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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也管不了11月气温为什么那么高，他们只知道这个温度不会再冻死人，不会让人整宿整宿地担惊受怕，不会让人得了感冒都治不好…… 现在气温只是不那么正常，不那么符合常理，但那样就够了。 当负责人员满脸喜意地告诉人们可以离开暖房后，就到处都是奔走相告的声音。 人们脸上不自觉流出泪水，他们只希望世上再无灾难。
第53章 11月17日,医院等重新开业。 一行人彼此的关系都还算不错，因此结伴来到医院。 顾一楠去医院确认自己的骨伤有没有好完全；谭怡预产期就在后天，抢到床位后就安心待产；秦荣觉得自己营养不良,想问医生有没有补身体的法子；曲大爷和曲大妈见今天医院 人多身体似乎也很健康便留在家中。 至于姜然，她也是有目的的。 医院并不如他们之前想的欣欣向荣,还没进入大楼，他们就看见远处有数不清的家属哭嚎着，丧着张脸。 秦荣脸色瞬间煞白,“这不会是……” 之前的大断电自然包含医院，而许多病人的救治不可避免地用到电子设备,一断电，他们的生命也就进入倒计时状态。 就算医生已竭尽全力,也无法战胜天灾。 一时间，所有人的心情都沉重下来，本以为自己的遭遇已经很悲惨，但事实告诉他们,还远不止,他们在极寒到来之时还能有个家安身,可住在医院的病人极其家属不一样,他们甚至只能在医院度过这辈子最彷徨的时刻,眼睁睁看着身边亲人离去，想逃离却走不出去。 等雪化了，天气不再那么冰冷刺骨,他们才能安置家人的遗体。 天气早就转暖,但到如今仍没有停止这种趋势,可想而知这场大降温带给世人的影响有多大。 景嘉正很怕吓到自己的妻子，在意识到不对后很快捂住了谭怡的耳朵,将她拢在怀里，“别看，也没听。” 谭怡：“我没那么脆弱，世道眼见着不对，我更不该一直躲在你的羽翼之下，你要让我成长。” 话虽然是那么说，那从谭怡的面容中能看出她被景嘉正呵护得不错，就算景嘉正再怎么疲惫、形如枯槁，也尽力没让谭怡受苦。 姜然看着小两口紧握的手也是觉得人间虽苦，但还有真情存在。 …… “你问的问题很好，要不是我年纪大了，还能亲自教你，可惜，现在啊。”苏芸摘下老花镜，看着书上姜然勾勾画画的笔迹发出如是感慨。 顾一楠与有荣焉，“我这个朋友就是如此的聪明伶俐。” 苏芸：“也不知道你这丫头是不是很久没看医书了，早把之前学的忘了吧。” “这不是前几年工作忙……” “你啊。”要是平时，看着有天赋的孩子没有如人预期继续深造，苏芸或许会说几句，但如今不会了，“罢了，都是缘分，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顾一楠顿时没了皮劲，“老师这段时间太辛苦了。” 降温来的太突如其然，暴雪那天苏芸还在医院工作，第一时间没走掉，之后几个月就走不来了了，她和许多医生一样，被困在了医院，物资什么的早先依靠平日医院的储备，后来就是依靠空投，物资方面艰难些就算了，可怕的是一个接一个的病人身体状况出现异常，他们却异常无力。 苏芸看向窗外，“我们算什么，外面那些家属和等死的病人才叫辛苦。” 在诊室不太看得见外面，但是从进入医院周围那股凄凉萧瑟就挥之不去，只不过现在更甚。 顾一楠：“听说好多医生都心灰意冷。” 苏芸：“能不冷吗，没有手术条件，眼睁睁看着病人离去可跟平时手术失败的感觉不一样。” 姜然：“中医应该还好？” 苏芸摇了摇头，“有时候也需要医疗设备辅助。”然后她对着姜然道，“你想学中医或许也是件好事，这样吧，我给你几本书你先自学，有不懂的你来问我，答疑时间就定在每周四晚上七点，怎么样？” 顾一楠亲昵道：“这样可真是太好了，您还是和从前一样。” 姜然自然是巴不得苏芸的提议，也是连连谢过这位慈祥体贴的老人。 …… 辞别了苏芸，两人到医院门口等着景嘉正，夫妇两个已经打算在医院住下，但还有些东西没拿全，景嘉正就打算再回去一趟，正好他开车过来，二人就搭他的车回去。 “久等久等。”见到姜然她们站在路旁，一副等待模样，景嘉正一路小跑过来，等到两人跟前还喘着气，额上冒着汗珠。 顾一楠：“不用着急，我们等等又没什么。” 姜然也道：“景哥照顾谭姐要紧，谭姐那都安置好了？” 景嘉正点点头，“她现在睡下了，不过睡眠很浅，孩子倒是不闹腾，但是遇上极寒，我又没什么能力，尽全力也不知道有没有守护好小怡，这个年头怀孕我真不知是好还是坏。” 顾一楠鼓励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景嘉正：“希望如此。” 姜然心中叹着气，她也是希望如此，但后续真会如人们，如她期盼的那样吗，若是真那么简单，为什么系统没有一点动静…… 等秦荣匆匆忙忙赶来，几人就要上车，姜然也将心中的忧虑压下，系统尚且算不出来的东西，她也只能视情况应对，总杞人忧天可不好。 姜然拉开车门，半只脚进入了车内，就听见外面传来的声音。 “下雨了。” 姜然透过车玻璃往天上望去，这一望就叫她大惊失色，“快躲进车里！” 其余三人有些迷茫，但顾一楠动作是最快的，她赶紧踹了一脚秦荣，将他踢进了车里，还在短时间内钻进了车里。 姜然见景嘉正还停在外面似乎静止了似的，心中不免焦急，但她只有半个身子卡在副驾驶上，等她进入车内伸手拉景嘉正进入车内花的时间可比顾一楠推秦荣花的时间要多。 偏偏景嘉正还不怎么配合，整个人拼命往反方向靠。 在姜然意识到不对后，他的话也验证了她的预感。 “我被咬了。” 车门被重重合上，三人听到的话就是一句，“别告诉谭怡。” 姜然透着玻璃看向外面，原来下的不是虫雨，虫子会咬人，还会吸附在人体的皮肤之上，经历过极寒天灾的人们可并不会相信这就是普通的虫子。 凡是在外面逗留的、凡是被虫子咬过的人们都乱成一团，趁着医院各个大楼的门还没关，不少人逃命一样逃进了医院。 被虫子咬到的后果如何姜然尚且不敢确定，但依据景嘉正的反应看，她知道这样下去肯定不对。 和顾一楠的眼神在内后视镜交汇后，两个女人已经有了决策。 借了顾一楠和秦荣的外套，姜然将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然后快速下车将已经昏昏沉沉的景嘉正敲晕，将他扔到后座，自己则坐到了驾驶位。 已经来到副驾驶的顾一楠担忧地看向她，“没事吧？” “没，初步观察只要皮肤不暴露在空气中，虫子很难刺破衣物。” “那就好。” 姜然看向后座的秦荣，“绑好，然后看住他。” 秦荣少见的沉稳可靠，“不用担心。” 已经是队友，姜然既然选择和他们组队，就会相信他们。 见顾、秦二人状态尚可，她踩着油门向前方地方驶去。 很多有伤口的人们也是存有理智的，见有车子开过来也是四处躲闪，姜然便趁机将他们赶入地下车库。 至于后方的景嘉正，姜然怀疑他是因为前段时间身子亏空导致免疫力等等变差，才在其他人没出现症状的时候第一个表现出不对。 现在景嘉正已经苏醒，要不是被东西绑着，他不知会做出什么事，就像是末日片里的丧尸，却又不完全像。 因为他没有咬人迹象，姜然根据他的情况推测这次虫灾不会出现人传人现象。 这时，被咬到的大部分人已经出现症状，具体表现为呆呆站立在虫雨中，没有生机。 姜然咬牙，又鸣了几声喇叭，用大音量惊醒惊慌失措的人们，顾一楠在一旁打辅助，时而告诉姜然哪块的人多，时而高呼“赶紧进入3号楼”。 不得不说，这个时候有人发出如此坚决的指令，大部分人都会听从。 “用衣服遮挡住裸露在外的身体。” “哪里能躲雨就去哪。” 姜然他们陆续给出对策，人们也接受到了这个信号。 渐渐，虫雨中，只剩下了如蘑菇般呆呆站着的人们。 姜然望了眼表情麻木的如桩子一样的人，听着身后景嘉正剧烈的呼吸声，有瞬间空白。 顾一楠：“他们是怎么了？” 姜然望着合紧的一扇扇门，极优越的视力让她看见门内人们惊慌中带着恐惧的表情。 她闭上了眼睛，“不知道。” 顾一楠看着外面站着的人，简直毛骨悚然，“该回去吗，还有，景嘉正怎么办？” 这时，一辆辆绿色的车向他们驶来，整齐的列队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秦荣一边压制住乱动的景嘉正，一边看着外面，“咱们的靠山来了。” 姜然从后视镜看到什么都不知晓的景嘉正，微微蹙起眉头，“希望吧。” 姜然他们的车就在3号楼门前正中央的位置，太过显眼，军方来人见到这样景象不免驾车来到他们周围。 很快，姜然听见了喇叭传出的声音，他们这没喇叭，却有一口好嗓子。 两方消息互换，他们知道了领头的人叫钟超。 钟超在得知他们这里有个被虫子咬到的人类后倒是没有表现出警觉与害怕，反而夸赞他们有勇有谋。 但景嘉正他们留不住。 见几人面上仍有犹豫，钟超又说道：“没有比医院更好的安置地方，我们不会对他做什么，若是不放心，你们可以来看他。” 秦荣：“可以吗？” “以你们的果决和能力，拯救了不少尚在迷茫中的人，我们没必要拒绝你们加入。” 秦荣不敢邀功，“都是姜然厉害。” 钟超重点看了看姜然，见她从容不迫，心中暗自点了下头，“我们已经知晓你们刚才的所作所为，实在很感谢您的决定。” 姜然看着不断被搬运走的咬伤的人，郑重道：“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未来，还要靠你们。” “Z国不会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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