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公主的婚仪 等白棠和柳如澜回到皇宫，一切大婚事宜均已筹备妥当。 公主大婚，极尽奢华，光婚服就用了上千枚东珠，珠宝玉器更是数不胜数，殿内的地面则全部铺满了金叶。 二人华光异彩地走过大殿，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来到殿前，案子上放着二人的婚书。 白棠接过侍女递过来的笔，一笔一画地写下自己的名字，余光则找寻着玉玺可能存放的位置。 待柳如澜写完名字，老皇帝和端着玉玺的侍女一同缓缓走上台，面带微笑。 白棠眼看着老皇帝就要走到自己身边，紧张地攥起了衣角，身旁的柳如澜见状，默默牵起她的手。 胜利就在眼前。 “皇上。”俪妃轻轻叫住了噬灵皇帝，“妾身想要与你一同加印婚书，为公主祈福。” “无须劳烦俪妃。”白棠一脸不屑地说，“俪妃说到底只是父皇的小妾，由你来盖印，怎能算得上是明媒正娶的祝福呢。” 身旁的柳如澜用袖子抚了抚脸，以遮住隐藏不住的笑意，这个凡人，嘴上从来不吃亏。 俪妃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台下一片哗然，低语讥笑声隐隐传来。 “公主！”老皇帝怒喝一声，“看样子本王平日里对你太过骄纵了。” “父皇，你现在才想起来太过骄纵是不是晚了点儿？你到底盖不盖，不盖我自己盖，别耽误了我的吉时。”白棠一脸不屑的样子。 谁知噬灵国王见公主如此不合礼法的表现，不怒反笑，果然是未得灵识的样子。 他缓缓走上台，从侍女处接过玉玺，双手用力盖了下去，玉玺上的珠子熠熠闪光。 就当老皇帝要把玉玺放回盒子的时候，白棠眸光一闪，迅速夺过玉玺，大喊一句，“臭狐狸！” 柳如澜从袖中抽出法器扇子，一举挑开白棠脚上的金铃，但因着力道太大，白棠的脚腕处鲜血直流。 “臭狐狸，你倒是瞄准点儿啊！”白棠抱怨道。 这一系列动作看得老皇帝呆若木鸡，“公主，你究竟在做什么！” 白棠俏皮一笑，“父皇，女儿长大了，再不是你们用奢华美物，锦衣美食豢养的金丝雀了。” “你……你一直都有灵识！”老皇帝指着白棠生气地大吼，“你居然一直在骗本王！” “父皇，你总算看出来了，看样子女儿我演技还不错。”白棠慢悠悠地抽出缠在胳膊上，已经恢复形状的骨箫，“没有灵识的人不知礼法廉耻，只懂贪图享乐，这事儿啊，在我白棠这里演起来属实不难，我本就是这样的人。” 柳如澜见白棠说得如此自然，一脑袋黑线，看样子她还挺自豪。 老皇帝已然愤怒至极，大吼道：“把公主给我抓起来，还有那个……那个男宠。” 白棠眼中冷光乍现，拿起骨箫就向皇帝刺去，临到老皇帝面前时却迅速转向了不远处的俪妃。 俪妃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向一侧躲开，面容阴鸷狰狞，不见了平日温婉贤淑的样子。 “臭丫头，你怎知是我？” “你一个妃子，那老皇帝却要处处看你眼色行事，不是傀儡是什么？再者，你多次阻拦我，可见对我早有怀疑，这城中皆为无灵识之人，倒是少有你这般聪明伶俐的呢。” “臭丫头，算我小瞧你了，在这噬灵城十几年，竟还能保持灵识不毁，你究竟是什么人？” “小爷我啊，是你姑奶奶！”白棠说完，骨箫直冲俪妃劈去。 那俪妃也不示弱，手上迅速运起法诀，直对白棠的面门袭来。白棠见状忙侧身躲过，那术法劈到殿内的柱子上，柱子瞬间碎裂。 “我还小瞧你了，你这妖还挺厉害。”白棠手上结了个法印打向俪妃。 俪妃速在身边结了个结界，白棠的法印被结界挡了回去。 柳如澜见状便要过来帮白棠，奈何被老皇帝和一众大臣缠住，一时不得脱身，他心下定了定，咬破手指，将血擦在法扇上，用力一掷，周身的无灵傀儡均被击倒。 “臭狐狸你可以啊，原来怎么没见你这么厉害。”白棠调笑道。 原来是让着你，怕伤了你的仙骨，柳如澜撇撇嘴，本尊可是妖族少主，妖族天赋异禀的不二人选。 柳如澜轻轻落到白棠身边，与她一起攻那俪妃。 俪妃见二人配合默契，一时有些晃神，白棠和柳如澜见状，找准时机，一个攻上盘，一个攻下盘，两人合力将俪妃击倒在地。 俪妃嘴角流出鲜血，笑得些许凄凉，“你二人倒确似一对璧人。” 柳如澜和白棠互相对视一眼，都不屑地撇撇嘴将脸侧到一边。 “如若当初，皇上与我能似你二人一般，又何来今日的噬灵城，呵。”俪妃美丽的脸上笑容愈发凄凉，“帝王无情，纵使我为他建了一座城，也只能留住他的躯壳罢了，哈哈哈哈……” 白棠有些不忍，“那狗皇帝无情，你自己好好活着便是，何必为他入妖成魔。” 俪妃看了一眼白棠，笑着说“小姑娘，你还未有过什么心悦之人吧，如若有一天，你有了心悦之人，便知我今日之所为了。” 她抬头看了看殿内的一切，殿顶的瓦片已经开始掉落，“你们走吧，这噬灵城与我的灵识相连，这里……快要塌了……咳咳。” 白棠看着缓慢爬向老皇帝尸体的俪妃，心中略有不忍，一时说不出话来。 殿内塌方越来越严重，柳如澜见状忙催促她：“走啊，还愣在那做什么。” “稍等一下。”白棠说完，从怀中取出净灵香，打入缓慢脱离俪妃身体的灵识，“若有来世，把一切都忘了，好好生活吧。” 做完这一切，白棠便与柳如澜一并跑向殿口，两人九死一生地逃出噬灵城后，身后的噬灵城瞬间化为灰烬，那些金塑的房子，白玉的土地已成为梦幻泡影，消亡殆尽。 随后二人从湖底钻出来，晨曦的阳光照在他们脸上，远处的杏花林微微闪着光。 上了岸的白棠感到双腿一阵疼痛，全力与那俪妃斗的时候并未发现，刚刚被柳如澜划开的脚腕处此时伤口撕裂更甚，鲜血已浸染鞋袜。 柳如澜看到白棠咬着嘴唇强忍痛苦的表情，低头看了眼她的脚腕处，一双白皙的脚踝此刻正被鲜血包裹。 他有些不忍地道：“站住。” 白棠回头看了看他，一脸疑问。 柳如澜缓缓走到白棠面前，稍稍弯下腰来，“上来。” 白棠怔了怔，缓缓爬上柳如澜的背。 两个人沉默地走了好一会儿，直到白棠轻声唤了下柳如澜，“臭狐狸。” “嗯？” “谢谢你来救我。” 柳如澜心中微动，“你无须谢我。”我是为了取你的仙骨。 “谢还是要谢的，谢你来救我，谢你救我后，还活着。”白棠顿了顿，语气欢快起来，“小爷我还活着，还有这么一件镶满了东珠的喜服可以换钱买酒喝，这真是，太好啦！”说完情不自禁举起手来摇了摇。 “老实点！沉死了。”柳如澜不满地叫了叫。 “我就不，就不，就不。”白棠说完，双脚更加不安分地晃悠起来。 “再不老实我就把你丢到地上。” “你敢，你把我丢地上我就不给你解药。” “你那个又不是毒药。” “我骗你的，那个就是毒药，剧毒。” …… 二人逐渐走远，并未发现，坍塌的噬灵城中，一股黑气默默升入空中，渐渐消散。
第17章 古宅见冰尸 村中早已恢复了原样，柳如澜用妖丹洗去了所有人的记忆，他们依然是那副田园生活的样子。 白棠每日在院中晒太阳养脚伤，喝着村中特有的杏花酿，不过三五日，却也都养好了。 临出发那日，白棠整理行囊，崔嫂看到她放在一边的素银簪子，一脸惊诧，“你怎么会有这个？” 白棠想了一下，实在不好实说，便随口编排了个理由，说是路上捡的。 “崔嫂，这簪子有什么特别吗？” “这是我一位姐妹的簪子，她叫杏韵，我们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一日，村里来了个高僧，她看见高僧的第一眼就……心悦于他。”崔嫂叹了口气。 “她说阿晴，我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人。” “我那时并未开智，对男女之事无甚兴趣，她每日总缠着我陪她去看那高僧。可高僧从未多看她一眼，僧人嘛，早已戒了七情六欲的。” “本来所有人也都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高僧不过是在我们村小歇几日，很快就走了，届时阿韵的心思也会逐渐放下。” “直到有一天，村里来了一群歹人，往那湖水里投掷什么东西，和尚不知为何与那群人打了起来，和尚以一敌众，渐渐有些吃力，其中一个歹人偷袭了和尚，却被躲在树后的阿韵，偷偷跑出来挡下了致命一击。” “和尚当场愣住，歹人见没人再阻拦，迅速投掷完一溜烟跑没了影，自那以后，村里人再也没有见到过和尚和阿韵，时隔这么多年，我才再一次见到这素银簪子。” 崔嫂轻轻抚摸着素银簪，一旁的白棠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没想到那和尚的背后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这便可以解释为何那和尚散尽一身修为、灵识也要保护村民和村子了，竟是为了个女子，这一切都让人唏嘘感叹。 离开村子前，白棠和柳如澜又回到了和尚的寺庙，此时的寺庙已经破败不堪。 白棠走入殿内，将素银簪子轻轻放在和尚曾经端坐的佛台上，谁知那佛台忽然升起一丝虚无缥缈的灵识，柔柔地绕着素银簪子，片刻后，门外又飘进一丝灵识，两枚灵识就这样在空中飞舞了一会儿，缓缓消散。 白棠和柳如澜看着两枚消散的灵识，情不自禁地看向对方，随后，一同向地图上的下一个目的地，水天阁走去。 白棠和柳如澜到达水天阁时已入夜，虽然已来到了皮卷上标的位置，但整个水天阁全然是一片树林，毫无半点特别。 而且夜里在树林里找寻物件实在太过不易，遂两人决定先找地方落脚。 在他们几乎要放弃寻找落脚地，打算在林中席地而睡时，一间大宅却在林中隐现。 白棠和柳如澜瞬间惊喜，缓缓走入大宅。 宅内院落凋零，器物却还完整，只积了一层厚厚的灰，白棠稍做打扫，沉沉睡去。 子夜时分，院内井中，一团枭煞之气缓缓飘出，在白棠周身聚集。 柳如澜感觉到周围的邪气，迅速睁开眼，跑到白棠房内，只见她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得香甜，那团黑气在她周身盘旋许久却无法靠近，最终被她身上的蓝色幽光挡在外面。 这仙骨果然是护身宝物，柳如澜稍稍安下心，正欲回房休息，转身不过走了两步，竟听到身后的白棠从床上坐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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