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杜梓若走进屋内,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得他口都干了。 林茗儿跟随在他后面进屋,想明白师尊这边之后,她又提起宁萱这头。 “可是,宁姑娘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怀的是魔胎,也不知道以后她要和胎儿分离,这样真的可以吗?”她只要想到今早宁萱幸福地注视着胎儿的那一幕,就觉得不舒服。 杜梓若动作一顿,“所以……承怀才会对她予取予求。”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承怀几乎接手了林茗儿平日照顾宁萱的全部任务,连她平日的吃食也照顾到了。 有承怀在,宁萱肚子里的魔胎也不敢造次,偶尔的阵痛也被承怀用灵力压下去了,安分了好一段时间,宁萱便也没有察觉胎儿的特殊。 宁萱坐在院里晒太阳,她将手搭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微凉的风拂过脸颊,舒服得几乎要眯起眼睛。 她睁开眼睛,便能瞧见坐在一旁翻看书册的承怀仙尊,她没有注意书册上面的字,反正她肯定也看不懂。 “承怀。”她大着胆子叫了仙尊的名字。 这是她第一次叫承怀的名字。 承怀抬起眼眸看向她,目光温柔,“我在。” 宁萱趴在椅子扶手上,眼巴巴地望着承怀,说:“我的脑子好像忘记了好多东西,我以前都怎么称呼你呀?” 在承怀的眼里,她好像一直都是合欢秘境里面那个小姑娘。 “承怀。” 宁萱眨了眨眼睛,她觉得这个词有些陌生,可是既然仙尊都这么说了,总不能是骗她的吧,不过就算是骗她也没关系,说明仙尊喜欢她喊他的名字。 “承怀,承怀。”宁萱念叨着他的名字,想要让自己熟悉起来。 她站起身,又连着念叨了好几遍。承怀的视线便跟着她的身影转,眉眼都是笑意。 他从未觉得自己的名字这样好听。 “承怀,你能教我写你的名字吗?”宁萱转过身望向承怀,与他对视。 她像是对他充满了好奇心。 承怀牵起她的手,在她的掌心上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能记住吗?” 宁萱感受他的指尖划过她的掌心,痒痒的,仿佛身体在过电,又酥又麻。 她仰头便对上了承怀凝视着她的眼神。 “我再写一遍?”承怀正要继续,宁萱却攥住了掌心。 她笑弯了眼睛,说:“其实我早就会写你的名字了。” 灵动眼眸里的狡黠让承怀忍俊不禁,他顺着她的话头问道:“哦?” “应该说,我在这世上,第一次学写字,便是写你的名字。”宁萱跟承怀说起她在人界被人追赶时的逃到了凡人供奉他的神仙庙里。 她的目光紧盯着承怀,不想错过承怀神情丝毫的变化。 这些经历,以前的宁萱从来不会对承怀说出口。承怀虽然猜测过她以前的日子过得很苦,但是真正听她说起,还是会心疼她的遭遇。 如果他能早些遇到她就好了。 宁萱并没有从承怀的眼神里看到其他异样,她因为怀疑承怀而心生愧疚,下意识移开视线。 承怀的心神都在她身上,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猜测到她或许心有疑虑。 他当然知道她在疑虑些什么,但他无法给她答案。 一步错,步步错。但他绝不后悔。 宁萱的确发觉了不对劲。在承怀的身边,她总是觉得好像有种诡异的割裂感和不真实的感觉。 的确,承怀待她极好,事无巨细,处处关心,也一直陪在她身边。可是为什么…… 当宁萱想到这里,她的身体又开始不自觉地哆嗦了起来,那股寒意如影随形,仿佛刻印在骨子里。 魔胎感受到她的虚弱,便也开始不安生了。 宁萱疼得弓起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萱萱!”承怀抱住宁萱,连忙将灵力传到宁萱的体内,替她压制住蠢蠢欲动的魔胎。 仙骨内的那道魔气察觉到承怀的灵力,防止暴露自身,也不再继续侵入了。 宁萱的疼痛缓解了许多,才发现自己刚刚一直用力地攥着承怀的手,将他的手背掐出了指甲的印记。 “我……对不起,我没有注意……” 承怀想,她哪里需要道歉,真正需要道歉的人,该是他。 “如果能分担你的痛苦,那是再好不过了。”承怀帮她将凌乱的头发撩到耳后,曲起食指,轻刮了刮她的鼻子,将她鼻尖渗出的汗珠揩去。 宁萱望着承怀,也是松了一口气,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能一个人承担所有的痛苦,分成两份做什么?我不想你陪着我疼。” 承怀眸光微动,注视着她,说不出话来。 她那么好。 宁萱不想看到承怀露出这样的表情,总觉得这样的他离她很遥远,好像他的爱意并不纯粹,里面还涉及了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她扯开话题,玩笑着说:“都怪这孩子,还未出生就这样调皮捣蛋,也不知道像我们俩的谁。” 只能委屈现在还听不懂爹娘在说什么的孩子了。宁萱想。 承怀垂眸看向她的小腹,宁萱看不见他的眼神,只能听到他意味不清地轻声道:“是啊,都怪这孩子。” 作者有话说: 在回家路上码了一章。 这章用第三方视角来解释仙尊的行为动机,应该会清晰一点。 -- 谢谢小天使@55564417灌溉营养液+1!
第22章 魔胎三个月彻底成形,如今三月已经去了两月,仙界只知道承怀仙尊喜欢上了一个合欢宗弟子,在不久之后就要与她在姻缘石面前发心誓,举行道侣大典。 “据说那合欢宗被魔修灭了满门,仙尊到的时候,整个宗门就剩下她一个独苗苗了。大概是这次英雄救美,两人互生情愫,这才成了这段姻缘吧。”外界对于仙尊的道侣有着各种各样的说法,但大多数人碍于仙尊的面子,即便他们对合欢宗印象不好,也不会直接在明面上说出来。 “呵,合欢宗的手段真是了得,连仙尊都被她蛊惑了去。”这些说酸话的人也不少,多数都是承怀仙尊的仰慕者。 “传闻合欢宗的弟子,无论男女,都个顶个的漂亮,谁不喜欢长得好看的花瓶呢?”他们对合欢宗的认知都停留在“合欢宗第一都是一群只会享乐的废物”。 当时合欢宗被灭了门,仙界的人不仅一点都不可惜,反而觉得魔修甚至干了件好事,毕竟他们最厌恶这些败坏仙门风气的宗门了,合欢宗这些弟子都不过是有点仙缘的凡人而已,不堪一击。 众人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有几位前辈需要承怀仙尊的徒弟亲自递送请帖,礼数才算周到。 林茗儿给一位前辈送完请帖下山,刚在馄饨店坐下,停下来歇会儿,便听到这些人在议论师尊和宁姑娘,她抬头看向那群人。气不打一处来。 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不知道宁姑娘受过的苦难,也不知道她曾经有多努力学习知识和修炼。但林茗儿知道。 在宁萱失忆之前,林茗儿曾经教过她一些修炼的基础知识,那时候的宁萱,眼眸发亮,整个人都在散发着光芒。 她以前没有条件,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学习了,就抓住一切机会来学习修炼。 林茗儿甚至想过,如果当年师尊收的是宁姑娘为徒弟,她一定能做得比自己更好。 这天,林茗儿回到苍澜山的时间比约定的时间要晚了一天,而且回来的时候,身上还受了不小的伤。 霍正清乘风而来,看见师妹正坐在山脚下咬着纱布给自己包扎,眼皮一跳,御剑降到林茗儿面前。 “师妹,你这怎么回事?” 林茗儿怎么也算得上半仙了,伤口也会自愈,只是自愈得慢一些,但跟普通修士打起来,她绝不会是吃亏的那个,如今竟然伤痕累累地回来,她到底去做什么了? 霍正清拧着眉头,甚至带了些怒气,他肯定要去找那些欺负师妹的人算账。 “我回来路上听到有人说宁姑娘的坏话,便与他们打了一架。”林茗儿并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错。 霍正清从林茗儿口中听到宁萱,抿了抿唇,原先紧握的拳头松了开来。 “师妹,你难道忘了,师尊最不喜我们在外寻衅闹事,这事要是让师尊知道了……”林茗儿听出了霍正清的言外之意,他是在拿师尊做借口,不希望她掺和宁萱的事情。 林茗儿看向霍正清,她突然觉得眼前的师兄变得好陌生,她不过是看不过眼,才出手教训那几个管不住自己嘴的人,何苦让他搬出师尊来压她,明知道她最怕师尊了。 “师兄,宁姑娘是师尊的心上人,她以后还会是我们的师娘,而且她是个好姑娘,跟外面那些人说得完全不一样。我这是在维护我们的未来师娘!” 林茗儿说着说着,不自觉声调升高,自她懂事之后,几乎没有再跟师兄吵过架,红过脸了,但这一次不一样,她真心把宁姑娘当成了好朋友。 霍正清见林茗儿竟然为了一个才认识不到三个月的“外人”,就跟他吵架,而且当时师尊也跟他们说过,宁萱怀上魔胎是个“意外”。既然是意外,那就不是师尊自愿的,那肯定是宁萱做了什么,或是那魔胎做了什么。师尊会跟宁萱举行道侣大典,也不过是怕她肚里的魔胎暴露,被仙界追杀而已! “她才不是我的师娘。”霍正清并不希望他们师徒三人中间又多出一个人,更何况那人是怀了魔胎的宁萱。当初他打算替师尊接下教她识字的任务,也不过是希望她学会了,以后就不用再麻烦师尊了,早点把人送走最好。 “师兄!”林茗儿气得眉毛都竖了起来,胸口的伤差点又要裂开了。 霍正清想起今日他路过书房时,见到师尊和梓若先生也从书房出来,听到他们最后说的那段话。 “若要在仙界知道之前,杀死魔胎,就只剩这一个办法了。” “我不想伤害她,容我再想想。” 两人对立而站,气氛变得僵持了起来。 霍正清平复心情,说:“我劝你不要再多花心力在宁萱身上,反正她也已经忘记了你。” 林茗儿与他相处多年,霍正清的每一句话里藏着的意思,林茗儿都能读懂。 “师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霍正清背过身去,避开她的追问,自己御剑离开了。 林茗儿望着霍正清的背影,心头惴惴不安。 她包扎好自己的伤口,抬头望天,估算这个时候应当是师尊给宁姑娘做料理的时候,不会出现在宁萱的院子里。 林茗儿闭上眼睛,驱动法术,瞬移到了宁萱的院子里,把正躺在院里假寐的宁萱给吓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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