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扶着自己的妻子离开了。 两口子回了自己的厢房,刘大盛赶紧给媳妇倒了杯水。 “你别生气啊,别气坏了身子。 咱不跟她一般见识,她爱说啥说啥去! 咱们以后的日子就各过各的。 我看再生一个丫头也挺好,丫头贴心。” 刘大盛的媳妇虽然也觉得自己的婆母不可理喻,但是丈夫贴心,公公明理,她也没有太把刘阿婆的话往心里去。 现在看丈夫气成这个样子,倒是反过来劝了他几句。 “我没事,妈这么说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也就嚷嚷几句就算了。 不过大盛,我这心里吧,多少有些不踏实。 人家城里来的那两个年轻人是有本事的,你昨天也听爹说了吧。 他们说那东西不好,肯定不是胡说的。 我担心那东西是不是对妈产生什么影响了? 以往她虽然也脾气不好,但我总觉得她这两天格外不对劲。 好像憋着一股邪火,逮谁朝谁撒。” 说到这个刘大盛就更生气了,他跟自己的父亲想法一样。 “人家都说了那东西不干净,她就赶紧交出去得了! 还想拿这个讹人家钱!凭什么?那东西又不是她花钱买的! 人家来救她,她倒把人骂跑了! 还拿我表哥那种人渣出来恶心人!” 大盛媳妇见自己老公也在气头上,便也不再劝了,想着到底是一家人,也许过几天气都消了也就好了。 谁也没想到,当天晚上,刘阿婆就喝农药了。 她其实并不是想寻短见,只是觉得这几天家里人都不顺着自己,一时气不过,想要吓唬吓唬他们。 她年轻的时候见自己的娘家嫂子干过这事,看着挺吓人,但是送到医院去洗个胃,人也就没什么事了。 所以喝下两口百草枯之后,她甚至有力气打破了玻璃来吸引家里人的注意。 果然,全家都吓坏了,赶紧找村里人借了车把她连夜送到了县医院。 刚到医院的时候,刘阿婆还有力气哼哼唧唧地骂人。 不是骂老伴亏了她的五十万,就是骂儿子儿媳不孝,不能给她生个孙子。 被医生强制洗了胃之后,她终于难受得消停了一会。 后半夜在医院挂水观察的时候,刘阿婆又开始闹着要回家,说自己已经洗完胃没有危险了,医院不让她走就是为了坑她的钱。 老伴和儿子被她闹得心烦,也就去咨询了医生的意见。 老大夫见多了下面的村子里送来的这种想不开喝农药的病人,索性也就把话跟家属说开了。 刘阿婆喝的不是一般的农药,是剧毒的百草枯,她虽然现在看着没什么大碍,甚至精神也不错,但是已经一只脚踏进棺材了。 刘阿叔显然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严重,一时间难以接受,也晕了过去。 医生赶紧叫来几个护士,和刘大盛一起把他父亲扶到急诊病房去休息。 这两天一直待在刘家看热闹的冥诺也吓了一跳,赶紧赶回去跟唐忆辞他们报告。 “百草枯……” 唐忆辞蹙着眉。 “这个刘阿婆还真是……” 冥诺挠挠头,“阿辞,医生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云睿也叹了口气。 “百草枯是剧毒的除草剂,致死率非常高,很少有人在喝了它之后能活下来。” 冥诺还是有些不理解。 “可是我看她已经好多了啊,也没什么特别不舒服的症状了。” 唐忆辞摆弄了几下手机,把查到的东西递给冥诺看。 “服用了百草枯,会经历一个非常漫长又痛苦的死亡过程。 我们知道她会死,确实没想到会是这种死法……” 冥诺也被网上写的东西惊到了,随即又有些感慨。 “这个刘阿婆也真是的,她本来可以不遭这些罪的。” 云睿也只能感叹一句自作自受。 果然,入院的第二天,刘阿婆的煎熬正式开始了。 她的嘴巴开始出现溃烂,并伴随着严重的出血。 昨天还能嚷嚷着骂人,今天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儿子和儿媳都已经来医院照顾她,家里人都知道,她不过是在熬时间罢了。 可是刘阿婆自己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觉得自己无法开口说话都是家人联合医院搞的鬼,他们怕自己骂人,故意给她下毒。 所以刘阿婆虽然口不能言,但是随手摸到什么东西就开始往护士身上扔。 弄得刘大盛夫妻挨个给医生和护士们道歉。 第四天的时候,刘阿婆的症状严重了,她的消化道开始溃烂,食道黏膜脱落,并且伴随着严重的呕吐,鲜血、胆汁都被呕了出来。 她有些害怕了。 她明明记得自己嫂子没有这么严重的啊,为什么自己却这么痛苦。 都怪家里人,肯定是他们放在家里的农药太霸道了!才会害了自己! 现在的刘阿婆,每分每秒都在忍受着疼痛的煎熬,她的身体里像燃烧着一团烈火,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被烧成焦炭了。 她痛苦得想要大叫,却张不开嘴,发不了声。 第六天,刘阿婆朝着死亡又迈进了一步。 她开始感到明显的呼吸困难,每一次微弱的吸气,胸腔都会产生剧烈的疼痛。 她的脸上罩着呼吸机。 她在电视里见过这个东西,只有很严重的病人才会戴这个。 她渐渐预感到了自己可能会死,对死亡的恐惧从来没有如此刻一般清晰,她终于开始为自己的冲动感到后悔。 第八天的时候,她昏昏沉沉中听到了医生和老伴的对话。 他们说什么纤维化,说什么多脏器衰竭。 刘阿婆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她大抵是活不成了。 在后悔与恐惧之中,她坚持到了第十天。 她不能说话,不能动,只是吸一口气,都要用掉全身的力气。 但她的意识是清醒的,她能听到病房里的一切动静。 能听到老伴的叹息,能听到儿子在打电话给她准备后事,也能听到儿媳妇低低的啜泣。 她正在经历此生最大也是最后的痛苦——清醒地看着自己被活活憋死。 这一辈子的种种此刻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划过。 她到了这时候才发现,她这一生,其实很幸运。 老伴是个好脾气又能干顾家的人,儿子从小就懂事,从来不让她操心,儿媳妇性格和软,被她欺负了也从不顶嘴,小孙女活泼可爱,总喜欢黏在她身边撒娇。 她在等待死亡的最后时刻,甚至想起了唐忆辞说过的话。 难道真的是那个东西害了自己吗? 如果在他们上门的第一时间就把东西交出去,自己是不是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了。 她真的后悔了,她想求救,想挣扎,想再跟家里人说几句话。 但是,最终她只是微弱地动了动手指,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
第190章 番外二:酆都那些事 一、鬼帝娶亲 南秦末年,天灾人祸,民不聊生。 当时的征南大将军唐怀广不堪忍受朝廷的腐败与宦官专权,愤然起兵。 唐家军作为戍边卫国的铁血之师,又有民心所向,一路势如破竹杀向皇城。 当时的唐夫人已经身怀六甲,却坚持亲自为唐家军运送辎重。 最后的攻城之战中,唐将军受困,唐夫人率众千里奔袭,和夫君一起将宦官贼首斩于马下。 也是这一仗,让唐夫人动了胎气,提前生下了女儿唐柔。 后来,唐将军登基称帝,改国号为辞。 于战场上出生的唐柔见证了父亲最大的胜利与荣光,受封长公主,贵不可言。 可这位长公主殿下因早产本就身子不好,生日时辰又恰逢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八字极轻,自小就容易被秽物所扰。 皇上和皇后对这个女儿既疼爱又愧疚,都认为如果不是早产,唐柔也不会有这么不吉的八字。 为了给女儿调理身体,皇上遍寻天下名医,却都是治标不治本。 最终,还是老国师给指了一条路。 让长公主殿下结一门阴亲,在黄泉之下择一夫君,借助更阴寒的冥府之气,保殿下不受侵扰。 皇家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是眼看着女儿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皇上和皇后最终还是妥协了。 大婚当日,唐柔一身华丽名贵的喜服端坐在自己殿内,头戴凤冠,手握牵红,看着自己的母亲含泪把一块红盖头轻轻放在自己头上,遮住了视野。 唐柔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她自己也觉得这样颇为荒诞,人鬼向来殊途,怎么可能以此就改了命数呢。 但是她又不忍双亲担心。 辞朝初建,百废待兴,她知道父皇和母后已经殚精竭虑,实在不想他们再为自己忧心。 那便结吧,反正自己的身子也不适合与寻常男子成亲,只要能让父母安心,嫁给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大殿内红烛摇曳,唐柔轻轻念起了老国师教授的咒语。 黄泉之下,罗酆山脚。 百年未出酆都的鬼帝刚刚应泰山王之请灭了误闯入地府的魇魔。 回程之时,上空突然飘下一段红绸。 酆都鬼帝下意识地握在手里,用力向下一扯。 他双指并拢,凝出寒霜,刚想应战,却只见一个身穿嫁衣的女子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鬼帝赶紧撤回法力,上前将女子接住。 却不想这小新娘没站稳,一下子扑进了他怀里。 鬼帝眉头紧锁,正准备将人推开,小新娘却自己掀开了盖头。 肌肤胜雪,双眸潋滟,鼻梁纤巧,皓齿如贝,她的气色并不怎么好,双唇也是淡淡的樱粉,配上她眼中微微的惊恐,着实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冷心冷情的鬼帝大人也不禁怔在当场。 结果就是这片刻的功夫,小新娘仿佛找到了靠山,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袖,柔柔怯怯地叫了一声,“夫君。” 后来,酆都的地下文坛流传着很多关于帝后初见的描写。 权谋派对此的描述是,从那一刻起,酆都易主! 浪漫派则是写,君后朝着帝君微微一笑的那一刻,酆都的千年枯枝都开花了。 纪实派则是通过多方考据,证明他们帝君在那一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因为他已经完全傻了,甚至还有当时的围观鬼众看到了他凝着万年寒霜的俊脸红了。 总之,就这么阴差阳错的,酆都鬼帝结下了自己的姻缘。 唐柔的父母在位期间,鬼帝甚至愿意陪妻子常驻人间。 成婚百年之后,罗酆山终于迎来了第一个新生命,冥界鬼众的掌上明珠、让三界六道都头疼的混世魔王——唐忆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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