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灵阵最大的特点就是,被化作地灵的灵魂必须守护阵内的一切,要不然,阵毁灵散。” 沈星然点头,“缚灵阵抽人灵魂做阵,成阵时极美,似万千繁星倾洒。”他勾唇笑了笑,眼底却不见丝毫笑意,“我带你看看。” 胥清歌点头,“好。” 罗门之人神色扭曲惊恐,但奈何身体动不了,也说不出话。 沈星然手微微一抬,那些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灵魂被人一点点剥离。 等剥离了灵魂后,意识转移入灵魂,他们又看到自己的身体慢慢在那个人的操控下化成齑粉,消散无形。 灵魂忽然被一股大力吸扯,沈星然双指结印,无数阵纹从他指尖飞出,慢慢铺满整个西南分局的上空。 整个阵法呈现暗色,有丝丝的丝线从上面垂下来缠住那些人的灵魂,扯着他们慢慢升空。 西南分局的人就抬头看着眼前这一幕,虽然他们听不到任何声音但能透过那些人的表情看到他们有多痛苦。 等他们灵魂完全融进阵法后,原本暗色的阵法流转起来,里面银光点点,真的似万千繁星倾洒,好看至极。 阵法流转一圈过后隐没,胥清歌转身看着西南分局还活着的人,沉默下去,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苏闻捂着伤口先开了口,“你们回来了。” 胥清歌看着他的伤,唇角抿了抿,“你们还好吗?” “不太好……”苏闻苦笑,他眼神黯淡了下去,“不止莫老头还死了好几个……四队也没了……” 他边说着,边往里面走,其他没怎么受伤的人已经开始打扫战场。 齐全他们扶起莫老头的尸体,整个场景似乎都静的像默剧。 所有人物只剩表情和动作。 小戮站在这些人之中,神色有些恍惚,他黑黝黝的瞳仁里带着几分茫然和黯淡。 若水碰了碰他的手臂,“你怎么了。” 小戮偏头看他,眨了眨眼,慢悠悠的问:“所以,这些人,是死了吗?再也回不来了吗?” 若水被他问的愣了愣,他以为小戮是那样一把凶剑的剑灵,应该早就习惯了生死才对。 “小戮,你怎么了?” 小戮垂眸,刚好看到,有人抬着四队周末的尸体走过去。 “我和妈妈以前一直没这么……”他想了想,找了个合适的词来形容,“热闹过。很长一段时间里,只有我和她,最后加了个小雪。” 小戮或许真的很不善于说这种话,他沉默了半天,最后才说:“四队,和我们一起打过游戏的,他们都叫他星期天。” “还有莫老头……”陌生的情绪在他心头蔓延,心口莫名有点空,还有点涩,真的不是很多,就是有点,可这一点是小戮从未接触过,有过的。 头一次面对这种陌生又突如其来的情感,他有点无措,还有些茫然。 “莫老头他……”小戮手指在半空中划拉了两下,“你记得的吧,他会给我们塞吃的,零食……李霁说这是普通人哄小孩子,我们又不是小孩子……” “可我,好像……想到他以后不会给我塞零食了我就……有些空落落的。” “你说,以后我们队的象棋还有谁会去下?” 若水看着小戮染上空茫的眉眼,觉得他这个样子有些软,一点也不像平时表现出来的样子。 他抬手,结结实实的给了对方一个拥抱。 若水想说,生离死别是人之常情,慢慢就习惯了。可面对小戮眉眼的空茫,他终究只是说道:“不会的,你看,妈妈收走了他们的灵魂,他们都会回来的,只是换了个身体而已。” 第147章 百岁 “地皇墓已开。” 华胥族内本应该无四季变化,但此时天空却飘飘扬扬的下了一场雪,雪越下越大,只消片刻便将花枝覆盖,只在白雪之下露出点别的颜色。 族长带着两位长老站在后山地皇墓前,华胥族其余人跟在他们身后,所有人此刻都在看着那座沉寂千年的墓忽然露出一点端倪。 厚重的石门上闪烁点点细碎的银光,如星辰流泻而出,最后星辰汇聚,印成一幅花图。 族长尝试着往前走了一步,不出意外的被弹了回来。 他摸了摸那层透明的光幕,转身对着族人说道:“既然地皇墓已开,我们族也可以就此解封了。” 众人高兴,“是。” 族长目光落到大长老和漓长老身上,对两人笑了笑,“等白泽苏醒,迎地皇回族。” 漓长老没忍住眼泪,只不过这次她是笑着的。 大长老安慰着自己的妻子,但也忍不住鼻子泛上来的酸楚。 毕竟地皇对他们来讲,从来都不止是地皇,更是女儿…… ………… 胥清歌看着安静躺在那的一具具尸体,最后还是把目光停留在莫老头身上。 莫老头是她第一个拉进西南分局,拉进七队的。 他命格特殊,克父克母,克妻克子,克亲克友,和他走的近的人,就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所以他终身未娶,就算是符篆宗师一生也漂泊无定,直至他进入七队。 就算最后清歌说可以给他改命,他也只是摇头,说算了。 他说:他这一生已别无他求。 这么一回想,胥清歌真心觉得,他们七队的成员,似乎没几个正常顺遂的。 她冰凉的手被人握住,她回头就见沈星然正侧头看她。 她笑了笑,回了个安心的眼神。 另一只手握紧了手里的养魂珠。 她转头对苏闻说道:“其他人你按照规矩来就行。至于老莫……”稍顿,她才继续说道:“直接火化了吧,他没有什么亲人了,骨灰放到七队去。” 七队的人都低头沉默,流动的空气几乎都变得黏稠压抑起来。 西南分局自成立后,就没有遭受过这种损失。 胥清歌眸底冰寒,对着那一排排白布盖着的尸体轻轻说道:“放心,我绝不会放过幕后之人的。” ………… 冬日的天气总是格外阴沉,举行葬礼那天,还刚好下起了绵绵的细雨。 灵堂里,牺牲之人的黑白照片被摆了好长一排。 有人不断上前去祭拜,鞠躬。而胥清歌却站在灵堂外面,沈星然在她旁边替她撑起一把黑色的大伞。 她精致如同水墨勾勒出的五官,在冬日的冷雨中更显冷淡。 胥清歌在那里站了许久,久到西南分局其他人都以为她要等到葬礼结束,然后她和沈星然在葬礼的最后环节又悄然离去。 ………… 这是沈星然第一次看到胥清歌穿黑色的衣服,庄重又冷肃,衬的眉眼愈发冷寂。 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伸手揽过她的肩膀,“你是直接回家,还是想做点其他的。” 胥清歌偏头,看向他的眼睛,明白他这是想安慰自己。 “我想吃你做的饭了,然后再一起看一部电影。” “好,那我们先一起去超市买点东西。” 胥清歌点头,“嗯。” 沈星然将她抱的更紧了些,生怕身边的人远离。 两人回到别墅,吃完一顿饭后,胥清歌摆好零食,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到了沈星然怀里看电影。 电影是部喜剧,是沈星然精心挑选的一部很不错的片子。 胥清歌就这么窝在沈星然怀里,对方的手指轻柔的拂过她的发丝,不管是气氛还是别的都让她舒服的眯眼。 迷迷糊糊的就这么睡了去。 “醒醒,你快醒醒。” 胥清歌被轻轻摇醒,她蹙眉,看着要钱的小女孩,微愣。 她好像在哪见过这个女孩…… 在哪呢? 胥清歌蹙眉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是她忘了的,可又总记不起来了, 小女孩的耐心似乎不怎么好,她看着对方说道:“你要不要跟我走?” 胥清歌被她问的茫然,可还是点头,“走。” 小女孩对她的回答没有丝毫意外,带路时甚至还哼起了歌。 歌声低婉,同样也是她熟悉却记不来的曲调。 胥清歌被带到了一间小木屋前,那小女孩下巴扬了扬,“诺,就是这,你自己看吧。” 说完,她毫无预兆极其不负责的就原地消失了。 胥清歌:“……” 她看着小女孩绝不拖泥带水的举动,觉得,这真的很像自己在梦里能干出来的事。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里是她的梦境或者意识层面。 但她摸不清自己为啥要做这样的梦。 胥清歌伸手推开小木屋的门,门内不是她各种想象中的稀奇古怪或光怪陆离。 只是有一颗巨大的菩提树…… 树下蹲着个少女,树冠上似乎坐着个人影。 可是树枝太过繁茂并不能看清那人影的模样,只能窥见对方一条修长的腿,随意的搭在枝叶间轻轻晃悠。 胥清歌也尝试着走近看看,可事实证明不管她怎么靠近,她与那棵树都只能保持一样的距离,虽然不服,但也只能放弃。 树下少女仰着头,似乎对树上的人说了什么,还抬了抬手里的书,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树上忽然伸出一根藤蔓,在少女充满期待的注视下拍了拍她的脑袋。 少女愣了愣,似乎是没想到会这样,反应过来后,她气呼呼的瞪向了树上的人…… 画面在这戛然而止,木门被忽然关上了。 胥清歌盯着木门,开始反省自己是什么时候多出的这种恶趣味了? 她再次拉开了门,这次,门里的出现的画面是一对新人洞房内的场景。 她眨了眨眼,决定好好观察观察。 怎料,梦中画面忽然顿住,流水飞花一般散开。从梦境的上空传来沈星然一声一声的温柔轻唤。 “清歌,清歌……” 胥清歌:“……” 胥清歌在沈星然怀里睁开眼,面对眼前那张放大的俊脸时,没好气的用手指戳他肩膀。 “我差点就能看到洞房了,你就忽然把我叫醒,你知道你有多过分吗?!” 沈星然面对她的控诉时先是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梦。 他顺手抓住对方的手,嗓音含着笑意,“竟然如此,那我就给清歌你补一个吧。” 胥清歌还没抓住他话里面的意思,整个人就已经被打横抱起。 等她身体落入柔软的床榻中时,对方附在她耳边,声音低沉,“我带夫人体会体会……” 第148章 百岁 华胥族前,一尊蛰伏了近千年的瑞兽石像表面开始逐渐出现裂痕。 起初只是一点点,最后裂纹逐渐放大,如同蛛网一般蔓延。 白泽动了动脑袋,慢悠悠的从地上站起身,灰白的石块从它身上一块一块的脱落。 他似乎是嫌弃身体表面的石块掉的太慢了,便抬腿往前走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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