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灜莲逼退开,楼乌将神陨旗抛至南怨城上空,催动法力,任由旗子将城中怨气吸附干净。 灜莲见此,冷静拿出舍利子,准备同样抛出去,姗姗来迟的如明大师拦下了他。 一身佛寺袈裟,眉目慈悲,那张平和且还算年轻的面容却因为师弟的死老去了好几岁,样子颇为沧桑。 看着南怨城内因百姓惨死而生的怨气,缓缓道:“魔尊,将舍利子交给贫僧吧,有佛咒的加持,舍利子能发挥的作用更大。” 灜莲看了这老和尚一眼,舍利子送到了如明手里,“若是迫不得已,舍利子没了便没了。” 这南怨城先前曾有数十万人,一颗舍利子将怨气净化下来,指不定作用也到头了,这老和尚可别为了一颗黄珠子就把自己给搭上去,不值得。 如明听出灜莲话中的意思,一双平静的眸子静静看着他,直到灜莲被打量的不自在准备发火,如明才道:“不知魔尊,可曾见过檀玉?” 这突然的问话让灜莲凤眸闪躲了一瞬,窥见那老和尚悲悯的面色,尚存的丁点良心让他将金刚杵送到了如明手里。 “这是他的东西,你拿回去吧,日后,也不必再寻那个什么檀玉了。” 话已经说的很明白,如明心下悲痛,闭了闭眼,这才接过金刚杵,道了声谢。 走之前,他叹息了一声,道:“上清寺只剩下贫僧一人,贫僧,不能倒下!” 算是对灜莲之前那话的回答。 灜莲挑眉不语。 舍利子的出现加之如明的佛咒加持,那些怨气几乎被对半分,楼乌又被灜莲纠缠上,分不出身来去对付如明,只能在心中唾骂那些秃子实在碍事。 紫山带领桃隐到了城门口匆匆嘱咐了她一声“不可乱跑”后,便带着魔兵加入了战场。 桃隐看着在空中同自己父亲打斗的灜莲,手中紧紧握着那张可在瞬间击杀大乘之人的红色符纸,眼眸沉沉,面上亦看不出什么多余情绪。 或许这张符纸会作用于两人中的一人身上,或许只是用来保护自己,桃隐站在隐蔽处,自己也不知晓她究竟是什么想法。 随着强大的半魔人被江白洲救醒,修真界的那些弟子对战的压力也得到缓解,剩下那些修为不算太高的半魔人被东明穆等人用转生水强迫他们喝下去时,也不用再担心背后有更高阶的半魔人偷袭。 转生水所有弟子皆有分发,随着半魔人的数量减少,便是修士和魔族人的对战。 容白青和西和满等人领着几路弟子冲杀在前,同紫山魔将带领的魔兵对上,一时间战斗焦灼,互不相让。 江白洲仅仅瞥了一眼,便知晓魔族战败不过时间问题,飞身加入灜莲和楼乌的战局。 暂时没了神陨旗的加持,楼乌几次被剑气打到,虽然没受伤,但彻底落于了下风。 而江白洲身有仙力,同灜莲配合之下两道剑气分别朝着楼乌左右攻去,剑气困住楼乌的位置,让他动弹不得。 剑势落,楼乌原地不动,毫发无伤。 灜莲早就发现楼乌的不对劲,很容易便猜想到是那个浊妖的手笔,这才让他和江白洲皆奈何他不得。 “有办法么?”看着楼乌得意的嘴脸,灜莲传音问江白洲。 江白洲深拢着眉间,想到什么后又平展开,点头。 然后灜莲便看到江白洲的一只手臂化为树木,他用另一只手从树木上折断了一根枝丫,削去叶子化成木剑,“这个应该可以。” 两人再次合作围击,江白洲的木剑趁着楼乌不备,削断了他的一只手臂。 楼乌低头看着自己手臂处流出的血,满眼震惊,直呼不可能。 浊神赐予他的金刚不破之身,怎么会被区区一把木剑给破了,这不可能。 可他再不相信,江白洲的木剑砍过来时身上又多的一道伤口也让他不得不接受事实。 “大祭司,你准备好受死了么?” 灜莲很满意这种结果,当即配合江白洲,尝试发挥出他手中木剑的最大作用。 楼乌几次受伤,不得不提前召唤回神陨旗,将南怨城上空的战场让给如年大师。 神陨旗回到手中,楼乌控制旗子分为两面,分别击向江白洲和灜莲,旗中的邪气化为实体,同两人战斗。 白卿卿储物袋里的石头变成转生金莲的花瓣时,便简单同灜莲提过转生金莲的作用,他的这具身躯是转生金莲花瓣所化。 虽然他不知晓金莲花瓣为什么会成为檀玉佛子,但这不妨碍他发挥转生金莲本该有的作用。 指尖划破手掌,灜莲用带着血迹的手双手结印,攻向面前这被怨气养出来的邪灵。 金色法决打在邪灵身上,那邪灵在惨叫声中没了身子,灜莲重复方才动作,也帮江白洲解决了那难缠的家伙。 楼乌的神陨旗旗灵被毁,旗子失去了大半威力,被灜莲趁机夺了过来,拿在手中嫌弃似的看了一眼。 手中鲜血抹在旗身上,随之灵火笼罩,在楼乌嘶吼惊呼着“不要”里,他培养多年,不惜弄死了满城池的人才得来的宝贝,就这么轻易被灜莲给烧毁了。 甚至连这旗子的其他攻击都没来及的全部发挥出来,他的苦心就这么白费了! 本命法器的反噬让楼乌猛地吐出几大口鲜血,又被江白洲背后一剑,直接劈到了地上。 脊背处深深的血痕刺痛了桃隐的眼睛,她终是没忍住跑了出来,跪坐在楼乌身边,握着他那只苍老消瘦的手,忍不住眼眶发酸,又着急问: “父亲,你怎么样?” 楼乌面部朝地,抬起头来时满脸尘土,听到自己女儿的话,偏头,转动眼珠子看了她一眼。 又窥到落于他不远处的两个人,一手撑地让自己勉强坐起,不让自己以狼狈的姿势现于人前。 推开桃隐搀扶着他的手,一双眼睛阴骘的盯着不远处的两人,眼角余光是修真界的弟子,想到他安排的事,楼乌笑了下。 他还没输,他还有底牌。 催动秘术,企图像之前对待大徒弟一样从他养的暗蛊身上抽取生命力,可在抽取第一个时,并没有生命力反馈回来。 第二个,也没有。 第三个,第四个…… 他身上的伤依旧毫无变化,疼的让人身子发抖。 灜莲见此好笑着提醒道:“忘了告诉大祭司一件事,你养的那些暗蛊全被灭了,现在怕是连骨头灰都找不出来。” “怎么可能?”楼乌下意识反驳,怎么可能全部灭了。 “为什么不可能,你得意的金刚不破之身难道还不能证明天道不庇护你么?次次的失败也不能证明你于神位无缘么?” “你……你这个……” 这话将楼乌激的又吐出几口血,桃隐心中不忍,转过脸对着灜莲行了个跪拜礼,卑微请求道:“尊上,桃隐求您,别再刺激我父亲了。” 灜莲收敛了笑,“桃隐,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主仆份上,我可以答应你这个要求,但是……” 严肃了脸,沉声道:“楼乌今日,必须死!” “必须死”这三个字又重又响的落出来,让桃隐心头颤抖,脸色发白,她忍不住握了握拳头,咬牙说: “尊上,我父亲就是被浊妖蛊惑了,他会改的,我会督促他,以后绝对不会再让他给大家,给修真界添麻烦,求你们饶他一命好不好?” 又慌张补充,“要是你们不放心,可以废了他的修为,真的,我不会阻止的。” 灜莲不说话,冷着一张脸表明态度。 桃隐急的哭出眼泪,可她眼下没有修为,带不走父亲,也护不了他,只能一下又一下给灜莲磕着头。 额头被她磕出青紫,蹭出血迹,也不停下,只希望他们能留她父亲一命。 江白洲在一边终是不忍开口,道:“桃隐姑娘,你顾念你的父亲,那这南城十几万的百姓,你父亲当初可曾顾念过他们?” “那些异化了的半魔人,你父亲也可曾顾念过他们?” “他们都是有妻有子,有父有母的人,你父亲下手的时候,心里可有过半分的犹豫?” “那些抓来的修士被活生生炼制成人丹的时候,你父亲可曾心软过半分?” 江白洲这一声声听起来平静却句句都在质问的话,让桃隐磕头的动作顿住,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只是道: “至少让他活着的时候安稳些不可以么?” “等他去了冥界,让他在冥界偿还罪过行不行?”抬头,自以为自己找到了合理的办法,眼神期待看着面前两人。 “他会偿还的,行……”不行? 祈求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而来的一只手给掐住了脖子,手掌力道不断收紧,让桃隐想动弹一下都不行。 眼睛看着虚空,桃隐的眼角流出泪,她知晓这是谁的杰作,只是依旧不敢置信。 曾经那个带她骑大马的父亲如今会残忍的要了她的命。 身上生命力快速流失的时候,桃隐手中那张积蓄了她全部修为的红符被她紧紧握在手里,她曾试着放开手,用这符箓救自己一命,可身体的本能让她不曾松开。 她不能杀了自己的父亲,不能! 所有的动作都发生在一瞬间,等灜莲和江白洲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桃隐眼中已经流不出泪,身躯干枯,皮肤紧贴着骨头,完全失去了生机。 楼乌恢复身上伤势的瞬间,他将自己收集而来的全部法宝丢向灜莲和江白洲,给自己的逃离争取时间,撕开裂缝而去。 那边时刻注意楼乌情况的南塘婉看到灜莲和江白洲挡开攻击后追着楼乌而去,目光瞥到地上干枯的尸体,心里痛快大笑。 趁着打斗的间隙,她报复性的甩出一把灵火烧向了那具尸身,灵火在尸身上燃起,可本该化成灰的骨头却在关键时刻被紫山用术法扑灭。 露出一具黑黝黝的骨头架子,脆呼的不像话,又被紫山用术法小心的放进了自己的储物袋。 为此还被身后的西和满劈了一剑。 南怨城的怨气被这颗舍利子全部净化,如明停止诵念佛咒,睁开眼的时候,便看到眼前早已乌黑的舍利子在他面前化成了灰。 而他脚下,不再是被怨气充斥的城池,街道被阳光铺洒进来,干净又明亮。 石缝里隐约冒头的小草芽不惹眼,却是这座城能恢复以往繁华的希望。 楼乌败走,魔族气势低迷,修真界的弟子很快占领上风,将其纷纷拿下,南塘婉见此,虚晃一招也趁机逃离此处。 紫山从包围圈里冲出来,满身伤痕,一脸血色,却也凭着最后的修为催动万里传送符,同样离开了这里。 南怨城这一战,修真界完胜。 …… 容九清来了大盲山附近时,这里已经被逃跑出来的浊妖占据了领地,山里的活物一个不留,全成了他们饱腹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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