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吧。”清弦冷淡道。 “……”苏融双拳紧握,弄不清自己心中的憋闷从何而来,但最终还是道:“好。” 她本想说她如果离开对他名声不好,却没有说出口。 在他心里,自己这样的行为好像给他带去了困扰。 苏融在心中叹口气,她何时这样为一个人着想过,却原来还是她错了。 罢了,以后注意一点,她一个魔头,确实不应该处处为旁着想。 这都是什么事? 她心中暴戾的情绪逐渐开始肆虐,上万年没有犯过的毛病又有爆发的迹象。 苏融神色冰冷,瞬间消失在神界。 清弦一直背对着苏融,直到她感受到她离开,他才露出深藏的脆弱和痛苦。 他踉跄着走入自己的宫殿,面无表情地擦干脸上的泪,拿起一份奏折慢慢批阅。 另一边,苏融回到魔界,浑身的魔气压抑不住地开始外溢。 一旁的魔侍想要跟着她,被她一道魔气拦在门外,而后宫殿大门也随之紧闭。 魔侍手捂着伤口有些担忧地朝宫殿望去,心中久久无法平静。 魔尊不是去了神界吗?为何回来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殿中的苏融从宫殿一处结界进入一道密室,密室中布满冰霜,其间有一处圆盆状的冰湖,湖上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苏融却仿佛未见,直接用魔力破开冰湖跃进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今日为何会没有控制住,这病已经快要一万年没有再犯过了。 万年前她练功一时不察,急火攻心,导致体内魔气乱窜。 从那以后她的魔力开始了一段很长时间的失控。 后来她娘修筑了这处冰湖,每当她魔气失控便来到冰湖深处,以此平复乱窜的魔气。 随着时日渐长,她的魔气越发精纯,修炼越发精进,这种情况也基本没有出现过。 再后来,她心性日渐淡漠,这病更是再也没有复发。 可今日却突然发作,实在是有些奇怪。 不等她多想,魔气再次在她体内肆虐。 相比于万年前,如今她的魔气更加强大精进,这意味着冲撞的魔气也越发难以控制。 苏融额角青筋毕现,平时莹白的肌肤变得通红,仿佛有什么要破口而出。 苏融咬牙恢复理智,尽力冷静地梳理体内盘根错节般的魔气。 短短半个时辰,满湖的厚冰悉数融化,冰湖渐渐失去效用,苏融才累极倒入湖中。 乌青的发丝散落在湖壁边缘,苏融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她躺倒在湖边,呼吸微弱。 …… 苏融寝宫内。 “魔尊,您这情况多年未曾出现,怎么今日突然复发?”魔医替苏融细细把脉后,担忧地问道。 苏融没有回答。 魔医忍不住念叨:“魔尊呐,您这情况暂时还是好生休养,切忌动怒,属下现今还未找到彻底治愈您的法子,您平时也要多保重身体啊!” “嗤,这话你万年前也是这样说的,现在也没有找到法子,要你何用。”苏融冷漠道。 魔医脸色一红,尴尬道:“这不是未见过魔还能入魔的么。” 她说话音量很低,但耐不住她家魔尊是个耳力极好的人,闻言苏融冷眼看着她:“没用。” 魔医连忙跪下,不敢多言。 其实她从小跟着苏融长大,对苏融的畏惧之意比魔族许多人都要少些。 在她心里,苏融是主亦是友。 只是畏惧之意少不是没有,多少还是有些害怕的。 仅仅万岁就能安然无虞地从万魔窟中走出来的魔,没有哪个魔族会认为她简单。 魔族也不是一直这般平和的模样,从前总是今日那里出事,明日这里造反。 小小的苏融就跟着老魔尊上战场,愣是被魔界其他魔取名“小魔头”。 大魔头自然是老魔尊。 魔医见过苏融可爱稚嫩的模样,对她多了些心疼,自然语气中也带着关心和劝导。 只是她也确实能力不足,无法寻得良方。 苏融偏过头,淡淡道:“起来吧。” 这事也不怪她,她自己确实是魔族第一个“入魔”的人。 毕竟,急火攻心,对于别的魔而言,恐怕是功力大涨的机会,却没想到到她这,竟成了阻碍。 想着想着,便听到殿外有人通传道:“魔尊,主君回来了。”
第三十一章 听到通传, 苏融才恍然已经到了清晨。 她淡声对床边跪着的魔医道:“你下去吧,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主君也不能说吗?”魔医问道。 苏融瞥她一眼,魔医心领神会, 恭声道:“是。” 魔医走后, 苏融转身面朝墙壁,一副睡熟的模样。 而魔医出门时和清弦正好碰上, 她躬身行礼:“主君。” “嗯。”清弦语气淡淡,“你是何人?” “呃,属下是魔族医者。” “医者?医者为何在这?苏融病了?”清弦的语气瞬间便有些焦急起来。 尽管昨夜反复告诫自己不要再陷进去, 今日听闻她找医者仍会担忧。 清弦手指微微摩挲着,等待魔医的回答。 “呃,不曾,魔尊只是唤属下前来调一调香料, 她说房中香料过于沉闷了。”魔医低眉顺眼, 不敢抬头看。 “是吗?”清弦有些怀疑。 而后又想,他有什么好怀疑的呢, 都说不要再在意她了。 “罢了,你下去吧。”清弦挥手, 耸起的肩膀也微微塌了下去。 魔医连忙拱手, 脚底抹油一般离开魔殿。 清弦听到房中苏融的声音:“什么人在外面?” 他迈出半步, 又收回脚,缓缓走过去。 苏融像是才发现他的存在,冷声道:“回来了。” “嗯。”清弦额头轻轻一点, 没有多言。 苏融从头至尾没有看他一眼,只是若无其事地穿衣洗漱。 “吃过早膳了吗?”苏融淡声问道。 清弦闻言鼻头泛酸, 闷闷地回:“没有。” 神族没有用膳的习惯。 “嗯。” 她没有叫他一起吃。 清弦的心落入谷底。 他不由苦笑, 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和她界限分明。 只是为何真的界限分明了, 他的心还是这样痛。 他有些后悔了,只是他的骄傲让他不愿承认。 苏融收拾完,看到站在房中间的清弦,冷淡道:“让一让。” 清弦一怔,往旁边让去。 她走了? 清弦低着头,眼眶发涩。 苏融其实也不好受,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偏要这样相处。 果然,成亲就是麻烦。 她回头时,就看见小太子站在角落里,头埋在胸前,身子微微颤抖着。 没来由的,她觉得自己心里好像有密密麻麻的银针,一下一下地扎着她。 这种痛楚比起魔气失控轻太多,却让她无法忽视。 她脚步顿了顿,终究是提步朝那人儿走去。 走到他跟前时,语气不耐道:“没吃早饭怎么不跟上?” “啊?”他猛然抬头,眼角的泪将落未落。 苏融下意识抬手,想到什么又收回去。 心里尽是烦躁。 “还不走?” 清弦脚像是钉了钉子,既然不耐烦理他,为何又要叫他一起。 为了所谓的体面吗?他不需要! “不想吃,我没有吃早饭的习惯。”清弦哑声道。 他已经尽力在压抑住语气中的颤抖,只是心好痛,痛得他发颤。 他都不敢大声说话,怕泄露出他掩藏不住的痛苦。 苏融定定看他一眼,到底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寝殿。 从这日开始,两人便开始了不冷不热的相处状态。 婚假很快结束,清弦回神族处理政务,苏融在魔族处理魔族事务,两人谁都没提过要去找对方。 天后看着两人孩子这种状态,带着人敲响了清弦的房门。 “请进。” “父后?”清弦疑惑地问,“您怎么来了?” “你以为本宫想来?”天后屏退宫人,语气冷硬地回道。 清弦抿唇,没有开口。 不过是成了个亲,他好像反而成了孤寡之人。 苏融不要他,同父后也闹僵了,龙翎也走了,身边真的一无所有了。 “清弦,你和魔尊是怎么回事?”天后嗓音威严,眼神严厉地看着他,仿佛今日他不作出回答,他也不罢休。 清弦低眸在公文上不紧不慢地批阅着,淡淡道:“没事。” “没事你们两地分居?没事你回来这么多天她也没来看你一眼?” “从那天你新婚第一日就回神界我就察觉到了,我以为你能处理好,结果你就处理成这个样子?” “你让我别管你,好,我不管你,可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有半点为人夫的模样吗?” 天后气急,身体都有些轻颤。 清弦也没有好到哪去,修长的手指几乎握不住手中细瘦的笔杆。 “我这样挺好。”他压抑住颤抖的声音,平静道。 “好好,你若是执意如此我也没办法,毕竟你如今翅膀硬了,但是日后吃到苦头,不要回来找本宫哭!” “我不会的。” “清弦,你……”天后闭了闭眼,转身离开。 宫殿华丽的大门被人用力关上,清弦浑身脱力一般倒在书桌上,泣不成声。 维持着这个动作,一直到宫殿变得漆黑一片,他怀中用来联系龙翎的玉简嗡嗡作响,他才半梦半醒般坐起来。 一手扯出怀中玉简,果然正微微发热。 他心中一紧,龙翎若不是出事了? 他连忙将灵气灌入玉简,就听到龙翎传来的声音:“殿下,五道书院出事了,您能过来一趟吗?” 清弦闻言连忙起身,带得书案上的公文散落一地。 片刻后,偌大的宫殿便只剩沉默的灯烛在默默燃烧。 与此同时,苏融也接到了山长的求助。 她在离开五道书院时曾给山长留了一枚玉简,此时玉简被人捏碎,那抹残存的魂力回到苏融的身体中,也带回了五道书院的消息。 原来前些时日滁州发了大水,许多百姓丧生。 而五道庙处在半山腰,虽有山崩现象,但未曾伤其根本,甚至有许多山下百姓逃到书院避难。 等到水灾过去,滁州百姓为预防灾后的疫病做准备时,却突然有几户人家离奇死亡。 一开始百姓以为是疫病来了,惶惶不安,后来却发现不是疫病,而是有鬼。 滁州各地出现一种长三四丈,遍身绿色,眼中出血,口中吐火的鬼 。 刚挨过水灾,又遇到鬼怪,百姓纷纷叫苦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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