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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菡满头乌发垂下，一愣神间，发钗已经被他放进西装口袋。童菡摸了把头发：“你胆子真大，敢问我借好运。” 从来都是别人对她避之不及。 傅霖温言道：“嗯，我胆子一向很大。” 这次带的人不止钱勉，还有做标书的团队，大家都尽量不去看总裁那么发生了什么事。 童菡有些羞赧，她推了推傅霖：“快进去吧，迟到了要。” 傅霖也没有多为难他，因为他知道，一旦逼的太紧，这只易受惊的小狐狸，马上就会缩进她的狐狸洞里。 招标会排场很大，江九城有头有脸的企业几乎都在这儿了。 不过有些明显是来陪跑，毕竟能吃下江九湾这个庞大项目的公司，最有希望的也就三家企业。 一是傅氏，二是地产龙头姜家，三是进几年从帝都过来的华家。 “这个华道来江九不过五年，就能在这里站稳脚跟，不仅因为他们自身实力强劲，听说，背后有人……”钱勉是八卦也是科普。 钱勉往一个方向指了指，“那边就是华道的人，中间那个是华道的总经理华安。” “华安，唐伯虎吗？” “唉，他还有个弟弟叫华寅，说不准真是爸妈喜欢唐伯虎。” 华家来了不少人，一齐的西装革履，正襟危坐，似乎对这次的招标极有信心。在这帮统一着装的人中，有一人休闲打扮，其实他不能算穿得不得体，但在这帮人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这是位中年男子，左手拄着拐杖，右手盘着两个色泽不错的核桃，看包浆，盘了应该有几年了。 “那人看着不像华道的人。”傅霖也注意到了那个中年男人。 童菡微微颔首：“那人，是个天师。” “招标会带着天师？”傅霖挑了下眉。 童菡笑起来：“你不是也带了个吗？” 他带的是家属，那个人怎么能和他相提并论，不过这话傅霖是不敢说出口的。 这时，有一位重量级大佬进来了，在座的都往后瞧，一见来人，纷纷站起来。 “姜董！”华安打着招呼走近，“之前一直想去拜访，可惜不巧一直没时间。” 童菡打眼一瞧，是他，姜依彤的父亲，在这种场面见到他并不奇怪。 因为姜依彤的去世与女婿的背叛，早准备退居二线的姜宏达不得不重新打起精神，现在全力培养外孙。 姜宏达对华安只礼貌握手，并没有过分亲密，身后团队也各自握手。 这时候童菡?????注意到，那个盘核桃的中年男子，收起了和他的核桃也与姜氏的人员握手。 小毛蛋与童菡对视一眼：“怎么有些人就喜欢动歪心思呢？” 童菡：【若是人人都守规矩，也就不需要警察了。】 华安看上去与姜宏达相谈甚欢，但其实两人都知道这是表面功夫，来到这里，他们就是对手。 姜宏达应付完华安，朝傅氏的团队中一看，一眼就认出了童菡。 他有些激动地走过来，童菡摇了摇头。 傅霖见姜宏达过来，也迎上去：“姜董您好。”姜宏达是前辈是与他父母一辈的人，他记得幼时姜宏达曾来家中做客。 姜宏达接收到信号，眼神带过傅霖与童菡：“傅总，想当年我刚见你的时候你才三四岁，现在——后生可畏啊。” “姜董您别这么说，在江九您永远是前辈。” 姜宏达笑道：“老了老了，而且你们傅氏，人才辈出，比不了啊。”他这话，若有所指。 傅霖没听懂他的弦外之音，只好应了两声。 小毛蛋：“他不会觉得你能掌握投标吧？” 童菡：【说不准，但我可没这本事】姜宏达眼里的激动都快溢出来了，童菡深觉冤枉，她没那么神通广大。 “傅总，能在这儿见到你，真是意外。”华安三十多岁的模样，长得只能算端正。 傅霖迟疑了一下：“不好意思，您是？” 华安有一瞬间的尴尬，不过很快自我介绍起来：“傅总刚接手傅氏不久不认识我，我是华道的华安，从前都是与您傅景深傅总交流。” “华总。”傅霖礼貌伸手。华道刚来江九时，用了不少手段才站稳脚跟，其中不乏仗着财大气粗逼死小公司，包括使用一些隐私手段，傅霖向来对这种手段不齿。 这作风，倒是和傅景深很像。 华道的其他人也象征性地与傅氏众人握手，那位盘核桃的中年人的手马上就要与市场部经理的手相交。 此时童菡非常不小心地撞了市场部经理一下，他臂弯处的标书掉落在地，“不好意思。” 童菡迅速捡起，抱在了自己身前。 市场部经理没有说什么，继续完成刚才被打断的握手。 中年男人的笑瞬间僵在脸上，收回手时有点讪讪。 童菡抱着标书，瞥了眼他离去的背影。 左右脚一轻一重，右脚像是受过伤。腰上挂了个腰包，很复古的打扮，腰包里是满满的灵气，童菡初步判断是符纸。 “你故意撞人做什么？”傅霖与她耳语。 刚才她的小动作别人没有注意，可逃不过眼神一直在她身上的傅霖的眼睛。 童菡也没想瞒他：“那个拄拐的，他不是华道的人，是个天师。华安到处找人打招呼，与人握手，身后的人就跟着握手，那人每次挑的人，都是手里拿着标书的人。” “这……”傅霖眼神闪了闪。 “通过握手，偷看标书。” 招标会这种场面，虽然竞标价不是评判的唯一标准，但标底的价格，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那人把符纸藏在自己掌心，不算什么高明的手法。 傅霖皱眉，他没想到，在投标现场，居然有人用这种手段作弊， “那刚才姜氏的不是已经……” 童菡点头：“就是那次握手我看出了端倪。” 傅霖脸色阴沉下来，他想站起来。 童菡按住他的手：“你想告诉姜董？” “不该告诉吗？” “不是，我来就行。” 傅霖：？？？ 童菡嘻嘻一笑，她可是有姜董微信的人。 她用微信把华安刚才做的小动作都告诉了姜宏达，姜宏达的脸色很快就不好看了起来。 不过他坐在原地没什么动作，毕竟这事没有证据，他虽然相信童菡的话，但要发作也必须有个由头。 姜宏达：【谢谢童大师，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怎么处理，就不是童菡能够干涉的了。 傅霖眯起眼：“你怎么会认识姜宏达？” “我厉害呗。” “是是是，你最厉害，我们家童大师最厉害。”傅霖明着夸他，自己却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童菡手肘怼了他一下：“以前怎么没发现傅总这么厚脸皮呢？” “你没发现的事情多着呢，要不要好好发现一下？” 话题有拐回来了，这男人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给她挖坑，她偏不进套！ 小毛蛋：突然有点讨厌他们家菡菡的聪明了，这么聪明他爸不好得手啊。 招标会开始，先是江九市的市长上去说了些漂亮话，其他也没有耽搁，就让各家公司上去展示了。 华安显得有些惴惴不安，“焦大师，怎么就没得手呢？” “那女的撞了他一下，我握手的时候标书不在那个人身上。”焦修平也很懊恼，怎么就偏偏那个时候撞掉了呢。 真他娘的走了狗屎运了！ 华安不免抱怨：“别的公司其实都无所谓，傅氏的很重要。要是不知道他们的标底，这次招标会，恐怕就悬了……您怎么就，您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 焦修平听出他话里的指责，不悦道：“华总，我不是你的员工，请你对我尊重一点。” 华安三角眼透出不耐，要不是这老小子还有点用……居然敢用这种态度和他说话！ 华安思考了一下冷静下来道：“焦大师，您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傅氏的标底我们必须要知道。” 焦修平也不想在华安面前丢了脸面，毕竟大话确实是他说出去的，他转着手里的核桃：“也不是没有办法。” 他看了眼傅霖那边，标书一直是那个女孩子拿着。 “去找几张白纸来。” 华安马上让底下人照做，白纸拿到手后，焦修平手指捏诀。 他也不想用这个办法，太耗费灵气，不过现在没办法。 小毛蛋：“他居然还敢动手，菡菡让他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童菡：【蛋总，咱们温柔点】 童菡只在周身设了个屏障，焦修平的诀在她周身徘徊，死活都不能更近一步。 焦修平不相信地往那边看去，童菡悠闲地玩着手机，看上去没什么异样。 他环视一圈，也没在什么地方发现有灵气波动。 又念了一会儿诀，还是没反应。 嘿，邪了门了！ 焦修平就不信了，他指尖蓄力，可无论他使多大的劲，那边白纸上依旧没有显现出字来。 他满头大汗，喘着粗气。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再试一次！！ 焦修平运起全身灵气，朝那边打去，这次不是转移咒法，而是攻击性的咒语。 童菡捏了捏眉心，怎么总有人喜欢作死？ 她低头整理了一下鞋子。 焦修平猛然喷出一口血来。 他瞪着眼睛不可置信，他看见了！他看见了，那女人身上，有红光，可是，怎么可能？ 那是七级天师才有的实力！ 华安也被吓了一跳，焦修平这一吐血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哎呀，怎么回事，快叫救护车！” “快送医院吧，看着怪吓人的。” 华安：“大师，你怎么了？” 焦修平捂住心口：擦掉嘴角的一丝血：“没事，找个人送我去医院、” 华安连忙吩咐秘书将焦修平送走。 焦修平怨毒地盯着童菡，还是不能相信，一定有高人在背后帮助傅氏的人，不然不可能那么巧。 华安着急忙慌处理完焦修平的事情，转眼一看白纸还是白纸。 主持人已经喊到了他们公司的名字，没时间了。 华安忿忿让人上去，这次就算傅氏走运，他的标书也未必比傅氏的差！ 等到傅氏上场的时候，华安全神贯注，等他听见傅氏的报价整整比他们多五个亿的时候，华安彻底放松下来。 最后要上场的是姜氏。 姜宏达站起来，“这次招标，我们姜氏退出。” 这一决定让周围人大跌眼镜，怎么回事，姜宏达都晴子道这里了，证明对这个项目是有想要的心的，却在临门一脚是放弃。 所有人都觉得奇怪，包括华安，他做贼心虚，尤其是姜宏达锐利的眼神看过来，他竟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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