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虞颂少主,且助手!” 一条丝带像灵蛇一般窜入,化解了二人的招式。 明霓姗姗而来,挡在了好不容易被她分开的崇明和榆颂中间。 她劝道:“蜃岛是我族最为清净之地,二位都是我的客人,希望能给我一个面子。 有什么深仇大恨,晚几日再战不迟。” 崇明应下,将银崖插回了剑鞘。 既然不是坤岩,他也就没必要深究了。 可令他觉得奇怪的是,他从未见过虞颂,虞颂却好像认识他。 不对! 刚才灵夙和虞颂打斗的画面,为什么如此熟悉…… 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从他脑中划过,他略一皱眉,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第五卷 东洲海市 05蜃珠 灵夙回到住处,晚煦正坐在灯下把玩着她从明霓那儿换来的赤晶果。 蜃岛珍宝无数,连照明用的都不是普通烛光,而是鹅蛋大小的夜明珠。 几颗夜明珠组成的灯悬在半空,将整间屋子照得亮如白昼。 在这样的光亮下,赤晶果显得更加剔透。 灵夙问她:“你都不知道赤晶果是做什么用的,怎么平白无故换了这个? 东洲海市好东西多得是。” “这你就不懂了吧。 你想啊,赤晶树由蝉兽亲自看守,肯定是整个东洲海市最宝贵的东西。” “你喜欢就好。” 灵夙伸了个懒腰,“我乏了,你也回去早点睡吧。” 晚煦应下,正准备出门,按捺不住好奇心又问了句:“你出门前明霓来找你,你们说了什么啊? 神神秘秘的。”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瞎打听。” 晚煦不服:“我是小孩子? 你也就比我大了两千岁而已! 不愿意说就算了,我问明霓去。” 想了想,失望地自言自语:“哎,也不能去找明霓,这个时候她应该正和梁平缠绵着呢。” “告诉你也无妨,不是什么要紧事。 明霓准备离开这里,她是来找我帮忙的。” 听了灵夙这话,晚煦有些错愕。 她认识明霓有几千年了,从未听她提起过要离开蜃岛。 她思忖,明霓应该是真的爱上了梁平吧,不然也不会这么迫切地想跟他一同回归自由的生活。 灵夙目送晚煦离开。 因晚煦提起,她的思绪回到了一个时辰前。 明霓来找她,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非常默契地聊了许久。 她问明霓:“你和那位梁公子怎么样了? 不会真的喜欢上他了吧?” “喜不喜欢不重要。 我在这蜃岛上万年了,难得有人愿意来陪我,我还是很感激他的。 你呢?” 明霓反问她,“我听晚煦说起过你的事。 和崇明殿下闹得那般难看,后悔么?” “我从不瞻前顾后,有些事做了便是做了。” 明霓笑了:“梁平口中的人间烟火让我很是向往。 看来你在人界过得很不错啊。” “和你一样,不过是在受罚罢了。” 听到“受罚”两个字,明霓神色有了变化:“看来你已经猜到了我的事,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小灵主,我今晚来此,是来跟你做交易的。” “我自然愿意做这个交易。 说说看,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思虑再三,我所求之事恐怕只有小灵主能办到,毕竟小灵主现在是六合笛的主人。” 明霓噙笑,仿佛料到了她会答应,“我想离开这里,小灵主若愿意帮我,止戈我可以双手奉上。” “想离开囚龙之屿并非易事,凭我一个人的能力不一定办得到。 你还是得说服崇明留下,以我和他的修为,这事就十拿九稳了。” “止戈剑只有一把。 看来小灵主另有所求?” 灵夙狡黠一笑,总算聊到点上了。 …… 夜色中,明霓正在和崇明摊牌。 说完前事,她笑着感叹:“殿下,你这未婚妻可是不简单呢。 她那性子啊,宁愿自损一千也要伤敌八百,跟当年的我一模一样。” 崇明面色深沉:“你允诺灵夙的条件是什么?” 明霓脑中闪过灵夙的话。 她当时非常平静,不咸不淡地提了她早就谋划好的要求:“我的条件很简单,别和虞颂做交易,把他想要的东西给我。” “你知道虞颂所求的是什么?” “不知道。” “那你为何?” “他想要什么跟我没关系,我只是不想让他如愿罢了。” “哈,”明霓忍不出笑出声来,“小灵主如此胸怀,我很是喜欢。” “谁让我跟他有仇呢,我这人没什么缺点,就是心胸特别狭窄,睚眦必报。” 明霓把她和灵夙的这段对话一字不落地复述给了崇明。 崇明顿时觉得心里平衡了,他当年不小心得罪灵夙,被她记这么久一点都不冤。 虞颂和她的梁子估计不小,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他问明霓:“虞颂和灵夙之间有什么宿怨?” “据说小灵主是为了帮晚煦,在虞颂手里折了把剑。 前因后果我不太清楚,殿下不妨自己问问她。 以你们的关系,她有什么不能跟你说的? 是吧。” 在明霓的认知中,灵夙和崇明的关系虽然微妙,但她肯收着他送的六合笛,其中深意无需多言。 何况崇明并没有反驳她,那她说得应该没错了。 “夜已深,我得回去了。 殿下好好休息。” “还有一事,仙子若是知晓,还望告知。” “殿下请说。” “六界之中,是否有什么术法能够逆转光阴?” 明霓微微一怔。 这一细节没能逃过崇明的眼睛,他知道自己猜对了,的确是有的。 六界之中唯东洲海市囊括世间万千奇物,如果有什么是他不知道却存在的,问明霓总没错。 果不其然,明霓笑道:“此事我不方便多言。 相信再过不久,殿下应该就能知道是什么了。” …… 夜深了,梁平哈欠连连。 他没有去休息,而是忍着睡意等明霓回来。 蜃岛上没有打更声,他分不清时辰,但依稀能感觉到已经很晚了。 按照他以往的习惯,这个时候他应该在梦里。 不知过了多久,明霓终于回来了。 梁平欣喜地站起来,迎了上去:“怎么才回来?” “让梁郎久等了,梁郎一定很困了吧。” 明霓满脸歉意,“这几日海市有客人,我得招待他们都歇下才回来。” “辛苦了。 来,喝杯热茶解解乏。” “梁郎,你对我真好。” 明霓望着梁平,眼波婉转,满是幸福的柔光。 他们耳鬓厮磨一番,说了些亲密话。 梁平低头看见明霓脖子上挂着的蜃珠,感叹:“明霓,你这珠子真好看,我能摸摸吗?” “当然可以啊。 我和梁郎不分彼此,我的东西自然也是梁郎的。” 梁平没想到她如此轻易就答应,他赧笑,轻轻摸了一下。 这蜃珠的触感和普通珍珠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它带着明霓的体温,像活的一样。 明霓怕他不好意思,握着他的手,覆盖住整颗珠子:“蜃珠可不是死物呢,它由蜃怪的精魂凝结而成。 这座岛是蜃怪的化身,蜃珠在谁身上,谁就是蜃岛的主宰,也是这东洲海市的主人,她会拥有海市所有的珍宝,还有蜃珠赐予的永恒的生命。” 梁平的喉结动了动,怔怔看着明霓,等她往下说。 “世人都想求长生,可孤独的永生未必是好事。 梁郎,你知道我有多孤独吗? 我一个人在这里待了上万年了。 幸好你来了,能遇见你,是我此生最幸福的事。” “你的出现对我来说,也是命运的眷顾。” “谢谢你,梁郎。 明霓此生无憾了。” 梁平摸摸她的头:“傻瓜,我们的日子还很长呢。 快歇着吧,你今天肯定累坏了。” 熄了灯,二人相拥着躺下。 原本困意十足的梁平此刻却十分清醒,他眼前闪过无数画面,有母亲和妹妹送他远行的,有明州街市的灯火,有酒楼冒着热气的食物…… 他的心蠢蠢欲动。 半晌,梁平低声开口:“明霓,你睡着了么?” 明霓没有回答,似乎已经入梦了。 梁平深吸了口气,悄悄将手伸向了明霓的脖颈。 …… 灵夙睡了很长一觉。 醒来时,太阳已经照在了门口的屏风上。 她去了晚煦的房间,里面空空如也。 晚煦喜动不喜静,这个时辰估计四处溜达去了。 这蜃岛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灵夙昨日几乎都逛了一遍。 她所求之事已有定数,不用像晚煦一样,费劲再去淘些什么了。 不过在屋子里待着也无聊,她决定四处走走。 这么一走,就走到了岛中央的银龙石像处。 巧得很,崇明正好也在。 看见灵夙过来,他一副早就知道她回来的样子:“陶娘子说你生性慵懒,到哪儿都不会亏待自己,看来是了。 昨晚睡得很好?” “托殿下的福,还不错。” 灵夙心情很好,破天荒给了他一个笑脸,“既然在这儿碰到了,那就说说明霓的事吧。 殿下有没有闲工夫指点一二,我该怎么驾驭这六合笛。” “会吹笛么?” “略懂。” “吹一曲试试。” 灵夙悻悻,拿出笛子试了试。 她尽量控制着没跑调。 崇明在一旁指点:“届时你只需集中精力,将灵力注入曲中,切记要心无杂念,不然会功亏一篑。” 灵夙倒不担心会功亏一篑,有崇明在,他不会坐视不理的。 她只是想尽可能不借他之力完成自己对明霓的承诺,她对他还是有介怀的。 当年的事,她至今无法说服自己当没发生过。 她不自觉回想起骥风婚宴上那一幕。 崇明掀了她的面纱,骥风看着她的眼中充满了惊诧,还有刻意作出的疏离感,他的新婚妻子瑶璎公主娇媚可人,更衬得她毁容后的脸狰狞可怖。 婚宴上原本谈笑风生的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着了,一时间满座哗然。 那是她上万年生命中最失脸面的一次,连带着还丢了她父母的脸。 初月毁她容貌杀她挚友,固然可恨,但崇明这一举动也不遑多让,她每每想起都气得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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