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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板一把拉住虎子问道:“虎子哥，你看大叔人这么好，那兔子和松鼠不会是他送咱们的吧？” 另外两人听问，手里停了动作，纷纷点头道：“有可能，一会儿咱们问问他。” “来了来了，吃的来了！”猎人出来了，手里端着一个边沿上有一个缺口的砂锅。桌上一放，顿时飘香四溢，三人口中立马分泌出了口水。 “哇，真香！”板板半跪在椅子上，好让自己的身子能够到砂锅边上。 “哇！大叔，你的手艺真棒！”虎子忍不住伸手去拿，但被热汤烫得缩回了手，嘴里嘶嘶地吸着凉气。 “哇，这里面真丰富，有鸡！还有。。。”万如玉没有认出锅里的野物。 “还有野猪肉和兔肉。”快吃吧，说着猎人递给三人三根勺子，看着三人即将入口，他的脸上突然闪过了一丝阴冷。 正当万如玉小心地清理着木勺上的毛茬，虎子和板板用勺子舀了汤凑到嘴边要喝时，只听屋子外头想起来“昂昂”的鹅叫声，紧接着外面吹进了许多羽毛和烟尘，大白出现了！它半张着翅膀，一边扑扇，一边跳进屋子里。 “大白！”板板停下手中的勺子，欣喜地叫道。 昂昂，大白以叫声回应这板板，身体却飞扑向猎人。它橙黄的脚掌稳稳落在猎人的肩头，黄而坚硬的嘴对着猎人就是一啄。 “啊！”猎人吃痛，惨叫了一声，不知是因为太疼还是什么原因，叫声竟如此奇怪。他挥动右手，将大白甩了下去。可大白仍是不依不饶，不断扑扇这翅膀想要往上跳，任凭板板在一边怎么喝止都没用。 猎人一瘸一拐地在屋子里到处跑，大白紧跟在后面，好似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一时间，屋子里鸡飞狗跳。 “大白，别闹了！这大叔是个好人！”板板跳下座位，双臂一展，拦在了猎人与大白之间，可大白翅膀一扇，越过板板的脑袋，继续追去。 “大白！你再闹我们可拿你炖汤啦！”万如玉也来帮忙，可大白头一低，飞快地从万如玉的□□里钻了过去。 这时，猎人已取下挂在墙上的□□，可情况紧急，性命攸关，乱了阵脚的他鼓捣了好一会儿，愣是没把枪上膛，急得是满头大汗。这时，大白一跃而起，在猎人的手腕处啄了一下，只听哎哟一声，□□应声落地。接着大白直接将猎人扑倒，在他脸上、身上一顿乱啄，猎人开始呀呀地怪叫起来。 万如玉三人刚想去阻止，只见地上升起了稀稀拉拉的黑烟，接着三人看见那个猎人的身子突然缩小了，一直缩进了他的衣服里。大白摇晃这脑袋要找目标，突然，猎人的领口里钻出一个脑袋来，长嘴尖牙，一身白毛，赫然是一只狐狸。它脑袋刚伸出来，大白的喙就重重地啄了上去，它连忙又缩回了脑袋，在衣服里鼓作一个包，到处钻动。 “妈呀！妖怪！”三人同时惊呼。 这时，那白狐狸从衣服腰口处钻了出来，没等笨拙的大白转过身来，它便窜了出来，惊得万如玉三人跳到了椅子上，眼睁睁地看着那白狐狸后腿一瘸一瘸地窜到了屋子外头。等大白追到门口时，哪里还有狐狸的踪影。 三人在转头去看桌子上那锅汤，黑气一散，里面就什么也没有了，鸡肉、猪肉、兔子肉都已消失。 虎子率先回过神来道：“那不是前天咱们放走的那只狐狸嘛！” “这你都认得出来？”万如玉也回过神来。 虎子皱着眉头看着万如玉，表情就像是在看傻子一样，“没看见它一瘸一拐的，肯定是那天铁夹夹伤还没好利索呢！” “哦！”万如玉恍然大悟。 虎子一拍大腿，扯过那砂锅摇了摇，里面什么也没有，他可惜道：“可惜！可惜呀！光闻着了味儿，连口汤都没喝上！” 万如玉听了在虎子后脑勺上戳了一指头：“你个小鬼，连妖怪给的东西都敢吃，真是不知死活！” “那又如何，总不能吃死人吧！”虎子揉了揉后脑勺。 “大白！你找到我们啦！”板板高兴地搂着大白，并顺着它粗长的脖子一捋一捋，大白发出欢快的昂昂叫。 “奇怪！”万如玉皱着眉头思索道：“如果这个猎人是狐狸精变的，那真的猎人去哪儿了呢？” “管他呢！先找找有些啥吃的吧！”虎子说着进了里屋，因为刚才这个假猎人就是从那里端出来的食物。可他刚走进去就发出了尖叫声。 万如玉以为出事了，赶紧跟进去，只见那个猎人光着身条直挺挺躺在地上呢，眼睛睁得大大的，眼中已失去了生机，但是脸上惊恐的神色依旧挥之不去。身上也已经没有血色了，脖子上还有两颗血洞，周围是一滩干了的血迹。万如玉吓得打了个嗝，连忙将吓呆了的虎子一同拉了出来。 “你们怎么啦？”板板依旧蹲在地上，半搂着大白。她看到万如玉和虎子嘴唇和脸都泛白，几乎成了一个颜色，知道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快走快走！”万如玉没有多余的解释，而是用另一只手拉着板板就跑出了门。 “怎么了嘛，出啥事了？咱们吃的还没拿呢！”板板依旧问着，眼睛不时地回头去看大白，已确保它跟上来了，可不能再让它丢了！ “快走快走！”万如玉没有回答她，只是自己低声咕哝着，心想：这里可真邪门儿！妖魔鬼怪一个去了一个又来，没完没了，无穷无尽！他打定主意趁着天气还好一定要找到一条路来摸回天津卫。 虎子显然也被猎人恐怖的死状给吓到了，虽然脸色略有好转，但脑中仍是一片空白，只是跟着万如玉快步走着，期望万如玉能把他带出这个鬼地方！
百鬼鉴
三人一路经过了他们的“家”也就是那个草垛，但头也不回地走了过去。可惜，老天似乎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并且存心想要留他们过冬一般，没等他们走出几步，便阵风四起。接着石子大小的冰雹又淅淅沥沥地打了下来。 “该死的！”万如玉咒骂了一声，连忙又调转头来直奔草垛，三人一鹅往草垛里一钻，只得看着外面噼噼啪啪的冰雹往下落。冰雹下得是那样的猛烈，就好像上天想要借着这场冰雹来发泄它的愤怒，那一颗颗石子大小的冰雹，扎进雪里、泥土里砸出一个个小坑来。砸到石头上，撞出一个个碎冰花。 次日，外面飘着点点小雪，尽管雪下得稀稀拉拉，但还是将昨日冰雹对大地造成的“伤痕”给尽数抚平了。周遭再次呈现出一片清色，犹如空白的画纸，在等待某人的画笔落下。 大白在狭小的草垛内部连叫带扑腾，搅了三人的清梦。 板板将脑袋探出了草垛，惊喜地发现雪地里半露着几条兔子腿，她将半硬的晶雪刨开，拉出两只兔子来，三人便开了饭，他们讨论了好久也没想出来到底是谁在天天给他们送早饭。 至于大白，好在板板从猎人屋子出来时偷偷拿了几捧粟米，装了有一口袋，勉强也能算上几顿饭。 饭毕，百无聊赖的虎子正翻看着他的“漫画书”百鬼鉴。放在平日里，这点雪根本阻碍不了他的玩兴，估计这会儿正在挖野菜或者堆雪人呢。可如今食物匮乏，能少动弹省点肚里的食为好。最重要的是附近的某处可能藏着一只狐狸精，正觊觎着三人，要不是大白在身边，三人是断不肯再在此地多留一刻。三人管那只狐狸精取了个诨号，叫作白眼狐，是由白眼儿狐演变过来的。因为三人救了这狐狸精一命，那狐狸精却反过来要害他们，就是只白眼儿狼，因此得名叫白眼儿狐。 “万少爷，闲着也是闲着，你给读一读书吧！”虎子讨好地捧过百鬼鉴来。 万如玉瞥了他一眼，无奈地接过书来，虽说他觉得这书荒诞可笑，甚是幼稚，但比起幼稚来，他更怕无聊。他随手翻了一页，并将书往洞边靠了靠，以借外面的光看清书上的内容。他看到书上画着一块椭圆状的不明物体，清了清嗓子读起来：“鬼灵，鬼之流，迷失野外受困而死之人魂所化，能聚地之灵。统分为三阶，一阶能现虚形，说人语，形状多为椭圆或云状，颜色半透如图；二阶能读人心；三阶能化幻象。” “听着这么熟悉呢！”虎子犹犹豫豫的回忆起来，突然他眼睛一亮，“你说的不就是那天晚上咱们在林子里碰见的那几个鬼魂！他们不就变成了如云和奶奶！” “对！”板板点头同意道。 “还真是！”万如玉只觉虎子说得挺对，为了证实，他接着读道：“三阶鬼灵多藏匿于树林山谷之中，昼伏夜出，如遇生人，便能依其所想化出幻象，以假乱真，将人迷于其中，不得出。待死者魂魄亦化为鬼灵，便将之编入成群。曾有人窥见数以千计的鬼灵聚于一林之中，林中生灵不得出，活物不能过，犹如鬼界。”万如玉咋舌道：“嗨呀！想不到这鬼灵如此可怕，幸亏咱们当时识破了它们的伎俩，要不然，咱们也变呢样了！” “幸好它们只有四五只！要不然，咱们就没处逃啦！”虎子应和道，接着他推了推万如玉道：“那书上可有说咱们上回遇到的骷髅？” 万如玉前后翻了几页，遗憾地说道：“没有。我只当着龟画书是杜撰出来给小孩儿看着玩儿的，没想到它还能歪打正着上几个！” “万少爷，接着读，接着读！”虎子和板板连忙催促道。 万如玉斜了一眼两个孩子：“我是你们用人么？” “嘻嘻，您哪是我们用人，我们是你佣人！”虎子嬉皮笑脸道。 “是啊，是啊！”板板乖巧地给万如玉捶起了腿。 万如玉只得扁了扁嘴道：“真拿你们没办法！哟！这东西长得奇怪！”他的手停留在了百鬼鉴的一页上面，只见那怪物长着两个脑袋，都是人脸，一个在脖子上，还有一个在肚子上。双手双脚都又细又长，光是图画就占了书画上的一页。 “快给我俩念念内些字！”虎子也见了新奇，连声催促万如玉。 “肉？奇怪，这怪东西的名字叫做肉，可真新鲜！”万如玉笑道，“怪之流。” “什么叫怪之流？” “不知道。”万如玉摇了摇头，正巧他翻到了第一页，只见上面写着解释，他欣喜道：“找到了！听好了啊。”万如玉故意清了清嗓子，以低沉的声音道：“百鬼者，妖魔鬼怪四流也。就是说妖魔鬼怪是四种不同的鬼。”万如玉生怕两个孩子听不懂边念边解释道。 “哦。”虎子和板板连连点头。 “所谓妖者，妖精也。生物多聚于地之灵浓厚之处，久之可以为力，如幻化、迷惑、操纵等，此皆妖之术也。如狐妖、树妖、鱼精、鸟精之类。” “哦！”虎子和板板边点头边拖出长长的尾音，其实，万如玉前面念的一段他们都没听懂，因为他们没读过书，就是白话文，都只能勉强听懂，碰上有些谐音还能听岔，更别说是古文了，什么之乎者也，犹如催眠曲了！但是结尾提到的狐妖、树妖之类他们就懂了。 “你们哦什么？都听懂了？”万如玉笑道。 “当然！咱们之前遇上的□□精和蛇精就一定是妖啦！”虎子得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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