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当时兄长还问了跟你一样的问题欸!问我把糕点都给了谁,我就像现在这样全都告诉了他,他什么也没有说,就直接收下糕点,然后让我亲眼看着他把糕点吃完。” 喆弋:“……”有什么好像裂开碎了一地。 “我算出来了,喆弋哥哥是第七人!” “……” “因为我也吃过了!” “嘻嘻!”衡柰老实一笑。 …… “你是说,你已经与父帝在议亲了?”衡柰听到一个惊天消息,激动地拉着他的衣裳。 “是啊,早日将你捆在我身边也安心。” 喆弋早就想这样做了,只不过这次是下定决心要迎娶她。 一见倾心,若不随心又怎么对得起她的心意,对得起自己的真心。 “那我等你来娶我……”羞红的少女看着对面的心上人,对上他深情款款的眼神,抚上他的脸庞,如获至宝。 灼沣与穹萝都很满意,婚期已经确定,得知一切的衡柰心里也很高兴。 在待嫁的日子里,衡柰会研究一些菜谱,不通的便去问食神尾故,尾故对待虚心好学的衡柰很是钦佩,所以将所有绝学都全盘教授。 衡柰也没有辜负尾故,菜品越发上乘。 想起上次的紫藤糕事件,她就挺心疼喆弋,所以衡柰决定再研究一款关于紫藤的吃食给喆弋。顺便一起与他分享她从沅圻那里看到的那幅画里的秘密,已经憋在心里许久了,需要与人分享一下。刚从榻上站起来准备说干就干,却突然脑袋一黑重心不稳,衡柰摇摇头强行使得自己保持清醒,刚出婷韫殿,她便倒下了。这一倒下就没能起来,头重重地摔在地上,那种阵痛深入骨髓,仿佛身体被撕裂,五脏六腑开始不断地移位,周身的灵力四散,五感消失。 守殿仙侍一个个奔向她,随后她双眼合上失去意识。 她的离去是那样出乎意料,甚至觉得只是她在开玩笑。 喆弋收到消息时还在南天境与沅圻一起闭关静修,得到消息后与沅圻一起赶回天界婷韫殿。 没能及时赶到。那具冷冰冰的身体,喆弋抱着整整与之待了三日。 她走了,永远的离开了。失去生气的她,仙身升入天际,魂飞入云,风吹而散,归入尘墟。连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百年已过,他心里对她的想念从未减过半分。他割舍不断这段情,因为实在是太深了,她将爱意渗进他的每一块骨头,每一寸血肉。 喆弋一番苦笑,右手的柳叶滑落,低眸看着被风吹入水中的柳叶,飘向远方,送走的不仅是柳叶,亦是他的痴。灵魂在她消失那一瞬便被剥离本体,仅余一副躯壳留存。 “我猜的没错,你果真在此处!” “此处静谧,是个偷闲的好去处,亦是……”喆弋有些哽咽,强行将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回首道:“亦当年我从花君那里讨来的花种亲手栽育的紫藤,为的是讨她欢心的地方。” 沅圻玄衣正好,冠玉丰朗,手中拿着一坛酒,随后,喆弋平淡一笑,道:“来了就好怎么还拿酒给我!” “顺手从酒仙那里要来的,想着你喜欢便顺带着!”话毕,便将手中的酒递给喆弋,喆弋接过酒,随口说了句:“多谢!” “这酒真烈,要不你也喝两口?”喆弋将酒挪向对面,沅圻接过,痛饮了一大口,随后点头,“确实如你所言,这酒醇厚浓郁,可口得紧!”沅圻不太喝酒,可是今日是喆弋的伤心日,亦是他的。 “还记得你三万岁时我成为你的坐骑,我当时就问你了一个问题,不知你还记得吗?”喆弋眼神空洞,眺望着远处。 “有印象,你大概是问我自己分明是条龙为什么还要征服你做坐骑吧!” “那你还记得自己的答案吗?”喆弋拿过沅圻手中的酒,直接灌下。喝下一大口,痛快道:“哦,对!你的回答是因为我们都是龙,是天命所归!” 说出答案时他却是如此心酸。 “可天命为何如此执拗,相爱却不能相守?我等了那么久,明明就要成亲了,明明还有些日子她就要成为我的妻,她会躺在我身侧,我伴着她的香入眠,她会做好饭菜,我会为她夹她最喜欢的菜,她会伴我身侧,我会同她永远在一起。”他忍不住自己的情绪,他走不出与她的一切。 她飞入他的世界,也如风一样离开。 “衡柰素喜听风声,在紫藤萝下随风起舞,喜欢我驾马载她飞奔。百年已过,我还是不愿接受她离去的事实。”说罢,喆弋抬头,苦笑继续道,“沅圻,你懂那种感觉吗?恍然间她就在你的眼前,还说着话,还唤着你的名字,可一旦用手去摸时,一切便消失不见!” “我岂会不知?”沅圻喃喃道,满脸的落寞。 “喆弋,其实我来此处见你只为完成衡柰的遗愿。”沅圻言毕,喆弋眼神的眸光闪了闪,与沅圻对视,语气有些急促,“你这话从何说起?” “衡柰四万岁生辰,我曾许过她一个条件,她思量了整整三日。她跑来私下求我,求我答应她,让我在她走后,抹去你与她相识的一点一滴,她不想因为自己的消失让你一直陷入沉痛中。” “衡柰其实在父帝告诉你她的情况时便已经全部被她听到了。她强撑着不让你看出自己的异常,她把与你在一起的每一个时刻都当成是成亲后的生活,虽然她只拥有几万年的光阴,但是已经比常人幸福许多,其实在她心里,你已经是她的夫君了。” “可我觉得你不用忘记她,因为她值得被爱,她值得被你铭记,我想你也是愿意的吧。”沅圻淡淡说出,可是心里却无法释然。 “这里也是她告诉我的,她说自己很喜欢紫藤,因为紫藤眼里始终只有那一个人。在她眼里,自始至终,也仅你喆弋一人。” 说罢,沅圻施法,手中多出一件青色披风,紫藤花在上面及其插眼,刺痛了喆弋的心。 “这是?”喆弋伸出手摸了摸,线法精妙,紫藤花似真花印在其上,花旁还有一片嫩柳的柳叶。 沅圻看着披风,道:“衡柰的遗物里我找到了这件披风,不是我的尺寸,也不是父帝的,所以应该是绣给你的。我将衡柰残存的气息封印在这件披风里,将它正式地交到你的手里。” 喆弋接过披风,将其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陷入深思。 …… 万年已过,那件披风一直挂在他的身上,也挂在他的心里。 “我觉得甚好……”在那一刻,衡柰便已倾心。 紫藤被风吹响,风在小声地低语。 一面是劫,一面是缘。 劫中有离别,缘里有情灭。 曲终人散悲中欢。 悲的是他,欢的亦是他。 “花不尽,月无穷,两心同。此时愿作,杨柳千丝,绊惹春风。”
第46章 番外三 屡见星辉,暗许芳心。郎君知余意,千里执素手。绾墨丝,点绛唇,勾青黛;与君乐,谋度化,叛天命。朱颜难改,风姿依旧,天荒情深不寿。——逅梦 六界动荡,局势危矣。妖魔冥三界沆瀣一气,妄图颠覆天道,合作攻破其他三界,瓜分六界。此次的最大鼓动者便是魔君邶浔,邶浔对天意不满已久。明明能力强大就因为生于魔界就要低仙佛一等,神佛生来就高妖魔冥一等吗? 提倡众生平等,可不知平等在何处?是将妖魔视为六界中的异类还是寻找对付妖魔的方法?“对妖魔避而远之、看到妖魔不论死活、就地诛杀”此等惨绝人寰的话他曾亲耳听闻,不是从魔界亦不是妖冥界。 以和为贵?多讽刺!万物相生相克,相互制衡,六界亦是如此。 出身就是一切吗?难道生而为魔就要遭人□□践踏蔑视?而他魔君邶浔就是想让他们明白,不论出身何处,有能力者才能居于高位。他们自诩清高,不愿承认,那便让他踏平这六界让其臣服,亲口承认。 既然生而为魔,那便要做这万魔之主。昔日,他创魔界,征服与开拓领土,魔界中人莫不在他掌控之中。六界想要安稳,可他偏偏想要热闹。自他登位后,便没有变更过魔界之主,他是第一位,亦是唯一一位。 “魔君大人,您亲自莅临此处是有何要事?属下必定肝脑涂地!”同他对上话正是好盟友冥王铅抚,她的真身是一具枯骨,赋予她肉身的便是眼前的邶浔,邶浔不仅是她的恩人,还簇拥她为冥界至尊,所以冥魔两界两体一心。从邶浔将她的枯骨拼在一起唤醒她那日起,铅抚对邶浔不仅有感激,更多是崇拜与执念。 平日魔君很少来冥界,此番见她不知又有何事吩咐。 深邃不见底的双眸中划过一丝光亮,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铅抚一头雾水,却大气不敢出。她怔在原地足足半炷香,君上刚才是在笑? “阿抚!”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铅抚连忙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一个人。 “低头!” 正当她觉得自己是因为魔君的到来而产生的幻听,不料又有声音传来,而且近在咫尺,听完指示,她低头看到她正前有个小姑娘,年纪仅有七八岁的样子,正当她疑惑时,女孩张嘴说道:“是我,逅梦!” “阿梦,你怎么在这?” 回过神,熟悉的面庞出现在她面前,药草仙子逅梦。逅梦是铅抚的挚友,仙冥两界虽关系冷淡,却不妨碍金玉之交。平时她俩只约在太渊南角相见,怎的怪事一件接着一件。 “我在玩躲猫猫!不过看样子是我赢了!”说罢,便恢复本来的面貌,站在铅抚面前的是位清尘绝逸、遗世独立的仙子,青丝卷翘,蓬松惬意,鬓间两侧分别有一绿一黄的叶子装饰在耳上,春生秋落在逅梦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阿抚,怎么见到我不欢迎,脸色还这么苍白?” 铅抚的心被搞得七上八下,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先深吸口气,镇静片刻。 “我没事了。你来冥界怎么还隐藏自己的仙身?” “来你这避避风头!”逅梦长叹口气,如今他该不会找到自己了,终于让他找不到了。 避风头? 铅抚刚才看到魔君的那一抹深不可测的笑并不是她产生了幻觉,竟然是真的,如今一切的始作俑者就在她的面前。 “所以魔君是你引来的?”铅抚不可思议道。 在她认知里,逅梦从未与魔界沾上关系,是不会惹到魔君的。 “他一直追着我,我没办法就躲到你这来。” 什么情况?魔君追逅梦!铅抚瞪大她那本就不大的眼瞳,咽下口水。 “你与魔君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听完逅梦所经历的一切,铅抚简直难以置信。 南虚境的天覃阁记载:“木叡草,化实为虚,毒性难查。为魔族圣草,生于阴热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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