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鬼被血符砸中低吼一声,愤怒的转向江一木,江一木又是一团血符直接砸她面门,这一下带着疾风直接砸断了鼻梁,雪鬼纵是妖邪也通人类的皮肉之苦,惨叫一声,踉跄着退后了几步。 江一木一个蹬步上前,对着雪鬼当头一脚,腾空而起,一跃而上高高的墙头。雪鬼一连吃了几招,招招打在面门上,早已是气急败坏,拔腿追了上去。 老徐趁着这档子赶紧将符箓揣进怀中,调过头拔腿就跑,只觉身后两道阴风刺啦划过,等跑到巷口再回头往后看时,巷子中已经空空如也,只有散开的红布和一只死乌鸦。 江一木落定墙头,才发觉方才踏过雪鬼头顶的脚底仿佛冻僵了似的,脚下踩着砖瓦竟毫无知觉。 没等江一木反应,一道冰刃般的寒气自眼下袭来,他一个后闪躲过,唇角浮出一抹阴森笑意。心道果然还是追来了,今夜来了就别想走了,明日的目连戏干脆当成你的白事丧戏。 雪鬼偷袭未中,在空中一个翻身,落在了距离江一木一丈之外的房顶上。许是真的怒了,周身散发着阴寒森冷的气息。 “我还没怒呢,你倒怒上了。”江一木冷笑一声,眼底又沉下三分,浑然真气凝上双掌。“我江一木身边的人,岂是你能扮的!” *** 老徐顾不上自己的小毛驴了,急急奔向东市,好不容易到了茶馆,已是气喘吁吁,两眼一黑的程度。 他直接穿过茶楼,冲进茶馆的后院,大声喊阿禾,没喊两声就撞进一个结实的胸膛。 阿禾早就认出是老徐,扶稳老徐的身子,忙问:“出什么事了?” 老徐从怀中掏出浸了血的符箓,急促而又磕巴的说:“小江跟雪鬼刚上了,他说一会把雪鬼引来茶馆这边,让你把这张符裹在箭上,到时候雪鬼一出现就把它射下。” 阿禾接过符箓,闻到一股浓浓的血气,再看那符箓,早已浸满了鲜血。 阿禾眉头蹙起:“这该不会 是……” 老徐狂点头:“小江划破自己掌心取的血。他被雪鬼摆了一道,正在气头上,你快帮帮他,那妖孽诡计多端,我怕他一冲动把自己搭进去了!”
第16章 雪鬼阴气太重,近身只会损伤自己。 只有隔空出招,而且速度要快,打她个措手不及。 想明白这点,江一木不再犹豫。他运作真气,凝于双掌之间,大喝一声拍出,一道强劲的掌风轰然挥向对面。这一掌劲气内敛,快到极致,雪鬼赶忙调整内息,脚下一蹬,原地拔高了数尺。 只听一声闷响从脚下滚过,身后屋脊轰的一声瓦当尽裂。 雪鬼本以为躲过一击,没想到江一木再次催力,连连几道掌风呼啸而来。她避之不及,眼看着又是一道掌风向胸口袭来,心下一横,分出一魂。 只听一声沉闷巨响,眼前的白发女子碎成雪屑,一团阴气也化为乌有。 雪鬼凭空消失了。 江一木一转腕收掌,屏息凝神,发觉消散的阴气迅速汇往对面的屋顶。 “原来是用魂魄造出虚假的分身,”江一木冷哼一声,“看你真身想往哪逃。” 江一木随即运气,又拍出一掌,只见那股溜走的阴气刚刚在屋顶结成人形,又被一道掌风摧毁,而那雪鬼的真身,也只好瞬间移至别处。 几回下来,江一木摸清了雪鬼的套路,每每不等她阴气化形,就直接呼出一掌摧毁。 如此几番过后,江一木渐感气力不支,即便是内力再深的高手,也支撑不住这般连连打出真气。但他知道雪鬼也是强弩之末,凡是化出一个分身,就要分去她体内一个魂魄,等她体内的魂魄被打光,就剩下一具枯败的躯壳。 这是一场不留余力的战斗。 江一木掌心的刀口因频频运气挥出掌风,早已血流如注,但他好似全然不知,全神于寻找雪鬼的下一个分身点。 他深吸一口气,扎稳下盘,双手成掌,于身前画圆,一道薄冰般的真气凝于空中。江一木爆喝一声,推出真气,空中一声巨响,一道白色的身影被打飞在屋檐顶上。 江一木提前算准了雪鬼分身的方位,直接打得她真身显形,只见雪鬼和撞断的瓦片顺着屋面滚落,发出凄厉又惶恐的尖叫。 他不给她机会翻身,腾空而起,手中银光闪动,瞬息间已拔刀出鞘,准备将雪鬼一刀毙命。 刀尖距离雪鬼一寸之时,江一木忽觉眼前白光一闪,心说不好,但眼下收手已晚,只有一刀扎进白发之中。 雪鬼一头白发形如蚕丝,却刚硬如弦,寒如冰针。江一木的手臂瞬间被云雾般的白发裹缠,稍一用力抽身,手心手背传来刀削一般的刺痛。 江一木想明白后,暗骂一声。 原来雪鬼故意露出真身的破绽,又卖了个苦肉计叫他打中,为的是用白发锁住他的双掌,叫他再也挥不出掌风。 雪鬼收回连连哀鸣的惨态,阴恻恻的笑道:“道士哥哥,陪我玩儿。” 她抓上江一木无法动弹的右臂,借力一个侧翻,整个人绕到江一木身后,匍匐在他的背上,一张苍白的鬼面贴上他的后颈,嗅了嗅说:“道士哥哥,好香啊。” 话音未落,五指成爪,直向江一木心口抓去!江一木右手困在冰弦之中,腾出左手格挡,就在利爪抓上他袖口的一瞬,呲的一声冒出黑烟。 雪鬼好似被什么烫到了,迅速收回利爪,落在地上翻了个身,嘤嘤的哭了起来。 雪鬼吃痛后,白发一松,江一木猛的抽出手臂,好在他掌心的正阳之血本就融化了一层白发,抽出来只受了些表面的皮肉之伤。 江一木向后一跃,摸向自己左袖,低笑了一声:“孟娘子的宝器竟这么好用。” 他从袖中摸出孟渡给他的朱砂和狗牙,心说幸好今天在刘府没将这两个小物件还回去,不然今夜自己毙不了命,也定要体无完肤了。 江一木将朱砂和狗牙轻轻抛起,又用手掌接住,故意在雪鬼面前把玩起来。 雪鬼果然害怕这东西,一边露出獠牙恫吓,一边节节退后。 江一木半眯着眼睛,欣赏起雪鬼这番恐惧至极的模样。 他一把握住抛向空中的朱砂狗牙,看向半匍匐在地的雪鬼,眸中涌动着骇人的杀意,好似黑夜中锁定猎物的猛兽。 雪鬼扭头就跑。 “想跑?没那么容易。” 江一木脚下一蹬,向前急速遁去,两人一前一后的追逐,带起两道残影。 江一木时不时捡起碎石瓦片朝雪鬼掷去,雪鬼以为是刚才烫伤自己的物件,仓皇避开。 就这样,江一木将她一路引向东市的方向。 此时,阿禾早已候在茶馆屋顶,远远的听见动静,利索的搭上长箭。等到眸中银光一闪,他手指一松,一道利箭飞出,裹着冷冽的劲风,将带血的符箓送入飞掠过房顶的银发妖邪体内。 雪鬼惨叫一声,于半空中跌落,生生被箭上的力道打飞出去两条街,翻滚着落入一条巷子。 江一木侧身急刹,脚下一连踏飞几块瓦片。 他几起几落,在雪鬼身后数丈远的位置落定。 这是东市附近的一处街坊,此时已是夜深人静。雪鬼趔趔趄趄的蹭到一处宅院门口,刚伸出手去推门,门上的符箓就燃起一簇火苗烧向她指尖,雪鬼疼的一收手,不敢再打院内活人魂魄的主意。 江一木看向门上的符箓,眸中浮出笑意——符箓上小巧玲珑的字体,像极了写下它的人。 江一木敛起笑容,握紧受伤的右手,走向雪鬼。 雪鬼见一时间无法杀人填补亏空的魂魄,和身后的小道士纠缠下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一狠心,双手握住插在胸口的箭。噗嗤一声,将深埋体内的箭身连带血符一并拔出,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手足并用的翻身上墙。 江一木提气追上去,忽觉右臂传来针扎般的刺痛,他闷哼一声,强忍着痛,一步一顿的又向前走了几步。 此时此刻,决不能叫雪鬼看出自己的异常。 江一木没走几步,只觉刺痛带着麻意蔓延至全身,像许多根冰凉的银针同时扎入骨髓,在全身的骨头缝中游走。 是雪鬼白发上的阴气,透过掌心和手臂上的伤口,沁入了他的体内。 江一木紧咬着牙,手臂青筋暴起,额头上冷汗涔涔。 鲜血从掌心流出,很快将道袍染红一片。 待雪鬼的声音远去,江一木终于支撑不住,半边身子一歪,整个人向前栽去。 *** 深夜,禾木茶馆。 辛夷快马从府上取来玄冰果子,就着符汤给江一木服下。 不多时,江一木感到右手臂的知觉一点点在恢复,刚想坐起身活动活动,被阿禾一根手指抵着肩膀按回床上。 阿禾说:“没点力气,还想跑。” 江一木干咳两声,嗓音有些沙哑:“辛夷还在呢,能不能留点面子。” 辛夷知趣的捂上耳朵,说:“没事,我听不见。” 阿禾坐在床边,对江一木说道:“以后别这样以身犯险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身边的人没一个好过的,老徐第一个爆哭。”阿禾说着用下颌指了指辛夷,“喏,这是第二个,一听到你受重伤,哭的跟小姑娘似的,眼睛红的像两颗樱桃。” 辛夷手拿了下来,双眉一横:“你说什么?” 阿禾挑眉看他:“不是说好了不听吗?” 江一木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微微一笑,心底荡起一阵暖流。 江一木看向辛夷,问道:“辛夷,孟娘子送回去了吗?” 辛夷点点头:“送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可遇到什么事?” “事?能有什么事?”辛夷挠挠头,“啊,孟娘子唱了几句歌!什么不可休思,不可求思……听起来像是首情歌。” “情歌?”阿禾八卦的扬起眉。他只见过孟渡一面,和老徐坐在角落里喝茶,那一面印象还算深刻,但也没有深刻到想打听的程度。直到老徐今晚告诉他,雪鬼给江一木设下了一个孟渡死亡的幻境,阿禾才觉得这件事有意思起来。 辛夷点头道:“孟娘 子嗓音温柔甜软,可好听了。” 阿禾心道,温柔甜软……这是你能形容的吗?忍不住瞥了一眼江一木。啧,这小子倒是神色冷漠。 阿禾假装提起了兴致,说道:“不错,我正想找歌声好听的女子来茶馆伴唱。” 江一木乜了过来,问说:“我怎么没听说过茶馆还有伴唱的?” 阿禾刚想调侃他几句。一旁,辛夷突然一锤手心。 “有了!刚才确实发生一件怪事!”辛夷看向二人,讷讷道:“不好意思啊,少爷一受伤,我给、给激动忘了……” 江一木和阿禾几乎同时张口问道:“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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