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鱼一上岸就不动,在网里面呆着跟死了一样。 网里似乎,还捞到一些杂物。 有个白玉瓶子,还有几具青紫色的婴尸。 这些东西又不会游动,怎么会跑到网里去的? 很快他们就走过了波清桥,便不知那渔船还会捞到点什么。 到了巡捕房,巡捕房是关着门的。 吴凌恒直接把钥匙递给婉兮,“去开门。” “夫君怎会有钥匙?”婉兮问道。 吴凌恒道:“你去女校那日,就管沈从之借的。” “哦。” 婉兮一听便明,他能提前那么早借钥匙。 必定是当时,就谋划好一切。 只是眼下不方便多问,只得乖乖的去把巡捕房的大门开了。 吴凌恒带着她,直奔停尸房。 去停尸房的走廊上,有一排脚印。 那脚印似乎是在泥里走过的,带着黄色的泥巴。 吴凌恒脸色很难看,“有人来过。” “大晚上的,谁会来这里啊。”婉兮害怕又是尸妖,前后都看了看。 没人。 走到停尸房门口,吴凌恒往里眺了一眼。 眼神变得懊恼,低沉道:“果然是来迟了。” 本来里面是停放着岳家小姐的尸身的,如今却放着两个中年妇女的尸身。 远远的看过去,感觉还有几分面熟。 “什么来迟了?” 婉兮问道。 吴凌恒的手握成拳头,“她的尸身被人偷走了。” “什么?”婉兮惊叫一声。 吴凌恒握成拳头的手又慢慢松开,眼神变得轻松,“算了,不过是具尸身罢了,他们喜欢玩,我就陪他们慢慢玩。” 他们是谁? 婉兮听不明白,就听吴凌恒又道,“走吧,回府去吧。” “不去阴曹地府了?”婉兮诧异道。 吴凌恒把手往脸上的一抹,额上的血线竟是被抹开了,“婉兮,其实刚才……我是故意逗你的。” 那…… 那条血线! 竟然是胭脂所画,虽然十分的逼真。 可是,用手用力一抹就没了。 “你……你又诈死!”婉兮恍然大悟,气的跺脚。 嘴里说话时,用了一个“又”字。 是了! 那日在灵堂他就解释了,告诉她他没有死的消息。 她却当成了梦,方才他又装成是死人。 当真是个“坏胚子”! 吴凌恒把婉兮的小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恨我,就打我。” “恨?我不恨你。” 她心中愤怒,却忍不住心如刀绞。 这几日,心心念念的全是他。 吴凌恒凝着她,目光有些复杂,“我是没想到,你的反应会是那么大。” “都……都过去了,我想……我想你这样,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婉兮心中可没那么大度,可是她不想发脾气了。 好不容易才失而复得,应当分外珍惜才是。 吴凌恒轻轻一笑,“是有些苦衷,但我若知道你会那样伤痛,一定会告诉你原委的。” 婉兮推着吴凌恒回去,一路上吴凌恒将整个计划告诉婉兮。 当遇到胡屠户,他就知胡屠户成了尸妖。 存下了每天去他那领的肉,保留证据。 借此,让唐放去龙虎山找人。 按照原本的计划,唐放如果按时回来。 龙虎山的高人一到,尸妖只有脑袋被按在地上摩擦的份,根本不可能有还手之力。 只可惜那唐放,不知出了什么幺蛾子。 竟这么久都不回来,尸妖在镇上若是闹起来。 定是血雨腥风,可出了龙虎山的高人。 镇上找不出第二个人,能杀死尸妖。 于是乎,他便想出了整个计划。 “婉儿,你不是说,它老爱动,你打不着它吗?” 吴凌恒冷笑揶揄道。 婉兮一听就明了,“所以你刻意设计,把它困在粪池里,让我开枪练靶子。” “正是此意。”吴凌恒道。 婉兮虽知他是好意,也救了全镇的人和爹的命。 却还是忍不住心痛,低声道:“家中或者巡捕房里,可有人知道你只是诈死?” “没有,我只在你去女校那日,跟他说了一下对付尸妖的办法,然后留了两个锦囊给他。” 吴凌恒缓缓说道。 婉兮想到吴有匪今晚,带着大批人马出现,若有所思道:“诶?你竟没根大哥串通在一起。” “他应该是看到我最后一个锦囊,猜出端倪的,才会带人深夜带人埋伏等待。”吴凌恒双手抱胸,抬头望了一眼今晚的月光,“我猜他现在,一定在灵堂里等着我。” 月儿落进波清河,美似画中。 那条撒绝户网的船,已然把所有的网都收了。 驶向了远处,马上要消失不见了。 忽然,吴凌恒道:“不对,不对……那船有问题!” “什么问题?”婉兮不解道。 他厉声道:“快回去。” “好……”婉兮慌里慌张的推着他上桥。 他喊道:“枪给我。” 婉兮把枪递给他,他在桥上瞄准了一会儿。 那船开进白雾之中,根本找不到。 缓缓的他收回了枪,眼底深处是一片的沉冷。 婉兮有些担心他,“夫君。” “那船上多半藏着她的尸体,要是早点想到就好了。”吴凌恒哑着嗓子说道。 听的出来,他很懊悔。 她的尸首? 是岳小姐吗? 婉兮问他:“那现在怎么办?” “回府。”吴凌恒闭上双眼,把枪递还给婉兮。 回到府中,吴有匪果然在灵堂中。 就着窗外的月光,又在看出。 听到动静,缓缓的站起身,“老三回来了,呵,两片烂木头,弟弟真的让我刮目相看。” 顺手推开了棺材,从里面提溜出来两片破木头。 在眼底看了几眼之后,直接扔到吴凌恒脚前。 “看来你是不希望,我活着出现在你面前。”吴凌恒弯腰抚摸过那两块木头,木头湿漉漉的。 在他的手指上,站了鲜红色的血。
第62章 天师血脉 这两块烂木头,看着普通。 实则要每日淋上鲜血,才能幻化的逼真。 “你没死是件好事,就是可惜了这上等的楠木棺材。”吴有匪摸着棺材的边缘,惋惜道。 吴凌恒眼神里没有一丝感情,“既然派不上用场,就给人家棺材铺送回去。” “你睡过的棺材,人家还会要?”吴有匪温和一笑。 吴凌恒淡淡道:“你不说,有谁会知道。” “幸好你不是商人,不然定是奸商无疑。”吴有匪从口袋里,拿出了装薄荷糖的盒子。 往嘴里塞了一颗,又拿给婉兮吃。 婉兮想都没想就接过了,“多谢大哥。” 薄荷糖的滋味,她还是第一次品尝。 甜甜的,有点清凉。 难怪吴有匪那么喜欢吃,随身都带在身上。 “再奸能有你奸?庆州根本没有金矿!”吴凌恒冷冷的蹙眉,轮椅行至棺材边。 把自己的面具拿出来,戴在了脸上。 吴有匪展颜一笑,“若不散布谣言,怎么引得姓段来争这块地。” 庆州原本是段、孙、吴,三方军阀接壤的地方。 因为过于贫穷,三方的人都不愿多管。 可后来段军阀突然,便要和吴军阀争抢这个地方。 原来是因为吴有匪散布谣言,说这地界有金矿的矿脉。 婉兮不懂军务,可是还是听得出的。 这块地本来是不会有战火的,只是因为吴有匪散步的谣言,才让段军阀有了争夺之心。 “大哥,为什么要这样做?”婉兮不明白。 如此作为,岂不是要生灵涂炭。 吴有匪低下了头,脸上染上了一层阴郁,“你要知道,现在是乱世,弟妹。” 乱世又如何? 别人打别人的,为什么吴有匪要这样做。 多害那样多的人性命! “乱世中的百姓,生出来就是为了受战火摧残的。”吴凌恒目光清冷,看着吴有匪。 吴有匪被他看着,觉得浑身不舒服。 有些尴尬的挤出一丝笑容,道:“我在这里等你,明明是气你诈死,怎么说到我身上了。” “我知你想兴师问罪,可这事你占过要多。”吴凌恒理直气壮道。 吴有匪又好气,又好笑,“我占过?我可什么都没做。” “就因为你什么都没做,才是大错特错。”吴凌恒反将一军,眼中带着不屑,“你手握重兵,却连镇上混入了刺客都不知道。” 吴有匪反是一脸欣慰,蹲下身来。 笑意盈盈的和吴凌恒对视,温厚道:“所以说,你长大了啊,能替为兄分担了,将来一定能扛起少帅的重责。” 那种宠溺的目光,是块石头都会被融化。 可偏偏吴凌恒脸上,没有半分受宠的表情。 甚至,还有一丝不耐烦。 “吴家军有你当少帅,够了。”吴凌恒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少帅。 分毫提不起兴趣,还大了个呵欠。 吴有匪直起身,手插在裤袋里。 笑而不语的俯视着他,眸光似月华般柔和。 似在无声中,对他的未来许以殷切希望。 吴凌恒分毫不领情,干巴巴道:“给我一张军校的报名表。” “想通要进军校了?”吴有匪脸上略带疑惑。 从前要吴凌恒离开那小院,都是千难万难的事。 更别说是,去军校了。 加之他体弱多病,吴军阀也未对其有过多的渴求。 吴凌恒则是眼睛一眯,并不正面回答:“你管我。” “明日我就差人送去,爹要是知道了,不知该有多高兴。”吴有匪扶了扶镜框,嘴角抿出欣慰的笑意。 吴凌恒操控着轮椅一转,背过身离开,“不许告诉爹。” “大……大哥,我们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婉兮见吴凌恒离开灵堂,连忙跟上去。 帮着吴凌恒抬起轮椅,好通过灵堂门前的门槛。 已是清晨,熹微的日光落下。 婉兮一边走,一边问她夫君,“为什么你跟大哥明明是亲兄弟,关系却那么差?” “你知道他身上流着谁的血吗?”吴凌恒不悦道。 婉兮结巴了一下,“咱……咱爹。” “我说的,是他母家。”吴凌恒口气还是不大好。 婉兮摸着下巴,猜测道:“不知,不过大哥是嫡长子,母家身份应该不低。” “他母亲张氏,出自龙虎山。”吴凌恒缓缓道。 婉兮重复了一遍,“龙……虎山!” 虽然她知道吴有匪,和吴凌恒乃是同父异母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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