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现在消散的白骨,不正是为返魂草提供力量生长?” 返魂草这么多年都有价无市,已经近百年没有过它的消息了。连玉昆宗的人对天地间是否有这么个东西表示存疑,没有人知道真正的返魂草长什么样子。 可问题是,就算面前这株奇怪的灵植是返魂草,要如何采摘? 傅正卿从容地蹲下身,魔气化作铲子,连着返魂草身下的土一起挖了出来。 虽然是正确的移植方法。 白芨犹犹豫豫,把心中的念头压下去。 喻永朝望着那返魂草身下的土亦是目光深沉,他的声音很平静:“稍微抖一抖,骨灰别刮到身上。” 空气诡异地沉默了三秒。 傅正卿握着铲子的手当真抖了一抖,也不知是被这生猛的词吓得还是怕灰蹭到身上。储物戒指中时间静止,傅正卿是片刻也不想再把这沾了骨灰的灵植拿在手里,直接给丢进去了。 返魂草被收于储物戒指中。那一片碧绿消却之后,下面有什么东西闪着刺眼的金光。 白芨眼尖,手中的伏鹰鞭一甩,地下的东西就被鞭子勾起来了。 喻永朝不由侧目:“如今你这鞭子倒是使得不错了。这圆形的物体也能如此熟练地勾上来。” 白芨干巴巴笑了一声。 她可是团了那么多次魔球啊!!要是再练不出来,这伏鹰鞭她就没资格用了。 那金光只是闪了一瞬便停了。 喻永朝只是调侃一下白芨,但当他侧目看到白芨手中的东西时表情却变了。 白芨观察着大师兄的表情,启唇问道:“这东西难道有问题?” 从外表上看去,手中的圆球也只像个普通的丹丸,并无特别之处。如若说特别,那边是出现在此处才足够特别。 喻永朝感应了片刻,道:“这上面有妖力波动。” 若是结合刚刚一闪而过的金光,再加上妖力的波动,他倒是有一个推测。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是大妖的妖丹。” 只是为何妖丹会出现在此处? 通常情况下,妖兽死亡,妖丹会随妖兽的尸体消散于天地间。除非用特殊的方法将妖丹从活着的妖兽内府中挖出保存,否则是不会得到完整的妖丹的。 喻永朝在诸朝死后就脱出了他的身体,以上帝视角看完了清砚宗覆灭的全过程。 但他还是又问了一遍:“诸芨用镇山剑斩杀妖兽潮的时候,有没有剖出妖兽的妖丹?” 话音刚落,三个人看着白芨掌心的那枚不起眼的丹丸的眼神都复杂起来。 白芨缓了一口气:“你是说……清砚宗遭到妖兽潮冲击这件事,可能有隐情?” 她在诸芨的身体中看完了斩杀妖兽的全过程。 诸芨只是不停地去挥剑阻挡妖兽进犯同门的尸骨,并没有挖妖兽的内丹。她没有力气去做,也没有时间做。 尽管镇山剑庇护清砚宗的运势,但它刚离开,妖兽潮就立刻灭了清砚满门,这其中真的是巧合吗? 她很确定地否认了:“没有,诸芨什么都没有做。” 如若是妖兽潮为了寻妖丹而来,一切就说得通了。 上古大妖的妖丹被埋在清砚宗,而妖丹对于妖兽来说是提升修为的好东西。当它们感受到妖丹的这股力量,自然会倾巢而出,踏上清砚宗。 傅正卿摩挲着储物戒指:“只是这妖丹被放在了清砚宗,妖兽潮将清砚宗灭门,数千年后的白骨又恰巧成为了返魂草的养料,一切未免过于巧合了。” 若是巧合,那妖丹究竟是谁放入清砚宗的? 若不是巧合,又到底是谁在下这盘棋? “无论如何,最后是我们拿到了返魂草。”喻永朝声音淡淡。他并不关心过程,仙门是死是活与他们无关。既然拿到返魂草,就是最好的结果。 自从返魂草被摘下,这片幻境就在逐渐消弭。白骨与食腐草化作了返魂草的养料,如今这方地界上还存在的,只有一把镇山剑了。 仙魔对立。 白芨对清砚宗的感情也止步于惋惜。 如今得了返魂草,离开了幻境,傅正卿与白芨二人分别,说是去寻找阵法的传承。 白芨安静地跟在喻永朝身后。 她心里矛盾,想跟着师兄走,又怕师兄拒绝她的跟随。 只是这么想着,白芨踩着喻永朝的脚印前行,师兄左转她左转,师兄右转她右转,师兄停下她…… 撞了上去。 白芨手脚僵硬地重新拉开了距离,耳边传来了衣料的摩挲声。不用她想都知道,师兄正在看她。 鼻子被撞得有些发酸。 白芨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就是讲不出来。 她憋了一句:“师兄,好巧啊,你也走这边?” 然后她听见喻永朝似笑非笑的声音响起:“不巧。” 白芨这才偷偷抬眼去看师兄的表情,被师兄那双漂亮的眼睛盯着,让她莫名有些心虚。 她硬着头皮接着喻永朝的话继续说:“嗯嗯,是不巧,我们走的方向相同唉。” 喻永朝难得揉了揉眉心:“师妹想与我同路便直说,不用如此拘谨。” 白芨这才放心地抬起头。 师兄与她保持着一步的距离,手执折扇,正含着笑看她。 她轻咳一声,往前迈了一步,和喻永朝并肩走着:“师兄,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 喻永朝沉默了一瞬。 说小师妹天真,但她在幻境中的表现很出色,没有体现出半点天真来。说小师妹老练,她却连他打算去哪都不知道,就直接跟了上来。 白芨看着喻永朝若有所思的模样,直接安静如鸡。 不能打扰大师兄思考去处! 白芨并不知道大师兄在想她。 终于,喻永朝迈开步子,继续朝着原方向前行:“我们向西走,能接触到秘境的中心。” 白芨连忙跟上喻永朝的步伐:“师兄是要进入秘境中心寻找什么机缘吗?” “并不是。”他顿了顿,“我的机缘已经寻得。” 白芨眨了眨眼,一面与大师兄说话,一面避开了前面挡路的石子。 她不敢踢开,万一又进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幻境。 喻永朝看着她的动作,心道原来并没有完全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但喻永朝还是说了:“我此番进入秘境,正是为了寻找返魂草。”他有些无奈,“我有睡症,需要比常人更久的睡眠。” 白芨恍然大悟。 怪不得魔祖说大师兄有起床气,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原来她已经不小心让师兄早起很多次了。 想到上魔舟那几天师兄的脾气,白芨深深地认同了魔祖的话。 只是,既然已经寻得了自己需要的东西,为何还要往深处去? 秘境中心只会比外围更危险。 喻永朝的脸色陡然阴沉下来,随后又重新扯起了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白芨这才发觉自己在不经意间问了出声。 喻永朝端详着扇骨处那浓墨般颜色的扇钉,语气带了丝嘲讽:“只是想去看看老朋友。” 白芨最初在魔界见到大师兄时,他总是挂着这副表情。 漫不经心,又带着一丝嘲讽,似乎万物都入不了他的眼。 直到同师兄学扇,进入秘境之后,她才见到大师兄真正的笑容。没有那么张狂、不可一世,反倒让她觉得有一丝暖意。 她知道大师兄有自己的秘密,而她也有。她此时能做的,唯有沉默。 只是这片宁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白芨腰间的玉牌微微发热,等她伸手接下来时,发现周围有一个红点正在疯狂闪烁。 “是有人出事了吗?” 红点距离他们很近,在玉牌上闪烁得非常快。距离红点最近的只有他们两个。 “走。” 喻永朝拉着她上了折扇,魔力加持,迅速朝着红点所在的地方前行。看起来那位魔界的弟子在与人缠斗,若是进了幻境,红点会消失,就像白芨被食腐草拉近幻境那次一样。 只是越靠近,白芨越能感受到那份熟悉的气息。 是她两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人。 折扇行驶的终点,站着两位穿着白衣的修士,而他们要找的人,正浑身是血,倒在地上。
第27章 杀阵 林问夏手持寒溪剑, 对地上的魔修并没有半分手软。 寒溪剑能阻止伤口愈合,况且魔修的功法本就不主治疗。不用她使出杀招,光是剑气在身上留下的伤口就足够致命了。 她根据系统的指引, 得知此处有对自己有益的灵宝, 谁知来了此处, 看见了个落单的魔修, 手中正拿着系统为她指引的青鸾镜。 夺了她的机缘,那么就别怪她不客气。 只是这魔修古怪地很,她的多数杀招都被她吞噬化解。只有寒溪剑近身时,剑气才能对她造成伤害。 她身旁的男修走上前, 阴鸷地看着地上浑身是血的女魔修:“把东西交出来。” 手中的剑已经逼上那魔修的脖颈。 “季鼎!”林问夏急忙唤住他。杀死魔修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魔修手中的青鸾镜。若是青鸾镜被她损坏, 岂不是白白浪费这些时间。 “大师姐。”季鼎有些不满, 终究没说什么,只是把剑往后收了收, “交出青鸾镜,饶你不死。” 那魔修即使敌不过两人, 也并未生怯。她吐了一口血,直接喷在了没来得及闪躲的季鼎身上。 面对季鼎的怒视,魔修冷笑:“我当你们仙门的弟子有多高洁,不过是一群只会偷袭的卑鄙小人。” “你!” 林问夏阻拦住季鼎,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魔修:“青鸾镜又没写名字, 自是无主之物。既是无主之物,引得各路弟子公平竞争是常事。怎么算是偷袭呢?” 说罢,寒溪剑尖一挑, 欲将青鸾镜从魔修手中挑出。 这青鸾镜, 她得定了! 青鸾镜只有一面手掌大小, 是青绿色的铜镜。剑尖将它挑起到空中,镜面在光线之下泛出了奇异的颜色。林问夏细细看去,镜面中一闪而过了数道金雷。 随后凌厉的甩鞭声破空而出,卷走了林问夏挑空的青鸾镜。 三人同时望去—— 那女子一袭白衣,长发束起,明明是恬静柔和的面容,眼眸中却泛着与之相反的冷意。而与她并肩的是一位俊美的男修,同样是一袭白衣,手执折扇,若不是在秘境之中,都会教人以为是世家的贵公子。 而三个人看到白芨却有不同的表现。 林问夏死死地盯着白芨,失声而出:“你竟然还活着。” 祠堂中属于白芨的魂灯灭了,又迟迟找不到她的人,她还以为白芨早就被沉仙崖下的魔兽吞噬殆尽了。 林问夏话刚出口,就自知失言。她隐晦地用余光看了一眼身旁的季鼎,似乎他也对白芨此刻出现在这里而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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