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身体里透出来逼人的阴冷,那种只有阴灵才会递送出来的气息吓得我急忙收住脚步,转身就想要往来路跑回去,却蓦地一下,女人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的脸上,没有眼珠子的眼眶像两个硕大的黑色血洞,一大股子血腥味顿时把我包围,阴冷的声音:“我的眼珠子呢?” 我整个人都软了,连后退也显得力不从心。 女人却一步步逼近我,张开没有牙的嘴,咧出一抹诡笑:“来……陪我找眼珠子……。” 在这种时候,我想要大声尖叫,可是极度的恐惧却让尖叫也噎在喉头里,脑子里唯一冒出的念想就是,死定了…… ‘轰’凭空里,突然就响起一阵跑车的轰鸣声,不知道这辆车子是从哪里窜出来的,它一下子就出现了,两束车灯穿过女鬼的身体,照到我身上,紧接着,车头穿过女鬼的身体,在离我的膝盖三公分处险险停住。 那个女鬼这才消失不见了,我所有紧绷到极致的神经像一根断了线的弦,脚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无力的看着车门打开,伸出一只修长的腿来,我分不清现实与梦幻了,一切都因为过度惊吓而显得飘渺不清,只到,那张如神坻一般的脸庞背迎着车灯,向我微微伏下来,修眉微蹙,眼底带着淡淡惊讶:“绿小姐?” “叶先生。”我虚弱的干笑着,在他凉凉的大手拉扯下,站了起来,觉得自己的身子就像在风中的落叶,有些虚弱到快要支撑不住。 “你怎么会在这里?”叶显眼角下睨着我摇摇欲坠的姿态。 在这种时候,我多么希望狐狸就在身边,骂也好,打也好,总好过自己浑身难受,还要受这种冰冷的拷问来得亲切。 “我的学校就在附近,谢谢叶先生,我回学校了。”反正也没什么好说的,最不多一句‘谢谢’哪知等我摇摇晃晃的走出几步,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 “走回去?这里是临东。” “什,什么?”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学校应该离这里有二十公里左右,你真确定,自己能走回去?” 我懵了,转身看着叶显,他的身后有两束车灯光,光芒更显得他高贵矜冷,我甚至都不能睁大眼睛看向他,只能眯着眼:“叶先生,你开什么玩笑,我刚从学校里跑出来,这不,还穿着睡衣呢!” 叶显没说话了,而是抬起修长的手指,指向了路边的指示牌。 我顺着看过去,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可不是,那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临东’两字,也就是说,这里是E市城东,而我们的学校在E市西南一带,所以,我刚刚那一跑,竟然横穿了一个城市。 怎么可能? 就在这时候,我睡衣袋里的电话响了,一看是任微打的,接通后,任微像机关枪似的:“可儿,李紫找到了,她真会躲,跑到了男生厕所格子间里躲着,费了老大劲儿才找到,对了,你在哪里,现在学校里都乱成一锅粥了,我怎么没看到你。” “呃……。” 我握着电话,看向叶显,他双手插在裤袋里,颀长的身躯靠在车头上,那眼底里,似乎除了冰冷没有太多的表情。 “说呀,你在哪里,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任微在电话那头急了。 “没,没事,找到李紫就好了,我家里有点事,得回去一下,明早见。” “什么?” 我挂了线,满头黑线,怎么跟任微解释呢,一时半会儿还真说不清,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相信电话那头的任微此时,也是一头雾水吧。 “叶先生,那……能不能搭你的车回市里?”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求人了。 叶显没说话,不过风度到是有的,转身拉开了他副驾驶位上的车门,而后自己转身进了车里,我惶恐的看了看四周,急忙也转身钻进了他的车里。 一股子清冷稀薄的空气顿时让人精神利爽,我觉得自己的脑子清醒了些,没有先前那么混沌了。 等我系好安全带,叶显便一脚油门,总之第一次坐这么高档的跑车,惯性之大可想而知,我下意识里抬起手拉住了扶手,老天爷保佑,能平安抵达就好。 一路无话,因为我们之间,原也没有任何话题。 半个小时后,跑车停在安眠旅馆门口。 “叶先生,谢谢你。”不管怎么说,礼貌还是得有的。 “客气。”叶显终于开了金口,对我微微抑了下眼角,眼里似乎有暗金流色的东西闪过,声音淡淡:“绿小姐,别忘记了我们的一个月之约。” “那是自然,你下得了狠手,我还下不了那狠心呢。” 我将他的跑车门甩上,那一刻似乎看到叶显唇角上勾起一抹冷凌笑意,但,那已经不重要了,跑车绝尘而去,我忍住捡块石头掷出去的冲动,反正也砸不到他车上,人家速度快。 只能悻悻地转身走到旅馆门口,死命的摇铃。
第38章 转化 “什么,什么?天了个噜,这是个什么情况?” 狐狸围着我转了整整十圈,他一会儿扯扯我的睡衣,一会儿摸着自己光秃秃没有胡子的下巴:“你说你……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横穿了大半个城市。” “可不是嘛,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我看了眼墙上的复古钟表,除去叶显载我回来的时间,我在那条路上跑的时间,最多也不过十分钟。 “你坐下,坐下。”狐狸将我推到沙发上,顺手就抓住了我的脚腕。 “喂,你做什么?” “别想多,本大人只是想要看一看你的脚底板而已。”不知道是不是动物都这么随性的,狐狸不嫌我脚臭,凑近了看了看我的脚底板,再看了看拖鞋底。 “也没走多少路啊,行,我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什么情况?” “你遇到了鬼打墙,所以表面上看你才走了几步,可实际上,已经到了另一个地方。” 狐狸虽然一本正经的,可我却有些不信:“鬼打墙不是在原地转吗,怎么可能去那么远?” 他噎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行了,明天再究竟,折腾一晚了,先好好上楼睡觉。”就这样,我被他强行拖到了三楼,摁到了床上,一句快睡觉,转身想走。 T恤被我拉住:“狐狸,你在沙发上睡吧,陪我一晚可以吗?” 狐狸狭长的蓝眼睛,顿时就柔和了几分:“女人,真麻烦啊你。”话完,转身的同时,化成一条雪白优雅的狐狸,跳到床头柜那边的单人沙发上,卷成一团之时,嘴里还骂出一句:“喂,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我盖条薄毯。” “哦!” …… 唐朝汴,女子丰盈为美,京城街上一大户人家,小姐面若桃花,身如白皎,那夜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小姐梦回春潮,梦里有一英俊男子于之交合,缠绵不休,只待大雨停过,雷电消失,东方升起缓缓朝阳,小姐才昏昏睡去。 本以为是南柯一梦,哪知一月后发现月信未至,腹部凸起,小姐心知那夜之事,不敢告之家人,竟借着以肥之美,悄悄怀肚三月,某一晚腹部激痛,产下一物。 竟是长着一张小儿脸面,身体曲长,无四肢,到有一条细细长长的尾巴,全身漆黑晃光的鳞片,嘴里吐出腥红信子。 小姐倒也不怕,毕竟是身上掉下来的骨肉,便悄悄将此物藏于瓦罐中养育,取名——蛇垢。 谁知小姐父亲某日窥之女儿养蛇垢一事,气得当场摔碎瓦罐,将蛇垢用砍刀剁成数段毙之。 蛇垢一缕怨魂上不得青天,入不得冥界,说他是人亦是妖,是妖亦是人,三界不留,无处安生,最终怨气大升,修炼成魔,噬血成性,生灵涂炭,终有一日,被世外高人所伏。 我醒来,头一件事,竟是想到了这个传说。 阿婆跟我讲这个故事的时候,不记得是几岁了,不知道为什么,思绪就潮涌一般让我想了起来。 “狐狸。”揉着眼睛看出去,哪里还有狐狸,窗外阳光照进来一缕,正好照在那个沙发上,可上面早没有白团了,这家伙大概早下楼干活去了。 我坐起身来,脚触到地上,便有一种虚弱无力的感觉,大脑是木的,眼睛也沉沉的睁不开,总之,很累。 换了身衣服,摇摇晃晃的下楼,狐狸正在做早餐呢,一天没有回来,我着实被排队买早餐的人群给吓一跳,原来小旅馆最近的生意这么好? “姐姐。”腿上突然被人推了一下,低下头,便看到一张素净纯洁的脸:“小紫。” 小紫眯着眼睛点点头,伸手向我招了招,有悄悄话要对我说的样子。 说实话,前天晚上的梦,依然像一块臭胶布似的贴在脑子里,没有人明白看到自己的手上长出无数个手指头时,那种惊骇和恶心感。 在低下头听小紫说话的时候,我下意识里看了眼自己的手掌。 “绿可姐姐,告诉你一个秘密,明天开始,我就可以割第一根脚指头了哦!”小紫小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显然,终于能做这个手术,她嘴上说不想割,可终究还是开心的。 可我却浑身的不舒服,只能勉强自己笑笑:“小紫加油!” “嗯。”她重重的点点头:“爸爸说,你这里的住宿费很便宜,所以我们会在这里住很长很长时间。” 话完,她便甩着小辫跑开了。 我站直身子,却觉得一阵眩晕感,很难受,像是中暑了似的,急忙自己摁着额头走到了柜台里,坐在沙发上歇息,不一会儿,闻到一股香味儿。 抬起眼睛便看到狐狸挂着围裙,凑得很近看着我,另一只手里端着托盘,盘里有荷包蛋烤面包:“怎么,不舒服?” 他就这点好,一边说话,一边伸出手来往我头顶上摁了几下。 “没力气。”我说。 “那很正常,因为昨天晚上你制住了你那同学刘娟,所以才会有这种隔夜反应。”狐狸低压声音说。 “什么?”我茫然的想起来了,以前阿婆去帮别人家画卦之类的回来,每次都是这种气血虚弱的样子,没想到,现在轮到自己有这种感觉了。 狐狸凑近我:“因为,你开始变化了。” 他的声音飘飘悠悠的,嘴里呵出来的热气在耳边掠过,我突然累得不想说话,头一歪,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两个小时后醒来才知道,是着了狐狸的道,他害我睡过了头,手机里早就塞满了任微的信息和未接来电。 我急忙给任微拨过去:“怎么了?” 半天没有反应,在任微的世界里,只要不泡男人,手机二十四小时不离手,这会儿竟然很长时候不回信息,倒是有些反常。 旅馆大厅里空空荡荡的,先前排队吃早餐的人早已不见了,我在等信息的时候,狐狸正站在柜台里吹着口哨数钱,顺便递给我一张二十块的:“喏,这是你今天的零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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