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温声问,“娘有话跟我说?” 芸娘思忖了一瞬,迟疑开口:“玉儿,老爷和夫人的牌位你……” “娘放心,爹娘的牌位我都有好好收着。”祁玉从空间里拿出爹娘的牌位给芸娘查看。 白天时,陆心莲的突然撞门,使两人措手不及,未免秘密被人发现,祁玉只好先将爹娘的牌位收进了空间里。 芸娘连忙伸手接过,并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牌位上的灰尘。 “没有损坏就好!没有损坏就好!” 祁玉拿过牌位摆放在桌上,合掌躬身作了两个揖后,才对芸娘道: “娘,以后爹娘的牌位就由我收着吧!”
第16章 祁玉六岁那年…… 芸娘点头,“也好。” 这些年,为了不让陆家村的人发现她们的谎言,每年她们都只能偷偷祭拜逝者。 今日若不是玉儿反应快,差点就被陆心莲发现了。 看着祁玉收起桌上牌位,芸娘面色哀嘁地说道: “一转眼,老爷夫人便已走了七年。” 祁玉眼眶微红,是啊,爹娘已经走了七年,可她却连害死他们的罪魁祸首是谁都还不知道。 她父亲本是大雾朝最年轻有为的工部侍郎,不但为官清廉正直,还时常自掏腰包贴补贫苦百姓,与家人邻里更是亲近和睦。 可七年前,他却遭奸人陷害死于刑场…… 犹记得六岁那年,她带着小丫鬟偷溜出府去玩,意外见到大批官兵穿过大街直奔某个方向去。她好奇拉着小丫鬟跟去瞧热闹,却不想那些官兵竟是冲进了她家,带走了她家的所有人。 她想要冲出去问清楚怎么回事,母亲的贴身丫鬟芸娘却突然出现并拉着她和小丫鬟快速离开。 然后,她从芸娘口中得知,有人诬告她爹贪墨,大理寺的官兵奉旨进府搜查。结果却真在她家后院的一颗树下挖出了两个装着金银的大箱子。 她娘亲见情况不对,立马让芸娘偷偷从狗洞爬出来给她报信,让她千万别回去。 后来,她爹被判了斩立决,她娘在狱中自戕追随而去,大伯和大堂哥二堂哥被流放边疆,家里所有女眷被押进了教坊司,而她则成了通缉要犯。 再后来,为了让她安全离开皇城,她的小丫鬟清茶趁她发热昏睡的时候,换了她的衣裳故意跑出去引开官兵,芸娘则趁机背着昏睡的她直奔城门…… 想到这里,祁玉的鼻头又是一酸,“也不知道清茶那丫头怎么样了。” 芸娘声音沙哑地安慰道: “那丫头命大,定会平安无事。” 但愿! 随后,祁玉目光坚定的说道:“我一定要查清当年真相,还我父清白!” 芸娘面上愁容尽显: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连是谁陷害的老爷都不知道,想要查清当年真相又谈何容易?” 祁玉眼睑低垂,“我以前听大堂哥和二堂哥说起,皇城里有个叫枢密阁的组织,听说只要客人给得起价钱,他们什么消息都可以卖。” “枢密阁这个组织我以前也听说书人讲过,据说他们接的最小单都有上百两银子……”芸娘紧锁着眉头,迟疑道。 且不说她们现在尚拿不出那么多银子,就说她们即便能拿出银子,又该去何处找这个组织呢? 因为传说中,枢密阁是一个非常神秘的组织,一般人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取得联系。 祁玉又岂会不明白芸娘的顾虑,但她仍是坚定道: “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先存银子,待有了银子,再慢慢想办法打听枢密阁的消息。” 芸娘想想,觉得是这么个理。 “好。” 次日,阴沉的天空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冬季的严寒也随着这场小雨悄悄来临。 芸娘从箱子的最底下翻出来一件补着补丁的大花棉袄,提着领子把袄子里的棉絮抖松散了后,才拿出去给坐在屋檐下,一手拿着残破书籍一手拿木棍练字的祁玉。 “天儿变冷了,快把这件棉袄穿上。” 祁玉没有抬头,只腾出手臂,就着芸娘的手穿上了棉袄,等穿上后,她才发现了不对劲。 “这不是娘你的棉袄吗?你给我穿了,你穿啥?” 芸娘不甚在意的挥挥手: “娘不冷。” 玉儿这一个多月长得极快,身高体形都比去年窜了一大头。去年的棉袄今年已经穿不下了,只能暂时穿她的。 “你先凑合着穿,等下次赶集,娘再去买料子给你做件新的。” 见芸娘只穿了一身单薄秋衣站在那里,祁玉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回屋。很快,她又从屋里出来,手里还拿了一件样式奇异的黑色长衣服。 芸娘看着一脸问号,“玉儿,这是?” 祁玉睁着眼说瞎话,“最近我变戏法的术法大有长进,偶尔还能把别处的东西的变来。刚才,我只是在心里想着想要一件保暖的衣裳,这件衣裳便出现在了我手里。呃……虽然这衣裳的样式看着是奇异了些,但我摸着甚是暖和,娘且穿上试试!” 原来玉儿的戏法这么厉害?芸娘又是惊异又是欣喜地穿上衣裳。祁玉上前帮她拉上拉链,偏头问道: “娘觉得暖不暖和?” 芸娘感受了一下后,笑着点头,“嗯,是挺暖和。” 祁玉弯起杏眼,“暖和就好。” 幸好她空间里有几件防寒羽绒服。 芸娘摸着身上的衣裳,好奇问道,“这衣裳是用什么料子做的?摸着滑滑的,还会呼呼地响。” 祁玉眨巴眨巴眼,“我也不知道,咱们大雾朝也没有这种样式的衣裳啊,这应该是从很远的地方变来的吧!” ——娘,求你别问了,我快圆不下去了! 芸娘一脸的恍然,“怪不得。” 祁玉刚暗松一口气,就听芸娘又道,“既然这不是大雾朝的东西,我还是不要随便乱穿了,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说完,她便要动手去脱羽绒服。 “娘,没事的。”祁玉连忙阻止她,“咱们这是在偏远山村里,又不是在皇城,没人会在意这些。若你实在担心,可以把它穿在里面,这样不就无人看到了?” “对呀!”芸娘喜笑颜开,“我这就去找件衣裳套在外面。” 见芸娘欢喜地进屋去换衣裳,祁玉笑着摇了摇头,可随后,又一声叹息,若不是看到芸娘刚才欢喜的样子,她都差点忘记,她曾是母亲口中最活波的丫鬟了。 这七年,她们都改变了太多。家变之前,她们都曾无忧无虑,活波好动。家变之后,她一直沉浸于悲伤中,变得阴郁沉闷。芸娘为养活两人沿路乞讨,甚至曾与路边野狗抢食,也变得卑躬屈膝,小心翼翼。 祁玉眸中渐渐有仇恨之火燃起,这一切,都是那个背后黑手造成的!她一定,一定要查明当年真相,替父母报仇!
第17章 白面馒头和花袄子 这场气温骤降的冬雨淅沥沥的连续下了三天。 雨停后,即便北风已经把地面的泥泞差不多吹干,怕冷的人们也都选择猫在家里躲寒不出来。只有三五几个半大的孩童,精力充沛地撵鸡打狗满村跑。 祁玉早上起来见用碎石铺就的院坝已经晾干,活动活动筋骨后便开始围着自家院子跑圈,待跑了小半个时辰,又拿了张小凳子坐在厨房外的屋檐下劈着柴火。 芸娘早早就扛着锄头去了西边地里,说是趁着下了雨,泥土稀软,去修补一下垮掉的埂子。 陆心莲来小院找祁玉的时候,祁玉正在把劈好的木柴抱进厨房。 她背着双手来到祁玉面前,一脸笑意的问,“阿玉,你猜我手里有什么东西?” 祁玉抬眸瞄了一眼她身后,挑眉猜道:“吃的?” “猜对了。”陆心莲笑嘻嘻的从身后拿出一个冒着热气儿的白面馒头,“给。” 祁玉放下柴火,用衣角擦干净手,再接过馒头掰成两半,一半往嘴里送一半递给陆心莲,“这馒头还挺香,你蒸的?” 陆心莲点头,抬手把半个馒头推回给她,“这是给你的,我刚才已经吃过了。” “你什么时候会做白面馒头了?” “我跟隔壁王婶学的,何春花想吃白面馒头,我爹便买了一大袋白面回来。” 她爹现在对何春花是有求必应。 祁玉嚼着馒头,闻言,口齿不清的问,“他俩最近没有再随意打骂你吧?” 陆心莲摇头,在祁玉原先坐的那张小凳子上坐下,双手捧着下巴,“何春花自从有孕后,做什么都很小心翼翼,不再干家里的活,也不再对我动手了。阿玉,你说我这是不是因祸得福?” 虽然她每日干的活更多了,何春花也仍是会动不动就破口骂她。但至少,她没有再挨打了。 祁玉嘴里包着馒头,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这就是福了?你要求可真低。” 陆心莲很知足,“只要不再挨打,我累点苦点也没关系。” 祁玉吃完一个馒头有点噎着,转身进厨房舀了半瓢水,当沁凉的凉水送入口中,祁玉肩膀一缩,只喝了半口就连忙把水瓢放下—— 太凉了。 趁着陆心莲背对着她,她迅速从空间里拿了一支营养药剂出来,再迅速喝完。而后才走出去,闲散的倚靠在门框上。 “过两天我会跟我娘一起进城置过冬的物品,你有啥需要带的吗?” “我没啥要带的。”陆心莲摇头,她已经很久没有进过城了,上次进城赶集还是她娘在的时候。 她很想过两天跟阿玉一起去城里瞧瞧,可她爹跟何春花肯定不会答应。 唉! 陆心莲心情有些低落的用双手箍着双膝,下巴枕在膝盖上,把自己缩成一团。 祁玉由此把目光落在她并不合身的破旧袄子上,“这件袄子都这么破这么小了,你怎么还在穿?他们没给你准备新袄子?” 陆心莲有些局促地扯了扯袄子衣袖,“没事,这袄子我还能穿。” 祁玉看着她露出的大截手腕,沉默了一瞬,“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陆心莲一脸疑惑的望着她的背影,“你去哪儿啊?” 祁玉没有回答她,径直走向堂屋。 没过多久,她拿着一件有补丁的花袄子出来递给陆心莲。 “穿上。” 陆心莲一脸欣喜的接过袄子,“这袄子是芸姨往年穿的那件吧?你们不要了吗?真的要给我吗?” 祁玉淡淡的嗯了一声,说芸娘已经买了新袄子。 陆心莲听了,这才欢喜地脱掉身上的破旧袄子,换上大花袄子。 只不过她个子小,又偏瘦,花袄子穿在她身上有点大。但她丝毫不介意,满心满眼都是欢喜,这花袄子可比她那件穿了三四年的破袄子暖和多了。 她再次向祁玉确认,“阿玉,你真要把花袄子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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