芽芽生了娃，就安心了。”马芳笑道。 马芬点点头，也没说闺女不生的话。 她与马芳的关系，不可能回到年轻呢时候了。 是亲人，一个爹妈生的，怎么也是亲人。 可那些裂缝在，不可能圆满。 甚至她跟妯娌王琴都能不计较很多事，可马芳不行。 所以，这些私密的事，王琴知道，可她就懒得跟马芳说了。
第124章 鼠患的事过去之后，村里又平静下来。 冬天总是安静的。 柳芽在楼下炕上睡着，居然梦见了她奶奶。 不是周家的奶奶，而是柳家的奶奶。 那个……个子高，很厉害的亲奶奶。梦里，她来到了长兴村，村里下雪，似乎没有如今的墙。 只是过去一颗大树在村口的样子，于是，老人就这么走上来了。 也不知过去多久，后面还有其他人，影影绰绰，看不清楚。 柳芽醒来的时候，周志高在外面阳台给狗梳毛。周静和李子黎在暖棚里。 身边，是萧宸靠着窗户写什么东西。 低头看她：“就睡一下？” 之前是她说困得不行了。 柳芽轻轻嗯了一声，慢慢的回想。 一般来说，梦里清晰的事，后面醒来就会淡化，甚至忘记。 可是，她这一回是相反的。 她是梦里糊涂，醒来了忽然才想起来，看清楚。 那是她奶奶，后面是她的亲生父亲。以及一些没有面目的人。 男男女女，很多个。 “我奶奶和我爸爸，应该是去世了。”柳芽忽然道。 萧宸一愣，才明白她的意思：“想不想去看看？” “不想。”柳芽笑了笑摇头：“不值得。” “那就不要多想，梦的话……大概就是因为你还有点血脉吧。毕竟，你那个爸爸给你捐了一颗精子。” 柳芽噗嗤一笑，把头放在他腿上。 萧宸轻轻的抚摸她的脸颊。 她们读大学时候在一起，毕业工作在一起，除了那一年，后面还是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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