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来了,站在一边看戏的路奇和她挥手,连渝走过去。 手上拿着游戏头盔的高个子A憋着笑,赶紧钻进游戏舱,按下身侧的红色按钮,游戏舱的透明外壳缓缓下放。 见游戏舱进入完全封闭模式,坏心眼的路奇才开口对地上的人说:“王卡德偷了你的游戏时长。” 背心A听罢,反应过来,气得跳起来猛锤高个子在的游戏舱。 路奇说:“为了不让船员们在空闲时间过度沉迷于游戏,船长请专业的技术人员为每个人设定的每周游戏时长,船长亲切地称之为‘防沉迷模式’。” 连渝发现其中一个游戏舱的透明外壳慢慢变黑,“这是?” 路奇嫌弃地说:“说明他在玩一些不想别人看见他的游戏。” 曾经也体验过游戏舱的连渝:“帝国的游戏库里面有这种游戏?” 路奇走上前,按下游戏舱外部的“清洁消毒”按钮,“都说了,我们有专业的技术人员。” 连渝:“……” 她和路奇告别,顺着外走廊检查飞船玻璃缝。 Alpha精力旺盛,平均睡眠时间在晚上一点,现在正处于大家享受的夜生活时光,下午时刻寂静的飞船仿佛活了过来,走在无人的外走廊,耳边都是各个方位传来的叫喊声,她甚至听到了二楼餐厅里的Alpha行酒令的声音。 几个月前的逃亡历程中,她躲在狭窄的应急飞船里,由于害怕终端定位功能暴露自己,她把它留在机甲控制室里,应该已经随着那场巨大的爆炸化为齑粉。她只能靠着飞船里古早的纸质地图,手动操控方向。 寂静无声的宇宙里,她像太空垃圾一样四处游荡,耳边只有自己的心跳声,越听越觉得焦虑紧张。 反而在这个有些吵闹的地方她才不觉得心慌。 如果努力到最后,还是没有办法找到离开的路,隐姓埋名呆在这样的飞船上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身影,马上甩甩脑袋忘掉,但心里却有点发涩。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连渝就反复告诉自己——他们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同路人。这无关努力,只有命运。 在楼上的嘻嘻哈哈中,连渝捕捉到了一点奇怪的声音。 “撕拉” 她快步向前,一只触角虫将触角卡进玻璃缝里。 她按下能源刀刀把上的按钮,原本光秃秃的刀把上瞬间出现一个淡蓝色的刀片。 这是中级能源刀,初级的是黄色,高级是红色,看来船长是真的有钱,竟然舍得用中级。 她装作笨拙地拿起能源刀砍在触角上,没用力气。 能源刀弹了回来。 反复试了两三下,她才发力直接砍下。 一段黑色触角掉在地上,断口处可以看到藏在黑色硬壳里的白肉,还在不停地蠕动,翻出里面一层的白肉。 之前选择机甲的武器时,她曾试过用各个等级的能源刀砍下各种虫兽的各个部位,她现在对此了如指掌,学会完美的节约力气。 但她现在只是一个新人菜鸟,没有这种高级技能可以放。 连渝弯腰捡起地上的触角,被能源刀砍断的横截面变成焦黄色,泛着阵阵肉香。 虫肉里蕴藏着满满的蛋白质。 好馋,她咽了咽口水,将它放进和能源刀同时领的空间钮里。 她拿出印记笔在触角虫钻进来的位置画圈,拍了个照片发给维修人员,值班的维修人员会在十分钟内赶到将这个洞补好,接下来需要的是等待。 几分钟过后,维修人员赶到,连渝看着他掏出的工具箱,觉得手痒痒,这玩意儿她也会修啊,比修机甲简单。 但柳奕不会修,柳奕是她现在的化名,和她的真名有种莫名的和谐,很奇妙。 维修人员修完,连渝离开,继续巡逻检查。 当她到二楼餐厅外的时候,刚刚在行酒令的几个Alpha已经变成了哑炮,每个人脸通红,趴在桌上像条死鱼,也有躺在地上的,翘着二郎腿,大有“我就是不想回宿舍”的架势。 连渝路过他们,将刚刚的战利品交给厨师,“我明早六点来。” “好嘞,美女,红烧、盐焗、蒜蓉还是刺身?” 连渝摸着下巴纠结,“我可以都试试吗?” “加粉丝吗?” “加!” “好嘞,这是您的牌子,到时候拿着牌子去出餐口领取就可以了。”厨师透过点餐口的圈圈将夜宵的号码牌递给她。 曾经有一个节目突发奇想,邀请了十几个高等级Alpha,想看看可以坚持多久不睡觉,最后的冠军坚持了五天,最后一天的时候,工作人员们哭着求她赶紧睡,这个强者一闭眼就被抬到医院急诊部。 连渝没有测试过自己的极限,她曾经组装机甲的时候曾经坚持两天不吃不喝不睡,感觉还好,总之,这个夜班对她一点压力都没有。 她顺着原路返回,准备去三楼。 走了两步,有人拽住她,是刚刚赖在地上的醉鬼。 他抓着她的裤腿,眼泪不要钱的一样往地上砸。 救命,酒精到底对一个身高和体重都一百九的Alpha做了什么。 一百九大哥眼泪汪汪,“船长他只是生病了,他以前很好的。” 连渝觉得自己靠近了事情的真相,还想再问两句,但一百九大哥已经准备拉着她的裤腿擦眼泪。 算了,总会知道的。 她冷酷地收回自己的裤腿。 连渝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会揭露得这么快。 当她走上通往三楼的最后一层台阶,前面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人形生物。 连渝:? 连渝:“你好?” 对方没答话。 连渝的声音引发了声控开关,通道走廊的灯刷地一下全都亮起。 人形生物真的是人。 他背对着连渝。 连渝看到的只有他宽阔的肩膀和束得不盈一握的腰。 救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细的腰,他的肋骨真的健在吗?
第7章 宽肩窄腰比例逆天的陌生人终于转过头,注视着身后略微惊恐的年轻人,“你就是今天刚招进来的临时船员。” 连渝发誓,她一直是个懂礼貌的人,不会把内心反应暴露在脸上,但这次实在是忍不住自己的瞳孔地震,面前的alpha衣着古怪,明明是猛男硬汉的画风但却穿了一套粉嫩嫩的套装,衣领点缀着蕾丝,胸口绣着小熊,这种装扮她只在十几岁的Omega身上看到过。 看到他的那瞬间,她就为他对号入座了船长身份。 “我是这艘飞船的船长。”他迈着小碎步扭着屁股,朝她走来,连渝在努力克制自己不要跑,如果有读心技术,把她的心剖开里面大概全是“你不要过来啊”。 船长凑近上下打量她的脸,“你和一个人长得很像,他是你父亲吗?你长得比他好” 对于AO家庭来说,孩子称呼自己的Alpha家长为父亲或母亲,Omega则成为爸爸或者妈妈。对于双B家庭的小孩,可以随便挑自己喜欢的叫,没有讲究。 听到船长说的话,连渝愣住,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并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他是Alpha还是Omega,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她向前走了一步,想让船长看得更清晰些,“你真的认得出来吗?” 船长话题变得很快,他娇羞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连渝被拍得后牙一紧,这一下就像只几百斤的大老虎热情地想帮你挠痒痒,无福消受。 他伸手牵住她的手,拉着她往前走,“到我房间来,我再和你说。” 连渝看不清事情发展,只好乖乖跟着他走,如果可以找到自己的父亲,她就可以知道那个陌生男人塞给自己的东西到底要怎么解读和使用。 她跟着船长走到他的房间,听话地站在床边等他,直到船长甩掉自己脚上的鞋转身撕她衣服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条件放射伸出膝盖将他顶飞。船长也许是色胆迷心,没有对她有什么防备,整个人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飞过房间中央两米宽的双人床,之后哐的一声砸在地上。 许久没有声响。 连渝慌了,Alpha正常都很耐造,不至于砸一下就告别人世,她快步到疑似尸体的船长身边。 为什么地板上会放一个手臂高的铁质雕像。 她生无可恋地把砸在雕像上的船长翻过来,用手探他的鼻息,脑袋里飞速思考要是船长真出什么事了,她是该从储存室抢几个氧气瓶游回中央星,还是抢几把能源枪带领着飞船里一些叛逆的船员造反。 好在船长只是简单的昏迷,连渝背着他到医务室求助。 医生看着他俩,扶了扶自己的厚眼镜片,眼神停留在连渝被扯坏的领子上,“你们这么激烈吗?” 连渝已经想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一个圈套,怪不得这个工作的酬劳远远高于其他飞船船员。 “开个玩笑,船长他最多让你拖了衣服陪他干睡觉,不会对你真干什么的。”医生看出来连渝心情很不好,毕竟几年前船长来扯他衣服的时候,他直接两针牲畜专用麻醉剂给他撂倒。这个年轻人只是脸色不好,已经算是非常有教养了。 “他的头砸到了雕像。”连渝向医生简要地介绍船长的病因。 “没事,他不是第一天这样了,你回去上班吧。” 连渝:“……他经常这样?” 医生:“五年前船长在洗澡的时候脚滑撞到头,得了性别认知障碍,他认为自己是个Omega,再加上小时候生活不好,所以沉迷于拉Alpha一起睡觉,因为他一个人睡觉会害怕。” 连渝:“这治得好吗?” 医生想到了以前船队刚建立的时候,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坦然,“不知道,我们希望可以,但实在没办法的话我们也会一直陪着他的。” “所以你们专门招了个人陪他睡觉?” 医生轻咳两声:“……你还没下班吧,赶紧回去岗位上。” 原本坐在桌上的小红狐狸跳起来推她,连渝只好离开,临走顺手摸了把它的脑袋,等船长醒了之后她一定得去问问他,他口中那个和她长相相似的人是谁,现在在哪。 接下来的工作毫无波澜,她从医务室绕到最顶层,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发现,再走回一楼的时候,这里已经没有娱乐的人了,大概都回去睡觉了。二楼也空了,只有厨师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她在三楼转台碰到了自己的同行,两个人点头打完招呼擦肩而过。 六点整,连渝的闹钟响起,她还完武器,到餐厅领到自己名为宵夜实为早餐的触角虫四吃,厨师的手艺很好,弥补了她上班的疲倦。 吃完宵夜,连渝回房间睡觉,路奇已经起床,裸着上身在卫生间洗漱。他从卫生间冒出头,“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连渝拿起桌上的面巾纸砸向他,他哈哈大笑,空出的手抓住面巾纸,“不过是睡一觉,都是Alpha,不用在意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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