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唯一没想到的,可能就是修罗道里的时间和外面不同。”婉兮皱着眉头,也觉得此事近乎绝望。 外界已经过了一年半,段薄擎比他们提前半年回来。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联盟金系,打的吴系是措手不及。 吴军阀亲上战场,却无法掌控两系合起来的战线。 吴采采和孔凌尘闪电结婚,孔凌尘拿着吴凌恒的手令,接管了吴凌恒手下大部分军队。 是以才能以一系之力,顶了两派夹击大半年。 吴凌恒嘴角一扬,邪笑出来,“这事儿当真是无力回天,我们要是不多,回去上去战场只有死路一条。” “如今这个局面,连你也没有办法了吗?”婉兮拉住他的手,许多事都恍若隔世。 走时吴系还如日中天,才一转眼就被段薄擎安排的明明白白。 吴凌恒尝着日式的点心,表情反倒很松弛,“你以为我神仙吗?还是说你打算让我操控傀儡,去跟他们打。” “这也未尝不可啊!”婉兮此番是病急乱投医,连这个都觉得可行。 吴凌恒咬了两口觉得甜腻,塞到婉兮嘴里,“要是以前还行,现在我的实力削弱太多了,况且就算真有这本是,举国上下又会掀起什么样的舆论呢?” “大家可能会把你当妖怪吧。”婉兮咬了一口点心,就扔回盘子里了。 吴凌恒笑问:“平素你不是最爱吃甜食了?”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改了胃口,一闻到甜食就想吐。”婉兮漫不经心道。 吴凌恒不经意坏笑了一下,不会很快就隐藏起来了,“说实在话,我若还能多活几天,可能有绝地反击的机会。” “爸。”吴攸宁唤了吴凌恒一声。 “嗯?”吴凌恒抬眉。 “还有我呢。”吴攸宁这样有点毛遂自荐的意思。 “就你??”吴凌恒不屑道。 “我会努力的。”吴攸宁认真道。 吴凌恒拍了拍手上的点心屑,把婉兮从坐垫上拉起来。 婉兮觉得有些突兀,“怎么了?” “到外面晒晒太阳。”吴凌恒走到屋外,伸了个懒腰。 屋外是小镇上的集市,人来人往的。 这里地理位置比较偏僻,来往的人都十分贫穷。 很多都没有鞋子,衣不蔽体。 人群中有个穿白衣斗篷的,身影莫名有些眼熟。 婉兮心头一凛,对吴凌恒道:“我……我好像看到了……” “婉儿,吴家的男儿就算死,也要死在战场上。”吴凌恒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把她转过来。 婉兮愣愣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重重的点头,“嗯,我知道。” “我给你买一张从东京去维也纳的机票,我得去战场上浴血,就算做做样子也是要的。”吴凌恒的表情再认真不过了,一双乌眸仿佛会发光。 她凝了他许久,手抚摸上他的脸颊,“我也要去。” “我回去是去送死的,你不能死的。”他低沉道。 她觉得自己没什么特殊的,“我有什么不能死的,我……是军人。” “同时也是孕妇,难道不是开始喜欢吃酸了。”他领着她去买集市上的酸果,用袖子擦了擦,递给她。 她动作迟钝的塞进嘴里,酸味到了嘴中没有酸掉牙齿的感觉。 反而让她不舒服的胃舒缓很多,反胃的感觉被压下去了。 真的…… 怀孕了!! 上次怀孕也是这种感觉!! 婉兮望着川流不息的人,张口差点说出了中文。 压抑着内心的酸楚,用日语道:“我肚子里的也是吴家血脉,吴采采、爹、孔凌尘都难以幸免,别人都死得,就她不成吗?” 在人多的时候说中国话,在这里怕是会被当成妖怪。 “说的好像也有几分道理,可我真的不忍心,你知道吗?她是个女儿。”吴凌恒眼中的失落是难以言喻的,他不想让女儿跟着他们一起赴死。 至于吴攸宁这个兔崽子,愿意跟着去欧洲就去,不愿意就算是战死沙场又如何? 吴家男人哪一个不是浴血沙场,就算死了,也死得其所。 “可是一家人不就该团团圆圆、整整齐齐吗?”婉兮双手拉着他的手,眼中的坚定是无法改变的。 吴凌恒知道自己很难让她如从前般顺从,无奈的抓了抓鼻梁,“旁人家的女眷听说要上战场,都是哭爹喊娘的,只有你,求着上战场。” “女人上战场了不起。”旁边卖鱼的摊子的摊主听了一耳朵,竖起了大拇指。 吴凌恒买了二斤鲜鱼,“国难当头嘛,没有办法。” “那些德国人真可恶,俄国大兵也是,听你们口音,好像是京都的。”卖鱼的摊主明明是小地方的人,居然能听出吴凌恒的口音。 这也是没办法的,吴凌恒和婉兮都是第一次来日本。 之前学日语都是照着京都口音来的,到了小镇上有努力的去贴近,但是还是有些发音是能听出来的。 吴凌恒顺手把买来的鲜鱼挂在身后那个穿着白衣斗篷的人身上,“我是一个武士,只是家族没落了。” “原来是这样。”摊主道。 吴凌恒一边在集市买东西,一边把买来的都挂在白衣斗篷人的身上,“怎么这么晚才来?” “您让买的机票和船票太难买了,我又是被你粗制滥造出来的,连张脸都没有,太难办事了。”黑月抱怨道。 刚才黑月在人群中的时候,婉兮就已经看到他了。 本来想跟吴凌恒说的,却被吴凌恒打断了。 吴凌恒给婉兮挑了一身做和服的料子,送去了裁衣铺,“用谁的身份?” “黑田家的,他们一家都被我宰了,你们可以暂时用他的身份。”黑月掏出了一个牛皮纸文件袋,递给了吴凌恒。 吴凌恒顺手又买了几个花簪子给婉兮戴上,“从今天起,你就是黑田亚纪子了。” “我不喜欢日本人的装束。”婉兮不满的摸了摸头上的发饰,很想摘下来。 吴凌恒朝她笑了笑,“回国了就能摘下来,现在戴着,能体现你是个有身份的人。” 和服在镇上是很少见的,除非是有身份的大贵族,或者是非常出名的艺妓。 否则很难拥有这样的装束,婉兮这样一打扮,大家只会以为她是贵族家的小姐路过这里。 “好吧。”婉兮勉强接受了。 黑月带回来的不仅仅是三人离开日本的船票,还有关于黑龙会和段薄擎的一些消息。 黑龙会卖给段薄擎三万条枪,还有一些重型武器。 据说只花费了段薄擎一个巨型碧玺雕刻成的人偶,人偶经过日方一倒腾,被一个美国珠宝公司收购。 价格达到了上千万的美元,黑龙会绝对是大赚了一笔。 —— 回国的轮渡上,豪华贵宾仓内。 “段薄擎学的挺快的,用我的钱来打我,就跟我当时用他的枪打于系一样。”吴凌恒把玩着几个做工精美的茶盏,看着段系的军械档案,眼神异常的冰冷。 婉兮低头,“都怪我不好。” “不,怪这个兔崽子。”吴凌恒拿有田烧重重的砸在吴攸宁头上。 吴攸宁委屈极了,“爸,这样会打傻了的。” “反正你已经够傻了,听着,船会在沪靠岸,你先下去找你爷爷。”吴凌恒给了吴攸宁一封信,让他去找吴军阀。 吴军阀一开始在前线打头阵,后来受了不少伤,孔二顶上去之后他就退居二线养伤。 如今吴家兵败如山倒,吴军阀恐怕正烦着呢。 吴攸宁一瞪眼,“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我要和你母亲一起去战场,唔,船在庆州会靠岸。”吴凌恒看着航海图道。 吴攸宁有些担心,“母亲怀着妹妹,去战场不好吧?” “没什么好不好的,你母亲现在离不开我。”吴凌恒独裁道。 吴攸宁看着婉兮,“我想呆在母亲身边保护她。” “军令如山!!”吴凌恒道。 吴攸宁小声咕哝,“我又不是你手底下的兵,我……” “真是难管教,生你不如生个叉烧。”吴凌恒又用瓶子砸了一下吴攸宁的脑袋。 父命不可违,轮渡到沪的时候吴攸宁下船。 吴系的战火得亏还未烧到元术镇,但是元术镇已然不再繁华,渡口显得十分破败。 一路南下之后,他们并未在庆州下船。 在庆州渡口的前一个渡口,汾城就停下了。 以黑田大家族的身份下船,受到了段系的热烈欢迎。 当日下榻了汾城最好的一处饭店,段薄擎的一个少尉亲自来作陪。 少尉讨好的给吴凌恒倒酒,“黑田君,你长得真像我们敌方的一个将领,你要不是从日本的轮渡下来,我很可能就认错人了。” “是吗?是哪位将领,我竟然有荣幸和他一样。”吴凌恒傲慢的说着日语,一旁京都带来的翻译用中文告诉少尉。 少尉笑道:“一个不重要的人,黑田君不要在意。” 他吴家少帅吴凌恒也成了个不重要的人吗? 切! “既然是不重要的人就算了,我想请问,这个城是不是在打仗啊,我们在这里做逗留会不会有危险。”吴凌恒问道。 少尉道:“这座城我们已经拿下四五天了,绝对没问题,马上凉城也会攻克的。” “那我要恭喜段少帅了。”吴凌恒道。 婉兮跪坐着给吴凌恒倒酒,显得十分的贤惠,“不知道段少帅现在在哪里?也在这里打仗吗?我和哥哥都想一睹他的风采。” “黑田小姐问的好,我们段少帅正在指挥攻克凉城的……哎哟,怎么回事啊……” 突然之间整个吃饭的日式餐厅摇晃起来,天花板上不断的落灰下来。 天空响起了飞机掠过的声音,听的人心慌慌的。 吴凌恒一拍桌子,怒吼,“还说很安全,空袭都打到家里来了,你这个骗子。” “怎么会有空袭呢?不可能啊,吴家的飞行队都让我们打烂了,不会再有飞机了。”少尉冲出去,抬头看向天空。 天空真的是好几座空投的飞机掠过,炸的汾城是四处冒烟。 不过这些飞机训练有素,只炸军营和军火库,并没有对平民区造成任何伤害。 看他们这阵势是要刺杀这个少尉的,忽然之间吴凌恒抬头。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掉头走了。 婉兮失去了慧灵之眼,但是因为融合姹女金丹,眼睛还是很明亮的,“是中央军的飞机?怎么可能?大总统不可能介入金吴两系的飞机。” “是叛军,中央军的叛军。”吴凌恒一字一顿道。 婉兮出了一身冷汗,“中央军有军队背叛了大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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