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装得不近女色的样子,果然还是忍不住了吧。流离怕会扰了他兴致,无声无息地又回了地府,等判官从审讯室里出来,把账本朝他一伸:“给钱!” “这丫头,生怕我闲下来。” 判官摇头叹气带着她去了银库,把应结的银钱拿给她,又问:“裴绪那小子呢?” 流离说道:“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正在外头逛妓院呢。” “肯定是你气他了。” “谁气他了,你别想让我背锅,肯定是你们地府的人欺负他了!我告诉你,你最好让这里的鬼对他客气点儿。虽然我是说不上什么话,可你别忘了,就算是黑白无常那种级别的都打不过我呢!” 流离一刮鼻子,重重哼了一声,抱着钱走了。 判官只觉好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流离回了客栈,芒遥已醉得不省人事,被小二架着去二楼歇息去了。 寒渊亦喝了不少酒,只是看他面色白皙,神思清楚,应是并没有喝醉。 流离就走过去,把银钱往桌上一搁,说道:“师父,前几月的账都结清了,得了不少银子。你不是一直想要两汉时的一套孤本集吗,我明日就帮你去买。” 寒渊又给自己倒了杯酒,酒杯端起来,在鼻下嗅了嗅,说道:“不必了,那套孤本已有人送了。” 流离心下一沉:“有人送了?是……涤星仙子吗?” “是。” 流离低落起来,站在那里,几乎有些手足无措。 客栈外慢慢地下起了雨,雨滴敲在檐上,叮当响成一片。 她正是发呆,外头突然闯进一个人来,穿一身修挺的黑衣黑裤,刘海被雨淋得结成绺搭在额前,快要遮了眼睛。 流离见是裴绪,正奇怪,他就朝她走了过来,一双眼睛满是悲伤地将她望住,说道:“他们说,你为了救我,走了五里的鬼炭池?” 他到底是知道了,流离不知该说些什么,垂下眸,躲开他的眼睛。 裴绪两只手扶住她的肩,一双眼睛愈发红了:“是不是?” 他的嗓音透着破碎的苦意:“到底是不是!” 寒渊本是无动于衷地在椅子里坐着,可看到裴绪扶在流离肩上的手,他心口某个位置意外地陷落下去,好像是自己的一件珍宝被人染指,他越来越透不过气来。 他忍不住地起身,把流离往后拉了一把,藏在自己身后。 “流离以为自己欠了你,为了还债,才不得不去走鬼炭池。” 他蹙眉看着裴绪,嗓音冰冷无波:“她既把债还清,与你已经两不相欠了。别再来找她。”
第88章 裴绪醉得身形微晃,可他还是一眼就找到了流离的位置,直视着她说:“你从来都没有欠过我什么,是我自己生了执念。我以为死了就能解脱,可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去走鬼炭池?” 五里长的鬼炭池,去走的时候,她该有多疼。只要想一想,裴绪就觉得头痛欲裂,有什么东西在一下下地凿穿他的心脏。 流离并不喜欢他,虽然看他可怜,也只能冷硬着心肠与他保持距离。 寒渊心下亦是沉沉一坠,他刚知道流离为了救一个凡人不惜去走鬼炭池时,整个人几乎快要失控。事情过去这么久,他再想起来,心里依旧会滚出无边痛楚。 他狠狠握了握拳,再抬头时,目光里依旧寒凉如冰。他对裴绪道:“客栈要打烊了,请阁下离开。” 裴绪只能自嘲地笑笑,身形晃了晃,举步欲走。 快到门口时,却突然又停了下来,回头对流离道:“流离,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没有关系,我喜欢你就好。” 门外凄风苦雨,他一步迈入,身形很快消失在杳杳雨幕中。 寒渊的面色已是十分难看,右手猛地拍在桌上,手背上青筋暴起。 流离被他冰冷的眼神吓到,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惹他如此生气。没等问,他已拂袖转身,去了后院房间歇息去了。 流离不敢去打搅,次日一早,做好了几道清粥小菜给他送去,可在外头敲了许久的门,都没有人来开。 她只好推门而入,看见屋子里空空荡荡,师父又已不见了人影。 到了下午,左右闲来无事,她去了人间帮昨天的那个鬼客瞧瞧他媳妇。 原本属于鬼客的一千平别墅已被陈妙占山为王,亡夫尸骨未寒,她这里办起了聚会,跟一帮小姐妹小帅哥狂欢了一夜方休。 她那位出轨对象却是不在这里,酒醒后她忙忙给他打电话,用甜腻的声音说着:“小澈澈,你在哪里呢,人家头好疼啊,你快来看看我……” 确实是个欠揍的样子,流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在那又等了一会儿。 很快谈澈开车过来,他倒果然配得上小白脸的称号,长得真比女人还要美上三分,怪不得能让陈妙背叛外形已然颇为不错的鬼客,转而投入到他的怀抱中来。 跟陈妙腻歪半晌,情到浓时谈澈适时地说:“我那车真是难开得很,半路上差点抛锚,气得我把前盖踹出个豁来。” 陈妙就心疼地摸摸他脑门,说:“哎呦哎呦,不气不气哈,明天我就给你换辆更好的,怎么样?” 谈澈唇角一勾,抬起她的下巴:“还是你疼我。” 流离走了,过几天再来,对陈妙使了个傀儡术,让她交出鬼客所有财产,结果发现这女人手里的钱有一部分已经到了谈澈手里,就连这栋别墅,都在谈澈的迷魂汤灌溉下送出去一半了,真不知道是陈妙太傻还是谈澈手段太高。 流离撤了傀儡术,陈妙清醒过来,从冰箱里拿了盒牛奶喝了。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转去转来,最后还是拨通了谈澈的电话。 “小澈澈,你怎么都不来找我了,几次给你打电话你也只说忙,你要什么跟我说呀,何必辛苦自己呢?” 电话那头的谈澈就说:“心肝啊,我不好好挣钱,将来怎么养活你?你说你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公主,我但凡让你吃一点儿苦头,我还是人吗!” 陈妙被哄得一笑:“我就知道小澈澈对我最好了。对啦,咱们那项目怎么样了,给你的钱还够使吗?” “已经搞定了,我办事,宝贝还不放心吗?” “不够就跟我说,别一个人委屈着。还有,你千万别累着了,人家会心疼的。” “放心,再怎么累我也会喂饱你的……” “讨厌啦你……” 谈话逐渐私隐,流离再次离开。 地府里,傅征正拿着扫帚扫大街。他穿得衣冠楚楚,却干着环卫工人的活儿,看上去十分违和。见流离过来,忙忙问道:“怎么样了,教训那贱人了吗?” 流离长长叹了口气:“你前妻的钱快被小白脸骗干净了,她还乐呵呵地帮着数,实在是痴情。” 傅征冷哼一声:“小白脸本事大得很,简直就是狐狸精转世,迷得贱人颠三倒四的。钱的事你可以暂时不管,可我让你找几个人去让贱人好好爽爽,你到底找了没有?” 流离踟蹰道:“这个……就有点儿过了吧,我帮你把钱都拿回来不就行了,保证不给陈妙留一分钱。” “不行不行不行!”傅征发起火来:“事情没发生在你头上,你自然无法感同身受。这几天我可都听说了,你们过路客栈的神神鬼鬼最爱管人间闲事,怎么我让你办一件你就推三阻四的,像什么样子!” 这人估计是当霸道总裁的时间太久了,都成死鬼了还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有微风吹过,近前被刮来几个纸片。流离拿脚踢了踢,说道:“好好扫,下个月这里要办亲事,一点儿都马虎不得!”说完趾高气扬地抬脚走了。 再去陈妙那里时,傅父傅母两个人带了律师来找她理论,要她交出儿子的所有财产,从别墅里搬出去。 陈妙自是不肯,等他们都说够了,不慌不忙地端起咖啡啜了一口,笑道:“爸,妈,年纪都这么大了,动什么怒啊。俗话说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我跟阿征都结婚整五年了,我就算没有功劳,也总有那么一些些情意吧。 要我说,你们实在是思想陈旧,顽固不化。现在是什么时候,新社会! 不是百善孝为先的封建王朝!现在过日子,都是跟老婆过的。自己最亲近的人那也是老婆,不是你们二老! 在法律上,我是他财产的第一继承人,说破天去,告到天子耳朵里,你们也是两个不占理的外人。 更何况那些财产早在阿征还在世时他就已经放在了我名下,这房子加上我的名字,也是他自己提出来的,我没有逼他一句话。 如今他不在了,我理所当然是这宅子的唯一所有人。你们可倒好,看我一个人年轻好欺负,合起伙来图谋我的财产,你们还真不怕九泉之下的傅征寒心!” 傅父傅母被她颠倒黑白不知羞耻的一番话彻底镇住,半晌才缓过神来。 傅母站起身,指着她道:“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要不是因为你出轨,我儿子能死吗!” 陈妙更是呵呵一笑:“妈,说话要讲证据,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出轨了?你儿子会死那是他身体本来就不好,娘胎里就带了病的。 我不嫌弃他还死心塌地跟了他七年,你们该感谢我才是,哪有恩将仇报黑白不分的呀! 啧啧,果然是坏人变老了呀,想不到阿征那么温文有礼的一个人,却有两个惯会欺负弱小的爸妈!” “你!你……”傅母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好跟傅父一起灰溜溜地走了。 流离又去看陈妙财产情况,发现她手里真正剩下的只有钱包里的几十块零钱,和已经刷爆了的几张信用卡。 “你的钱呢?” 流离又使了个傀儡诀,紧紧盯着陈妙涣散的双目问她。 陈妙毫无情绪地开口:“谈澈有单生意要做,我把钱都给了他。” “你可真是个痴情种。”流离撤了术法。 陈妙迷迷糊糊地倒在沙发上睡了一会儿,等醒来时,窗外天色已黑,她想起自己已有好几日没见过谈澈,想念得厉害,便拿过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 一连七八个电话过去,那边都是无人接听。陈妙又气又急,兀自呆坐了会儿,最后换了衣服出门去寻。 陈妙在谈澈常去的一家酒吧找到了他,里头震耳欲聋的音乐和暧昧不清的灯光在谈澈摇晃不停的身体上切割出一条一条的阴影。 她不满地走过去拉了他一下,垫脚在他耳边大声说:“怎么不去看我!” 谈澈的脸瞬间黑了起来,十分不耐烦地抬眸看她一眼,肩膀一抬格挡开了她的手,转身要走。 陈妙不敢相信他竟用这种态度对她,赶紧拉住他胳膊,近乎讨好地道:“谈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不顺利啊?你可以跟我说啊,我都会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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