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筱对此甚是欣慰,暗叹叶岚庭不愧是天之骄子,修真界最负盛名的年轻宗主,就算从小身边蹦跶个金子源,也没完全近墨者黑。” 不料,叶岚庭继续道:“罢了,下不为例,我陪你走一趟吧。” 金筱于惊诧间睁开了眼,直至叶岚庭随金子源下了楼,才回过神来。 她轻叹了口气,用“好歹他们两个出发了”来宽慰自己。她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门,用折扇遮住半张脸,下了楼。 金家下榻的客栈,是兰颖镇规格最高的,因要价高,平日往来店中的客人并不多,但都非富即贵。 如今赶上圣火大会,镇上外来者颇多,导致各家客栈人满为患。所以,金筱走到一楼大堂时,堂中一改往日,人山人海。 来自五湖四海赴会的修士,以及单纯来凑热闹的普通老百姓,都在高谈阔论,向认识的、不认识的,分享着自己一路上的所见所闻。 店里的伙计已分身乏术,登门的客人却只多不少。 金筱甚觉聒噪,快步走出了客栈。 客栈所处的街道上空拉着各色的灯笼,一眼望不到边。道路两旁的摊位紧紧相连,吃食、杂耍、小物件等应有尽有。 在往来不断的人流中,有三个身影尤为瞩目。 行在前面的是两位年轻男子,一位蓝衣依旧,一位换下了石紫山校服,着青色便服。 二人一闹一静,身形皆为挺拔,并肩而行,发现后者比前者高近一头。 这二人身后几步之隔的金筱,正一门心思地跟踪着,自然也就忽视掉了一众姑娘向“他”投来的含情眼。 “公子可是要为心上人挑选发饰?” 即使金筱周围人声嚷嚷,也禁不住身边冷不丁炸出个声音。她驻足,看向说话人。 说话人是个与她差不多大的女子,一身布衣,眉目清秀,脸稍长,此刻正坐于发饰摊位后,羞赧地瞧着“他”。 发饰女:“小公子生得如此俊美,想必心上人也是人美心善?” 金筱:“……” 她虽嘴上不答,但心中有疑:这发饰女怎就扯出我有心上人了?难道…… 她双手撑于摊面上,俯身凑近发饰女的脸,盯着对方的眼睛看。 发饰女下意识后仰,耳尖的红晕漫到了脸上,终是顶不住了,“公、公子……” 金筱见发饰女并无眼疾,便理所当然地认为对方方才的话,纯粹是为了生意信口胡诌的。 呵,生意人的嘴。 她直起身子,淡淡道:“是在下唐突了,望姑娘勿怪。”她怕跟丢金子源和叶岚庭,说完就走,衣袖却被拉住了。 发饰女脸上的红潮尚未褪去,拉着金筱衣袖的手紧了紧,愠声道:“公子还是选一件吧。” 金筱:“……” 她看着发饰女,发饰女也看着“他”。 金筱嘴角抽搐:这算不算是强买强卖? 她抬眼看了下金子源和叶岚庭那边,见这二人仍在围观杂耍,且尚无要走的意思,才敛眸看向拉着她不放的发饰女。 金筱:“姑娘,我方才盯着你看,并无恶意,而且已经向你道过歉了。可你却这般不依不饶,对我拉拉扯扯,强买强卖,让我很是为难。” 发饰女嘴唇翕动,脸上的红晕又重了些,然而,攥着金筱衣袖的手更紧了。 金筱:“……” 她灵机一动,冲发饰女商量道:“要不咱俩各退一步,我买你一件,你再送我一件,如何?” 发饰女目瞪口呆。 这天下若比做生意,谁人斗得过阳城金家! 金筱就当发饰女默认了。她握住发饰女拉着她衣袖的手,将自己的衣袖解救下来,然后开始挑选摊位上摆放着的发饰。 发饰样式繁多,色彩纷杂,看得金筱眼花缭乱。 她一向无心于梳妆打扮,索性将此都交给了良楠。如今良楠不在她身边,让她自己挑选发饰,可真是难为她了。 正当她扶手撑额之际,一根古朴淡雅的木簪朝她递了过来。 金筱从发饰女手中接过木簪,看着簪上雕刻的丁香花出神。一朵朵丁香花紧簇可爱,伴着木簪的淡淡香气吸引着她的感官。 那些尘封已久,让她午夜梦回、辗转难眠的记忆,不断闯入了她的脑中,如滚滚江水,炽热、翻涌…… 良久,她抬眼看向发饰女,目光柔和,“谢谢你,就它了。” 发饰女仍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这件算我送你的,你再选一件吧。” 金筱其实一直没想通发饰女何故生这么久的气。况且这里人来人往,并不缺光顾生意的人,发饰女完全没必要揪着她不放。 她觉得发饰女要是把纠缠她的时间,用来像最开始招呼她那样招呼其他路人,早就不知道开了多少笔生意了。 这姑娘莫不是个死心眼儿? 想到这里,她有些同情发饰女了,不愿再和对方计较,摇头道:“不用了。” 她把钱递给发饰女,掏出帕子将丁香木簪包好,还专门让帕子一角的翠竹露在了最上面。 前面的杂耍处响起了一阵喝彩声。金筱朝金子源和叶岚庭的方向望去,见这二人交谈数语后转身离开,便匆忙将帕子收起,以扇遮面,快步跟了上去。 发饰女在她身后喊道:“喂,还没找你钱呢。” 她顾不上回头,朝发饰女摆了摆手,示意对方不用找了。 前方街市热闹不减。金筱见金子源将叶岚庭带到一灯火通明的高楼处,叶岚庭驻足不前,面容难得纠结,仍是被金子源连拉带拽进了楼。 金筱合上扇子,走到楼前,抬头看向牌匾,眉头微蹙,“相见欢……” 相见欢门前红纱幔帐,两妙龄女子衣着艳丽,分立于门两侧,笑迎宾客入门。 其中一女子无意间与金筱对视,竟痴住了。另一女子许是注意到同伴有异,顺着同伴的视线望去,目光顿了顿,朝金筱走来。 女子向金筱行了一礼,脸颊微红,“公子进来喝一杯吧。” 金筱疑惑极了,怎么今晚她见的姑娘一个个都脸红呢? 罢了,正事要紧。 她轻咳了声,压声问道:“敢问姑娘,此处可是行男子之事的地方?” ----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人愿意提醒下金筱,“相见欢”是什么地方?(作者无奈捂脸ing)
第15章 咫尺天涯 女子微怔,紧接着眼角泛出几分媚意,调笑道:“小公子好生有趣,是的呢~” “……” 金筱:“……姑娘,是就是,但请你好好说话。” 说完,金筱朝呆立在原地的女子郑重点了点头,抬扇走进了相见欢。可就在进门的刹那,她的眼周有了凉意。 她抬手朝凉意处摸去,惊诧自己竟戴上了面具! 任心中百般疑惑,她面色如常,将手自然放下,看向前方。 相见欢内宽敞华丽,大堂中央自半空悬起层层红纱帐,最引人瞩目。堂中摆放了几十套案几,已落座多人。男男女女混坐在一起,大都把酒言欢,相谈甚好。 男子皆戴着面具,有的面具狰狞可怖,有的面具简单大方,有的贵气,有的雅致,甚至不乏幂篱和帷帽。 再观察细致些,还会发现这些面具与戴它们的人的言行举止很是相符。 姑娘们也有统一之处,个个年轻貌美,让人瞧着赏心悦目。 她们有的在与客人闲谈,举袖遮笑;有的两三个聚在一起,与客人举杯共饮;还有的……还有个垂头静坐,拘谨不安,显得与周围格格不入。 格格不入的漂亮姑娘旁边坐着的,是金子源,对面坐着的,是叶岚庭。 金筱只一眼就认出了这两个遮面的大熟人! 她寻了处角落坐下,暗中观察这二人。 叶岚庭戴着青白玉面具,正襟危坐,一言不发,给人以不可言说的压迫感。这与他平日温润的样子大相径庭。 他斜对面的金子源则浪荡依旧,俗气如常。黄金头套夸张至极,两侧还有锋利羽翼,且举止投足间高调散发着“我很有钱”的气息。 金筱光看着那黄金头套就觉得重。以致于金子源脑袋一动,她就有种对方那细弱的脖颈即将一折两段的错觉。 “咦——”想到这个残酷又血腥的场面,金筱深感不适。 但接下来发生了让她更为不适的事情。 只见金子源一边喝酒,一边侧头与身旁的姑娘交谈,丝毫不顾他黄金头套上的锋利羽翼可能伤到姑娘。 奇怪的是,那姑娘仿佛被施了定身咒般,一动不动地僵着后背。 金筱敛眸,开始思忖如何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拯救那位可怜的姑娘,可还未想好,就见叶岚庭将一枚金锭置在了案上。 金子源:“岚……咳,哥,你这是何意?” 叶岚庭未答,默然看着对面的姑娘。 那姑娘忽的身影一颤,半瘫在了地上,却挣扎着起身,抓起金锭就跑。 金子源:“……” 金筱:“噗嗤——” 她见金子源一脸吃瘪样,偷笑了起来,可看着严肃的叶岚庭,心里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未及金筱细想,大堂中央倏然响起空灵的琴声,这琴声承载着灵力,在空中泛着柔光。 堂中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聚到了一处。 重重红纱无风自动,白玉色的海棠花苞隐现其中。花苞随着琴声缓缓绽开,一红衣少女端坐于花蕊上,正抬手抚琴。 一曲毕,红衣少女朱唇微启,纱袖挥过,身前的古筝和着案几没了踪影。 她款款起身,朝海棠花台下的众人行了一礼,“诸位百忙之中前来捧场,海棠在此谢过。”这声音清脆动听,让人心生涟漪。 一时间,台下夸赞声不绝,众人将海棠从琴技到样貌夸了个遍。 金筱对此撇了撇嘴:呵,男人,肤浅! 她的关注点与之不同,她在想海棠是如何将古筝和案几变没的,是用的某种收纳术法吗? 这时,台下爆出一声吼:“海棠姑娘客气啦!” “……” 无数目光朝兴奋异常、捧场热烈的金子源投去。只金筱一人满目同情地看向了一言不发,却平白遭受关注的叶岚庭。 她心下暗叹:金子源啊金子源,就算是为了岚庭哥,你也该收敛点啊! 海棠的声音将金筱的思绪拉了回来,“感谢各位公子抬爱,但海棠知道,此刻你们心中最想见的,应是琅月姑娘。” 台下恢复了喧哗。 金筱早在前几日听到金子源和叶岚庭说起琅月姑娘时,就对此女稍有留意。此刻她看到周围人的反应,更是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能声名远扬,引无数人为之前来? “海棠姑娘怎可自惭形秽,你的琴技可是令我等大为折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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