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娶你那是续弦,你嫁过去是正房,不委屈。” “反正我不喜欢。” “好好好,那就再看看其他的。” 折腾半天,好不容易送走邱夫人,邱岚月总算松了口气。 她重新关上门,趴在床上继续看画。 她才不要嫁给那些人! 在她心里,除了蒋玉书没有人配得上她。 母亲也真是小看人,蒋玉才华横溢,高中是早晚的事! 迟早有一天爹娘都会对蒋玉书刮目相看的。 “玉书,你一定要争气,高中之后来娶我过门。” 她喃喃低语,慢慢睡了过去。 她睡着后,一缕凡人无法看见的气息从她身上飘出,渐渐入了画里。 万象书局内,蒋玉书手上忙碌着各种活,脑子里却还想着家中的半幅画。 他一开始是想将夜图送去给邱岚月,夙图留在自己家的,这样他也好睹物思人,以解相思之苦。 可后来他发现,夜图中的汴河畔画了一株五彩的花,只要一刮风这株奇怪的花就会飘出乐曲声。 无论打开还是阖上卷轴,乐声都不会断。 邱家父母一向对邱岚月看得紧,万一他们听到乐声,发现画的秘密就糟了。 “希望岚月能好好保存那半幅画,等我考中,两半画合二为一之时,就是我向岚月提亲之日。” 他暗暗下决心。 “玉书,来客人了,好好招呼着。” 掌柜喊他。 蒋玉书迎了上去。 来人他见过几次,是位年轻貌美的姑娘。 这姑娘是万象书局的常客,出手阔绰,谈吐不凡,书局中的人都喊她三姑娘。 “三姑娘又来啦。 今日想淘些什么书,我帮你找找。” 灵夙莞尔:“我随便看看。 云黛姑娘呢,怎么没见她?” 云黛是万象书局老板施先生的独生女,以往得了空她会来书局帮着打理生意。 不过她不是很喜欢汴京的喧嚣,昨日就收拾东西去城郊庄子里小住了。 蒋玉书如实回答了灵夙。 他记得,这位三姑娘好像跟云黛小姐很投缘,每次碰面都有说有笑。 “噢。 你去忙吧,有事我喊你。” 蒋玉书做了个揖,退下。 灵夙随意拿起一本旧笔记,翻了翻。 她忽然想起什么,抬头冲蒋玉书的背影看了几眼。 蒋玉书有点不一样了,前几日在刘家茶铺见着他和邱岚月,他还是平和的,今日却生出了执念。 “啧,又是一对痴情人呐。”
第四卷 夙夜图 03洗灵(上) 这几日陶娘子不在,蓬莱酒楼的生意却半点都没冷清下去。 后厨有郭师傅坐镇,前堂有姜川帮着张罗,客人都很买账。 灵夙和晚煦坐在雅间吃中饭。 今日挂牌主菜是郭厨新创的油淋酱鸭,一经推出就广受好评,每日能订出几百只。 晚煦爱吃肉,她埋头啃鸭腿,都没时间和灵夙闲聊了。 姜川敲门进来,端上几个冷盘:“两位姑娘,吃得可还没满意呀?” “不错,赏你的。” 灵夙放下一锭银子。 姜川大喜,收了银子连连道谢:“姑娘不仅人长得美,对酒楼上下也大方。 之前郭师傅涨了月钱,陶娘子没明说,但我们都知道那是姑娘的恩德。 可惜姑娘不常来店里,我们可是每天盼星星盼月亮呢!” 灵夙忍俊不禁。 难怪陶娘子这么看重姜川,他这左右逢源的劲儿确实很适合做酒楼生意。 旁人不知她是酒楼的真正主人,姜川心里确实明镜一般。 他第一次见陶娘子带灵夙来吃饭就猜到了,陶娘子不点破他也从不开口问,只是每次见着灵夙就花式拍马屁,哄得她不打赏都不好意思。 “陶娘子回乡探亲,还得有几日才能回来。 你机灵点儿,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就让涂雀来找我。” 涂雀耐不住寂寞,每日都会在酒楼转悠,顺便帮忙端茶倒水。 “得嘞。 二位姑娘好好吃着,有事喊我哟。” 姜川一走,晚煦忍不住夸了句:“你这茶博士不错啊,够机灵。” “跟着陶娘子的人,不机灵的都被她打发走了。” “涂雀也日日跟着陶娘子,可惜还这么贪玩。” “他刚化形不久,涉世未深,贪玩也是正常的。 只要他不惹出事端就好。” “难说。 这孩子皮得很,你得让陶娘子好好管管他。” 说出这句话,晚煦不会料到她竟然一语成谶,眼下她的心思全在吃上,才没心思管别的。 城西,草场巷某处旧屋中,蒋玉书睡得正香。 蒋老伯出门前去看了儿子一眼,心中纳闷。 蒋玉书向来勤奋,每日从书局干完活回来,随意吃点晚饭就去温书,不到子时绝不上床休息,今天怎么一反常态? 他本想叫醒蒋玉书,想了想还是作罢,或许儿子是连日读书到深夜,太累了吧,是该让他好好休息一下了。 门关了,房内陷入一片寂静。 蒋老伯没有发现,蒋玉书是嘴角是上扬的。 他和邱岚月一样,意识已经入了画。 蒋玉书并未察觉自己在画中,他睁开眼睛,见四周摆设精致,俨然是富贵人家,以为自己在做梦。 “好真实的梦。” 他揉揉眼睛,从床上慢慢起身。 四个侍女鱼贯而入,为首的女子见蒋玉书醒了,脆生生道:“大人总算醒了,来洗把脸吧。” “你叫我什么? 大人?” 侍女福了福身:“大人说笑了,您是圣上钦点的探花郎,入职翰林院已有数月,我们自然得称您大人啊。” 科举高中,入职翰林院…… 真是一场美梦。 侍女们伺候蒋玉书洗漱。 他在心里苦笑,蒋家败落之前他身边尚且只有一个书童伺候,自从来了汴京就只能事事靠自己。 没想到,有朝一日他在梦里还能有此殊遇。 洗漱完,蒋玉书走出房门,想看看他这个梦中的家究竟是何样子。 熟料,他并不是在自己家中,而是船上。 此时此刻,汴河两岸华灯初上,瓦舍内乐声靡靡。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东京梦华,往日入夜,陪伴他的只有油灯和书籍。 “原来汴京的夜晚是这样的。” 蒋玉书怔怔然。 怪不得人人都削减了脑袋想往汴京城里跑,果然是醉生梦死之地,他也只有在梦里才有资格见到这样繁华的景象。 这是一艘非常华丽的画舫,非权贵人家所不能企及。 游船顺流而下,走得很慢,足以让他饱览河岸风光。 他安心享受着这梦醒便要消失的一切,心里想着,有朝一日定要带邱岚月一起来赏景。 侍女来唤他:“大人,您吩咐的歌舞来了,请大人入内欣赏。” 蒋玉书自然没有传过歌舞,不过这梦本来就奇怪,他也就懒得跟侍女解释了。 入了里屋,只见乐师们已经入座了。 曲声一响,身着彩色舞衣的女子们姿态婀娜地登台,被围在中间的女子戴着面纱,看不清面容,随着她舒展舞姿,蒋玉书越看越觉得她身形很眼熟。 一曲罢,舞女们停下了动作,陆续退场。 戴面纱的姑娘没有离开,而是走到蒋玉书面前,笑盈盈地取下面纱。 “岚月?” 蒋玉书惊得站起来,“怎么是你?” 邱岚月见他的反应,笑得更开心了:“想给你一个惊喜啊。 喜欢么?” “当然喜欢。” “喜欢就好,不枉我准备这么久。” 邱岚月拍拍手掌,侍女和乐师也都退了下去。 “今夜月色极好,我陪你去甲板上赏月吧。” 蒋玉书忙不迭点头。 他太喜欢这个梦了,荣华富贵并非他所求,可眼前的邱岚月是他日夜期盼想娶回家的人啊! 他隐隐期待,要是能多睡一会儿就好了,晚一些从梦中醒来,岚月就能多陪他一会儿。 又或者,这个梦干脆永远都不要结束。 蒋老伯打更回家,已经是辰时。 他知道儿子最近累,没去打扰他,回自己的房间睡下了。 然而等到日上三竿,连他都睡醒了,蒋玉书还没出房门,他这才察觉不对劲。 以往这个时候,蒋玉书都在万象书局忙活半天了。 “玉书,玉书你醒醒。” 蒋老伯使劲推了蒋玉书几下。 蒋玉书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 蒋老伯急了,要不是儿子身体温热,呼吸也尚在,他该胡思乱想了。 他又唤了几声:“玉书,该去书局了上工了,你快醒醒,别吓唬爹啊!” 蒋玉书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蒋老伯豁出去了,他撸起袖子,去厨房端了一盆冷水,对着蒋玉书当头泼下。 只听见哗啦一声,床和被子都湿透了,蒋玉书却浑然味觉,脸上还保持着入睡时的微笑。 蒋老伯不由得紧张起来。 他急急忙忙奔出门,想请个大夫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大夫很快就到了,他给蒋玉书号完脉,捻着胡子直摇头:“奇怪,脉象显示令郎一切正常,并无不适啊。 他应该只是睡得沉吧。” “不可能啊大夫,我怎么都叫不醒他,泼冷水也没用。 您看这床上还是湿的呢。 您行行好,再诊断一下看看。” 架不住蒋老伯哀求,大夫又号了一遍脉,得出了结论还是一样,蒋玉书一切正常,并无任何疾病。 “请恕老夫无能为力,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大夫告辞离去,出门前摇头叹气,念叨了一句:“莫不是中邪了?” 这句话启发了蒋老伯,他立刻想到了自己捡到的那副会动的画。 如果说家里有什么能让蒋玉书跟“中邪”二字搭上边,他能想到的只有那副画。 蒋老伯四处翻找,终于在被子里找到了画,蒋玉书竟然是抱着画睡的。 这就更印证了他的猜测,儿子的反常跟这幅画画有关。 他打开卷轴仔细查看,奈何自己不是懂书画,一点头绪也没有。 他去找了住在隔壁的好友张老头出主意,张老头目不识丁,帮不上什么忙,但是答应今晚替他打更。 两人又埋头商量许久。 最后,蒋老伯听了张老头的提议,决定天黑之后去趟鬼市。 来汴京的头几日他就听闻鬼市有许多能人异士,说不定他们能帮上忙。 在蒋老伯忧心忡忡的同时,邱家人也急翻了天。 邱夫人坐在女儿床头哭了一天了,中途还晕过去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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