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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殇云说过的话，我对周宏点了点头。 周宏沉声叹气道：“最初的阴女‘云’，是仙史中第一个仙。 当年她成仙之后，杀尽万鬼，破除千妖，还清了她欠下的缘。 本来她应该就此达到仙的最高境界，化身自然……” 不知怎么的，我突然下意识的笑了笑，“化身自然？那跟成为一石头有什么区别？” “姐？” 回过神的我猛地摇了摇头：“没…事，我就是随便说说。” 周宏眼中疑惑了一会，继续道：“但是初代阴女在仙路的最后，却选择以自身全部的修为立誓，天下妖鬼一日未尽，自己一日不成‘零仙’。” “‘零仙’是所有仙的终点，也是一种解脱。弟不知道当时的初代阴女为何要誓下如此因果。 三姐，可知道，仙为何要还尽前缘？” “你不是说，仙是以人的愿力而活，为了回报这份善，所以你们才要把前缘都给还了吗？”说到最后，我发现这似乎说不通…… 果然，周宏摇了摇头：“修仙之人是以愿力为食，但并非如鬼一般，食人愿力而补其自身，仙食愿力，是为保人性。” “人性？” “‘仙’字一人一山，修得就是半人半自然，修到最后，前缘尽了成为零仙。 零仙者与天地同寿，有自然之力，虽有人识，却不入人之因果，逍遥天地，钓坐桑田，看尽世间沧海。” “但若没有人识，纵使看尽沧海亦不过枉然，所以仙以人愿冲刷自身识海，以求在修得自然之身时，还能保住人的心智。 同时，每‘斩’掉一份前缘，仙就可获得一份‘仙力’……” “仙力？那是什么？”我打断问道：“你不是说仙不吸灵气，没有灵力这种东西么？” 周宏点了点头：“‘仙力’的根本就是‘因果之力’。 三姐，我闻到你身上有着‘符’的味道。可是拜入了什么驱鬼门派？” “这东西还能闻到？”我惊讶道。 “寻常人闻不到，但修的就是因果的仙，却自然能感知到。”周宏解释。 我抚了摆手，“我没有拜入任何的门派，那玩意太高级，我这种平凡少女无缘得入。至于你闻到的味道，可能是今早涂云叫我带一些黄符还朋友，可能就是那个时候沾上的。” 周宏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三姐，你既然知晓黄符，哪可曾见过黄符爆炸的威力？” 回想起王皓翰使用黄符时那绚灿的火光，我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我知道，而且我还知道那玩意只有在鬼域里面炸得猛，在现实里面，如果没有妖气或鬼力，就跟一张废纸没有多大区别。” “哪三姐可知为何会如此？” 面对周宏提出的问题，我摇了摇头。 回想了一下，王皓翰也有没细说，他当时跟我讲的意思是，在现实中没有妖力作为‘热源’的话，黄符就无法飘飞，也无法暴炸。 但周宏却给了我另一种解释道：“黄符在鬼域中之所以能爆炸，并不是因为符上有火药，而是它把鬼域中‘扭曲的因果’扶正，每次爆响都是在恢复着一寸因果。” “‘扭曲的因果’？那是什么？”我不解道。 周宏轻叹一声，解释道：“世道皆有因果，人有人的因果，自然有自然的因果，因因果果便构成了这繁繁世界。 如果以常人生活的世界为准，常人世界的因果便称为‘正因果’。因为常人不信有鬼或一切与鬼有关的事物，所以鬼域的因果便是‘扭曲的正因果’，亦称‘负因果’。” 听周宏的解释，我内心大呼，这不科学！这不‘物质’！这很唯心！ 但周宏还是继续道：“符在鬼域中的爆炸，从根本上来讲，便是一种把‘负因果’转化为‘正因果’的过程，爆炸的火光与声音，便是过程的表现形式，同时把鬼物身上的‘负因果’转正，也会对鬼物造成伤害，这也是一切驱鬼用具能对鬼物造成伤害的实质。” 回想起前天在工厂时，王皓翰一大片黄符在我面前爆炸。 我看了一场绚灿的烟火后，却一点事都没有，只是被风轻轻吹起了发角…… 现在用周宏的话来解释，似乎就能说得通了。 但我还是在内心大呼，这不科学！ 经受多年科学教育的我，内心暗暗腹诽，什么‘因果’，一定是目前科学还没有观测到的能量罢了，只是古人凭着自己多年的探索，在不了解原理的情况下，就能把这种能量纳为己用，还给它定下一个很玄的名字——“因果”。 ………… 很久之后，王皓翰曾对我解释道，他当时第一次到涂云家时，开始真的没有想要炸死涂云。 因为王皓翰有某种东西能让他感觉得到妖力，他当时发现涂云的身上妖力并不强，以为涂云只是一小妖罢了，所以他就随便撒了一把黄符，求个吓人而己。 是的，他当时虽然撒了一把黄符，但他内心认为涂云是一只小妖，身上因该没有多少‘负因果’，但黄符在涂云面前的爆炸的效果却也是把他吓了一跳。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涂云身上‘人之因果’居然会如此的浓重，所以他内心认定涂云要么其是一只‘好妖’，要么就是一只‘十恶不赦’的妖…… 他当时在我面前装的那波哔，除了真为‘打救’我外，还有试探涂云的意思。 对于王皓翰前面说的，因为涂云的话，我是信的。但对于他最后说的，我只是用撇了撇嘴来做为对他的回答。 ………
第276章 零仙 周宏：“人有人的‘因果’，妖有妖的‘因果’，自然有自然的‘因果’，因果如果运用得当，也就能化为‘力’。 仙每还一份‘人之前缘’，就会修得一份‘自然的因果’，化成一分‘仙力’。” “当年初代阴女消灭的恶鬼数百万计，还下的‘人之前缘’更是海量，所以她既是第一个仙，也是最强大的仙，身上的仙力让后来者皆是不敢直视。” 我最初的世前这么的牛？休戚与共的关系，让我内心升起自豪的同，也有复杂。 “初代的阴女，是怎么有那么多‘人之前缘’的？难道当时全部的人都来祭拜她？” 周宏肯点的点了点头，“初代阴女亦是人类最初的守护神。 当时鬼灾与自然灾害都十分泛滥，人们纷纷来祈求初代阴女的保佑，所以她承接了下天人的愿力，亦为还清这愿力走上了灭鬼杀妖的道路。” “她为什么要杀妖……”没问完我自己就明白了过来，以当时的环境来看，对于人类来说，妖也是自然灾害的一种吧…… 而且回想周宏刚才给我讲过浴火城的事，就连第一对人妖之婚中的妖，都曾因‘野性’而犯错，更早时代的妖，在人们的眼中，估计真的是与洪水猛兽没有区别…… 从秦云留下的记忆中那场人妖的战争，多多少少也人说明着古时妖对人的威胁…… 再一对比现在的涂云，我真是觉得涂云历经两千年之后，能变成如此平易近人……中间走过的路，肯定不会容易…… 见我已经明白‘初代阴女为什么’要杀妖后，周宏继续道：“当时，初代阴女守护人类二百年有余，随后其信仰渐渐没落，被新‘神’取代，但她依旧坚守了人类一百余年，了尽了最后一笔‘前缘’……” 听周宏说到这，我发现了一个‘漏洞’，立马提问道：“初代阴女的信仰怎么会没落？她不是一直在帮人类除害吗？ 而且，按你的说法只要还有一人信仰着，仙就不能获得圆满？” 周宏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解释道：“三姐，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成仙的代价’吗？ 一但成仙，无论我们愿不愿意，我们在人世的痕迹都会快速劣化，成仙越久，劣化的速度就越快……直至被新‘神’取代，或被人遗忘……” 说到最后，我从周宏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凉意。 我与周宏一同沉默了后，我转移话题道：“初代阴女为什么会受人祭拜？她是怎么受人祭拜的？她当时的神名又是什么？她生前又是怎么样一个人……”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出这些，也许是出于对前世的好奇，也许是出于某种自卫的本能…… 周宏轻叹了口气：“姐，这些都是我听其它老仙说的。 最初的仙本是一个部族圣女，在一次狩猎中，被一只猛兽吃掉了心脏。 但她发现自己‘死’后，精神却还活着，从此她便为了守护自己的部族而活，而受她保佑的部族人也开始祭拜她。 渐渐的这种祭拜就传到了其它部族，而她也成了当时全人类的守护神。 至于她当时的神名……时间流逝的太久，更替的东西太多，就算是仙，记得的也已经不多了，只知道她的神名中有一个‘云’字。” 莫名的，听完初代阴女的故事，再听周宏说出‘云’字，我的心是猛然一颤……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这时周宏正了正脸，道：“初代阴女当时誓下的宏愿，锁死了她所有转世的命格，让她每一世都会走上与妖鬼斗争的道路，直至世界毁灭或世上再无一只妖鬼。” “但就算阴女每隔两百年降生一次，到了此世也不过才第十九世，阴女的命格就有了‘末路’的迹像。三姐，你可知这是为何？” 看着望过来的周宏，从他清 澈的目光中，我知道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所以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而周宏也很配合的讲出了答案：“本来以初代阴女许愿时的仙力，就算是阴女再转世三十次，转世阴女身上的命格都不会松动…… 造成‘阴女末路’的原因，就是因为第十八世的阴女，她强行对初代阴女定下的命格发起了冲击。” 我惊讶道：“我的上一世，黎云？” 周宏点了点头：“在阴女十八次转世中，第十八世阴女是最接近初代阴女的存在。” “她也是仙？……不对……，如果黎云是仙，又怎么会转世成我。……不对，初代阴女也是仙，她又怎么转的世？”我惊喃道。 周宏摇了摇头：“初代阴女是第一个发现‘零仙’存在的仙，也是曾最接近‘零仙’的仙。 她当初是怎么以这‘离人道最远的存在’投入到人道的轮回之中，一直都是‘仙界’的迷。 至于上一世的三姐，她是不是仙，……也许就只有南青知道了。” 听周宏说得悬乎，我不禁问道：“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就没有仙成为‘零仙’，知道其中的密秘？” 周宏摇了摇头：“没有，虽然现在有很多接近零仙的仙，但却没有一个如初代仙那般接近过零。 还尽最后一份‘前缘’后，从仙到零仙还有着最后一道无有仙跨过的坎……”说到这，周宏似想起了什么，突然改口道：“传闻中，有一个仙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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