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筱怎么也没想到,她前脚跑在林间小路上,后脚就来到了一石洞前,还好巧不巧得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一下。 说是绊,其实更像是扎。金筱被扎得生疼,低头去看那石头,正纳闷什么样的石头如此尖锐,就见一根尖利的骨头摆在那儿。 金筱觉得这骨头有古怪,俯身察看起来,忽的蹙眉后退:被磨的人骨…… 她定了定神,抬眸环视周围。此处不见林木,大片相连的巨石尤为显眼。居她正前方的位置,是一个一人高的石洞入口。 此地分明与她方才和林驿待的地方是两处。 她抱着侥幸心理,又回到了那根人骨前,并将手伸向了刚才她闯进来的位置。 “砰——” 她的手没能伸过去,而是被隔在了一堵看不见的墙上。她边拍边朝墙对面道:“盛公子?盛公子?”她将耳朵贴在了墙面上。 “……” 她心下暗叹:这是掉进阵法里了。 有阵法,就有阵眼,阵眼的话……她转身觑向那根人骨,思忖片刻,垂头扶额—— 被这玩意儿扎脚,真的很疼,再来一下的话,需要勇气。 然而,她转念一想,好不容易才把林驿诓出来,怎么能丢下人家,自己在这儿浪费时间? 她将手放在了透明墙面上,“好,来吧,不就是扎一下嘛。”话毕,她用脚轻蹭了下那人骨。 ……她的手仍是没能穿过去。 她嘴角抽搐:没反应?就非得踢一脚才行吗? 于是,她深吸了口气,一边于心暗骂布阵人缺德,一边闭眼朝那人骨的尖锐处踢去。 脚上传来痛意的同时,她感觉背上有东西压来,这无疑让她的脚被扎的程度更深了。 她疼得闷哼了声,周遭却突有数道飞箭朝她射来,她脚下不稳,正欲使出移行术避开攻击,就被压在她背上的东西揽住身子,滚到了地上。 一阵声响后,在金筱方才待着的地方,插了一片箭羽。 金筱回过神来,赶忙扭头看向身后,对上了林驿的眼睛。 林驿躺在她身边。因着她回头,二人的脸靠得很近,她甚至能感觉到林驿有些急促的气息。 “看那边!” 林驿倏地朝金筱身后指去,金筱回头一看并无异常,再回过头,就见林驿已经站起身来,正朝她伸手,打算拉她起来。 “哎呦——疼……” 金筱假装没看见林驿伸来的手,蜷起身子,手朝被人骨扎了的伤脚够去。 林驿立时蹲下了身子,“哪疼?” 金筱抽着气道:“脚疼。” 她说着,指了指那根让人气得牙痒的人骨,委屈巴巴地看着林驿,“那东西不仅扎人,还放暗箭。怎么办,我现在站不起来了。” 林驿默然看着金筱装可怜,半晌轻笑了声,“需要我抱你起来吗?” 金筱怔然,“啊?” 林驿立马回道:“好吧。” 未及金筱反应,她已被林驿抄起膝弯,抱了起来,待林驿将她放到石洞门前的台阶上坐好,她还在愣神。 她没打算让林驿抱的。她说脚疼,只是想趁机和林驿谈及当初对方给她治疗脚伤的事。 可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她怎么感觉诸事出她意料呢? 罢了,事情出现偏差,她就想办法拉回来。她开始继续低头喊疼。 林驿:“……我可以看看吗?” 金筱一顿,抬头看向林驿,“你不是已经看过了吗?” “别撇开头,看着我。”她在林驿欲移开目光时脱口道。 “金姑娘说笑了。”林驿仍是撇开了目光。 金筱强行压抑着心中的个中情绪,死死地盯着林驿。她就不明白了,此处她早已放出灵识,来回不知查寻了多少遍,别说是人了,除了她和林驿,这地方根本就没有其他活气。 可林驿为何还是不愿与她相认呢? 她气得将头撇向了另一边,无意间瞥到了林驿右边衣袖上的血迹,目光一滞。 她匆忙看向林驿方才躺着的地方,果真在离那处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一支箭的箭头带着血。 金筱心下一颤,将事情串联在了一起——林驿骗她看身后,其实是为了趁机给自己拔箭。 这人怎么这样?不愿与她相认,又处处护着她,受伤了还瞒着她,图什么啊? 金筱的情绪再也抑制不住了,伸手去拉林驿受伤的右臂,要给对方检查伤势。林驿仍是不看金筱,且将右臂往后撤,躲着金筱的手。 二人动作间,金筱只拉住了林驿的衣袖。她见对方毫不配合,头脑一热,将对方的衣袖扯了下来。 林驿惊呆了。 这间隙,金筱已抢过了林驿的右臂,撸起了对方衣袖上的剩余布料。 然后,她看到了一个猩红的血窟窿,在这血窟窿的旁边,还爬着一道旧刀疤。 金筱至今都记得已故的林大侠和林驿说过的话:“阿驿,刀疤男那刀上有毒,被其砍伤,必留疤痕。” 这道旧刀疤,不正是当年林驿为了救她,被刀疤男砍伤留下的吗? 金筱的泪忽的就滚了下来,她将头靠在林驿的右手上,抽噎了起来。 “金姑娘……” “叫我阿月。”金筱打断了林驿,抬眸望着对方,声音沙哑道:“哥哥,叫我阿月好不好?” 林驿凝视着金筱的眼睛,久久没有回话。 久到金筱眼中的期待逐渐散去,她有些无力地垂下了头…… “……阿月。” 金筱恍然间抬头,见林驿嘴角噙着笑意,朝她伸出手来。林驿的手滑过她的脸颊,拭去了她的泪水,又唤了她一声:“阿月。” 金筱高兴坏了,“嗯”了一声,便开始一门心思地为林驿处理起箭伤来。她一边用从林驿衣袖上扯下来的布料为对方包扎,一边为自己的暴力开脱: “咳,你瞧瞧你们尊胜宫这衣服,真不结实。” 林驿轻笑,朝金筱敛起了眸: “人家话本上写到女子见男子受伤时,可都是女子扯自己的衣物为男子包扎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养娃不易,作者叹气,“金筱啥时候就能明白,自己的言行举止很危险了……” 坚持,乐观,自信,有你们的陪伴,我会继续加油的~ 可以的话,请点个收藏哈~笔芯~
第24章 共探石洞 金筱想了会儿,很认真地回复了林驿:“咱们这不是有现成的布料嘛,不能浪费。” 林驿一时语噎,终是艰难地点了点头,“……阿月说得对。” “好啦,包好了。伤口愈合前,饭菜吃得清淡些,注意别喝酒,别用这手搬重物……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呢?”金筱盯着林驿的右臂沉思。 “想起来了,最重要的是……” “噗——” 金筱抬头看向林驿,疑惑这有什么好笑的。 林驿轻咳了声,憋笑道:“最重要的是什么?” 金筱蹙着眉,“最重要的是别让伤口碰水。” “噗——咳咳,那我若是想洗澡了怎么办?” 金筱这下更疑惑了,林驿到底在笑什么啊?怎么还问她这么简单的问题?她脱口道:“你洗的时候,把右臂举起来不就行了。” 林驿:“……阿月说得对。” 金筱也没多想,思绪转到了二人所处的阵法上,“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林驿摇了摇头,视线停在了金筱背后的石洞上,“答案可能在这个石洞里。” 金筱倏然站起,“那走吧。” 林驿敛眸看着金筱,“你这脚……” 金筱冲林驿眨了眨眼,“你肯认我,我就开心,一开心,脚就不疼了。我先去探路。”她转身朝洞里走去,不多时,便停下了。 洞口尚有日光照射,能看清前路,金筱又在兴头上,也没留神。谁料拐了个弯,她眼前就漆黑一片了。 金筱因着小时候被金江流禁足的经历,对黑暗狭小的空间甚为敏感。 她记不清那是几岁时的事,也想不起来她被金江流禁足的原因,唯一让她印象深刻的,是金江流将她独自一人关在房里,而且不让下人们靠近。 落日西沉,屋内光线愈来愈暗,直至她被夜色吞没,也没人来为她掌灯。 她蜷坐在床上,怀中抱着枕头,眼睛死死地盯着窗外。生怕一闭眼,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会擒住她的手脚…… 金筱的思绪陷入了童年的惊恐中,让她分不清眼前和过去。她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胸口逐渐开始起伏,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她脑中控制不住地乱想,周遭的一点响动都能让她吃一惊。 身后的响动仍在逼近,她的脚却重得抬不起来。她嘴唇翕动,想求救,可不知该喊谁的名字。 这么多年了,不论何事,她都习惯了独自承担。然而,那长期压抑于心且被她无视的无奈与恐慌,在她孤身一人时,还是会肆意生长…… “阿月。” 金筱怔然,回过头去,见林驿手中拿着燃着的明火符朝她走来。火光柔和,给林驿俊朗的脸上添了几分温润,也让她的情绪平复了下来。 林驿停在她身旁,“怎么不走了?” 她凝视着林驿的眼睛,没有作答。 林驿挑了挑眉,佯装叹了口气,“看来阿月是反悔了,不肯探路了。那只能在下代劳了。”他说着,朝前走去。 金筱仍是没动,视线一直追随着林驿。她见林驿行了几步,停下来看她,目光微怔,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回到了她身边。 林驿牵起她的手,对她笑了笑,“前面黑,我有点怕,你陪我好不好?” 也不等她答应,林驿已牵着她继续往里走了。 金筱清楚,林驿为何这样说,她心里很暖,暖到她开始怀疑,当年她抱着枕头睡眼惺忪时,是不是有个人打开了她的门,为她留了一盏烛光…… 她挑起了嘴角,想着高大可靠的林驿说出“怕”这种话,很是不搭。 她偷瞄了林驿一眼,发现林驿的嘴角竟也噙着笑意。 二人越往深处走,遇到的岔路口越多。金筱本就方向感极差,遇此情景,更是晕头转向。反观林驿,却像个此地常客般,领着她七拐八绕,张口就是东西南北。 她敛眸看向林驿:这人莫不是诓我,他其实是来过此地的。 谁料林驿突然开口道:“这洞穴的内部建造看似复杂,实则揉合了三种阵法,并在此基础上有创新。观察细致些,并不难破。” 金筱嘴角抽了抽,合着人林驿带着她走得又顺又快的同时,还在破阵! 她瞬时觉得自己才疏学浅了。 二人又行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来到了一紧闭的石门前。 未及金筱看清那石门是何构造,林驿已寻到了机关的破解之法,将石门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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