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觊觎她美色的人多不胜数,奈何旭娘身怀武艺,心怀觊觎之心,想要一亲芳泽的人,都被旭娘毫不留情的打了出来,众人对旭娘只能望而却步。 虽然不曾婚嫁,但她身边却养了好几个孩子。 这样的一个女子,她的身上有太多让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比如,这个女人曾经肯定嫁过人,但很可能因为不能生养,所以被夫家嫌弃,于是一纸休书给赶走了。 也有可能,因为性子太泼辣,犯了善妒之名,所以被休弃。 夫家不喜,娘家不容,于是旭娘才来到这个谁也不认识她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那她身上究竟有什么故事?却也没人知道。若非要仔细回忆,旭娘来到福来镇也有十多年了。 记得那是一年春天,春回大地,万物复苏之际,福来镇来了一个陌生女子。那个模样年轻,眼中却没有丝毫朝气的女子来到了这里...... — “人这一辈子啊,重要的东西太多了,无尽的美食,各地的风景,身边的朋友,自己的本心,当然啊,最重要的还是这个——” 无忧馆大堂之内,一个穿着红色长裙,仍旧风韵犹存的女人扬了扬手中一个铜板,嘴角带着笑意说道:“手里的银子。” 听到这话,坐在对面的一个年轻少女撇了撇嘴表示不屑,反驳道:“难道在旭娘看来,情爱一事,不算人生之重?就因为旭娘你是孤身一人,所以就要求我们和你一样,这辈子不婚不嫁?” 此言一出,大堂之内的所有人皆是脸色一变,其中一个少女声音带着愠色道:“端月,你太放肆了。” 被点名的端月似乎也察觉了自己言语不妥,脸上带着愧色,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眼神闪烁着小心翼翼打量了一番旭娘,却见旭娘面容依旧,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刚才拿番话而生气。 思及此,端月内心微微松了一口气,但下一刻,愧疚之心再次涌了起来。 她刚才确实太冲动了,为了一个相识一个月的男人,顶撞这个养育她十多年的人。 无忧馆内所有男女,都是旭娘收养的孩子,端月是旭娘收养的第一个,也是他们当中的大姐。 他们是旭娘的养子养女,也是无忧馆的店小二,可是旭娘又请教书先生教他们读书识字,甚至教他们做生意算账。 旭娘是他们的老板,却又如他们母亲。 旭娘对他们关爱,让他们感到温暖,可有时候又带着无尽的疏离。 比如他们有什么想法,告诉旭娘,想请旭娘指点,旭娘从来不过多插手,更多是给了建议,让他们自己选择做还是不做。 若是结局好,旭娘会鼓励,却又不过分热情。 “做得好,但仍然需要小心,因为不是每次都这么幸运。” 若是结局不好,旭娘不会打击,会端着吃食过来放下,然后语气冷冰冰问:“长记性了么?” 所以这些人对旭娘是又爱又恨。 在端月闭嘴之后,无忧馆内陷入了沉默,旭娘数完手中的银子,随后放进了荷包,末了合起账本,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才把眼神放在端月的身上。 “情爱自然重要,情爱是这个世上很美好的东西,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能遇上自己的真命天子或真命天女。” 说话间,旭娘的眼神带着无比温和的笑意:“可是端月,你真的认为江凌此人是你的良配吗?一个大男人,说缺钱做生意,想赚大钱之后娶你,可是连做买卖的本金都没有,还要找你借,你觉得,他爱你?” 一时之间,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端月,很明显,他们都认同旭娘的话,想等着端月迷途知返。 端月咬了咬嘴唇,眼神之中带着倔强,她对上旭娘的眼神,仍旧不肯承认旭娘的话。 “那是旭娘没经历过,你没遇上像江郎这样的好男人,所以你不知道他对我有多好。” 旭娘摇头叹了口气:“一个男人是否真的好,不是看他说什么,而是做什么?我是不婚不嫁,但是我活了这三十多年,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多了。一个男人,开口向一个女人借钱,如此无能,他是没有自尊心的吗?” 端月仍旧不肯相信:“正是因为江郎将我视作最亲近之人,所以才会将最脆弱的一面告诉我,才会找我借钱。不管旭娘你怎么说,我跟定江郎了。” 这番执迷不悟,惹得周围的兄弟姐妹纷纷出声劝诫。 “端月......” 旭娘见此,只能自嘲的笑笑。 她劝过了,端月不听,那她也没有办法了。 “既然如此——” 旭娘撑起桌子站起身:“那我就收起劝诫之心,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你愿意借就借,你愿意与他走也没关系。人生啊,有些路要自己走过才知道哪里是坑,毕竟人教人永远不会,事教人一次就会。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去休息了,这人啊一旦上了年纪,休息不好可是很容易长皱纹的。” 说罢,旭娘优雅地打着哈欠抱着账本离了座位,上楼回房休息去了。 旭娘一走,厅内的众人就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端月你疯了,你就该听旭娘的话。” “端月你怎么能这样顶撞旭娘,你的行为就是白眼狼。” “端月——” “端月——” “够了!” 端月猛地一拍桌子,巨大的声音使得众人安静下来,端月胸口不断喘着粗气,她努力克制道:“旭娘都已经不说什么了,你们又何必再说。所有人当中,我的年纪最大,你们曾叫我一声端月姐,如果是姐妹,是姐弟,那就不要再阻止我奔向幸福。” 说罢,端月重新抬眼看了一眼楼梯的尽头处,那里已经没有了旭娘的身影。 江郎说了,会给她幸福,想到这里,端月嘴角微微扬起笑意,她再次抬眼看了一眼她生活多年的无忧酒肆,最后看了一眼相处多年的朋友,紧紧抱着包袱,毅然决然的转身,投入漆黑的夜色,奔向那个能给她幸福的男人的方向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57章 一场梦 昏暗的郊外小道上,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四周站着一队护卫,靠马车最近的,站着一个四十出头的妇人。而不远处的地上,趴着一个身着囚服的女子。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那个女子咳了咳,然后缓缓坐了起来,目光朝着四周看了看,问了句:“这是哪里?我已经死了吗?” 马车里面的人出声,是一个年轻的女子:“恩情还没还,怎会让你死?” 听到此话,地上的女子愣了一下,没说话,而马车中的女子继续开口。 “知道要杀你的人是谁吗?”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那个蓬头垢面的女子缓缓将视线移过来,露出一双生无可恋的眼神,看向那个停在不远处的马车。 声音好生熟悉啊,是谁呢?似乎有些忘记了。 “应该是......”囚服女子声音沙哑,语气有些自嘲:“曾经的爱人,我的夫君吧......” 听到这句话,马车里的女子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继续问道:“还觉得他爱你么?” 囚服女子佝偻着身子笑了笑,可是笑着笑着,眼泪就流出来了,她摇着头回答:“不敢了,茉莉身份低微,怎敢肖想天子的垂怜。能够与之相配的,是那些陈小姐、朱小姐、吴小姐、李小姐......当然最能站在他身边的,还是你——颜小姐。” 囚服女子说完,马车旁边站着的一位面容威严的妇人便开口纠正:“莫昭仪这些时日都在牢里,对外界的事情有所不知,陛下已经下旨,三日后册封颜淑妃为皇后。” 对于那嬷嬷的介绍,马车之中的女子并没有否认。而囚服女子听完,重新抬头看向马车。 她的眼中没有嫉妒,没有羡慕,更没有好奇,平静的犹如一汪死水。 隔着帘子,她看不见马车之中人的样子,但是也能想象其身姿,定是身着华服,头戴凤冠,双手交叠,微微闭目,正襟危坐于马车内。 “没想到,在德妃和贤妃之间,最后你是赢家。” “很失望?”那女子问。 茉莉再次摇摇头:“你身后有身为中书令的父亲和大将军的哥哥,如此身世,若是输了,那才惊奇。” 这一次,马车里的颜淑妃没有说话,昏暗的天色逐渐命令,茉莉微微转头,看着远处的天边泛起的鱼肚白,沉默一番后继续问道。 “为什么救我?” 听到这个问题,颜淑妃反倒觉得好笑:“昔日你对本宫有救命之恩,今日,本宫不过还给你而已。” “若是他知道了,不会迁怒你吗?” “你刚才不是说了,本宫身后有如此靠山——他敢吗?” 这番话,属实有些大逆不道了,但是周围的人都是颜淑妃带出来的颜家死士,所以颜淑妃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听到颜淑妃这般自信,茉莉不可置否。若是她也有颜淑妃这般家世,或许就不会沦落至此了。可是若不是到了现在,她也不会看清赵元洲的真面目。 想到这里,茉莉眼中终于出现了些许别样的情绪,她带着些许疑惑的眼神和劝解的语气道:“你有说不的权利,以你的聪明才智,为什么要做宫中一只金丝雀?为什么非要进入皇宫这样尔虞我诈的大漩涡,就为了一个男人,这般争斗,有什么意义?” 马车旁的嬷嬷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也就茉莉这种出身卑微的女子,才会觉得女人在宫里的争斗,全是为了皇帝那个男人。 对于这个问题,颜淑妃沉默了很久,或许她也和那嬷嬷一样,在马车中冷笑茉莉的愚蠢,也或许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句来解释,才能让茉莉理解,她在宫里的身份,一切的荣誉,都和颜家息息相关。 “意义就是——那至高无上的权利吧。”颜淑妃淡淡道:“而且最重要的,本宫不是金丝雀,而是关金丝雀的笼子,如今,不就解救了一只金丝雀吗?” 茉莉听闻,苦笑一下,倒是她想多了,颜小姐怎么会是一只用来取悦主人的金丝雀呢? 原来,也不止曾经的太子赵元洲喜欢权利,身为女子的颜如玉,也这么贪恋。 但是很奇怪,茉莉却不讨厌颜如玉的贪恋。 或许是颜如玉现在救了她,也或许是茉莉知道颜如玉坦率。人敬一尺,她还一丈。 “原来如此啊。”茉莉感叹。 天色越来越亮,感受着第一缕阳光照在自己身上,如此暖意叫茉莉有些惬意。 “你的性子太天真,又太过于轻信于人,实在不适合宫里的生活。”颜淑妃这般评价茉莉,茉莉闭眼,微微仰头,眼泪从眼角滑落。 “昨夜,昭仪莫离已经撞墙自戕,你已经不在是莫离,为了迎接你的新生,给你自己取个新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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