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孙元义有条不紊的一句句回复着。 “前阵子受伤,最近没法训练,正好回家探探亲。” “几年没下地,正好活络活络筋骨,免得手生。” “我常年在外,回不来几次。就不耽误人家姑娘了。” 原来是受伤休假了?申宁耳朵动了动,这种年代文里的小细节她早忘了。 听完一耳朵,她对宋雪洁解释道:“是孙元义来干活了,被大家围着说话。” 宋雪洁恍然大悟,“怪不得。” 常年在外当兵的人突然回家,队里人好奇也是正常的。 说着,她放下锄头,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压低了头上戴着的草帽。 在红江沟呆得越久,她入乡随俗的越多,就像以前,她肯定干不出随便坐地的事情。 她从一边的篮子里拿出水壶喝水,没打算追问孙元义的事。 在她心里,孙元义就是孙大娘的一个儿子,见都没见过,完全是个陌生人,问他做什么呢? 何况宋雪洁现在最怕流言,生怕问一句孙元义,再被有心人听见传了出去,会闹得不好听。 申宁膝盖屈起,手腕懒懒撑着腮帮子,望了望远处的群山,又转回眼盯着宋雪洁看。 她在回忆,这俩人在年代文里是什么时候见面的来着? 好像是宋雪洁上山挖野菜的时候? 她仔细回忆了下,似乎是宋雪洁挖野菜不小心崴到脚,正巧被上山的孙元义碰见,把她背下了山。 一个英雄救美,一个美被英雄救,然后就是一见钟情。 加上孙大娘热情的撮合,他们很快就在一起了。 申宁算了算,最近几天上工,宋雪洁肯定是没空上山的,那挖野菜,可能是下次放假休息的时候? 她在心里算得明明白白,宋雪洁一转头看见申宁盯着她发呆,不由得愣了愣。 她笑道:“怎么了?你看我做什么?” 申宁眨眨眼,咬了咬嘴里的狗尾巴草,孙元义的事自然是不能说的。 她想了想,问起了她比较关心的红江沟小学,“你最近复习得怎么样了?” 昨天公社领导们去参观小学,她看那几个知青好像都很激动。 再加上大队本地的知识青年,肯定有不少人想要争取。 提起这个,宋雪洁就有些紧张,“我已经在大队长那儿报名了,下次放假就是去选拔的时间。” 她又喝了口水,忐忑道:“我把小学课本复习好几遍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选上。” “你肯定能行!”申宁对宋雪洁很有信心。 在年代文里,红江沟的小学是明年建的,她顺利当上了老师,哪怕现在提前一年,她肯定也能选上。 之前在扫盲班时,除了谢温时,宋雪洁就是讲的最好的。 谢温时在公社有工作,肯定是不回来当老师的,他们少了一个最大的竞争对手。 而且,后面选拔老师还会有投票这一关,宋雪洁温柔善良,性格也好,是知青里人缘最好的,没道理她选不上。 宋雪洁笑笑,轻轻拍了拍自己晒热的脸颊,“希望吧。” 说着,她两手抱着膝盖,望了望头顶湛蓝的天。 最近天朗气清,虽然热,可这样的天空看着便让人心情很好。 她们休息了十分钟便继续干活,这一干,便干到中午下工的时候,申宁拍拍身上粘的灰,准备回家吃饭,顺便投喂一下绵绵。 没走出几十米远,就遇上了同样往田埂外走的孙元义。 他大概是穿着他哥的衣服,裤腿短了点,露出小腿麦色结实的肌肉,露出的手臂上肌肉鼓起,青筋凸起,极具力量感。 哪怕穿着再普通不过的衣服,他和其他庄稼汉也有种截然不同的气场。 阳刚、锐利,像一柄出鞘的长刀。 他和申宁打了声招呼,“要回家吃饭?” 申宁瞥他一眼,点头,本着和年代文男主角交好的想法,还主动问了声,“你也要回家?” 最近地里活不多,很多人都回家吃午饭,还能小睡一个午觉。 孙元义笑着点头,“嗯,我妈让我先回去准备准备。” 他是前阵子负了伤的,现在虽然不影响日常活动,但也不能干太重的活儿。 刚才干了一上午,孙大娘便赶紧让他回去休息了。 两人随口说了几句话,并排往外走,被不少人收入眼底。 后头的人对视几眼,窃窃私语一阵,流言就传了出去。 申宁并没关注后面的动静,一到分岔口,她就迫不及待要和孙元义分开回家,反倒被他叫住。 她顿住脚步,忍着不耐烦问:“咋了?” 孙元义沉吟了下,在她越来越狐疑的视线里,道了一句,“改天咱们俩出来比划两下?” 他回来前,认为现在的他武力肯定胜过申宁,却没想到昨天遇见刘宝志,听说了她这几年的丰功伟绩。 杀野猪、宰野狼,都是他意想不到的。 孙元义犹豫许久,还是想和她试试身手,他不相信,他练了这么多年还打不过她。 虽然打败一个姑娘没什么可骄傲的,可申宁的武力值可不是普通姑娘能有的。 申宁没想到他说的居然是这个。 由于种族优势,她打小就能把大她几岁的孙元义轻易打趴下,没想到,他一回来居然还想找她打架。 她上山下下打量了孙元义一遍,最后,目光落在他被背心遮住的腹部上,嫌弃地撇开眼。 “等你的伤养好再说吧。” 还有点残留的血腥味,肯定还没好全。 孙元义不解地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几乎没有疼痛,已经好了大半了。 是她闻出来的?他有点意外,但又在意料之中。 一转四年,看来申宁的嗅觉还是那么灵敏。 他笑笑,“我这几年的探亲假都攒到了这次,能呆很久,等我伤好了再来找你比划。” 申宁无所谓地点头,反正孙元义也不可能打过她。 孙元义看见她出落得愈发出挑的脸,又想起了那位谢知青。 倒不是他看不起队里人,而是知青们刚下乡没几个月,从繁华的大城市过来,怎么可能和队里人结婚? 那个谢知青一看就很精明,和他比起来,申宁就太没心眼了。 他怕对方是见色起意,到时候他拍拍屁股走人,害得却是申宁。 他欲言又止半天,还是问道:“你和那个谢知青,什么时候处对象的?” 申宁奇怪,最近怎么总有人问这个? 她不解道:“我们没处对象啊。” 她都和小伙伴混熟了能粘着他了,还干嘛要处对象? 孙元义一愣,眼神错愕,“没处对象?!” 他不敢置信地反问,问到申宁都不耐烦了,“你到底要说啥?” 这人怎么一句话颠来倒去的重复? 孙元义的确是太震惊了,这么明摆着的亲昵都说没出对象,他可不相信是申宁主动拒绝的。 这种事历来都是女同志吃亏,肯定是那个姓谢的心眼多,诓骗了申宁。 他对谢温时心里警惕了几分,但眼下当务之急,是把申宁的想法纠正过来。 他劝道:“你要多小心点别被骗了,不处对象的话,不能和男同志走得太近,风言风语不说,自己还容易受伤。” 申宁好奇,“受什么伤?” 孙元义语塞,更肮脏的事他不好说,只搪塞了句,“情伤。” 申宁追问:“什么是情伤?” 孙元义看着她清澈的眼,一时无语,他不好解释,只好暗下决定——最近得多盯着点谢温时。 哪怕这人真想干什么勾当,申宁性子单纯,也有他能拦着。 …… 天气越来越热,白天越来越长,谢温时晚上下班时,天色还是全亮的。 往知青点走的路上,他看见不少人端着饭碗在门槛坐着吃饭,两三个人一起聊着天。 到孙家门口时,他听见了孙家二儿媳刘秀秀的声音。 她语气八卦,“诶小叔子,你中午真和申宁一起回来的?” 孙大娘的二儿媳妇嘴碎爱八卦,这点谢温时有所耳闻,要是在平常他就目不斜视过去了,今天却停下了脚步。 他后退了步,静静等着下一个人的回话。 果然,是孙元义低沉浑厚的声音。 “没有,我就是中午下工时和申宁碰见了,一起走了段路。” 刘秀秀不依不饶,继续打听道:“那别人还说你们俩说话了呢,聊啥了啊?” 孙元义回答得简略:“只是叙了两句旧。” 谢温时紧紧盯了两眼墙壁,慢悠悠走过门口,院子里刘秀秀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没打算装听不见,一转头,就对上了刘秀秀满脸尴尬的脸。 她手里的松子也不嗑了,放了下来,语气一变,笑嘻嘻道:“谢知青下班了啊?要不要进来坐坐?” 谢温时微微一笑,神色异常温和。 “不了,我还有事呢。” 话是对着刘秀秀说的,目光却落在孙元义身上。 他穿着露膀子的白背心,露出两条结实的臂膀,裤子短一截,脚踝和一点小腿肉也是露出来的。 队里男人天热时都是这么穿,甚至还有光膀子的,可这些放在孙元义身上,谢温时就觉得说不出的碍眼。 申宁中午看见他时,他不会就是这么穿的吧?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隐隐不善。 孙元义对人的目光很敏感,察觉到他的审视不满,心中猜测:是因为听说他和申宁见面了? 他此时应该是刚从公社下班,还没见过申宁,那应该是没听说他对申宁的提醒。 他心中坦荡,大大方方地回视过去,反而用质疑的眼神审视着谢温时。 谢温时十分莫名,难道孙元义真喜欢申宁?不然用这么敌意的眼神看着他做什么。 他心中狐疑,扫了他两眼,笑了笑,便离开了孙家大门口。 本来是打算先做个饭吃的,走近知青点,却没在外间的炉灶流连。 他径直进了屋,把挎包放在椅子上,从里面小心翼翼拿出了两样东西——梳子。 两把崭新的木制梳子,梳齿一疏一密,通体棕红,还带着股清淡的木香气,十分好闻。 谢温时抚摸着上面精美的刻痕,深吸一口气。 他把两把梳子用手帕包起,放进胸前的口袋,便锁上门往外走。 出门时,看见了来院子倒水的宋雪洁。 她看见谢温时这时候出门毫不惊讶,抿嘴一笑,俨然猜到了他要去哪儿。 谢温时朝她礼貌颔首,介于申宁的存在,他和宋雪洁的关系也维持到了关系不错的同乡水准。 打了招呼,他便快步往外走去。 他要去找申宁。 彼时的申宁,正在家里烤鱼吃,见谢温时烤过那么多次鱼,她的手艺也大为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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