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她说话有重重的鼻音,委屈巴巴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虽然断断续续乱七八糟的,但没关系,慈音理解能力强,完全明白。 听完只觉得她实在胡闹。 眉心的伤口倒是她能治好的,怎么不见她治? 他身上的伤口,她第一次替他止血愈合的时候就反复裂开,她难道忘了吗? 慈音心里不管再想什么,行动上都丝毫不含糊,他任红蓼扒着,一路将她送到床边放下,刚想起身设法替她压制毒性,就被她环着脖颈拉了下去。 她用的力气有些大,险些直接将他拉到自己身上,两人唇瓣几乎已经贴在一起,全靠着慈音顽强的自制力在坚持着那微不可察的缝隙。 “你又要丢下我走了吗,不是都愿意帮我解毒了吗?” 她比刚才更委屈了,眼泪都冒出来了,搂着他不肯松开,手一路向下,直朝最隐私的地方去。 慈音浑身一凛,用力抓住她的手腕,话到了嘴边说不出来,这口不能言第一次憋到了他自己。 “不许走,你不许走,我是为你才这样的,你不能不负责。” 她可怜兮兮地爬起来,一个翻身将他压在下面,毛茸茸的耳朵冒出来,轻轻蹭了蹭他的侧脸。 “我救了你,还差点为你死在赤焰海,又为了帮你祛疤激发毒性,你怎么那么没良心,只知道丢下我离开。”她呜咽一声,“你就不怕你走了,来了别的人趁机欺负我吗?” 此地哪里有人能来欺负他?方圆百里也只有他们和那只狗妖。 ……对了,还有狗妖亦是男子。 若狗妖化为人形见了他的大王如此,应当会为她解毒。 慈音一直坚持的最后一丝缝隙忽然就坍塌下来,他像是被红蓼折腾得没了力气,本欲设法压制她的毒性,现在是连封大穴的功夫都没有了。 “我会对你好的。”红蓼念念有词,像个渣男行事前一样许诺着,“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她的手再次往下,慈音又阻挡了一下,但力气实在耗尽,与有修为在身的红蓼难以比拟,很轻易就被挣开了。 他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手腕上还有红蓼留下的青紫痕迹。 对他好? 便是如此好的吗? 忽然,他屏住呼吸,紧蹙眉头,喉结快速滑动了一下,整个人都非常紧绷。 陌生的体验侵袭着大脑,最后一丝理智岌岌可危地提醒他反抗,不得如此,对方是妖族,是他该除灭的妖族,可是手落下去,什么都做不了,根本敌不过她。 那便不是他没有反抗,而是他反抗不能。 情势难以逆转,所以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都是迫不得己。 这般作想,好像就没那么难以说服自身违抗恪守了万年的法则。 七条狐尾将他裹住,衣衫的凌乱也变得好接受一些,他于雪白狐尾中望向红蓼,她撑着身子坐起来,抬手摘掉束发桃枝,满头银发倾泻而下,她轻轻甩了甩,发丝飞扬,像冬日里扬起的雪烟。 她的衣衫本就单薄,这么一折腾,他已经将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 慈音紧紧握拳,朦胧光影下,她俯下身来,咬住他的唇,更加放肆起来。 他闭着眼承受一切,被动一些好像就更能安抚自我。 可是。 可是。 他猛地挣了一下,红蓼险些从他身上摔下去,但还是稳住了,弯下腰抱着他的脖颈,终究是…… 想什么都太迟了。 已经回不了头了。 哪怕现在后悔,也无法施展时光回溯之术。 她终于还是得逞了。 慈音气息乱了,这是生平第一次,他的呼吸紊乱,脑子里也混乱不堪,理不清任何思绪。 他一时想不起自己该做什么,只能任红蓼依靠毒发的本能进行一切,然而,并不是很顺利。 严格来说也不算不顺利,对红蓼来说,毒解了,对慈音来说,一切结束了,此生从未有过的体验来得快而难忘,他对这方面没有任何了解,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红蓼倒下来,窝到一边,抱着自己的一条尾巴郁郁着。 是啊,毒解了,体验不错也是不错的,不管是模样还有感觉都很到位啊,就是……就是…… 她空虚地望向窗户,窗外天色距离一切开始之前过了没多久。 红蓼慢慢爬起来,三两下穿好衣裳,没回头,模糊地说了句“我去看看狗”就出去了。 慈音撑着手臂坐起来,低头看了看那些痕迹,安静地整理干净。 他看上去很平静,确实也没什么可再挣扎羞耻的,他从不是那样的人。 事已至此,无可转圜,那就坦然接受。 她方才跑出去,他理解为女子的羞涩,不好意思看他,也可以理解。 只是她离开得有些太久,夜深的时候依然没回来。 她是打算和狗妖在隔壁房间过夜吗? 慈音等了很久,真的很久,红烛燃尽,屋内一片昏暗,他再等不下去,起身去寻。 开门的一瞬间,四目相对,她手抬着,正要推门进来。 一时间,似有火花在二人之间闪烁,他们谁都没说话,又用眼神说了许多。 “……还没睡呀。” 红蓼知道他不能说话,只能自己打破这诡异的沉默,尴尬又紧张地扣着门,手心里全是汗。 除了一丝丝微妙的扭曲外,其实更多的确实是不好意思。 她脸很热,哪怕没了实践自己理论知识的时间,但有些事做了,就是实打实做了。 慈音长成这个样子,其实单是看着这个脸,她也是可以的。 虽然确实短暂了一点,但也不是没有。 聊胜于无嘛! 红蓼在心里这样念叨了半天,以至于慈音投来疑问的眼神时,她下意识就说:“没事没事,挺好的挺好的,哈哈。” “……” 慈音安静地看着她,脸色不太好看。 也不是这个时候才脸色不好看的,他重伤在身,本就虚弱,力量微薄,又被红蓼折腾了一顿,早就没什么体力。 但他丝毫没怀疑过自己会有什么做不好的事,毕竟他可是六界至尊,最强的那一个。 所以哪怕红蓼这么说,他也不是很明白她在指什么。 红蓼说完脸更红了,奇怪得不得了。 她捂住脸从他身边钻进来,也不敢再交流,跑到床上拉上帷幔,一个人躲着去了。 太奇怪了。 慈音隐隐感觉到了不对。 来自男人的本能让他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行至床边,撩开帷幔看她,她蒙着被子,听到动静匆匆忙忙道:“你去打坐吧,我累了,要休息一会儿,今天真的是好累。” 累?受伤的是他不是她,他们解毒的过程不长,她解了毒只会力量恢复,不再受限,怎会觉得累? 电光火石之间,慈音突然捕捉到了什么。 过程不长。 他脊背一僵,俯下身将被子拉开,看到红蓼面红耳赤银发凌乱的样子。 他伸手过去,想将她拉起来,红蓼却误会他人菜还瘾大。 “不了吧不了吧。” 她看小说的时候常常看到高岭之花男主一开荤就停不下来,觉得他也是,可是她真的…… “你别勉强了,我毒已经解了,其实我光看脸也是可以的哈哈哈……” 勉强。 ……很好。 他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不得不说,作为修道之人,他确实不懂这些,身体亦是虚弱,无从挣扎或反驳什么。 但他依然很介意一件事。 他倾身迫近,红蓼被他气场所慑,老老实实闭上了嘴。 她方才的话里说的都是真的。 他长成这个样子,行与不行真的没那么重要了,她可以DIY的。 就算是他目前这个状态也没有很差劲啦,很多事情的完成度都是要看脸看感觉的。 但明显作为男子,慈音自己很在意这些。 他张口说话,没有声音,只有唇形,依然很慢,给了红蓼充足的时间辨认。 倒不是替自己争辩什么,而是问她—— 【你很懂?】
第十八章 危险危险危险! 红蓼脑子里雷达炸裂,很清楚这个问题要是回答得不好……不对啊,她要是回答不好,他又能怎么样呢? 他只是个凡人而已啊。 红蓼挺胸而起,成功把慈音给压了回去。 她坐直在床榻上,眨巴着眼睛说:“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慈音静静地看着她。 倒是差点忘了,她是狐妖,狐妖懂这些一点都不奇怪。 他情绪波动并不大,主要还是因为她那句“没吃过猪肉”。 只是见过“猪跑”的话,他勉强可以接受。 但仅仅是这并不算大的情绪波动,于他而言已然越界了。 慈音转身离开,墨色长发都快及膝了,一转身差点甩她脸上,幸好红蓼闪躲及时。 看他要走,红蓼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没放弃了,目送他出门关门。 只要不离开客栈,他应该都是安全的。 这会儿他俩一见面,老觉得气氛很微妙,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心里乱砰砰的。 红蓼方才要进来之前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现下他离开也是好的,省了她那股子烦闷燥热。 ……她这不算是拔那啥无情吧? 重新躺回床上,红蓼想休息一会儿,但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毒解了,浑身轻松,灵力蓬勃经脉通畅,很多以前极其费力才能完成的术法都可以轻松完成。 虽然她摸索出来的法术还不多,但暂时够用了。 她睡不着,按理说该赶紧调息一下,身体里充盈的灵力都快溢出来了,似乎还有一股与她自身灵力不同的醇厚力量汇聚其中,很强大,但一碰就会激得浑身发烫。 她暂时不敢轻易动弹,这股力量给她的感觉很熟悉,像…… 脑中灵光一闪,很像伤到过她和雕妖、大鹏妖的那道金光。 红蓼抖了一下,又仔细感受了一下,好像又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奇了怪了,错觉吗? 红蓼爬起来叹了口气,想事情想得头疼,她可怜的脑细胞这一遭穿越不知得死了多少。 红蓼心疼得不行,决定暂时放空一下,视线瞄到窗户,睡也睡不着,又不想打坐,就走过去开了窗想看看魔界并不怎么样的风景。 一开窗就看见了赤焰海高耸的海岸山口,升腾的黑烟在夜里冒着火星,怪吓人的,好担心爆发海啸把附近都给淹了。 不过没关系,她现在会飞了,可以飞走! 趴在窗边手托腮视线下移,她看见了慈音。 客栈外有个不起眼的小亭子,里面摆着一张很破的石桌,上面都是刀痕剑痕,看得出来不少人在这里动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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