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胆都吓裂了,这是安逸日子要到头。 当时它就展露了才华,用吃剩的猪食,在猪圈的地上开始画圈。 画圈简单,但它把圈画得又大又圆。 “这猪是个人才啊!”那家里有个教书的酸秀才,当即有了评断,第二天就将它牵到世俗界的闹市街头,让它用猪蹄子沾墨表演。 一开始大家还瞧着新鲜,多看过几回,便觉无趣。 耍猴看多了还腻,更何况是耍猪。 而且文戏远不如武戏好看,围观之人,大半喜欢看热闹的武戏。 于是那家人又开始训练它踩高跷,跳火圈,那酸秀才还亲自出马,教它读书认字儿。 还用那酸秀才教! 他上辈子活了两千多岁,活的零头都比那酸秀才长。 活命不易,隋家老祖只能装模作样的,跟着那酸秀才学,还被赞了一句“孺子可教,比他那些学生还聪明”。 学字简单,跳火圈难,可怜它一身肥膘,稍不注意就被火烤,烤得一身猪毛猪皮焦黑,那叫一个喷香四溢。 学得傍身艺,后来又被几次高价转手,便从世俗界辗转来到了修真界,还来到了御兽城。 再坚持坚持,兴许还能在它死之前,回到旧阙城隋家去。 “厉害厉害!这老猪厉害!是个练家子,没三五十年的功夫,写不出这一嘴好字!” 掌声如雷鸣,灵石灵珠疯了一般朝台上扔去。 安青篱皱了眉,眼现怜悯,那宣纸上字迹如此工整俊秀,莫非这猪壳子里,还藏着另一个灵魂。 难道跟她一样,也是个异世来者? 若当真是,这同类也太惨了些,居然穿越到猪胎里。 可怜呐! 安青篱心中叹一句,不是每个异世而来的,都如她这般幸运,就像原文书里的一个异世来者,还不是同样死在叶芷兰剑下。 “是夺舍么?”小灵犀睁大眼请教小金昙,“又或者,跟那女扮男装的安青环一样,被别的魂魄占了刚死不久的躯体。” “都不是。”小金昙也纳闷儿,神魂和躯体完完全全契合,它也没瞧出丁点异样。“或许是吞了什么草,突然变聪明了,也或许是中了什么秘术,由人变成了猪。” “也不用纠结,三千小世界呢,奇物奇闻何其多,可能这猪前辈子,也碰过轮回珠、轮回石之物。”安青篱想着自己意外得来的轮回珠,扔了一块中品灵石上台,淡然道,“左右不过萍水相逢,看看也就罢了,没必要深究。” 而且若真是接触到某些轮回之物,带着记忆转生,也并不都是好事,看看那老猪,几十岁的老猪了还卖艺逗人乐,活得多悲催。 “那倒是。”小金昙认同,欢喜道,“那我们继续看戏。” 安青篱在推测,周围那些修真之人,也同样在各自揣测。有人还觉得,那或许是上界的猪仙投胎转世。 那猪终于一笔一画,完成了自己的书法展示。 老板将那猪的墨宝,举过头顶,绕台一周,给围观的人观瞧品评。 只见那三尺长的宣纸上,上书四个苍劲有力的醒目大字:我命由我! “好!” 字好,寓意也好,又是潮水般的灵石灵珠赏赐。 好.......悲愤啊!安青篱叹口气,又扔了一块中品灵石。 台上那猪憋闷扫过台下众人,见众人皆欢喜,唯独那雪白疾行兔上的中年男修,面露了同情。 也是,一个大男人骑只柔软大白兔,有副娘们唧唧的柔软心肠,也实属正常。 想当年,他那些侍妾,哪个不是这般心软善良。 隋家啊,他想回旧阙城隋家,再看看自己的那些娇妻美妾,他假死时,有些侍妾还小,没准儿回去还能见到几个活的。 但为了隋家着想,他又不能暴露自己是隋家人转世的秘密。 人心贪婪,若是他对外人爆出,他这猪与隋家有关,怕会给隋家带来无尽麻烦,招来灭族之祸也是可能。 还是得找到前世可信之人,再进墓地,再含轮回珠到嘴里,再来一次轮回转世。 它也不知还能活几年,但愿能在死前重得轮回珠,但愿他下辈子投人胎,可千万别在猪圈里吃猪食。 收获颇丰的老板,还在兴致勃勃的,给众人讲述这猪的来历,讲他如何将猪由世俗界,带到了修真界,讲他如何一笔一画,含辛茹苦地教这头猪读书写字。 滔滔不绝,口若悬河,把这猪前几任买主的功劳都给抢了去,还说这猪降生那晚,瓢泼大雨电闪雷鸣,母猪怀孕三年不生,一生下来,就只有这么一棵独苗,而且还指天发誓说,这猪生来就会笑,绝对不骗人,骗人就让他下辈子当猪去。 安青篱只对那“世俗界大楚国”还感点兴趣,余下的就当说书听,那老板口才不错,不去当说书人屈才。 “安师妹?” 抑扬顿挫的说书声里,有人忽然向安青篱传了音。 安青篱心里一咯噔,难道这人识破了进阶后的万相珠? 但这进阶后的万相珠,可是连她的骨龄都改大了几十岁。 “是我,隋震。”隋震骑着一只威风凛凛的六阶雷翼虎,步履稳健地朝安青篱迈步过来。 人群见雷翼虎血脉非凡,是城主府身份最高贵的嫡系才能乘坐之物,整个城主府也就那么两只,便默契恭敬地让开一条道来。 隋震骑在虎背上,继续传音道:“安师妹不用讶异,适才乘雷翼虎在半空观瞧,正好识得了你的一阶疾行兔。” 安青篱了然,坐在疾行兔上,朝隋震拱手行礼。 肉墩墩长耳朵的疾行兔,倒与那成年雷翼虎一般高。 隋震向她还礼,出言相邀道:“师兄难得到此,如若闲暇,去城主府聚聚可好?”
第159章 一头猪的自救 一行人盯着隋震和安青篱瞧,对他们的身份很是好奇。 “不知道了吧。”一些低阶修士无法神识传音,只能小声告知周围人,“这位虎背上的年轻公子,可是城主外孙,隋家嫡系,特意赶来给蒙城主过千岁的寿辰,都已经来好几天了。” 隋家! 台上老猪忽然激动抬起了脑袋,也不知哪来的矫健身手,四蹄蹬地,纵身一跃,拿出以前跳火圈的本事,嚎了一声,猛地就朝台下扑了去。 没扑向隋震,而是扑向的安青篱。 一来是老猪想跟隋家撇清关系,二来是老猪瞧见安青篱适才面露怜悯,认定她是个心软良善的性子。 人群已让开一条道,安青篱调转疾行兔,正走向隋震,忽觉背后有异动,神识霎时一扫,是那头猪,也没迟疑,扭身就要给上一拳。 “不要!”小灵犀立即出声阻止,那老猪跳时嚎了一声,是在求助。 安青篱及时收手,但隋震却飞身而起,一阵风似的,与安青篱擦身而过,飞起一脚,踹向那头扑来的老猪。 老猪下巴挨了重孙一脚,惨嚎一声,狼狈在半空翻了几个跟头,脖子上还拴着一根粗长的铁链子。 卖艺老板心焦,那可是他的摇钱树,赶紧飞身一扑,要将老猪抱怀中救下。 然而六阶雷翼虎即刻赶至,虎口一张,咬住那猪蹄子,将老猪从老板怀里抢了过来,猛地往地上一摔。 又是一声猪叫。 隋家老猪霎时痛得半死,差点当场丧命。 “何故伤我师兄!”隋震沉着脸上前,一脚踏在老猪头上,不悦质问,质问那猪,也质问那卖艺的一伙儿。 卖艺的跪了齐唰唰跪下,连连作揖道:“小公子饶命,我等也不知这猪为何发狂,以前也没有过啊,可能是老糊涂了,老糊涂了。” “那猪在求救。”安青篱传音给隋震。 隋震低下头,审视脚下那猪,将自己的脚从猪头上拿了下来。 那猪痛苦难耐倒在地上,两只猪眼深深望向隋震,居然毫无预兆地掉起了眼泪。 “猪会流泪?”没来由的,隋震忽觉浑身一阵恶寒,后退了半步。 猪嘴里又哼哼唧唧在嚎,大概也只有那些兽类,能感知到这猪此时的情绪。 六阶雷翼虎也疑惑歪了脑袋,怎么这低等的兽类,也会如此准确的表达心意。 “这猪说它被那些人虐待,想要跟着骑兔子的好心人走。”一些灵智已开的妖兽,在跟自己的主人解释。 隋震望向疾行兔上的安青篱:“要么?” 安青篱看向那只猪:“要了没地儿养。” 她可不能把一只来路不明的猪带在身边,更何况她还有芥子空间的秘密。 那只猪望向隋震直流眼泪,貌似在恳求隋震帮它求情。 隋震望向那头让他恶寒的猪,拎了它一只猪蹄,将它拎到雷翼虎背上。 “小公子......”老板一脸的着急,那可是他的摇钱树。 “这猪伤我师兄,该怎么算?”隋震沉着脸问。 老板身躯一颤,慌忙辩解道:“小公子明断,小的绝无此意,绝无此意,否则让我全家死绝!” 隋震又道:“尔等虐待它了?” 老板支支吾吾,再不敢指天发誓。 “这猪我要了。”隋震扔一块上品灵石过去,“拿着已赚到的离开,莫要太贪。” 老板捡起那上品灵石,还有之前赚的那些赏钱,叫上伙计,急忙忙远去。 隋震跃身上虎背,单手稳住那猪,又跟安青篱传音道:“这猪诡异得紧,师妹可愿意来一同研究研究。” 安青篱点了头,她和小雷翼虎常去打擂台,跟隋震也算熟稔,尤其是小雷翼虎,特别喜欢跟雷灵根的隋震相斗。 二人各乘坐骑,并行去了城主府。 一路上,那只获救的猪,已经完全不理会安青篱,两只猪眼里,只剩下这救它猪命的不孝孙隋震。 也不知道是第几代的不孝子孙! 城主府独立于御兽宗,是这御兽城内两大势力之一,另一大势力,当然是风头正盛的御兽宗。 两股势力相互制衡,也相互依仗,不然单凭一家,绝对吃不下这诺大的御兽城。 再过三天,便是城主蒙篓的千岁寿辰,好些嫁出去的蒙家女,都会带着夫婿儿孙,赶回城主府,为第三十九任家主祝贺大寿。 雷灵根的隋震,是晚辈中最出挑的一位,又是天蕴宗宗主的亲传弟子,自然格外受重视,还被城主特意赐了雷翼虎代步,足见其受宠程度。 “小少爷。”城主府守门之人,也并未盘问,直接放行了骑疾行兔的安青篱。 隋震骑雷翼虎去到自己一家下榻的院子,六阶雷翼虎自行远去,安青篱收了疾行兔入灵兽袋,隋震单手拎着那头猪。 猪身较长,隋震又只拎了猪的一条后腿,整个猪脑袋都贴在地上。 隋家老祖也无法,只能在心里大骂不肖子孙。 “少爷。”两个娇俏女婢,从隋震屋中走出,屈膝低眉行了礼,便要上前来帮忙提隋震手中的老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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