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风与:“你怀疑这是娄锋的家?我们昨晚遇到的暗灵师也是他?” “如果我没记错,昨晚那暗灵师身材不高,虽然他未必是队伍里的人,但如果他在队伍里,那就只有两个人的身高符合了。”桃桃回头看了一眼,“还是说你觉得比起娄锋,崔玄一更像那个暗灵师?” 关风与沉默了,似乎在思索些什么。 片刻后,他开口:“崔玄一虽然古怪,但昨晚的暗灵师至少有三株灵脉,他才十六岁,不会是他。” 林泉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们交流,没有再说话。 桃桃压低声音:“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暗灵师很有可能是娄锋。他处心积虑地把我们引到这里来,应该不是为了看风景吧?如果根本没有什么汪大夫,那这盏油灯又是谁点燃的?也许娄锋根本就没有离开,我有预感今晚会出事,我们别睡了。” 另一边,崔玄一病恹恹的,他问:“大夫什么时候能回来?” 村长说:“大夫晚上出门采药,最晚明早就回来了,我们在这等等吧。” 少年没再说话,背着包上楼找房间睡觉了。 学生们也要上楼,桃桃拦住他们:“在大厅凑合一晚吧,荒郊野外的,安全比较重要。” 高晖抱起佳诺,看了眼地上那逼真的稻草人,有些犯怵:“不了。” “我觉得她说得挺有道理的,唉高晖……”艾琪嘀咕,“怎么受伤以后性格也变怪了。” 高晖把佳诺搬上楼,又下来和艾琪一起抬东俊。 桃桃看着白菲儿:“你呢?” 小珍说:“姐,我实在太累了,这大厅全是灰,也没有能睡觉的地方……” 白菲儿只好说:“我陪她上去睡吧,放心,我不信那些鬼神之事,大不了出事我喊你。” 村长也上去找屋子睡觉了。 大厅里只剩下桃桃三人和一个仿真的稻草人。 夜漫长无边,桃桃坐在桌边突发奇想:“要不我们斗地主?” 林泉没说话,关风与浑身写满了抗拒:“不想。” 桃桃一拍桌子,无视了他的意见:“很好,就这么定了!”
第50章 早在我们进山的时候,就有人把局设好了。 “两个A。”桃桃丢出牌。 关风与抽出两张牌, 桃桃瞄他:“阿与,你要出两个二打我吗?” 关风与的手停住了。 林泉抽出四张牌,桃桃又瞄他:“林泉, 你该不会有炸弹吧?” 林泉将牌插了回去:“不,我没有。” “那太好了。”桃桃甩出最后一张三,“我又赢了!” 她说完跑去院子里摘草叶了。 刚才已经打了二十六局, 桃桃也靠耍赖连赢了二十六局。 此刻关风与和林泉脸上全是抹着植物黏液的草叶, 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 完全看不出脸长什么样了。 关风与:“我就说我不想。” 林泉:“其实还挺好玩的。” 他们一说话,鼻尖的草叶就被呼吸间的气息拂了起来,遮住一张英俊的脸不说,挂在脸上还很像门帘。 关风与:“不用这样违心。” 林泉静了静, 问他:“她要玩到什么时候?” “玩到她困, 不过……” 说着, 桃桃两手抓满草叶回到屋子。 “打牌真好玩。”桃桃摩拳擦掌道, “刚才还有些犯困,现在已经完全精神了。来来来, 继续打。” 林泉:“……” “忍着吧。”关风与低声说, “清风观的夜晚很长,师父从前也是这么熬过来的。” 两人对视, 平日里一个温润一个冷漠的眸子里此时都溢着淡淡的无奈。 …… 后半夜变天了, 空气湿润起来。 桃桃终于玩累了, 趴在桌上养神, 关风与守在楼梯上, 以防半夜楼上出事。 林泉站在窗边, 只见乌云占据了半边天空, 遮住大半的月亮, 只露出一截黯淡的角边。 与前两天看到的白月亮不同,此刻的月上萦绕了一层淡淡的红色,像人的血脉,缠着将它禁锢在天上。 天上飘下了雨丝,富贵从屋檐上飞下来。 林泉伸出手,触摸冰冷的雨滴,他手掌上渐渐浮出几块青紫色的尸斑,富贵落在他掌心,担忧地看着他。 “我知道。”他轻声呢喃,“没有时间了。” * 雨越下越大,雨珠落入泥中,发出嘈杂的迸溅声。 二楼,某一个房间。 昏迷许久的东俊突然睁开了眼睛,可他没有起床,也没有叫醒同伴,只是茫然若失地盯着天花板的木纹。 记忆停在两天前的那个夜里。 他在帐篷中睡得正熟,一股恶臭蔓延开来,他对气味敏感,一下子就被惊醒了。 帐篷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 他连忙打开手电四处照了照,原以为是爬进了什么臭虫,可却毫无防备地看见了高晖的身上趴着一只惨白的腐手。 东俊刚要叫出声,那手朝他扑来,长着尖锐指甲的手指塞入口中,捏住了他的舌头。 再然后,他就什么都记不起了。 只是脑海里有一个魅惑至极的女人声音在对他说:“我要血,我要肉,去找给我啊……” 东俊怔怔的,虽然没有了那段记忆,可唇齿间的血肉味那么清晰,经过了几天的沤馊,他口腔、牙齿缝隙里残存的肉沫已经开始腐烂变臭了,那味道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迷惘和恐惧。 我到底做了什么? 雨声越来越大,几乎隔绝了这天地之间其他一切的声音。 身边的同伴睡得毫无知觉,东俊翻身下床。 ——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开始是在耳畔,又渐渐飘远,那是个很好听的女人的嗓音,轻灵又空缈。 她在呼唤他:“好孩子,过来……” 东俊像着了魔一样,朝声音的来处走去,他站在窗边,打开了窗户。 隔着厚重的雨帘,他听见声音还在更远处,语气也更急切了。 “好孩子,快过来……快……” 他此刻正对着另外一栋吊脚楼的窗口,那里也开着窗子,像黑洞一样吸引着他。 夜虽泼了墨一样黑,但那道窗后的世界却更黑,他拼命地看,却什么都看不清。 “过来啊……来啊……” 要怎么过去?东俊被那声音蛊住了,他转身要从门口出去,却被那声音叫住。 “不可以,门外有坏人……” 一根长长的竹竿从对面的窗口伸了过来,架在了东俊面前的窗台上。 东俊几乎没有犹豫,他爬上了那根竹竿。 雨夜喧嚣,夜雨瓢泼。 山林间所有的鸟声、虫声都消寂不见,只留楼下厅中的一盏微弱烛火。 楼上的小珍做了个梦,她梦见一个男生在悬崖窄细的钢索上爬行。 他双目呆滞,却紧握着钢索不放,一步步朝那诡异声音的源头爬去,她想要拉住他,却只勾到了他的衣角。 一片黑暗之中,小珍睁开了眼睛。 耳边响起了幺儿熟悉的声音,他嘶哑着嗓子,恐惧地喊道:“小珍,菲儿姐,救我,救我啊……” * 天亮时,雨停了。 这一晚并没桃桃想象中那样发生什么事情,反而平静得过分了。 关风与拆了几盒自热米饭做早饭,林泉用昨夜的雨水洗干净了脸上的植物黏液,蹲在花园里逗鸭子。 桃桃刚伸了个懒腰准备吃饭,艾琪就跑了下来,她问:“东俊醒了吗?” 桃桃:“你们的同伴我怎么知道?” 艾琪说:“他不见了,我醒来后房间就只有三个人了。” 桃桃:“我们一晚上没睡,昨晚连只苍蝇都没飞下来,你再去楼上找找,说不定去了别的房间。” 话音刚落,白菲儿也了出来:“你们看见小珍了吗?” 这下桃桃意识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了,她上楼把所有人都叫醒,众人把每个房间包括隐蔽的角落都仔细搜索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失踪的东俊和小珍。 关风与推开窗,如果没有人下楼,楼上也没人,那只可能是从窗户上跳下去了。 艾琪还有些不信:“东俊刚醒,他不会做跳窗这么傻的……” 说到一半,她顿住,惊恐地望着眼前那根搭在两栋楼窗口之间的竹竿。 白菲儿也推开自己房间的窗户,窗口也有一根一模一样的竹竿,她怔了半天,骂道:“操,见鬼了,这竿子哪来的?他们俩不会是顺着竿爬到那栋楼里了吧?” “怎么可能……”艾琪也傻了,“他们为什么要这样,这竿子也撑不住他们的体重啊……” 桃桃面色不善,她一晚没睡就是为了以防出现意外,可没料到还是让人钻了空子,这实在有些没面子,她转身下楼。 篱笆院里,林泉在摘菜叶喂鸭子,忽然看见桃桃跑到隔壁另一座楼前,暴躁地一脚踹开了那锁着的大门。 竹竿是架在二楼的,她直接上了楼梯。 这栋楼年久失修,很久没人住过了,里面的木头渗着上了年岁的腐朽味,屋里满是灰尘呛得人鼻子疼。 二楼没有隔开的房间,而是一整片宽敞的空间,没有东俊和小珍的踪迹,却堆放了许多登山包,粗略一数有几十个。 白菲儿蹲下来打开那些包检查,里面有干粮、军刀、换洗衣物和丛林探险的常备药,还有帐篷、绳索、手电筒等装备,她惊讶地说:“我的天,这都是那些失踪者的东西啊!” 角落里的蓝色背包链上挂了一个蜡笔小新的吊坠,白菲儿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捡起一台相机和钱包。 她打开钱包,里面放着张照片,是她、小珍,还有一个看上去年龄不大的男孩。 她眼圈突然就红了:“这是我们幺儿的包。” 艾琪浑身发冷:“失踪的几十个人背包都在这里,难道说酆山的怪事的汪大夫干的,那些失踪的人都是被汪大夫杀了?” 桃桃一脸冷漠地摇头:“我们对汪大夫的了解都是来自平江村的村长,真有汪大夫这个人吗?就算有,他一个人要怎么杀死这么多人?杀了人尸体又放在了哪里?” 艾琪:“下毒啊,他不是大夫吗?肯定是大家旅游的时候来这里落脚,他就下毒把大家都害了!” 桃桃:“我们是为什么找到这里的?” “是因为东俊和高晖要看医生,所以村长带我们……”艾琪忽然反应过来了,“不对,这里这么难找,连路都没有,平常人根本进不到这里,这些失踪的人是怎么找过来的,难道他们也要看医生吗?” 桃桃扫视了一圈,此时站在二楼的有关风与、白菲儿、艾琪、精神失常的佳诺和高晖。 林泉在院子里喂鸭子,崔玄一虽然被吵醒了,但他没有过来,站在对面楼的窗口望着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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