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廷易没有像漪澜离去,顿在原地奇怪的看着。 “师尊,还有什么吩咐。” “禹厦尊者说要送你一程,你便与禹厦尊者同行吧。” 廷易更加莫名,招凝没有去看秦恪渊的目光,但能感知到他目光里渐渐涌上下调笑。 不多时,秦恪渊站起身来,说道,“廷易贤侄,走吧,虽本尊去史和尊者的石封像那看一看。” 邹廷易眉宇一紧,有一种禹厦要对他入殿时的胡乱指控秋后算账的意味,他僵直的站在原地,带着几分傻愣的笑了两声,而后求助的看向正榻,奈何却发现,正榻竟然连人影都不见了。 他敬重的师尊竟然“溜”了。 “禹厦”已经走到了廷易身边,“廷易师侄,莫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情?” 邹廷易一激灵,“对!” 然而这个“对”字的口音刚脱口而出,“禹厦”像是很重视般的说道,“既然如此,便快去快回。” 邹廷易瞬间欲哭无泪,难道不应该是“既然有事便算了吗?” 最后,也只能硬着头皮跟在“禹厦”身边。 彼时,招凝已经走在谷中偏僻的地方,整个谷中都栽种满了成片的灵药,这些灵药漫山遍野,铺满霞光,耀目至极,还有不少没有幻化成人形的小妖灵在里面穿梭,有的还扒在篱笆栏上甜甜的喊着“谷主”,圆溜溜的大眼睛让招凝想起涵涤医师药园里颇有个性的小妖灵们。 越往里面去,灵药种的便稀疏了很多,之前在大殿中跳舞的妖精们,有的在园中翩翩起舞,有的在互相捉迷藏,通过变回本体的模样挤在没有幻化人形的灵药旁边,而那些没有幻化人形的灵药也很有灵性,嘘声说着话,还有些偷摸摸地向捉迷藏捉的人传递信息。 整个药园中,好不热闹。 招凝平静的走在药园间,没有目的的往前去,不得不说,碧幽洞天给招凝的认知是出乎意料的。 在得知碧幽洞天暗中安排了朱州红袍一事,造成了昆虚魔乱,招凝对碧幽洞天是带着偏见的,可是真正进入碧幽洞天后,招凝发现,这里其实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宗门,并非那种全员邪道的宗门。 于是,有人借着碧幽洞天的名头祸乱之事,更加明晰了。 “师尊?”就在这时,前方传来呼唤声,是一个年纪很轻的小姑娘,看起来二八年华,但招凝稍稍感知和卜算,便古怪的方向,面前这个“小姑娘”其实是谷震的大弟子,也就是她至少已经四千岁了。 但模样是小姑娘,举止也是小姑娘的状态,她蹦跳着跑到招凝身边,“师尊,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可是来看慧仪的,难道是来指点慧仪炼丹的?” 一连串的问题,险些让招凝知道该怎么作答。 “刚刚,路过,不是。”招凝绷着谷震那老夫子般的脸说着。 但显然小姑娘一点都不在意也不害怕,甚至拉着招凝的衣摆说着,“师尊,慧仪又炸炉了,这丹方是不是不对,师尊你之前说绝不会炸炉的,你是不是骗我。” 她说着给招凝塞了一枚玉简,玉简中记录着一些稀奇灵药制作的丹方,应该是元婴境界的丹药。 招凝对炼丹研究的并不深,看不出来这丹方哪里不对,只说,“师尊如何要骗你,多几次尝试也许就成了。” 她本要将丹方还给慧仪,奈何慧仪不接,更是撒娇的说道,“师尊,您给我做个示范好不好,慧仪实在没有信心了,我是不是真的在炼丹这一块没有天赋,呜呜呜。” 哪知道小姑娘当真哭了起来,即便那从指缝中露出来的小眼神充分证明,她一定是在装模作样,但招凝大抵也起了一分好奇,“那便试试吧。” “师尊,太好了!”她说着喜笑颜开,竟直接扑上来给招凝一个拥抱,转而就跑走了,倒是将招凝惊在原地。 这谷中人仿佛都没心没肺似的。 招凝摇摇头,拿着丹方进入炼丹室,这里还残留着慧仪留下来的丹药残渣,简单的清理了炉中残碎,招凝坐在蒲团上,她沉神看着丹方。 她研究的一本正经,好像忘记了自己其实对炼丹天赋却却,想来都是瞎猫碰着死耗子,练成全凭运气。 但,毕竟也有三百年的时间没有接触过炼丹了,招凝依照着丹方将灵药一一投入丹炉中,调整丹火的火候,丹炉周身绘制着聚灵阵法,丹炉周遭灵气非常的浓郁,可以凭此缓慢炼制,也可以注入灵力炼制。 招凝调动天地灵气注入丹炉中,加快炼制进度,许久并没有得到不错的反馈,招凝收手,继续研究丹方。 就在这时,炼丹室的光线黯淡,只有丹炉映照着火光。 招凝忽然感觉到炼丹室中有细微的波动,她抬眸看去,将秦恪渊从阴影中走出来,并不是禹厦的模样,是他本体的样貌。 招凝的目光跟着他走近,他停在招凝身边尺余,“在炼丹?” “嗯。”招凝应了一声,“不知道是什么丹药,瞧着这里面的药材,大多都是延年益寿的,想来是长生丹之类的。” 秦恪渊蹲下身,看着招凝,火光印在招凝脸上,倒映在眸子里,让她的眼眸亮极了。 他说,“招凝,变回来。” 低声而柔和的,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诱哄。 招凝不解地看着他,大抵是一日之间提及三次,招凝以为是有什么事关联本相,本就是无人之地,便没有其他顾忌,周身神光晕绕,粗狂沉闷的男子模样褪去,变成如仙如灵的女子。 “师叔……唔……” 这一声唤还没有出口便被堵了回去,手中的玉简啪嗒掉在地上。 唇间厮|磨,茹|津啮|舌,缱绻交|缠。 招凝想,师叔似乎很欢喜这般的亲密,像是要把过去三百年的离愁与疏远给填补上。 不,对于招凝来说,也许只是三四百年。 但对于秦恪渊来说,却已经跨越了……三千多年。
第371章 衣袂摩挲, 窸窸窣窣,被丹炉的火光映照着,两个身影之间的距离仿佛是不存在的。 外衣褪在臂弯间, 颈部酥酥密密的触感向下蔓延。 招凝拉着他的衣领, 没有抵抗,甚至带着几分试探。 偏生纯粹, 不显晦涩。 直到右手被包裹, 细细密密的湿热沿着后仰的颈一寸寸掠过喉间、下颌,回到双唇。 唇与唇的摩挲, 平缓了最开始交|缠的密切。 招凝几分飘忽的意识中,听到有声音问她。 “想要什么?” 大抵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睁开眼几分茫然,对上晦暗深邃的眸子,又陡然意识到什么。 倏然之间耳尖一热, 被包裹的手挣扎着想抽离, 身子也跟着后撤,拒绝贴蹭。 但显然徒劳无功, 背后的手拦住了所有退路,唇上的感觉褪去, 她听到一声轻笑。 手被裹束的力道加重, 被引导着探入衣中, 没有深入。 放开之时, 掌心贴在心口。 招凝缓下那份抽离的意图, 这便是她本来的目的。 她想知道,七重天的贯穿, 阴风洞的刺入,有没有在他心口留下痕迹。 衣裳的压覆, 让掌心与赤|裸的心口紧密贴实着,并没有伤痕,指尖只有体温的碰撞,以及异于寻常缓慢的心跳。 招凝问着,“为何……这般?”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只是将招凝拥入怀里,放在心口的手自然滑下,但依旧揪紧着他胸口的衣裳。 像是得不到答案就不放手般。 秦恪渊低眸。 “只有半条命。” 直至此刻,招凝才懂得秦恪渊为什么活着,半条命死在当年的七重天,半条命被应溟夺去而又反噬了应溟,于是,秦恪渊成了应溟。 “无妨的。”他低声哄着,“本源不散,生生不息。” 面与面三寸的距离,招凝盯着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于是脱口而出的是,“本源在哪?” 这句话仿若是一句废话,人之本源,存于神魂,凝于元灵,不可分割。 但,秦恪渊应该是不一样的,招凝隐晦地有所感知。 就比如她衔玉而生,玉碎了,秦恪渊才来到轮回中的婴儿身边。 招凝沉默了。 又忽而讨要着,“师叔,玉佩呢?” “不存在了。” 招凝直身,盯着他,总觉得这四个字表达的是其他的含义,就像是在说,应龙之身的秦恪渊已经不存在了。 大抵是招凝质疑太过明显,他感知到某种的含义,便是笑了笑,捧着她脸颊,“师叔不是在吗?” 招凝一瞬间有几分迷茫,伸手,一寸寸触摸着他脸部的轮廓,描摹着五官的形状,好像和记忆中并没有什么区别。 秦恪渊将招凝重新带入怀里,最开始的厮磨意图好似又起了,于是,抵近三分,过于贴近但止乎于唇边的距离。 鼻尖蹭着鼻尖,某种隐而不发的安抚。 后脑被托扶着,引在颈侧,圆满了这个拥抱。 眸光被下颌遮挡着,招凝看不到秦恪渊的神色,自己的神情也被埋下,但难得沉浸之时,火光缭绕的丹炉好似传递着什么波动。 砰——嗡—— 招凝和秦恪渊同时转眸看过去,秦恪渊眸色顿住,招凝神色却黑了。 炸炉了。 但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闷在丹炉里。 招凝确定,她在炼丹这一路上是没有天赋的。 招凝在原地“自我冷漠”了片刻。 秦恪渊顿了顿,想了又想,才开口说道,“没有关系,丹药并非一日而成的。” 招凝看向秦恪渊,有几分期待 秦恪渊神色一顿,然后安抚着,“我们招凝是能炼制出丹药的。” 招凝沉默了。 她质疑的看向秦恪渊,丹药,她炼制出过丹药吗? 她的丹药成功率不大,大抵为了避免这样的囧事发生,招凝极少炼丹,且在秦恪渊面前更少丹药,所以,秦恪渊说的是筑基之时在风语山的炼丹杰作。 那颗婴儿拳头大的药丸。 招凝无言以对,黑着脸,直接推开了秦恪渊。 秦恪渊难得不知该如何安抚,只好无奈的抓着她,带回怀里,替她整理好里衣,再拉起她臂弯坠落的外裳。 并自觉转移话题,“那史和尊者有些奇怪。” 其实这才是秦恪渊来寻招凝的目的。 强行转移了注意后,招凝看向他,也当炸炉这事是不存在的,问着史和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恪渊道,“他死了。” 招凝一怔,已经是元神尊者了,怎么会轻易死去呢? 可秦恪渊不可能说谎的,也不可能判断错误。 “他的神魂完全被剥离了,是自崩之相。” 招凝微惊。 “这样的行为甚是罕见。” 毕竟有谁会自戕神魂,修行到元神境界,什么苦难没有经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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