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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 [喵！这里！]小猫听到两人的脚步声，兴奋地向自己的主人说着：[喵喵！妈妈有人来救我们了，你睁睁眼啊！] “这里！！！”姜彤确定了位置，连忙出声安慰道，“我们来救你和妈妈了，别怕。” 小猫还知道道谢：[谢谢喵！妈妈你快醒来呀！] 姜彤和沈白鹿二话不说，各自举起铁铲开挖起来。 只是两人越挖越心凉，一根根钢筋横七竖八地倒在眼前，纵横交错，可怖极了。沈白鹿用生命探测仪的探头插/入了塌房点，却仍然看不清下面的情况。 姜彤果决地“咔嚓”剪断钢筋，说道：“继续挖。” 沈白鹿：“嗯。” 姜彤越挖越焦急，因为她知道救人是争分夺秒的事情。乃至于挖到下面时，她都是徒手挖的。 两人又竭力合作挖了二十几分钟，这才看到小猫说的那条房梁。“一二三，用力！”姜彤和沈白鹿同心协力，搬开了这根断裂的房梁。 墙角里，一位穿睡裙的女人正闭眼蜷缩着，她的怀中抱了一只小花猫。 小猫重见了天日，无光彩的眼珠子都似乎动了一下，它幸福地“喵喵喵”着：[妈妈！咱们得救啦！！！妈妈！] 但姜彤却悲痛无比，她含泪惊呼着：“这里有幸存者！” “你先别看。”沈白鹿伸手捂住了姜彤的双眼。 姜彤坚决地推开他的手，擦去眼泪，仔细看向女人怀中的小花猫：“我要看，我要看清小猫的样子，它是个英雄。” 女人的脑袋确实被房梁砸到了，但是流血并不多，她嘴巴微张，还在进气儿。反而是她怀中紧紧搂着的小猫浑身是血……姜彤仔细一看，原来小猫的身体被钢筋贯穿了，而这钢筋因为它□□之躯的阻拦，被拦截在了女主人胸前一厘米处。 姜彤诚挚道谢：“辛苦你了，小猫，辛苦你为妈妈求救，辛苦你了。” 五六个医疗人员快步赶了过来，她们看到小花猫的惨状，无一不叹气落泪：“小猫，小猫太可怜了。” “小猫为主人挡下了一根致命的钢筋。” “呜呜呜，小猫太好了。” 姜彤也在一旁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对不起小猫，你妈妈没事，是你死掉了，我能听到小动物的遗言。” 小花猫这才懂得发生了什么，它碧绿色的瞳孔逐渐涣散：[咦！原来不是主人流的血呀，是我流血了呀。] 它俏皮说道：[幸亏幸亏！妈妈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呀，别忘记带着我的爱哦！]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来自http://www.xinhuanet.com/video/topic/zhuanti/20178/iframe_274.html
第68章 搜救犬黑虎 夜晚，竹溪村亮起了月球灯，将整块救灾场地照得亮如白昼。 在官方与民间搜救人员的集体努力下，大家在24小时内救出了近千名灾民，其中59人遇难，717人受伤。 救援期间，被自家小花猫救下来的女人赶回了，她头上还裹着白色的绷带，应该是人一清醒就从急诊中心直接冲过来了。 “五元，五元你别死啊……”她抱着裹尸袋里的小花猫哭得撕心裂肺，现场的医疗人员生怕她情绪激动，昏死过去，将她团团围住，劝慰着她。 空旷的废墟间，女人的哭声引起了姜彤的注意。 姜彤赶忙将小花猫的遗言转告给她：“五元说，‘幸亏妈妈没事，它希望妈妈带着自己的爱好好活下去。’” 女人泣不成声。 她对着姜彤道了声谢，便抱着五元的遗体离开了现场。 …… 午夜时分，楚城再次发生了两次4.3级和4.8级的地震，虽然地震强度不如第一次大，但在大地的剧烈震荡下，一些摇摇欲坠的危楼仍旧在4.8级的地震中倒塌了，连楚城市中心的中山公园的百年醉心亭也未能幸免于难。 除了余震，一同到来的还有绵绵细雨，这极大增加了搜救者的工作难度。 竹溪村背靠茯苓山，震后地质条件脆弱，强降雨容易引发山体滑坡、崩塌、泥石流等等，造成第二次自然灾害。 这给楚城的灾害救援敲响了警钟，留给他们的最佳救援时间不多了！ 他们必须争分夺秒！ 救灾现场里，一脸黑灰如土灶里钻出来的消防员激励着众人：“辛苦大家了！预计早上8点开始下大雨，咱们必须得趁大雨没来之前争分夺秒，救出我们的同胞！” “是！” “好的！” “必须救出我们的同胞！” 在场的消防员、救援队、公安民警、基层干部以及志愿者同时回答着“好！！！”（注1） 姜彤和沈白鹿也是其中一员。 到了下半夜，姜彤疲惫不堪，靠着意念支撑着自己继续工作，比着体力的消耗殆尽，她的精神更难以承受。 她目睹了数名遇难者。 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被埋在瓦砾之下，身上裹满了泥土，他们再不能开口说话，再不能睁眼看一眼挚爱的人，再与这世界无一丝瓜葛。 “啊啊我的孩子啊……”遇难者的家人们抱着亲人的遗体放声大哭，声嘶力竭。 淅淅沥沥的凄风冷雨中，悲怆的哭声满眼回荡在整个废墟之中，让在场的所有人心痛难忍。 姜彤心中装载着盛大的悲恸情绪，脑中如梵钟一般嗡嗡作响。 她多想救活这些人啊。 也许，她再努力一些，也许她铁锹铲得更用力一些，扒土扒得再快速一些，就能救活这些人了呢？ 姜彤心中沉重悲痛，更加努力地投入了挖掘搜救工作。可她已经参与救援了十四个小时，体力早就透支了。她的双臂因为挖掘而酸胀不已，手心都是磨出的血泡，她的双脚跟灌了铅似的，皮靴踩在了泥巴地里被吃掉，得用尽力气才能拔出腿。 “呼……呼呼……”她气喘吁吁，她双唇泛着贫血的苍白，嗓子里有一阵腥甜的血腥味，火辣辣地灼烧着。 沈白鹿发现姜彤体力不支，摇摇晃晃的，连忙强行扶着她靠在路边休息，给她喂了些温水，强制她休息了一会儿。 姜彤声音沙哑：“我还能行。” 沈白鹿表情从未如此严肃，不容拒绝：“休息一会，等下让你继续。” 姜彤扶着屁股下的石头，试图站起身来，“可是快要下暴雨了，我得去救人！” 沈白鹿轻松将她按回原地：“你先坐着，我去救人，你听听周围有没有小动物的遗言。” 姜彤面如土色：“可——好吧。” 其实她是知道的，靠着自己如今的体力怕是不但不能救人，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漆黑寂静的夜晚里，阴雨绵绵，她坐在石块上，望着废墟中的搜救人员们忙碌着，每个人都一身风尘仆仆，灰头土脸，满脸疲惫。 她突然有点恍惚，这是梦吗？ 本该在家中熟睡、与家人爱人相聚的人们，此时却被埋在瓦砾石块之下，骨折骨裂了不说，甚而有可能丢掉生命。 为何老天这么残忍，让人们经受如此苦痛的灾难？ 姜彤没有emo太久，休息了一会儿，她便起身再度投入了搜救工作，正如当年解放军们说过——“只要多坚持一分钟，就能多救一条生命。”（注2） 直到第二天天明，姜彤和沈白鹿一起工作了18个小时。期间，姜彤又听到了两三次小动物们的遗言，只是这几次她都没能救下任何生命。 每次挖出小动物后，她都试图让沈白鹿看看它们是否还能救活，但每次都得到了沈白鹿否定的答案。 此时已经开始降下暴雨，“哗啦啦啦”的。灾害现场水流如注，地面仿佛变成了小溪一般，涌动着喧哗湍急的水流。救援人员们涉水前行，搜救难度大幅增加，并且还要随时担心着山体滑坡、暴雨崩塌、泥石流的问题。 救援队的小队长勒令姜彤和沈白鹿回家休息，并没收了两人的搜救工具：“你们俩回去休息，睡够8个小时再来，有人会和你们换班。” 姜彤不愿意走，“队长，我还可以——” 个子还没她高的小队长怒瞪着她，气势汹汹：“我们的任务是救人不假，但你要是累坏了，不就是给我们救援添麻烦了吗？医疗人员还要分出精神救你！”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俩速速回去休息，没得商量。” ****** 因为下着暴雨，天空中乌云密布，天色极阴极暗，如世界末日里描绘的天启场景。 姜彤和沈白鹿换下工作服，在雨幕之中穿梭着，泥泞的道路两侧都是被淋湿成黑色的废墟，如一座座可怕的史前巨兽一般，似乎要将人吞吃入腹，掉入黑漆漆的无底洞之中。 雨太大，两人走得很慢，以防受伤。 整个世界除了暴雨“啪啪”的落地声，算是鸦雀无声了，将麻木的两人与世界抽离开。 正当她们要走到停在空地上的汽车前时，姜彤却耳尖得听到了一句怒喝：“有一只搜救犬牺牲了！” 搜救犬！ 姜彤如同被触发被动了一般，当即马不停蹄地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大雨倾盆里，她一脚深一脚浅，鞋子袜子都湿透了也没空去管，她的眼中只剩下一个目标——跑到搜救犬的旁边去。 沈白鹿在她身后追着，也不拦她，“姜彤，你小心脚下。” 这一番关心当然没能落实。 姜彤踩到一颗石子，右脚腕一崴，砰地跪摔在了泥泞的地面上，她双手的手掌同时按在地面上撑住了身体，但手掌却因此被扎满了细碎的石子。 “阿嘶——”她倒吸了一口冷气，搓去扎在手心的颗颗石粒，而后起身一瘸一拐地向着搜救犬的方向前行了。 这一次，她没拒绝沈白鹿的搀扶，两人匀速走到了搜救犬所在的位置。 一座无情冷漠的废墟前，一位穿着黑色救援服的男子抱着躺在地上的史宾格，他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抽咽着，双眼通红，哭得像个孩子。 “黑虎！！” “黑虎，你睁眼看看我啊黑虎……” “我的老战友，你、你怎么就不再等我一下呢？” 卷毛的史宾格身上裹满了泥浆，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它最后费力地抬眼看了一眼自己的训导员，它的眼中满是爱意与欣慰，而后，它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再没了生机。 “我朋友是兽医！让我朋友看看黑虎吧！”姜彤胆怯而期待地看向沈白鹿，忍不住出声道，“沈白鹿，你看看小狗有救吗？” 周伟鹏眼中闪现一丝破碎的欣喜，一脸希冀地看向沈白鹿，沈白鹿蹲在地上查看了下黑虎的状态，半晌后，他沉默地摇了摇头。 周伟鹏眼中的光芒散去，他双肩颤抖，再次悲伤地呜咽着：“黑虎……咱们今年年底就要一起退役了啊，糖糖都给你准备好狗窝了啊。” “我的老战友……你醒一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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