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啊,有软肋了,杀了他岂不是轻而易举。”风月转着手中的乌耀,视角疯狂旋转了起来,三殿下看到了纷飞而落的碎片。 “沈元夕。”花雪说道,“十五满月出生吗?” “又不是我们幽族人,你管她何时出生,就是满月出生也不会厉害到哪去。”风月满不在乎,“你只告诉我,浸月的血衰弱到这种地步,我们到底敢不敢越界,夺回咱们的气运了?” 乌耀的意识只勉强撑到了这里。 三殿下断开血连,犹自坐在水中沉思。 只要确定,浸月无事,也并非被幽族联手所伤,他就可以松口气。听双胞胎的对话,更像是所有地界内的幽族人,先感应到了浸月的衰弱,所以才敢壮着胆子到秀峰探虚实。 既如此,以浸月窥天地卜占前后的能力,他自然也算到了这一步,才会提前隐匿。 但这样的话,他会跟母亲隐匿到哪里呢?浸月不能离开幽地,母亲不能离开浸月,两人生死是拧在一起的,所以必定还在幽地,没有跨过界碑。 他该如何联系母亲,又不被幽族察觉呢? 忽然,诱人的气息逼近了。 三殿下瞬间回魂,猛地睁开了双眼,平息许久的痴狂热意,在看到蹲在温池旁,近在咫尺的沈元夕后,再次燎心。 双眼不争气的,又亮了起来,这次连牙也要不听话的冒尖了。 三殿下差点要咬住自己的舌头。 她怎么来了? “你怎么来了?” 说来话长。 沈元夕辗转反侧,一想到这里是三王府,自己躺着的是三殿下的寝具,那被褥上还留有他的香气,她就睡不着。 枯躺许久,她的心跳仍然不平稳。只好心慌气短地起身,轻声朝着窗外叫了几声三殿下,想要三殿下送她回将军府。 她想看看将军府哪里需要修缮,以及……总要在天亮前回家去,不然肯定要被人发现,自己还未成婚就“迫不及待”在三王府过夜。 只是叫三殿下,没人回应。 她又壮着胆子跑到走廊外,东西南北,试探着叫了几声三殿下。 依然没有回应。 她一横心,红着脸叫:“萧临朔?” 起初如蚊哼,后来嫌弃蚊哼上不来台面起不了作用,反正都叫过两次了,大大方方叫出来又能如何?三殿下还能把她给吞吃了? 于是,沈元夕清脆一声:“萧临朔!” 叫完,一阵风落到自己身旁,喊来的不是三殿下,而是老仆。 老仆抬眼看着她,末了,斗篷下伸出一张被枯树皮包裹的筷子手,指了个方向,前方带路。 水汽和香气是在门外都闻到的。 三殿下在沐浴。 沈元夕慢慢走过去,老仆见她犹豫,出声道:“里面,进去吧,不然他直接睡,你求他办事就要等明早了。” 听罢,沈元夕推门而入,先在外间呆立着,磕磕绊绊把想要回将军府的事说了,里面没动静。 沈元夕怕他睡着,想了想,也是在好奇心的趋势下,她绕过衣架屏风,踏进了茫茫一片暖雾之中。 轻声叫了三殿下,仍然无回应,却透过朦胧白雾,见倚靠在池边的三殿下紧皱着眉,细微的闷哼几声,似很痛苦。 沈元夕挪近了,蹲在池边,伸出一根手指,极其轻微的,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三殿下露在水面外的肩膀。 洁白如玉,触感……很好。 沈元夕凑近了,刚要启唇叫他名字,三殿下突然睁开眼了,而且……还亮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没第三更了,明天我一定不打牌!(看我坚定的眼神!)
第24章 俩祖父 三殿下问, 你怎么来了。 沈元夕把想回家的话暂且咽下,回答了他的惊问。 “你说有什么需要可以叫你名字,你就会来。我叫了, 叫了好几声, 嗯……那个, 老人家……” “云星。”三殿下补充。 沈元夕记得那老仆叫云星, 只是因为这名字她认为挺好听,老仆原身又是个厉害的人,她叫不出口。 顿了顿, 沈元夕道:“云星他老人家告诉我,你在这里, 我就过来了。” 解释完, 沈元夕又重新回想了一遍自己的答话, 忽觉可能没有回答清楚三殿下的问题。 于是她在三殿下开口前抢道:“我原本在外间……就只站在外面, 但怕你睡着什么也听不到,我就进来了。” 其实是自己想进来看一看。 知道自己真实意图的沈元夕不争气的红了脸。 “是冷吗?”三殿下可能会错了意, 顺势抓住了她的手。 沈元夕的手有些凉,被三殿下泡暖又湿润的手包裹住后,那种舒服的热意给原本就红脸的她又添了把火。 沈元夕不敢动, 而三殿下也再没放开。 沈元夕悄悄挣动, 三殿下似发觉了, 却装作没有, 又“不经意”地握紧了。 沈元夕慌乱地寻找着突破口, 瞥见那一闪一灭的乌鸦后, 抓到了救命稻草, 抽出手指着乌鸦道:“它怎么变红了。” 原本裹住乌鸦的蓝色水泡, 现在是血红色, 让整个乌鸦像一只跳动的心。 “是血的供养,就是疗伤。”三殿下没有再牵她的手,笑着望了一眼乌鸦。 沈元夕眼前一花,耳畔哗啦一阵破水声,热雾比刚刚更浓,等那水雾薄的能看清了,才知道是三殿下出浴。 他已穿上了里衣还披上了衣架上的那件银织的柔锦。 沈元夕回头,衣架空空,的确是他身上这件。 “好快!”沈元夕惊叹。 他怎么做到的? “所以,是因为什么事来的?”三殿下慢慢系上垂带,俯身问,“是缺什么了,还是睡得不舒服?” 他垂下的头发,发梢虽还湿润,光照着留下朦胧的晕,可那层层雪浪般跟着倾覆下来的发丝,却是干燥的。 “我想回家里……”沈元夕眼睛离不开他神奇的头发,专注看过去的同时,不忘回答,“而且我和殿下还未完婚,要是被人发现我今夜留宿三王府……” “这样。” 三殿下点了点头,垂眼挽起了自己的衣袖,接着打横抱起了她,阔步往外走。 沈元夕紧紧抿着嘴才没让自己叫出来,恍惚只是瞬间,很快,沈元夕再次好奇起来,她没看到三殿下擦身,可不仅头发,连刚穿上的衣服都是干爽的,没有半点水痕。 他有一缕头发,一直在她眼前随着三殿下的走动摇摆着,沈元夕很想摸摸看,但此时送手太明显,会被三殿下发现。 三殿下又将她送回了刚刚的寝殿。 看到熟悉的寝具,沈元夕想法跑了一大圈,才又兜回关键。 “三殿下,我是说,我想回将军府。” “你的顾虑我都清楚。明早太阳升起之前,我会将你送回。” 沈元夕张了张嘴,找不到反驳的有力理由。今日宵禁,又遭幽族入侵,华京城人人闭户躲藏,不到太阳升起,根本不会有人出门,又如何被人发现? “我……睡不着。”沈元夕叹了口气,说出了实话。 三殿下面上没表情,只是轻轻将她放躺下,盖上被子,还顺手拍了拍。 “不怕。”三殿下道,“睡吧。” 他以为沈元夕是因今夜的事怕的睡不着。 沈元夕摇摇头,说道:“不……不是怕,睡不着。” 这句有些委屈撒娇的意味了。 三殿下默默捂着嘴,半跪在床边发了会儿呆后,他道:“那你听故事吗?” 沈元夕一惊,心想,三殿下这是在把她当孩子哄? 正要告诉他是因为他人在这里,所以她才睡不着,就听到三殿下说:“我与你讲一讲幽族吧,你总要知道这些。” 这个好。 沈元夕改不了自己这喜欢看奇闻听奇闻的毛病,当即点了头。 “让我想想,该如何讲起。”三殿下微蹙着眉,有些苦恼。 看得出,他并不是一个讲故事好手。或者说,这三百年,他从未给人正经讲过这些故事。 幽族的故事说来话长,跟块破布头似的,线头又多又乱,不知从哪里讲起。 正在发愁,沈元夕问:“三殿下的父亲还好吗?” “哦,他还好,幽族对血有着超乎寻常的感觉,比如能感应到血脉亲缘之间的联系,浸月和我母亲还活着。” 沈元夕垂眸沉思后,又问:“从前就想问,殿下为何直呼自己父亲名字?” “习惯了。”三殿下沉默了会儿,放松了下来,靠在床榻边说道,“其实是因小时候,有次我叫他爹,他恰巧失足跌下了龙脊崖,爬上来后跟我说,童言是种言灵,稳妥起见,还是叫他名字吧。” 沈元夕默默心惊,又觉二代幽主有趣,接着问:“那殿下的母亲呢?” “也应该还好,我想,应该是父亲悟天道后沉睡了,母亲带着他藏在了某处。” 这里,沈元夕就听不懂了。 三殿下见她神色迷茫,想了一想,只能从头解释。 “让我想想,你看过五色先生的《鹿山寻仙》吗?” “听说过,是写一书生上仙山求道学法术回来显摆给妻子看的,只是因为漠北找不到这种太久远的闲书,具体的我没看过。” “知道仙山和求道学术就好。”三殿下继续问,“那沉香的《驭龙魔》看过吗?” 这个沈元夕看过,而且还是刚看不久,开心点头道:“是写一位砍柴人误入魔窟,见了许多妖魔鬼怪难以脱身时,受神仙点化,杀了魔头,从魔界返回人间的奇闻怪谈。” 也是本闲书,被子游看到时,还骂了什么破烂书。因内容太过光怪陆离,有大量妖鬼魔的描写,沈元夕也是拿来打发时间看的。 三殿下满意点头:“这样,就好解释了。” 沈元夕想,不是要讲幽族的事情吗,为何扯到这种杜撰的闲书上了? 三殿下霍然起身,须臾携着张寰宇图,悬在了衣架上,挪近了让沈元夕看。 大昭的寰宇图,甚至山地图,沈元夕都见过,但这张更大,而且不止大昭,她意识到,这张图除了大昭,还有幽族。 沈元夕坐起来,凑近了看。 三殿下指着大昭的腹地,语出惊人道:“数千年前,祖母执晴与祖父沐光在此处修道。” “修……什么?” “就是仙,执晴和沐光即是仙人。” 沈元夕看向三殿下,三殿下以为她不信,刚要给她证明自己并非胡诌,就听沈元夕快速接受了这离奇说法:“难怪你长这样。” 三殿下愣了愣,还是决定证明一下。 “就像之前我喂你喝药……”三殿下手指搓出了一朵冰花,“这些术并非所有幽族人都会,有一些靠血脉传承,还有的就需借天地灵气,自身修炼。我是执晴和沐光一脉,他们修得的仙术,我也因血的原因,得到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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