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令人意外的答案。 温念推测其他走后又回来的病人,也是怀着相同的目的。 “为什么一定得在桃花村呢?” “因为这办法在外面已经不管用了,杀再多的人,也无法延缓发病。所以即使我们在这里跟普通人一样无法使用术法,我们也回来了。” 温念再次感叹:这世界的人杀人好像喝水一样简单寻常。 那她的善恶观需要进行更新了。 只有与时俱进,才能当好当前时代的好人。 她站起来,走到旁边。 柳丹云躺在床上,眼珠子跟着她动,在看到她从温药的小炉子上提起茶壶,将一个大茶杯倒满了茶。 柳丹云记得那个杯子是她曾经拿给温念的,心里对温念要做的事情有了猜测。 她庆幸着自己的茶叶不会即刻致死,她也有解药,所以顺从被扶起来,低头将热茶饮尽。 大概是很久没有喝烫茶了,她竟觉得比烧热的铁更烫,将五脏六腑都烫得熔化了。 她缓缓地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茶,吐了口血,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字节:“这是……什么茶?” “花茶,就是你种在床底下的花,还挺多的,我刚才给你染指甲的时候也用了……这么香,你闻不见么?” 温念的笑容很温柔,澄澈明亮的眼睛倒映着柳丹云凝固的表情:“或许是因为你已经变成了它们的同类,闻不见自己的味道。” 一般来说,人变成柳丹云这样,就没必要称为人了。 柳丹云没想到自己多年的心血会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作践,还被她喝进肚子里。 怒气上涌,她以燃烧修为神魂作为代价,突破身体的限制,也不再顾忌谷中的规矩,就要动手杀了对方为自己陪葬。 血凝成的剑转瞬抵达温念的面前,又如烟消散,而柳丹云身上,突然多出许多裂痕。 柳丹云感到自己的皮肤仿佛碎成了一千多片,每一片都在渗血,痛苦极了。 这让她想起掉进鬼哭花花海的那天。 花很香,血是温热的,修士顽强的生命使她清醒地感知到那些花将汁液注入她的身体,一点点将她分解。 在痛苦到麻木的时候,一袭白衣出现在她眼前。 “即使之后还会这样死去,你也想要活下来么?” 她只是想活着,没有错的。 既然活下来,那想要美丽地活着,自然就更没有错了。 温念看着她不知悔改的样子,转身去梳妆台上搬起镜子,跑过来怼到柳丹云眼前。 镜子里的女人有着白皙的肌肤,美丽的脸蛋,此刻像是摔碎的玻璃画那样裂开,渗出的血没有溢出来,而是缓缓内流,因此保持了肌肤的洁净。 但整具皮囊,以缓慢的速度在塌陷枯萎。 柳丹云一瞬不瞬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像是在端详一个魔鬼。 这不是她。 她是年少便名誉天下的丹云仙子,世人说她剑法高超,高洁良善。 在她因为自己的善良被人反推进了鬼哭花花海的时候,丹云仙子就已经死了,镜子里的是不愿消散的厉鬼。 那为什么不去死呢? 她闭上眼睛,停止抵抗,鲜红的花朵开满她的身体,将她的神色衬得恬静安详。 温念稀奇地说:“怎么突然放弃活着了?” 将这点疑惑放到脑后,温念仔细清理掉自己的痕迹,离开现场。 第二天,来给柳丹云送药的侍者发现了她的死亡,不一会儿,全村人都过来围观。 “她这是……被反噬了?” “看着是,嘿,这娘们仗着自己好看,瞧着又无害,先头还截过我的货,死了活该。” “小声点,村里最近来了外人。” “这里有本地人?除了药房的那个谁,都是外人。” 大家讨论着柳丹云的死因,满是八卦,欣喜和幸灾乐祸,并不知道凶手就在他们之间,观察他们的表现,挑选下一个拜访目标。 直到一句话落进温念的耳朵里。 “说不定就是那谁干的,桃村现在只剩他一个,他真能没有怨言地看着我们治病喝药?他管着药房,要做点手脚,可太简单了。” 是哦,这里的屋子看着年头不低,但是住的都是病人。 远处的房子,住的是侍者。 谁能想到,表面一片祥和美好的世外桃源,居然只剩下一个不住在村子里的本地人? 作者有话说: 有人问女主上辈子的事情,在这里简单说下:架空现代,但是进入末世倒计时。社会架构勉强维持,处于崩溃的边缘,女主是孤儿,属于野蛮生长,主观上想当个好人,但操作相对凶残,穿越之后经过三观重建,行事风格发生了改变(但依然凶残)。
第25章 桃花村是一个民风淳朴的村子,死人在这里并不是稀奇的存在。 虽然死去的是一个拖在村子里不愿意离开的病人,也只是让其他人更加注重保养身体,栽培爱好。 温念觉得自己的好姐姐大约和很多人说过她的情况,不过一会儿的工夫,她就收到了很多邀请,她笑着一一答应,思索着有谁比较好说话。 药房的工作非常重要,作为大家一致认为的嫌疑人,温清君没有出现在现场。 负责收敛尸体的是某位好心病人的侍者(因为这位病人生活不便,一天有半天处于瘫痪状态,所以分给他的侍者也照顾他生活)。 人群散开之后,温念一脸纯良地打算和另外一位小姐姐共进早餐,在前去的路上,被人堵住了。 大家不约而同地不想打扰的先生出现在村里,脸上难得没有笑容,定定地看着温念。 司尘想不明白。 明明对方已经忘记了为什么要和他作对,为什么她醒来的第一天晚上,就又对他的病人下手了? 虽然柳丹云是已经完成治疗的,无所谓生死,但即将和温念吃饭的这个,还在治疗中。 是的,比起对方刺杀自己的行为,司尘更在意病人的死活。 病人治疗到一半突然死去,是对他医者身份的侮辱。 再好脾气的人,也是要生气的。 温念试图用自己无辜的表情来让对方放弃对她的怀疑,但是只获得了这位温柔大夫难得的冷漠。 “哪怕是圣人,也能被你气得想要使用暴力!”——她想起某位手下败将的唾骂,觉得自己确实有点问题。 但没必要改。 大约是出于某个约定,大夫不会对她动手,甚至还会尽可能地满足她的需求。 这让温念很难不想当一个快乐的熊孩子。 她身边的小姐姐察觉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在紧张的医疗资源(指大夫的看诊时间)的压力下,尝试跟大夫套近乎:“先生今天是要先给我看诊么?” 司尘摇摇头,恢复对病人的温和:“我找温姑娘有些事情。” 望着目标迅速远去的背影,温念以极其夸张的语气说:“我才十三岁,您这样很容易破坏您在大家眼里的光辉形象。” 她这点阴阳怪气的话,根本没有对司尘造成破坏效果。 “不可以……”考虑到某人的一身反骨,司尘刚开了头就改口,“你如果觉得这些人影响到你的生活,可以早点搬到谷里去,喜欢热闹的话,可以带着喜欢或是看得顺眼的人一起搬过去。” 他的态度相当宽容,似乎只要她愿意,就会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我很喜欢大家……你不认为我会觉得他们会影响到我的人生安全。” 温念从前置条件中抓到了重点。 如果没有系统的提示,她是不知道对方在自己身上留下标记的,也不能够完成针对柳丹云的计划。 但他肯定她有能力做到后面那点,也觉得比起她,村子里的其他人更危险。 这个“其他人”甚至包括了合体期的修士。 在失忆之前,她该不会是什么毁天灭地的大佬吧? 系统忍不住插嘴:【正经大佬会绑定恋爱系统?】 温念反驳:你看我正经吗?你永远不会想到一个寡王能够做出什么离奇的举动,我说不准就是突然想要一个对象了,才抓住你强行绑定的。 系统无情地说:【我非常确定你的修为只有筑基,并且还是人家温雪瑶的!灵魂强度也仅仅是穿越者平均水平。】 司尘此刻也淡然地说:“你昨天将手伸进了鬼哭花的嘴里。” 以鬼哭花的杀伤力,筑基期的修士可以在一息之间啃到只剩骨头,温念完全活不到用它泡茶。所以柳丹云最开始没有怀疑她动了自己的花。 “我只是想让它们闭嘴,因为它们的哭声很像人类,影响我辣手摧花的好心情。” 温念遗憾地将“只要找到恢复方法,就能变身魔王碾压全场”的兴奋压下,抱怨道:“在我的家乡,夜间偷窥未成年少女,是要被人打到住院的。” 司尘心平气和地解释:“如果你不遭遇致命危险,我不会看到任何东西。” “喔。”她含糊地应着。 “所以你坚持要在外面住么?” 少女撩起眼睛,眼里满是怀疑:“你该不会是想让他们远离我吧?” 虽然这样会显得劳师动众,但除了她之外,没有任何人会拒绝桃花谷的主人。 对方的沉默也让她明白自己的猜测十分正确。 在武力值不够的时候,温念会用智商补上,如果计策也不起作用,她会选择暂时妥协,先把仇记下。 “好吧,我可以跟你走。” 她含着泪的样子,像是卖身葬父遇上了好色纨绔。 意识到自己受对方言语的影响产生了奇怪的想法,司尘面无表情地将这个既视感踢出脑子。 下一刻对方的要求让他感到意外。 “您愿意教导我么?我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但同时也是个喜欢学习的人,学习可以提升我的境界,安抚我寂寞躁动的心。” “好。” 拥有丰富的应付未成年患者经验的大夫,没有太多的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因为这意味着温念大多数时间,都在他的关注范围内。 他不至于废到让对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事,都没法阻止。 “为了迎接新的生活,我决定叫做温念。您呢?村里的人都称您为云先生,但我想,云并不是您的姓氏。” 其实村子里的人都喊先生,“云先生”这个称呼来自系统,温念猜背后会有点故事。 “我没有姓氏,也没有值得让人称呼的名字,你既然要求我教导你,就也叫我先生罢。” 司尘并不喜欢自己的名字,这个名字也藏着一点秘密。 好在,这个世界上知道他名字的应该都死了。 “好的,先生。”温念乖巧地应下,因为她真的很期待一个教导者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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