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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她突然有点牙痒痒。 闻鸷：？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需要降火，但还是转身去取了工具。 菠菜地很好找，整个培育室里除了那一小块还是绿的之外，其余地方都是枯的枯，死的死，包括茄子架上也是。 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些作物……” 谷寻：“辐射超标，都死了。” 她耸耸肩，倒是已经看淡了，“当时地里一连烂了两株草，辐射全部倒流回地里了，再加上野草抢食，好多作物都没扛住。” 她说得风轻云淡，但事实却远没有这么平静。 中途甚至还有几株野草出现了变异的趋势，但谷寻一开始忙着操心水培的事情，也没怎么注意。 后来发现之后，她就赶紧清理了，倒也没有引起什么大麻烦。谷寻不想让闻鸷担心，所以也就没提。 “这次的损失差不多在一半左右，好在咱们玉米收得及时，下一茬作物长出来之前倒也不用太着急。” 只不过地里的辐射指数还没降下去，626号植物也还没完全恢复正常，谷寻仔细考虑了之后，打算干脆先把这些能收的都收了，田则再养一养，不忙着播种。 趁着这个功夫，他们顺便可以把防线给安排上。 等过两天，一切都稳定下来了，地里的辐射也降了，再继续播种也不迟。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626号植物平安无事的前提上。 想到昨晚谷寻说的“长势不佳”，闻鸷突然顿住了脚步，问：“我可以看看那几株水培的草么？” “你说什么？”谷寻和他交代完情况之后就重新打开了割草机，轰隆隆的，她没听清。 于是等她暂停了机器，闻鸷又重复了一遍。 谷寻：“当然可以啊，不过都在一号田里，你带回来的那几株也在那儿，我都种在一起了。” 一号田里种的是小麦和胡麻，由于生长周期较长，它也是四块田当中，唯一一块从今年播种以来还没有过任何产出的地。 这次雨季基地里受灾不轻，一号田里也损失了几乎一半的作物，说不心痛那是不可能的。 眼看着它们下个月就要成熟了，谷寻想着能多救一点儿是一点儿，于是就把所有的草都挪了过去。 闻鸷点头，怪不得他在菠菜堆里没找到，“我等会儿去看看。” 谷寻应了一声好，然后继续推她的割草机。 按照以往的惯例，这些废料其实原本都是要拿去堆肥的。 但是考虑到其中有不少是因为辐射致死，谷寻怕堆出一堆毒气，索性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直接就地解决。 另一边，闻鸷摘完了菠菜之后，便直接送去了餐厅，然后又才回到培育室里去看那几株草。 一开始他还以为谷寻只是为了安慰他而夸大其词，可见到那几株草之后，他才意识到，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谷寻说“长势不佳”其实已经算是委婉了，要让闻鸷来看的话，用“萎靡不振”可能还要更合适一些。 每一株草都是蔫耷耷的，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要不是叶片上的颜色已经变成了绀蓝色，闻鸷差点还以为谷寻的水培计划失败了。 但不光是这几株，甚至就连他带回来的那几株似乎也有些水土不服。虽然看起来没有旁边那几株水培的严重，但明显状态不怎么好。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在车上的时候还好好的，种下来没多久就变成这样了。” 谷寻正好在推旁边的二号田里的废料，见他看着那几株草皱眉，便停下来解释了一下。 她无奈道：“光是给它们用的营养液和肥料，我都配了快不下二十个配方了。” 这二十个配方并不是全然无用，但很显然，能发挥的功效也十分有限。 倒是闻鸷听见“肥料”这两个字，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沉声问：“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见到这些草的时候吗？” 谷寻瞥了他一眼，“一月十九号，你觉得我忘得掉么。” 闻鸷怔了一下，忽然有些不太自在。 他轻咳一声，压下心中奇怪的躁动，继续问：“我的意思是，当时你有没有发现地里有什么异常？或者说多了什么东西？” 谷寻：“没有。” 硬要说异常的话，那就是这些草本身了。 至于除了这些草之外……就只有那几个大洞和那些动物来去时留下的各种粪便了。 但对于谷寻来说，这些并不稀奇。每年培育室被光顾的时候，都会多出不少地雷，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谷寻：“你想说什么？” 闻鸷：“我怀疑，这些草长不好，会不会是因为缺少某些特殊的养料？” 谷寻：“嗯？” 闻鸷：“我忘了跟你说，当时在这几株草的附近，我还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不过那会儿情况比较特殊，我没来得及拍照。” 谷寻闻言顿时来了点兴趣，“什么样子的？” 闻鸷仔细回忆了一下。 “黑色的一个正方体，差不多有拳头大小……表层似乎包裹着一层很薄的液体。” 或者说，附着。 那会儿还在下雨，按理说这种液体应该是会被雨水冲刷掉的，但那一层液体就像是长在了那个方块上似的，纹丝不动。 当时闻鸷的余光察觉到了方块表层的反光，所以才多看了两眼。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总之我觉得那个应该不是粘液，更像是某种液态金属。” 黑色方块、附着的液体…… 谷寻听着听着，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等一下，你说的那个东西，是不是长得很像豆腐块？” 闻鸷愣了一下，“豆腐块是什么？” 谷寻：“……” 她忘了，今年没种过大豆，十九最多只吃过用豌豆做的凉粉，还没吃过真正的豆腐。 谷寻琢磨了一下，“那我换个说法，那个黑色的正方体上面是不是还有一些小气孔？有点像蜂巢一样的感觉。” 这回闻鸷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有些意外地问：“你见过？” 言下之意，谷寻说中了。 可一听他这话，谷寻顿时就沉默了。 她何止是见过！ 虽然她心里已经确认得八九不离十了，但保险起见，谷寻还是在智脑上找出了一张很久之前的照片。 她将图片投放到光屏上，“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是，” 闻鸷只扫了一眼，立马就确定了。 “当时雨水把峡谷都淹的差不多了，只有悬……小块地方还长了这么几株草，当时旁边有不少这种石头。” 谷寻：神他么石头。 脑海中初见这些草的细节一点点浮现，谷寻深吸了一口气，忽然有种造化弄人的荒谬感。 “……这是食铁兽的粪便。” 作者有话说: 谷寻：他没吃过真正的豆腐 鹿以（小心翼翼）：那…… —— 看完上一章，你们能体会到为啥我说他俩的车轮子已经在我脸上碾了几百个来回了吧(//～//) .
第53章 食铁兽。 好久没提起这个名字，谷寻甚至居然有种久违的陌生感。 很早之前就说过，虽然这家伙的名字和某个憨态可掬的动物十分有缘，但形态上却可以说是大相径庭，完全和“可爱”搭不上边，顶多只能算是丑萌。 一身铁皮似的黑甲和独特的食谱是它们这个族群的标志性特征。 也正是因为这样，早些年基地里的学者没少对它们进行研究，包括但不限于习性、鳞爪、身体机能构造…… 当然，也包括它们的粪便。 说的严谨一点，应该是叫做“粪石”。 而他们前前后后忙活了那么久，最终得出的研究结论是——除了幼兽的铁甲稍微有一些用处之外，其余的东西几乎没有任何可利用价值。 【任—何—】 因此当听到闻鸷说有可能是食铁兽的粪石催生了626号植物的时候，谷寻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可仔细回想之后，就连她自己也开始产生了动摇。 这些草是在冬季长起来的。 但整个冬季，这边的土地并没有人打理。 再加上当时培育室还破了洞，每天进进出出的“土匪”那么多，就连谷寻自己也说不准当时的地里都混了些什么东西。 换句话说—— 这些草都是在无人看管的情况下长起来的，谁也不知道它们在从种子到长大这个过程中究竟经历了什么。 谷寻不由得想到了她之前屡战屡败的种苗培育。 几乎每一次，她都是直接卡在了发芽阶段。 唯一一次发芽成功，还是因为她另辟蹊径，用了凶兽的内脏做培养基…… 难道问题真的出在粪石上？ 谷寻紧紧地皱眉思索，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沉声道：“或许确实是需要独特的养料，但恐怕不是食铁兽的粪石。” “我们以前也研究过食铁兽的粪石，几乎和金属差不多，连分解都很困难，并不能充当腐殖质。” 这也是为什么它会被叫做粪石而不是粪便。毕竟长得方方正正的，实在是太硬了。 “而且回到基地之后，我也检查过土壤成分，当时并没有什么异常，除开辐射指数有所差异之外，几乎和现在差不多。” 闻鸷皱眉：“可当时我只见到了那个。” 那几株草就长在悬崖边的缝隙里，由于雨水的冲刷，当时那些草几乎是根都露在外面，旁边除了那个“黑石头”，没有其他任何可疑物品。 但这话他并不打算说出来。 东西带回来了就足够了，过程没必要再提。 他顿了顿，提出了一个假设，“土壤成分没有异常，会不会是因为有效成分被吸收掉了？” 谷寻：“……” 天要是这么聊的话，那她可就无话可说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 谷寻竟然又觉得他说的似乎也有点儿道理。 飞鸟带来种子—食铁兽留下粪石—有效成分被吸收—植物开始发芽抽条—有效成分消失—只剩下已经长大的植物和粪石的“残骸”。 从理论上来讲，这个逻辑似乎也并没有毛病。 田埂边上，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同时陷入了沉默。 最终还是闻鸷主动打破僵局。 他问：“你有当时的照片么？” 雁过留痕，假如真的是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特殊情况发生，那也应该能够从当时的环境中看出一些蛛丝马迹才对。 谷寻见他还是不死心，忍不住叹了口气：“……有倒是有。” “不过那些都是围绕着626号植物来拍的，我不确定里面有没有拍到食铁兽的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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