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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去我的休息室吧。舞会的裙子还是单薄了点, 明天换套衣服，再来欣赏冬日花园, 好吗？” 根本就不是为了花朵而来的赫蒂，低头掩饰了一下脸上的尴尬表情。 莉莉丝这个惊喜可真是太大了点, 要是提前在黑暗里看过就好了, 也能回答的更得体一些。 不过，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有了王妃的身份, 压在心上那些石头，都可以慢慢解决了。今天, 就先好好的享受一下来自王子的温柔吧。 “蜂蜜要多一点吗？” “有点甜味就好。” 跟某位把喝蜂蜜水当成日常娱乐的亡灵法师不同，贵族的淑女们, 已经习惯了对甜味保持一定警惕。 一旦放纵自己陷入甜蜜之中, 接下来很可能就要迎接, 身形膨胀裙子再也无法系到上次位置的噩梦。 五皇子好像很担心赫蒂在花园里的那个喷嚏，准备好温热的蜂蜜水之后, 又去给壁炉里加了点木头。 看着王子殿下忙碌的身影，这几天因为没能提前得到一个答案而产生的烦闷感，就这样渐渐散去了。 “要不要再盖条毯子？” “不用，已经很暖和了，你也坐下休息一会儿吧。” 五皇子捧起自己的杯子，看上去有点紧张。 “在我们举行婚礼之前，有几句话，我想要先告诉你。” 是想提前说明有关情人的问题？还是，已经有一个不适合娶回来的情人了？ 赫蒂在心里预想了一个最坏的结果，那就是不光有情人，还有私生子。 虽然说皇室通常是不承认私生子存在的，但…… 如果目的太过明确就必须得面对这种情况的话，她会选择拒绝这次求婚。 做好准备之后，赫蒂笑着看向五皇子，示意他可以开始坦白了。 “一年前我就请求过母后，希望她能帮我跟卡佩家提亲。” 这个意料之外的时间说明，让赫蒂差点无法维持礼貌表情。 “其实更早之前，我就很在意你了，只是一直没什么机会说出来。你很少参加皇室的舞会，我也没什么好理由直接跟卡佩家接触。” 五皇子的话，让赫蒂回忆起了自己还充满雄心壮志的那段时期。 在当时的赫蒂看来，舞会完全就是浪费时间的无聊消遣，作为卡佩家的女儿，她还有更正经事要做。 偶尔参加舞会，也都是带着目的去的。顺便跟那些只想着嫁人和比美的大小姐们斗斗嘴，转换一下心情。 后来…… “后来，你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就阻止了母后。 “当然，暂停提亲跟卡佩这个姓氏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担心，那个时候主动找上门的话，会被看成某种条件交换。” 五皇子再次握住了未来王妃的手，“我怕误会一旦产生，就很难解释清楚，所以就开始更努力的寻找，和你交谈的机会。” “虽然换了地方住，但你依然十分忙碌。在那次舞会之前，我想出来的办法，好像都没什么效果。 “母后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赫蒂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些练习过很多次的得体对话，在面对坦荡的五皇子时，都变成了令人脸红羞愧的矫揉造作。 “我不知道……” “是我表现的太不明显了。” 王子咬了咬嘴唇，“我也不够勇敢。不怕你笑，求婚那段话，我大概已经在心里练习过上千次了，今天才终于说了出来。” 如果家里刚出事，五皇子就来求婚的话…… 也许会答应，那种天都塌了的感觉，一个人真的很难承受。 或许不会答应，自己可是卡佩家最优秀的女儿，就算父亲被爷爷踢出了继承人名单，她也会为家人找出一条生路的。 赫蒂心里无法给出一个肯定答案。 “我知道，贵族出身会让人缺乏对感情的信任，总认为获得的一切都是由身份和金钱带来的。” 五皇子突然严肃了表情。 “但是赫蒂，先试一试，好吗？” “我不会要求你从现在开始，就立刻完完全全的相信我。你可以先用眼睛看，我到底能不能好好地履行答应你的每一件事。” 赫蒂看着五皇子的眼睛，感觉自己快要被里面炽热的情感融化了。 “我不想做被人群注视时，才能对彼此微笑的王子和王妃。” “我爱你，我希望你也能爱我。” 说完五皇子紧紧地抱住了赫蒂，“不用现在就回答我，你可以慢慢来。” 脑袋一片混乱的赫蒂，眼泪留个不停，完全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嗯！” 并不知道自家裙子促成了一对皇室情侣的莉莉丝，正靠在椅子上，悠哉的欣赏着眼前的绝美舞蹈。 头纱的正中央坠着一块暗红色的宝石，和蜜莉雅柔美娇俏的眉眼相互映衬，多看两眼，都得担心自己的灵魂会被直接收走。 肩膀上纤细的带子，让人有些怀疑它是否能够承受这些激烈的舞蹈动作。 视线再往下滑，又会完全忘记刚刚的思考，陷入一种不知身在何方的梦幻情绪之中。 已经有好几位控制不住自己眼睛男顾客，被妻子揪着耳朵，带离了裁缝店。 裙摆时不时被踢出一道美妙弧线，让人忍不住去追寻那若隐若现的修长双腿。 光是这样，就已经够让人心神不宁的了。 莉莉丝准备的秘密武器响起之后，店里的观众，表情都开始恍惚起来了，连伯德温都露出了一点惊讶。 蜜莉雅不停地舞动着，点缀在各处的小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发出了悦耳的铃音。 要是杜瓦主教在现场，大概会立刻要求检查这些铃铛，是否被施加了引诱人类的黑暗魔法。 瓦格纳之前偷偷跑来跟莉莉丝说过，佣兵们喜欢完成任务之后，去看蜜莉雅跳舞当做庆祝。 一不小心就会借着酒意把任务报酬全都双手奉上。 “这么美妙的表演，花点金币就能看到，也没什么好后悔的吧。” “那莉莉丝大人，这次准备出多少金币呢？” “‘哎呀，真是完美的一套舞裙，看来不得不现场跳一支舞表示感谢咯。’，刚刚好像有人这么说过。” 蜜莉雅撅了撅嘴巴，“您赚钱的速度也不比我慢吧，小气。” 这件布料很少的套装，比起其他衣服，确实是贵了点。 裁剪缝制是很简单，制作小到不会改变软纱形状，又能发出美妙声音的迷你铃铛，可费了仆从们不少功夫。 “好啦，呆了这么多天，我也该回去了，下次再见咯。” 转身离开之前蜜莉雅给莉莉丝留下了一个飞吻，“要是带着漂亮衣服来看我的话，舞蹈可以为你免费哦。” 在蜜莉雅的新马车离开之后，才重新进店给哈尼取衣服的瓦格纳，完全不知道自己错过了多么重要的内容。 “铃铛的设计，很厉害。” “要是你提出邀请的话，蜜莉雅应该会同意的。她之前说，除了足量的金币，英俊的面容也算一种报酬。” “什么？跟蜜莉雅有什么关系？我是说，这种细微的声音，很适合用在作战里。不过其他人，可能做不出这么小的铃铛。” …… 跟你的光明神过一辈子去吧！ 莉莉丝也对自己的设计十分满意。而且，这种充满诱惑意味的美妙舞蹈，她看了并不会生出想要毁灭的想法。 有空话的，也许可以考虑去提供舞蹈表演的酒馆，好好欣赏一番。 五皇子即将举办婚礼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伊兰多村。 以往这种跟日常生活无关的贵族传闻，是不会传播的这么快的，但谁让五皇子来过亡灵裁缝店呢？ 议论自己曾经见过的皇室成员，比凭空想象那些做出荒唐事的贵族到底长什么样子，要有意思多了。 婚礼的另一个主角赫蒂，带着礼物再次来到裁缝店，真诚的对莉莉丝表达了感谢之意。 “不过，结婚的礼服，我打算穿母亲结婚时那件，就不辛苦您了。” 想了想，赫蒂还是没提出邀请。莉莉丝也不一定喜欢那种满是贵族的氛围。 “总之，谢谢您。” 并不知道赫蒂这是在谢什么的莉莉丝，看了一眼包裹内容，送出了一对情侣手套，作为结婚礼物。 “现在刚好可以用的上，这个就不用再谢了。” 赫蒂在贵族客人们此起彼伏的恭喜声中，离开了店铺。 “哎，我也只能选结婚这条路了吗？” 莉莉丝转头看了一眼情绪低落的缝纫机合作商蒂娜，不解的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得先有男人，才能选择结婚吧？”
第52章 已经跟亡灵法师打过很多次交道的蒂娜, 知道莉莉丝只是真的有点疑惑，并没有什么恶意。 但还是因为她直白的用词，变得脸颊通红。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蒂娜突然意识到, 自己真正的意图，其实比想男人，更不适合坦白的告诉别人。 看着蒂娜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白, 莉莉丝以自已对人类身体的了解判断，她可能是生病了, 所以才会头昏乱讲话。 “梅尔！这边有一位病人。” 虽然并不是专职治愈牧师，但梅尔还是掌握了一两个安抚魔法的。 蒂娜坐在椅子上, 心里乱糟糟的。 想成为贵族这个原本优先于其他所有事的坦荡梦想, 如今好像已经变成了令人难以启齿的隐秘心事。 蒂娜有些不太确定, 到底还要不要和父亲一样，继续坚持下去。 代售缝纫机赚到的钱, 已经多到即便分出去了一大笔，也依然让蒂娜看什么都觉得很便宜。 成为贵族之后还能再改善些什么呢？ 普通的贵族恐怕也并不能拒绝公爵大人的分成要求, 要到什么时候才算结束呢？ 推翻现在的皇室, 自己当国王？ 以前总觉得金币再多不如一个好身份，但真的拥有很多金币之后, 身份，好像又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再看店内, 从外表来看依然泾渭分明，从行为上却已经完全无法区分的客人们, 蒂娜越发迷茫了。 这就是来自亡灵法师的“魔法”吗？ 平民和贵族甚至还有王子, 只要来了这家裁缝店, 就会变得没什么区别。 大家都变成了在为美妙设计欢呼，为新鲜款式心动的普通人类。 一开始那些大小姐还能好好的遵守贵族准则, 不和平民接触交谈，多来几次之后，自然就不耐烦总是靠仆人传话了。 偶尔跟平民少女头挨着头讨论刺绣花样，也没看到有谁因为这种接触，被直接取消贵族身份的。 蒂娜想起父亲总是跟自己强调，贵族家规严格，所以才能延续几十上百年，好好传承这些由几代人积累下来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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