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睛的妖兽冷汗直流,却还是硬着头皮上前:“主人,那些极星宗的人…已经离开了一刻钟了。” 男子倏然睁开眼睛,浅灰色的眼眸中凝聚了骇人的寒冷,他缓缓转过头道:“你说什么?” (月乌啼:灾难始终慢我一步) ………… 浮舟之上。 乐蓁蓁新奇的扒着围栏四处观看,这是她五十年来第一次走出密林,圆嘟嘟的脸上尽是藏不住的喜悦。 她含着一颗指甲大的小圆珠,口齿不清地问月乌啼:“哇!姐姐!那个高高的有人进去的地方是什么呀?” 月乌啼站在她身后,闻言望去,“那个呀,那是酒楼呀。” 徐婆婆也含着东西,对乐蓁蓁道:“你不能喊姐姐,她是…” 月乌啼适时开口,“先这么喊着吧,免得节外生枝。” 徐婆婆点点头,“听您的。” 甲板上聚集了不少弟子,都是假装看风景,实则偷偷打量那个梳着双环髻的少女。她今天穿着浅绿色的褙子和齐腰裙,头上别着一枚同色的水晶发簪,金色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跳动,另一边则是一只浅金色的蝴蝶发夹,翅膀颤颤巍巍可爱又灵动。 她肩膀上还有一只玄凤鹦鹉,鹦鹉听话地立在她肩头,时不时吃一口少女喂给它的坚果仁,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玄凤似乎时不时的瞪一眼青玉案。 弟子们借口四处观览无数次从少女附近路过。 黎皎在苍山境边境就和月乌啼一行人分开了,他要回岳拂门去管理宗门事物,看着黎皎挺直的背脊,月乌啼无数次庆幸自己如今只是一个小弟子,如果她仍是九长老,怕是也要为公务奔波。
第25章 极星宗的浮舟乘风破云,一日后抵达南海境。 花月遥一直没露面,连许囝囝也避着人群,两人就像是销声匿迹了一样。 有一个小姑娘几次三番想跟月乌啼说上话,直到马上就要分别了才踏出第一步,她神情有些紧张,问月乌啼:“月师姐,你真的是小师叔吗?” 月乌啼偏头看去,见她是城镇中问自己怕不怕的那个姑娘,笑了一下,“是或不是,有什么分别吗?” 她的态度很温和,让小姑娘鼓起一丝丝勇气,“小师叔!我…就当你是了,当年封魔之战,我爹爹在金源道死守多日弹尽粮绝,是小师叔路过伸出援手,若不是小师叔,爹爹怕是毫无生还的可能,我一直想谢谢小师叔!” 月乌啼闻言点点头,道:“如此,我会帮你转告乐昀寂的。” 小姑娘激动得面颊绯红,脚底发飘鞠了一躬回去了,她的朋友一直注视着这边,见她回去纷纷围在她身边好奇的开问。 徐婆婆笑道:“满十二境都受过主人的恩惠,若多的是这种知恩的人,族长泉下有知,也会瞑目了。” 众人很快回到了极星宗。 风敲竹与越江吟并肩而立,在山门口迎接。 青玉案简单交代了整件事情,风敲竹道:“辛苦,各位舟车劳顿,先休整半日,明日再去五色峰汇报吧。” 这时月乌啼扬声道:“师尊,弟子斗胆带回了金乌旁支祖孙二人,不知能否给她们安排地方暂住。” 风敲竹对她笑道:“依你。” 众弟子早就支棱起耳朵在一旁偷听,听见这一声无奈又包容的一句“依你”,皆是打了个哆嗦。宗主向来都是笑眯眯的好脾气,对待小辈弟子从来温和,可今日才知晓,他还可以再宠溺。 但是转念一想,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那可是乐昀寂(八分确信)!极星宗的瑰宝人物! 弟子们与有荣焉的散去了。 人群中,许囝囝站在花月遥身侧,狠狠地瞪了一眼月乌啼,她觉得月乌啼就是用了见不得人的邪术夺走了花月遥的一切。 月乌啼面无表情地看了许囝囝一眼,张嘴无声说了三个字:“雷戒台。” 徐婆婆的住处被风敲竹特别吩咐过,安排在五色峰了。二人是金乌旁支,虽不是乐昀寂那种纯血正统,但也是从云图出来的,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异议。 因为徐婆婆在五色峰,月乌啼又搬了回来。 对此,照红梅骂骂咧咧退出了群聊。 从密林出来前,月乌啼担心二人离开结界会出什么问题,一人给了一颗还魂丹压在舌下。 结界中时间静止,金乌的幼年期很长,乐蓁蓁过了五十年可能已经长大成人,徐婆婆本身只是人身,怕是马上就会化成白骨。 回到极星宗后,月乌啼请来不少人问诊咨询,确认二人并不会马上增加五十年时间,而是从进入结界之前的那一刻开始重新计时,这才让两人吐出了还魂丹。 擎阳殿。 风敲竹与几位长老,和长老的首徒,再次召开议会,离亭燕受伤未参加,月乌啼强行跟着青玉案蹭了进来。 花月遥垂着首,磕磕巴巴讲述她被绑架的经过,时不时越江吟还会打断提问。 她说她那天回到住所,就被一个面生的弟子纠缠上了,二人还没说两句话,那个弟子就露出妖兽的特征来,妖兽见事情败露,直接上手掳走了花月遥。 妖兽通过离亭燕的令牌带着花月遥畅通无阻地从后山离开了极星宗,一直藏在极星宗山脚下,后来眼见下了一场雨藏不住了,只得跟另一队人汇合。 然后这一队人的首领是个颇为俊俏的男子,他对着花月遥反复打量过后只说了一句“丑得很,就连一分也没有像她”,便让手下带上花月遥顶着南海境边境的“眼睛”,突围了出去。 一路上众妖兽对她百般刁难,到了苍山境附近时,有一只妖兽给男子献计,说有一处密林一种结界隔绝,只能进不能出,他们先将花月遥丢进去,吸引追来的离亭燕等人,然后再设计月乌啼也来此,等极星宗众人穷途末路,男子从天而降英雄救美,还怕她月乌啼不心动吗? 听到此处,大殿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殿柱旁吃着茶点的那个少女身上,少女一僵,背过身去继续往嘴里塞茶点。 花月遥并未察觉到殿中诡异的气氛,接着回忆。那群妖兽有一只可以短暂的剥开结界,所以男子当下就同意了这个提议。 正当妖兽将花月遥扔进密林时,男子似乎接到了什么消息,面色变得很不好,然后转身走了。花月遥离得近,只听到了‘妖主’‘很生气’‘质问’和‘水琉璃’几个词语。 她在密林中七拐八拐走到了徐婆婆她们的小院,徐婆婆见到她态度很不好,但还是收留了她。 没过两日,离亭燕等人在密林外与男子斗了一场,因为对方有两只黄级妖兽,离亭燕只得带领弟子躲进密林。 后面的事情,青玉案就能接上了。 等青玉案事无巨细的将事情汇报完,风敲竹余光瞥了一眼月乌啼,问花月遥:“那名妖兽首领的模样,你可能描述?” 花月遥点点头,“他长得很俊,但是总感觉很阴森,让人不寒而栗,皮肤有一种不健康的苍白,声音也很有气无力的。他还喜欢穿青色的衣袍,右手的大拇指戴着一枚翡翠的扳指。” 月乌啼几乎是马上就猜到是谁了,妖界分四域,每个域都有一个小妖王,花月遥描述能对上的只有一个人,春之域的小妖王,彩云归。 这只妖很有意思,男生女相偏好胭脂水粉罗衫钗裙,最喜欢搜罗漂亮的女子抓回去制成人偶供自己观赏。 乐昀寂当然成了他的目标。 不过他在乐昀寂这里没讨到什么便宜,又因为乐昀寂背靠极星宗,一直没有轻举妄动。 他还曾言,如果能得到乐昀寂,他愿意放弃已经制成的所有人偶,结果被乐昀寂皱着眉头按在地上一顿胖揍。 事情的始末已经一锤定音,月乌啼咽下最后一口点心,又灌了一口茶解腻,再一次露出仿佛被茶水在嘴里打了她一拳的表情,这才道:“既然事情明了,请宗主和各位长老作证,花月遥此前的失踪始末弟子全程都未参与,那许囝囝就是凭空捏造恶意污蔑,应当遵守誓约上雷戒台。” 花月遥听见她出声心下诧异,听完她的话当即就想为许囝囝开脱,她如今在极星宗已经失去了乐昀寂转生的光环,地位一落千丈,即使不喜欢许囝囝也不能失去她。 “你最好不要说话,花月遥。”月乌啼并未看她,冷着声音道:“一切都有人证,是她许囝囝黑白不分拿着所谓的罪证跑到这里诬告我,也是她自己立下的誓约。你若是想节外生枝,我有理由怀疑是你指使的她借势污蔑我,那么,你也得上雷戒台,想清楚再说话。” 花月遥身形摇摇欲坠,并未出声。 风敲竹假装拦了两句,“许囝囝小友非我极星宗弟子,若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刑,需要同释礼宗打过招呼。” 月乌啼没真想许囝囝挨雷劈,只不过是厌烦她被花月遥当枪使,吓唬她一回便罢了。况且风敲竹说的对,许囝囝是释礼宗的弟子,牵扯了两家积怨颇深的宗门,到底难私了。 于是她点点头,冲风敲竹俏皮地眨眼,“弟子但凭师尊安排。” 很快,这一系列的事情就传遍了极星宗。 整件事情可谓跌宕起伏气氛紧凑,主角还是恶贯满盈的妖王对新晋女弟子强取豪夺,简直太狗血太恶俗了,一时间就连课堂都是激情讨论的弟子。 啊?你说怎么没有月乌啼的事儿?笑话,风敲竹怎么会让她被人指指点点。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她,这不,极星宗给释礼宗发函时,众人都知道许囝囝恶意栽赃月乌啼并且立下重誓的事儿了。 本来已经开始消停的弟子们又把来龙去脉梳理了一遍,饭后余谈的热情空前高涨,花月遥被拎出来反复鞭尸。就在释礼宗的代表受邀来极星宗的路上,月乌啼奉命在风敲竹的秘境中闭关稳固破阶的修为,黎皎追至琉璃境斩杀春之域小妖王彩云归的半身,妖主为水琉璃的心头血下落不明而暴怒… 远在十二境之外的魔界,有人从无尽的沉睡中醒来,“吾听到了旧友乐昀寂的呼唤,吾心甚喜,迫不及待想品尝她温热的鲜血了。” 跪在他身前的魔修连呼吸都尽量放轻,“恭迎魔主,计划已经进行了大半,只等魔主亲临。” 释礼宗的人到了就开始耍赖皮,仗着极星宗不会轻易翻脸就咄咄相逼,明里暗里就是想保下许囝囝。 许囝囝的师傅尤珍亲自前来,哭喊着什么自己命苦一介女流势单力薄,惹不得十二境第一大宗,什么求苍天开眼可怜可怜无父无母的许囝囝… 负责接待的越江吟脸色铁青,任谁都想不到尤珍这么豁的出去脸面,撒皮打滚丑态毕露。 红娘子的眼眶已经严重阻碍了白眼的发挥,她的拳头硬了又硬,磨刀霍霍。 就在越江吟马上就绷不住良好的修养时,在五色峰闭关多日的月乌啼差人送来一份证据,直指许囝囝私下与魔族有密切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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