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宝璐的要求,她不可能完成,无论什么时候,做人都要有原则和底线。 “他怀疑我出轨?让你跟踪我偷拍第三者的照片?”听清楚林小雅的来意,巫夏的脸上仍旧平静无波,不禁让林小雅怀疑之前的推测有问题。 朱伯庸的家不在顶层也不在一楼,但也属于菁华园不错的户型,近四百平的跃层。 客厅不是特别大,但布局十分优秀。 一般的住户会在这种户型做挑高空间和开放厨房。 但朱伯庸家没有,他们把这里隔成一个又一个小空间,用格子玻璃做隔断,增加墙面的空间,这些空间挂满画,密密麻麻。 毫无美感。 但对一个爱画画的人,完美! 不过如今,所有的画都蒙上一层白布,坐久了,有种压抑沉闷的感觉。 能够把家搞成这样,朱伯庸难道还是在意巫夏? 厍鸣已经走过去掀开白布,林小雅示意他不要乱动,他却像没看见。 巫夏抬手制止林小雅,“这些画我都打算烧掉,他愿意看就让他看,算是它们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活人观众,也是唯一存在过的证明。” 巫夏说话没什么情绪,周身有股阴森森的感觉,林小雅压住心头的怪异,“你们夫妻间的感情,如果出了问题,双方最好坐下来冷静解决,若是采用一些极端手段和方式,其实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巫夏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慢慢直视林小雅,原本的平静无波似乎有了光,“谢谢你特意过来一趟,不过没有关系,他这么做都是为了我,我明白他的苦衷,他是爱我的!” 你究竟从哪里看出他爱你? 林小雅深吸一口气,“那你有没有出轨,或者被某个男人纠缠?” “没有。”有气无力,就像十天半个月没有吃饭。 “那你为什么容忍他给你增加莫须有的罪名?” “我不知道的,你来了,才知道。” “你不生气?没有想法?” “没有。” “那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林小雅觉得这女的脑子有问题,不怀疑已经被朱伯庸洗脑的可能。 “随~波~逐~流~” 林小雅站起来,准备离开。 两个神经病。 厍鸣掀开的一块白布突然落地,那是整个房间最大的一幅画,人物风景画,风景用了写实手法,人物却用了留白,只勾勒出轮廓。 画中青山苍茫,山前有片原野,开满紫红色的雏菊,一个女人站在雏菊里,看着从山里走出来的男人。 明明没有容貌,林小雅却觉得那个走出来的男人十分英俊和高大。 让原本孤单无助的女人找到安全的臂弯。 “对不起,我马上把布挂上去。”林小雅盯了厍鸣一眼,厍鸣丝毫没有做错事的愧疚,还冲她笑。 巫夏看着那副画,瞬间出神。 林小雅又觉得她很可怜,看得出巫夏很爱朱伯庸,朱伯庸的这种做法大约真的伤了她的心。 她会那样说,只是最后的骄傲? 林小雅走过去拍拍她的肩,正要挂布,巫夏突然转过头,一双瘆人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她,“他是鬼。” 一片寒意瞬间爬上林小雅的心头。 巫夏发现朱伯庸不对劲已经有几年。 “有时候他突然会消失几个天,说是在国外什么地方发现了矿脉,再回来,桌上堆着五颜六色的宝石,有一次有一枚拳头大小的粉水钻。” “他曾经做过珠宝商,如今当□□好,这么大的钻石不好弄,一定是出差的时候去外地调集或者购买的。” “但是碰巧那天我看了国际新闻,说某个国家在一条矿脉发现了巨型粉钻母,已经开采下来,运出来后可以切割成多大的成品。” “我对宝石有一定的了解,新闻里接着说,这颗粉钻母在矿道里运输时神秘失踪,而他送给我的这颗尺寸跟新闻里预估尺寸一模一样。” “巧合?”林小雅试探地问。 “不可能,这么大尺寸的粉钻,在全世界都寥寥无几,而且都有备案。” “这只能证明他可能参与了后期盗卖或购买赃物行为。” “不,你不了解他。” “他还会啵~的一下就不见了,特别是半夜睡在我旁边的时候。” “怎么啵~的一下?”林小雅难以理解。 “就是啵~的一下,被子表面出现水纹流动的痕迹,我掀开被子,里面什么都没有,过一会儿,他却从浴室里走出来,说我睡迷糊了。” 这个听起来有点玄。 “但也不能证明他是鬼。” 巫夏产生了迟疑,“他白天都在睡觉,喜欢晚上活动。” “那只能证明他的作息习惯不好。” “不,他真的是鬼,我没法证明,也不想证明。”巫夏闭了嘴。 “所以,你现在是?” 巫夏缓缓睁开眼睛,“我也改变了作息和生活习惯,再过不了多久,我也会慢慢变成鬼,他大概是发现了我的意图,想用这种方式让我离开他。” @¥%&&%…… “厍鸣,我们走。”林小雅一秒都不想多待。 一直安安静静的厍鸣突然开口,“他不是鬼。” 冰蓝色的波纹顺着地毯缠上巫夏的脚踝,消失不见。 巫夏奇异地看着这个少年,她想反驳,但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少年没有骗她。 “那为什么?”巫夏的脑袋有点发蒙。 厍鸣坏心眼地说,“肯定有秘密瞒着你,或许正等着你去挖掘。” 巫夏觉得迷蒙了很久的脑袋突然清醒过来,她在林小雅诧异的目光中快速站起来,大约很久没吃东西,摇晃了下走到一面镜子前。 她利落地梳起头发,不复刚才的有气无力,猛地转过来想表现自己的飒爽,又摇晃了一下。 林小雅指着沙发,“你可以先坐下来吃点东西。” 巫夏望着厨房,“冰箱有面包,帮我拿一片,不,全部拿来。” 半个小时后,巫夏终于有了精气神,只是眼睛下的乌青还是很严重,也不知熬了多久。 她喝完牛奶,“你说朱伯庸想干嘛?” 对于巫夏的转变,林小雅有点没适应,她小心翼翼地在对面坐下,示意厍鸣先跑。 厍鸣刚才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就再也没吭声,仿佛随便说的,又仿佛小朋友的恶作剧。 林小雅只好将朱伯庸的打算再说了一遍。 巫夏抱着胳膊一脸咬牙切齿,同一张脸却是两种不同的表情,林小雅突然有种朱伯庸麻烦大了的感觉。 巫夏很快抬抬下巴,“正好我也有话跟他说,你帮我带给他,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把东西带给他就好了。” 巫夏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很快在上面签了字递给林小雅,“这是离婚协议,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他离婚。” “这……”这个转折也太离奇了,比听见朱伯庸是鬼还离奇。 巫夏看了林小雅一眼,开启吐槽模式,“你看见的那副画,画得怎么样?很好是不是?上面那个男的,你知道是谁吗?没错,就是朱伯庸,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你见过现在的朱伯庸对不对?不介意告诉你,很多时候,我晚上做梦都梦见自己跟一头猪睡在一张床上。” “我是个很有天赋的画家,为了他住在这个破小区整整八年。” “他长得帅我就忍了,赏心悦目对不对?” “我拒绝跟一头猪生活。” “你告诉他,让他立马在上面签字。” “不签字?我可以拍十个不同的小三爬我家窗户的照片,管够。” “这些年,他不是不想要孩子吗?明天,我就让他有儿子叫爸爸!” “我的追求者永比他想象得多。” 林小雅被送出去的时候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巫夏冲厍鸣挥手,“小弟弟经常过来找我玩,我可以把你俩画得非常漂亮。”说完,带着乌青的大眼睛冲两人眨了眨,怪惊悚的。 直到大门关上,林小雅看着手里的离婚协议。 突然觉得,朱伯庸大约是不想看到这个……吧!
第15章 物业处,朱伯庸快哭了。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宝璐他们连小三都准备好了,就是秦光,秦光负责做出借位的姿势,让林小雅拍出所谓的亲密照片。 整件事,巫夏根本不会知情。 林小雅完成任务,朱伯庸支付大额现金,并让妖皇看见就结束。 况且他看出妖皇一点都不介意林小雅收钱,甚至还觉得他给得太少。 这个计划一点都行不通。 奈何他是个善良的人。 两面都不想得罪,结果受伤最深的是自己。 “我要怎么办耶?”朱伯庸拿着一根刺绣小手绢,擦着眼泪。 路上林小雅想通这件事,巫夏不会真的离婚,只是利用这件事反将朱伯庸一把。 虽然不知道朱伯庸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林小雅觉得巫夏看懂关窍就行。 她只是局外人。 “你最好跟她好好道歉。”林小雅建议。 “我只是想证明她到底还爱不爱我,最近她对我好冷淡,不吃饭不睡觉,天天在家坐着发呆。” 信了你的鬼。 林小雅想甩手不干,要不是厍鸣坐在这里认真听,不是,厍鸣一个未成年为什么对人家夫妻间的事那么感兴趣? “厍鸣,你先回去,晚上还要去涂教授那里。”林小雅提醒他不要耽误学业。 厍鸣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朱伯庸流眼泪。 活该,早点给小雅钱不行吗?兜这么大的圈子。 朱伯庸看出妖皇的暗示,连忙拿出一个密码箱,“林小雅,谢谢你,这是报酬。” 宝璐暗示工作人员可以收取业主的报酬,但是这个箱子一看就是那种银行提大额现金的密码箱,林小雅突然意识到,她的好朋友真的错过一个五百万。 但林小雅不打算收,倒不是什么做人的原则和底线。 一是这不符合市场的等价交换原则,她收下光过税务局那一关就很麻烦。 二是你给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还要不要混了。 林小雅几步走过去制止他,“朱先生,这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我没有帮忙。”然后用眼睛暗示那边其他的工作人员。 朱伯庸又不是傻子,只是妖皇逼得紧,而且受到离婚协议的冲击,有些神思不属。 当即收起密码箱,“拿错了,晚点给你送过去。” “我不需要……” “不是这一件事。”朱伯庸明白这件事妖皇十有八九插了一脚,以他对巫夏的了解,巫夏是个感性且浪漫的人,很多事情都想不到点上。 不过妖皇应该还不知道他们的计划。 为了后续不再有麻烦,朱伯庸只好,“林小雅,这件事再让别的人插手也不合适,你就当好事做到底,帮我平息巫夏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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